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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情 第六章 作者:惟櫻
      許多年過去,讓煉雪回憶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記憶總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愛得恣意,不顧一切,所以忘卻用心記憶。

      他愛她嗎,他許過什么諾言嗎?他真的曾經選擇過她嗎?

      不!不!不!所有的問題她都給了否定的答案。當時,好小,認定了便一頭栽進去,全然不理是不是值得。

      雖然現在也是一樣。

      仔細地回想,她自覺與羽山正人相愛的日子是如此短暫,幾乎沒有真正溝通過。但,她對羽山正人只有絕望,沒有誤會。這是她惟一可以肯定的。

      當年,她在沖繩拍戲,是她的處女作,她很愜意,周圍都是一些愛恨分明的人,有野心,有抱負,其他的,她不理,只管在戲中釋放自己被壓抑太久的熱情,演的是不良少女,不大不小的配角,演她像是做一部分的自己,毫不吃力。

      日子過得不錯,直到遇見了那個人,紐約貧民區內想使她染上毒品癮的俊美男子,那雙絕望的眼,錯不了。

      她并不恨他,盡管當時意識不清,但她知道在自己因毒品起了不良反應后,是他將自己送出貧民區的,他壞得不夠徹底呢。

      可惜,兩人三次相遇的情況不太妙,他殺了人,是拍片的名導演。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捅了那人幾刀,然后大搖大擺地走了。沒人來得及反應,而煉雪下意識地跟著他走,然后,在他跑到海邊想自殺的,她把他給劫走了。

      “你殺他干嗎?”帶他藏到一輛廢車里,煉雪劈頭便問。

      男子顯然認出了他,自殺的情緒被中斷,只是沉默就在煉雪以為他要沉默一輩子時,他低低的嗓音開始響起。

      “他帶人輪奸了我愛的那個人,杰,她,跳海死了。”

      淡漠的語調,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情,但那浸人他身心的絕望和悲傷令煉雪的淚霎時流了下來。

      “她好自私,叫我一個人活下來,可是,我怎么活!

      她不懂,有什么不能活,生命如此短暫而寶貴,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為什么要放棄。她抗爭,她不滿。

      她叛逆,也只是想以自己的姿態好好活著,不愿被外

      人浪費掉罷了。

      當世上有災難發生時,如果她只能以命相抵來讓他人生存的話,父母二人,理所當然,羽山正人從她宣布愛之日起,命就可以為他付出。只是總得死得其所

      吧。

      不甘心讓男子為一個人渣送命,煉雪拖著游魂似的他回到了東京。羽山家財大勢大,讓羽山正人開個后門,讓男子逃口美國,絕無問題。

      半夜回到了羽山家,顧不得羽山正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將事情和盤托出,就蒙頭睡去,兩天沒睡,又一路緊張,將事情交給羽山正人,自是放心大睡。

      第一天,她的世界被整個顛覆。

      男子夜間被刑警帶走,以謀殺罪起訴。

      羽山正人被確診未患不孕癥。

      最大“喜訊”是,知子懷孕三個多月,羽山家有后,已擇日再次將她迎娶過門。

      她竟沒有憤怒得大吵大鬧,仿佛有什么她一直抗拒著的東西正慢慢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完全無法抗拒地,她以為可以自己掌握的世界被他人顛覆過來。她,被迫再度認清這個世界,被迫長大。

      看著羽山正人,她一字一句地問:“你去告的密?”

      “她和我,你選她?”

      “羽山家與我,你選羽山家?”

      他只是靜靜地回望著,眼睛不見波瀾,不發一詞。

      她也只是問著,不求答案,不問緣由。

      她從來知道,她的敵人,不是知子,不是羽山家,是他那該死的責任感。

      知子懷孕了,所以他必須娶她。

      男子犯了罪,包庇會有損羽山家,所以他去告發:而她呢,她算什么?

