“這是……”
“我在臨河市集上看見的,送給你。”他說完,取過墜子,不等她反應或同意便為她戴上。
她楞楞的看著他,一時忘了如何回應。
他看著她,淡淡的一笑,“很襯你。”話罷,他旋身回房間。
她怔楞的看著他的背影,胸口一陣熾熱。
意識到那樣的熾熱并不尋常,且讓她感到心虛、慚愧,她想也不想的取下玉墜子塞回錦囊里。
她將錦囊拿回房里擱著,便動身前往馬廄了。
是夜,求安正給陸震濤沖了睡前的一杯茶,剛要退出他房間,張健急急來報。
“十二爺!”張健神情緊張,語氣急促,“不好了,云水難產!”
“什么?!”
悠悠制作
云水是馬廄里的一匹母馬,雖是一般的馬匹,沒有特別或高貴的品種及血統,但還是陸震濤的寶。這兩天是它的產期,前天駱一飛來幫它檢查時并無異狀,且打包票保證它能順產,沒想到它卻難產了。
他顧不得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拔腿便往外跑。
見狀,求安也跟著他們趕往馬廄。云水是一匹性情溫順的母馬,因為臨盆在即,最近求安也特別的注意它。
來到馬廄,里面鬧哄哄的,幾個人在欄外無所適從,議論紛紛,見陸震濤來了,立刻讓開一條路。
陸震濤沖進欄內,安撫著倒在草堆上痛苦喘氣的云水。一下子想站,一下子又癱軟在地,樣子令人不忍。
“十二爺,已經派人去找駱大夫了!睆埥≌f。
“來不及了。”他看著痛苦的云水,摸摸它的腹部,眉頭深鎖,“幼馬卡在產道,等駱大夫來,恐怕云水已一尸兩命!
“那……”張健一聽,沒了主意。
“我來幫忙!”突然,站在欄外的求安大聲的喊著。
眾人一楞,疑惑的看著求安。
她在大家懷疑的眼光中走進欄內,一臉堅定地說:“不能拖了,它跟幼馬都會死的!
“你會接生?”陸震濤問。
“會!”她雖然沒親手幫馬接生過,但總是在一旁擔任父親的助手。她想,她行的。
情況危急,陸震濤沒有時間考慮。再者,迎上她那堅定的眼神,他不知怎地竟覺得安心。
于是,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求安為主,陸震濤為輔,兩人齊心協力的幫助云水生產。她知道自己在發抖,她其實會怕、會擔心,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本事,但她沒有時間害怕。
幼馬卡在產道,而云水也已經沒有力氣再靠自己生產,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她跟陸震濤的幫忙。折騰了半天,兩人一身血污,終于將幼馬自產道中拉出。
當幼馬被兩人拉出時,張健等人歡呼,但剝開幼馬的胎衣卻發現幼馬不動,已沒了呼吸,陸震濤難掩落寞及難過,下意識的看著求安。
“十二爺,小馬……”張健問。
“在產道卡太久,活不下來!彼f。
欄外一陣靜默。
云水躺在地上無力的發出聲音,仿佛在哀傷著逝去的小生命,看它眼里泛著淚光,求安的心揪得死緊,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
陸震濤看著,心里突生不忍及憐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云水活下來了!
“是啊,小雞!睓谕獾膹埥∫舱f:“若不是你,云水恐怕要死了!
她知道他們在安慰她,但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這條小生命能夠活過來。突然,她想起她爹是如何搶救沒有生命跡象的小馬,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但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她不能猶豫了,于是她撲到幼馬前面,開始幫它按摩身體。
“小雞?”陸震濤見狀,伸手要拉她。
她揮開他的手,目光一凝的看著他,“我要救它!”
陸震濤心頭一撼,被她眼底那抹堅毅及決心震懾住。
求安不斷的幫幼馬按摩身體,泄出它嘴里的水,對著它的嘴吹氣,一次一次又一次。她就是不肯放棄,即使她汗流浹背,全身上下、滿嘴滿臉都是血污,她也不愿放棄,所有人都被她感動了,每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并期待著奇跡真能出現。
終于,幼馬吐出了一口氣,活了過來。
見狀,馬廄內響起一陣歡呼。
“小雞,干得好!”張健興奮的叫著。
看著幼馬活了過來,求安力氣用盡,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陸震濤示意張健等人進入欄中做后續的處置,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安頓著云水跟剛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幼馬。
“小雞?”陸震濤蹲在癱坐的求安面前,兩只眼睛溫柔的看著她,“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她望著他,軟軟地說:“十二爺,我……沒力氣了!眲偛诺膿尵却笞鲬鸷娜ニ嗟臍饬Ω牧,此時的她全身軟癱,但情緒激動不已。
許是剛才身體及精神都繃得太緊,突然松懈之后反倒安心了、放心了,也寬心了。
她脫掉武裝,卸下防備,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聽見求安突然哇地一聲大哭,所有人都一驚,木木的看著她。沒有人笑話她或是阻止她,仿佛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般。
陸震濤深深的注視著她,臉上有著別人不曾看過的溫柔及深情。他伸出手揩著她臉上的淚水,“能走嗎?”
她抽抽噎噎地道,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只是搖搖頭。
陸震濤伸出雙臂,一把將她抱起。她嚇了一跳,瞪大著眼睛看著他。
他對著她一笑,“沒力氣沒關系,我抱你!闭f著,他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抱著她走出了馬廄。
求安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因為此刻她是如此貼近他。她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感覺到他的溫度,也感覺到自己體內深處那不曾有過的沸騰。
她覺得害怕不安,卻又莫名貪戀著此刻的溫柔。
他的手將她四平八穩的抱著,在他懷中,她如安心的孩子置身在搖籃之中。月光下,她看著他那有著堅毅及迷人線條的側臉,心里一陣翻騰。
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不尋常,也警覺到自己該停止所有對他的想象,并切斷一切跟他的連結?墒,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只是看著他。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個如此尊重生命,待人真誠的人,真會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人?
“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突然之間,駱駿對她說過的那句話鉆進她腦海里。
警覺心將她拉了回來,教她陡然一震。不對,她快讓他征服了,這或許就是他厲害,甚至可說是神奇之處。
她不能亂了陣腳,她得保持清醒。
第3章(2)
“放我下來!彼抗庖荒闹币曋。
陸震濤微頓,剛才在他懷中還柔順得像只小貓似的她,轉眼又對他露出了防備的眼神。
“我手不酸!彼f。
“我能自己走!
“剛才不是說沒力氣了?”
“現在有了!彼袂閳远,“放我下來,我不想別人看見。”
“怕什么羞?我們……都是男人!彼σ曋
“就因為都是男人,才更不成體統!
聞言,他挑眉一笑,“那好,我當你是女人不就得了?”
“什么……”她心頭一顫,莫名心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請十二爺別開我的玩笑,放我下來!
見她真氣了、惱了,陸震濤這才將她放下。他可不想嚇跑她'氣跑她,他還沒弄清楚她的目的,而且……她實在太有趣。
求安的雙腳一著地,立刻甩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