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她話尾問:“你看見什么?”
她俏臉兒飛紅。“看見你……寬衣洗澡。”
“你這小丫頭,才十一、二歲就曉得吃我豆腐。”他一邊說,一邊搔著她癢。
她縮著身子掙扎,最后索性跳下他膝頭,想躲到他構不著的地方?伤硎帜挠兴`巧,他長腿一跨,沒兩下把她揪上床。
“好了好了,我求饒,你別再呵我癢了!彼B連嬌笑著。
他擒住她雙臂往上一舉,她沉甸的胸脯跟著往上一挺。
他眸子朝她胸脯多瞟了一眼,才又回到她臉上。
“老實招來,你看見了多少?”
她臉羞得連脖子都紅了!澳愕男亍⒛愕募、你的腿……全看遍了!
洗澡嘛,她又窩在高處,往下一看,當然盡數進了眼簾。
當時她嚇了一大跳,趕忙用手遮眼,但沒一會兒覺得可惜,就老實不客氣把他看得精精透透了。
“可惡,白白讓你看去許多年。我現下也要把你看回來!彼沂忠怀橐涣,就把她身上裙片兒卸了下來。
“你——”她嬌斥著,光溜溜的腿根上僅穿著一件白綢做的褻褲,腳上兩只絹襪,頂著一雙嬌翠的繡花鞋。
那模樣,又甜又俏,他瞧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舌頭被貓吃了?”見他怔忡,她反而來勁。她纖足一踢,繡花鞋咚地掉在地上。他轉開頭頭,見她左邊腳趾蹭著右腳的絹襪,素白的襪子很快掉了下來,左腳襪子她也如法炮制,從頭到尾沒用上手。
他笑了!澳膬簩W來的把戲?”
她舌尖一吐。“你不會?累壞的時候,直接往鋪上一躺,連伸手都不用,用腳把襪子脫不就可以睡覺了!
瞧瞧這是大家閨秀說的話?他忍俊不禁,可他就喜歡她這出格的性子,又倔又甜。
她拿腳輕蹭他肩窩、腰桿,眉眼兒盡是嬌媚!霸谙胧裁矗堪胩觳徽f話?”
“在想你!彼皇肿プ∷榷墙懒艘豢,又順著她腿根上滑。
……
第8章(1)
隔大一早,寧獨齋留在恬兒房里過夜的事,很快傳遍眾人耳朵。
趁著當家主子還沒出現,掌柜、王叔跟江叔,鋪里、灶上跟酒窖一個領頭,湊成一個圈,討論自家主子的婚姻大事。
江叔說:“小姐喜歡四爺,這事我樂見其成,只是……”
掌柜接口:“只是小姐一個姑娘家,還沒成親就跟人家好上,即便是四爺,也不太妥當吧?”
“我是覺得我們甭管!蓖跏逡恍南蛑鴮帾汖S,“以四爺脾性,應該不至于虧待咱們小姐!
“你這胳臂已經向外彎了,算不得準。”掌柜回嘴。
“你說這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胳臂向外彎——”王叔聲音大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少說一句!苯灏崔鄡扇!艾F在最要緊的是小姐的將來!
“沒錯,我說老江!闭乒裢逭f話!澳愀〗阆嗵幍臅r間最長,感情也最好,要不要找個機會問問小姐意思?”
“好是好,只是依我看,要是小姐跟四爺真的成親,問題才大呢!”江叔嘆氣。
掌柜跟王叔同時問:“怎說?”
“誰來管咱們時家酒鋪?”江叔已把事情想到這個坎上了。
“俗話說‘嫁雞隨雞’,要是小姐跟四爺成親,四爺能容她繼續待在娘家釀酒賣酒?”
這——掌柜跟王叔面面相覷。
“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斷送小姐的幸福啊。”王叔開口。“瞧四爺身家人品,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一等——一”
“知啦知啦,現在四爺在你心里就是神!闭乒駴]好氣!熬褪侵浪臓敽茫蹅冐聿艤愐粔K商量不是?”
王叔閉上嘴巴,三人互看,良久沒有聲音。
時家這頭,恬兒正在伺候寧獨齋穿衣。
“真不知王叔他們看見你從我房里走出去,會是什么表情?”
“后悔了?”他一把拉她過來。
“該打。”她輕撾他一拳!拔艺f過,在我說喜歡你的那天,我就是你的人了!
這種話不管再聽幾次,還是一樣受用。他捏捏她的手心。
“明兒你挪個時間,我們帶著小磊一塊去祭拜你哥!
她秀眉一挑,“怎么?突然心血來潮?”
他不好意思說出心里話——經過昨晚,于情于理,都該跟時大哥知會一聲,畢竟她是他的人了。
“我早就想去看時大哥,只是一直挪不開時間!
“記住了!彼龓退凵辖笊献詈笠活w布扣,然后拍拍他肩。
“大功告成!
“我到灶房望望!彼H親她臉。
他打開門,恬兒隨后走出。“我也該到窖里去了。”
正如她所料,傭仆一見兩人,臉上都有股形容不出的微妙。
“小姐——四爺——早——”
寧獨齋跟恬兒互看一眼,呵地笑開。
一進窖里,聚在一塊的釀上趕忙散開。“小姐早。”
“大伙兒早!彼磺票娙讼沧巫,就知他們剛在聊些什么。
她跟獨齋。
她想,或許已經有人在盤算,時家要辦喜事了。
不過,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確實,她現在是獨齋的人了,可她從沒想過要嫁他。她早已做好打算,會一輩子守著時家,直到小磊長大。
至于獨齋——她能陪他多久是多久,其他的事,包括底下人對她的觀感,就隨他們去吧。
一般姑娘掛心的名節,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她想,獨齋會同意她的——畢竟他從未說過喜歡她,也沒說過會一輩子陪著她。
求仁得仁,她想,自己應該滿足了。
只是心里——她承認,多少有一點酸澀。
因為他倆在一起的時間,是有限的。
至多再過十來天,他一定得返回寧家堡參加他師父的壽宴,之后他還會再來看她嗎?
她還不敢想。將來的事,就暫且先擱著吧。
“好了好了,”江叔走出來趕人!叭墼谝黄鹱錾叮苫钊!”
釀工們一哄而散。
“小姐!苯迩妨饲飞恚桓庇性捪胝f的模樣。
來了。恬兒一嘆。“江叔想問四爺的事,對吧?”
“什么事也逃不過小姐您心眼兒!苯宥⒅龁枺骸笆,大伙兒在想,咱們是不是該辦喜事了?”
她就知道他們會這么想,可她不打算說出心里的盤算;再者也是因為,他們若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會嚇壞的。
每個人都這么認定——姑娘家一跟男人好上了,二話不說,就是開始籌辦婚禮等著嫁人了。
可她不想這么做,她偏要闖出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來——她要陪著獨齋,她也要守著時家。
她四兩撥千斤地答:“江叔,我跟四爺的事你們就別煩了,干活干活,今天還有好多事得做!
江叔欲言又止,可一看恬兒表情,他便曉得,她決計不會再多說什么了。
離樁樹胡同兩條街遠的觀音廟前,賣供香、蠟燭、水果的攤兒擺了一落,香客們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黑臣虎領著三名手下穿過廂前竹林,一名神色不安,約莫五十開外的老窮漢子一見他們,立即迎了上來。
老窮漢子在恬兒哥哥時勉還在的時候,曾在時家當過一陣花匠,但因好賭誤事,被時勉革了職。
沒了工作之后,老窮漢子就在這幾條胡同打些零工過過生活,前幾天被黑臣虎找上,問他還記不記得時家里邊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