      她不敢問。

      前面的問題,大聲他說出來,是讓自己死心,要讓自己記得,他要的從來不是她。卻不敢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那答案會是對她徹底地否定。

      好,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她認!只是,好苦,淚水也不禁流了滿面。

      轉頭就走。

      來到父母房前,跪下來,請他們跟她走,抹煞人的尊嚴和存在的地方,怎么待?父母斷然拒絕,父親沒有大罵,只是冷冷地關著門,沒有反應。

      很好,所有她愛的人,選的都不是她,但,她還是要珍惜這樣的自己。

      形單影只地出了羽山家,背后送她的只有幾個童年伙伴。

      阿力突然追了出來,遞給她一個小紙包,只說了兩句,她一輩子記得。

      “二少爺給的!

      “記住,活著便是在贏。”

      羽山雅人給的是一張去紐約的機票和一些現金。

      阿力的話令人灑狗血,但給了她力量。

      這恩,她一世銘記。

      就這樣,她去了紐約。在飛機起飛時,將一切有關東京的口憶拋下,然后遇上了小狐那個恐怖的女人。

      第一眼見她,就認出她是在羽山雅人犯病時出現的紅衣女子,自稱小狐。當煉雪在紐約窮困潦倒時小狐出現了,自稱是她的救命恩人。

      許久以后,總是跟在小狐身邊的美少年告訴她,其實小狐早已接到羽山雅人的委托去接機,不過,當時她在孟加拉樂不思蜀,回來后,正好趕上她快餓死,才閑

      閑出手。

      知道真相時,己對小狐的惡劣行徑有了深刻了解,

      有人說她狂妄自大,那是沒見過小狐。幸好,小狐是天

      生的過動兒,又三心二意,不會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

      這個世界才處于一種相對平衡的太平中。

      小狐也是真的厲害,據說她走后,小狐曾在羽山家當家做主了一陣子,讓它脫胎換骨了一番,當然,過程很有可能是十分慘烈的,但她從不問,小狐也不會特意說。過去只是過去,她和羽山家曾經的聯系只在于父母和羽山正人,不過,也只是曾經而已。日子越簡單,越充實,越快樂。

      如果說,這么多年她真正學會了什么?那便是懂得了尊重各式生命的存在。

      每個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姿態,他人或以為卑賤、高尚或是其他,都只是他人的問題:只要是自己甘愿的選擇,便值得尊重,盡管未必令人欣賞。父母選擇對雇主的忠誠,羽山正人選擇對家族的責任,都也只是選擇,正如她自己選擇做無所拘束的自己。哪一種姿態更好呢,無所謂好壞吧,關乎當事人,問心而已。

      道理是明白了,但元法做到云淡風輕,她一向是愛記仇的小人的;她總是對認識的每個人那么說,她是沒慧根的人,記恨心倒是有幾分。

      但,或許真要感激當年的那場決裂,讓的找到了令她傾心不已的事——行醫。算是偶然的事故吧,她當時了,休養無聊時,被小狐熟識的一個外科大夫——是個美男,帶進了手術室外的觀察室,目睹了一場心臟搭橋的手術,觀后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一一見鐘情。蠻好笑的,尋覓了這么久的夢想,就這么給找到了,真的是機緣呢。

      至于那個偶然的事故呢,也挺簡單——生小孩。發現懷孕的時候,她還在一家快餐店打零工,小狐是救了她,卻也沒打算照顧她,給她一份零工已是幫大忙了,她當時沒學歷沒美國國籍,憑實力,這已是美差。只是渾飩地打工,小孩的存在沒激發多少母愛,只是順其自然地懷著,然后產下。這么多年來,她一直感激自己是直線思考的人,沒有考慮大人的什么恩恩怨怨,只是基于做事有始有終的心理,生下了北北,她的寶貝。

      出院以后,她向小狐借錢開始準備攻讀醫學院。一邊帶小孩一邊讀書,未婚媽媽的辛酸血淚史,她一路走來毫不費力,沒辦法,精力異于常人。所以可能,叛逆也要有本錢。

      “你不會告訴我,患者沒住院治療吧!膘o靜地隨著羽山正人走在羽山家的大院中;煉雪終于忍不住發問。做大夫的天性自動發揮。

      “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羽山正人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好瘦!在背后悶瞪著羽山正人的背影,煉雪詫異地發現和服下的身影竟如此清瘦,有點——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當家宗主的氣勢似乎不再,可也不至于像個出家人呀……

      一路想著,走進了羽山雅人的臥室。煉雪倒抽一口氣。

      是那個清雅絕美、運籌帷幄的羽山雅人嗎?眼前異常單薄的人兒靜靜地躺在床上,全身掛滿了維生儀器。

      見過大多虛弱的心臟病人,可怎么也無法將他們同總是掛著淡淡笑顏的羽山雅人聯系在一起,現在的他,似一張毫無生氣的白紙。

      緩緩地,白紙似有了動靜,羽山雅人睜開了眼睛。

      轉向羽山正人,蒼白的唇微啟,發出淡淡的虛軟聲音:“大哥,小枝……還……在外面……玩嗎?”雙目有著不尋常的熱切,不似這么嚴重的病人會有。

      怎么回事?煉雪以眼神向羽山正人詢問,她知道小枝就是小狐,不知跑去哪兒逍遙的小狐,快兩年沒音訊了,不過,倒也正常,她是吉普賽嘛,好色吉普賽,不過,羽山雅人的問話好奇怪,好像把小狐當小孩,而且,小狐在羽山家嗎?

      示意煉雪莫出聲,羽山正人走向羽山雅人,柔緩地開口:“就快回來了,她還得求你教她功課呢。你先休息一會,養好精神才能教好呀!

      “對,她……總是……賴我教……”哺哺地念著,羽山雅人閉眼睡去。呼吸聲很不正常,煉雪一聽就知道是肺心病癥狀。

      只是,他們的對話好詭異。

      將煉雪帶出到一問和室,羽山正人為她斟了一杯茶,才開口:“雅人以為自己才十歲,還和小枝在學習呢!

      “他精神異常?”不確定的開口,煉雪直接問道。

      羽山正人一陣靜默,才回答:“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小狐已有婚配!

      砰!茶杯落地,天,東京要大地震了,那個大惡女要嫁人?太陽不出來了嗎?

      鎮定,什么事發生在小狐身上都很正常,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是不正常,不過,如果小狐用不正常來形容也就是正常。很好,解釋完畢。

      只是,這又關羽山雅人什么事,一臉狐疑,不過,他人隱私不宜追問,她只是醫生。而且,一絲惱意涌上心頭。為什么這個人可以心平氣和坐在這里和自己品茶,好像,他和她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為什么?她和他的愛情,之于他,真只是彈指即逝的輕煙嗎?

      心有不甘。這么多年來,身邊的男友來來去去,卻再也激不起當年那份不顧一切的熱情,而她,不是那最極致最狂烈的火焰就無法燃燒,只是,如今見了他,兇都不禁懷疑,當年那把匆匆的火焰是否燃得大快,而無法在對方心中留下痕跡?并不是后悔自己的年少輕狂。

      即是重來也是一樣的活法,只是,不甘哪,燃燒過的,只是自己嗎?那么全心情賴的愛戀,不留一絲退路的愛。

      只是一廂情愿嗎?

      她相信當年的愛,他也曾參與,只是意義是因人而的吧。之于他,家族、責任己是生命的全部了吧。

      “累了嗎?先休息吧!倍呿懫鹚麥睾陀卸Y的詢問。

      又是一惱,最恨他這種元關痛癢的語調,表面的進退有禮,骨子里的疏離淡漠。還是不置可否地跟著他去了一間客房。一路走來,才覺得周遭有些異樣,好像沒見個侍者,羽山是個大家族,嫡旁系親屬都圈在這個偌大的大宅子里,包括數代追隨的家臣,怎么也沒可能像現在這樣沒幾絲人氣啊,從進門到現在,她竟才遇見兩個熟人:羽山正人和羽山雅人,沒聽說羽山家破產呀?怎么連一個傭人都沒有,可房子還是打理得很好。

      客套性地交代了幾句,羽山正人將煉雪引人客房后就走了。

      泡了一個澡,舒展一下筋骨,躺在床上后,羽山正人疏淡有禮的模樣又浮現在腦海。

      真的是孽緣那,一見他的霎那,那份感覺就回來了,那十年的分離只好似打了一個盹,當初的心傷竟顯得微不足道起來,心里暗惱自己的不爭氣。

      倒不是后悔當初的愛戀,愛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怎樣樣的一個人,兩個人的人生觀是怎么也不搭調的。而且,愛情本身就是一件愿賭服輸的事,他沒有虧欠她什么。當然,這么明晰的想法也是經過多年的沉淀才理清的。當年,只覺受傷,不被選擇就被直接否定的傷,盡管自己從不曾否定自己,但被最親最愛的人否定卻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傷,強迫自己不去記憶、并不代表就真的忘記呀。

      就是這樣,才更惱自己,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呢,就只對他有感覺,偏偏就是這份感覺;讓她對他二見鐘情。

      對,二見鐘情。少女時渾渾飩飩地愛上他,都理不清是從何時開始的,而且又中斷了十年。這十年,絕不是在悼念逝去的愛情,只是尋不到那份對眼的感覺,而現在,她,煉雪,清清楚楚地明白、對他,羽山正人,二見鐘情。

      天,原還想公事公辦地治療羽山雅人,還他當初的一份恩情,然后拍拍屁股不帶走一片云彩的。現在,怎么辦?

      真的不想再愛了;單方面的追逐,好累。她要的是他的全部,她要自己占據他的生命,而他從來不愿給。以前,怨他凡事以家族為重的責任感,現在,懂得了尊重各人的生活方式;而尊重他的生活方式,兩人就不會再有前途。她要便是要全部。只是,他現在該死的一副老僧人定的模樣,該不會真六根清凈了吧,“啊——”懊惱地蒙上被子,先睡了再說吧。

      才半夜,就被人急急喚醒,騰地從床上躍起,便聽到一個困窘的“啊”聲,才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斑祝植皇菦]見過!弊匀坏貎扇麓┖靡路瑳]恩量地拋出一句話。

      羽山正人窒了一窒,才急急開口道:“是雅人他——”

      “明白,走吧!绷晳T了這樣的場面,迅速地朝外走云。

      才靠近羽山雅人房間,便聽見一個凄厲的男聲在嘶吼。

      “醒來!你給我醒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你看,羽山家已經毀了,那些人都滾了,現在我是總裁,沒有人可以讓你困擾了,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啊。醒來!給我醒來。那個女人不會再回來了,她已經忘了你了。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知道嗎?她不愛你。 

      很俊美的長發男子,聲嘶力竭地吼著,若非旁邊有兩個大漢死拽著他,活人也給他吼死了。煉雪皺一皺眉,正準備上去清除噪音,聽到一個柔和冷淡的女聲響起。

      “鬧夠了沒,再鬧就跟我走!

      煉雪一邊冷靜地觀察處于昏迷狀態的羽山雅人,一邊瞄了說話人幾眼。噴,耐看的女人,說不出什么好看的地方,就是整個人越看越好看!安皇切呐K病發作,不過情況是惡化了,現在不能移動,我建議請我的醫療小組過來,可能會有一場大手術!笨聪蛴鹕秸,她實事求是地宣布!斑有,請務必找到小狐,因為病人現在沒有求生意志。”小狐真是害人不淺,不過現在,或許只有她來才能救人一命!安粶!不準找她來!”長發美男又開始發作。

      “麻煩你們了!币恢睕鰶龅卣驹谝慌缘哪莻耐看的女人,淡淡地對抓住他的大漢點頭。

      長發男被一掌擊暈帶出去了、“不好意思,見笑了,我是瑞恩的妻子,隋意!蔽⒁痪瞎,女子有禮地離去了。

      實在是有夠怪異的夫妻檔。

      “瑞思是族內一個叔父的孩子,隋意是他的中國妻子。”羽山正人簡單地介紹。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打算深究他人隱私。現在要緊的是找那些家伙過來幫忙,唉,又是一陣大出血啊。

      沒有話題,氣氛有些尷尬,沉默便沉默吧。

      兩個人,就那么靜靜地守在羽山正人床邊,準也不看誰,一夜無語……

      “村上夫人?”第二日清晨,煉雪便收到一張拜帖。

      村上夫人是誰?不管,先見了再說。

      “好久不見。”

      走進會客室,見到一張熟悉的臉,羽山正人的妻子。怎么回事?

      “我沒有和正人復婚,我現在的丈夫是村上秀冶!

      知子善解人意地表明身份。

      咦?

      “您不會一點不了解這些年羽山家的變化吧!庇忠姛捬┮荒橌@異,知子不解地問!笆裁醋兓瘡V這些年,刻意地,她不去了解日本這邊的動態,也是覺得這個家族,早如一潭死水,起不了什么波瀾了!疤!”深吸一口氣,村上知子慶幸這次的拜訪。很多事情不能再這樣發展下去了,正人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當年,正人的實言相告,給了她一份尋愛的機會。

      遇到了秀冶,才明白,世間真有這樣一種情愛,不是青梅竹馬的純純相知,而是男女全然的兩情相悅。也明白愛人的方式不單是做他背后的影子,還有井肩共迎風雨。秀冶出身平民,兩人一路走來,有艱辛,但感受的卻只有相屬一生的快樂。對正人,她曾經有怨,但現在只剩感激,雖然早知道正人對她實言相告并非為了他個人的情愛,他首先考慮的是她的幸福,但遇上了秀冶,才領悟,才感激。

      現在,他卻仍這么自苦,這是何必呢?

      娓娓向煉雪將羽山家的變化一一道來,知子只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原來,當日向警察告發的不是羽山正人,而是另有其人。也沒有什么婚禮,所謂懷孕之說,是知子應羽山正人之請做的配合,一個星期后,知子娘家便公開辟謠。不久,羽山正人鋃鐺人獄——以巨資賄賂政府官員,同時動用法定公積金,幾乎將其挪空——有期徒刑五年。

      羽山正人人獄后,小狐以前任家主私生女身份,獨掌大權,徹底將家族企業轉型。從此,惟正人、雅人J、狐三人享有企業股權,他人可享有家族設立的信托基金,但無權干涉企業經營,同時聘用旁系的私生子瑞恩為執行總裁。從此,經營權與股權分離,家族式的管理徹底瓦解,當時,知子曾問小狐何以讓那群長老們不敢異議.小狐回以媚笑:“非常手段,非常結果!

      而整頓完畢后,小狐也就失蹤了。

      “所以,正人沒有辜負你,他是迫于無奈,以大局為重呀。而且他怕耽誤你,才……”知子急急地向煉雪補充。煉雪一直面元表情,是不能體諒嗎?

      深吸一口氣,煉雪開口:“我要的男人,不需要一切

      為我著想,只要給我坦誠與對等,視我為第一位。我從沒有誤會他不愛我,只是他更重視他的家族責任。二選一,他選了家族,不是我。我在乎的,也永遠不能容忍的是這個,”站起身,深深一鞠躬,煉雪踏步而去。

      “可是,他是真心為你好,不要你為他受苦!”不愿就此放棄的知子追出門外,沖煉雪大喊。

      “可是,他最先考慮的仍是家族,而不是我。他為我好,卻是將我排除在他生命之外,又再一次否定我。我理解卻無法接受。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女人!”

      煉雪一字一句他說著,陽光透過樹陰照在她身上,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

      知子怔怔地望著,不再言語。不知為何,心也與她起了共鳴。

      這樣一個女人,沒什么同情心和包容心,自私自利,但坦蕩蕩地活著,卻那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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