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羨撐起手肘,低頭凝視她惋惜卻不意外的神情!澳阋矐岩蛇^?”
“也不是真的懷疑什么,就是心里不踏實,周姨娘那樣的情況我見過,若沒受刺激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的,你免了她早晚的請安,她若不想見我,大可在自己院子里不需出來,可她撐著身體來見我,我總認為她是想忘記以前的事兒,重新開始……想給我請安,好奇我是怎樣的人、生得什么模樣……”
見她一副不忍心的模樣,他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胺判,大夫說她好好靜養,會好的!
“但愿如此!彼龅氐吐暤溃骸坝屑挛铱梢c你說明了。”
“什么事?”
“我的丫頭可不讓你做通房,沒得壞了我與她們的情分。”聽說周姨娘以前與邢氏情同姊妹,可沒想到邢氏竟然對周姨娘下手,令她失去孩子……
周姨娘一下面對失去孩子的痛再加上邢氏的背叛,使她陷入極大的痛苦,最后神智都亂了。
照理說她應該很恨邢氏,為何又要替邢氏報仇?
先前賴嬤嬤聽了她的疑問,只道:“主子跟丫頭的情分很難說清的,周姨娘與邢氏后來都沒再見過面,就算想當面問個清楚都難,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周姨娘或者會告訴自己,定是旁人誣陷小姐,小姐明明讓她好好齊胎,生下孩子,怎么可能會害自己,許是婆婆串通別人騙她的。”
賴嬤嬤的猜想也不全然是胡猜,后來找了周姨娘身邊的丫鬟來問,周姨娘的確會喃喃自語,說著邢氏對她如何的好,去山東前給了她好幾千兩銀子,還有各式貴重的首飾。
聽到齊書容孩子氣的話語,曹平羨沒生氣,反而笑道:“我沒想過通房!
他將她攬入懷中,心有所感道:“咱們好好過日子就是,旁的都是小事,你只要信我,莫疑神疑鬼就是!
他本就不是貪戀女色之人,如今心里又有了她,怎會有旁的心思?
她輕聲笑了起來!芭铝?擔心我成了第二個邢姐姐?”
他勾著嘴角!拔沂钦媾拢矣钟X著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每個人性子不同,即使遇上同樣的事,也不可能走上同一條路,一開始他當然會有陰影,擔心她變了性子,但相處后他便曉得齊書容斷不可能成為邢氏那樣的人,要真負了她,她不會去害別人,拿石頭丟他倒有可能,想到那畫面,他笑意更深。
“我本來就不會。”她朝他皺鼻!澳闳俏倚臒┝,我一腳把你踢開,你喜歡跟誰就跟誰去!
“我能跟誰?”他好笑道。
她得意地背過身不理他!白屇闼R鹿去!
“你可真狠!彼皖^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啊……”齊書容輕叫出聲,惱道:“你……”
他笑著吻上她的嘴,開始為孕育孩子而努力,只要她順利生下子嗣,母親與祖母就不可能插手他們房里的事。
齊書容不甚用力地擰了他兩下,她還虛弱著呢!
曹平羨早習慣了她擰人咬人的習慣,也算是別樣的閨房樂趣。
床帳外的燭臺,燈火搖曳,映著帳中交纏的身影……
第10章(1)
第一次見到黃裕春的時候,齊書容就覺著她活潑、善于親近人,說話又得體,而且容貌也生得好,幾乎無可挑剔。
只是她的存在有些尷尬,在山東時人們一看到她,就會想到病重的邢氏,想到她是未來的續弦人選,后來曉得她家世貧窮,依附姑姑住在曹家,看她的眼神又是同情又是可惜。
園子里,齊書容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黃裕春,優雅有禮地捧杯品茗,心中不免感慨。
為了脫離貧困,為自己謀得一份好親事,黃裕春的確下了很大的苦功,細心觀察富貴人家小姐的一舉一動,努力學習。
雖然不能說學了十足,可起碼樣子是出來了,她的上進心的確令人稱許,也夠聰明,只是……
“我瞧著姐姐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我相信再過不久定會痊愈的!秉S裕春放下茶杯,露齒而笑。
齊書容咳了幾聲!拔覅s覺得今天比昨日更難受!彼特地讓青柚將她的臉抹白一點,怎么可能氣色會好?
“嫂子別這么說!彼荒樈辜薄
“你以后別過來了,免得過了病氣!彼p咳兩聲。
“我不怕!秉S裕春堅決地說!巴忸^風大,我們還是進屋吧!
“成天悶在屋里難受,還不如坐在園子里,看看花草,曬曬太陽,心情才舒朗!彼L長地吐了一口氣,閑聊地說道:“在山東時,你與邢姑娘處得還不錯,她如今如何?可嫁了?”
黃裕春一臉歉然。“回京后,我也去找過她幾次,她似乎不大想見到我!
“這是為何?”齊書容疑惑道。
“我也不曉得。”黃裕春嘆氣!盎蛟S是邢姐姐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或者是她嫌我家世不好……”
“她瞧著不像是那樣勢利的人。”
黃裕春嘲諷一笑!爸酥娌恢,她平時總冷著一張臉,可曹大哥一出現便笑盾如花……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慌亂地捂著嘴。“你別聽我胡說,曹大哥可沒喜歡她!
齊書容垂下臉掩飾自己的表情,卻在心中嘆了口氣,或許是起了疑心吧,如今回想起來,黃裕春與她說話時,總會不經意說出一些不該說,卻又挑動人心的話。
若她是個多疑的,定要生疑曹平羨是否曾與邢姑娘眉來眼去,或者追問他可對邢姑娘心動過?
“你曾想過要嫁進來曹家嗎?”她隨意問道。
黃裕春立即道:“姐姐別誤會,我從來沒這心思。”
“我明白!饼R書容實在佩服她面不改色的功夫!皩α,周姨娘不是被送到莊子嗎?她父兄已去接了,聽說她的狀況好了許多,神智也清醒不少!
“那就好。”黃裕春拿起杯子啜了口。
“臨走前說要回來給我磕頭賠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
黃裕春神情一頓,微微透著緊張。
“可我擔心她回來又復發!彼龂@氣!斑@宅子……或許是我多心了,總覺得有股邪氣。”
黃裕春附和地說道:“是,還是讓她回鄉齊病的好。”她又喝口茶!斑@茶真好喝!
與先前見到周姨娘時的激動情緒相比,如今她的態度可稱得上冷漠,令齊書容唏噓不已,也產生厭惡之情。
“你若喜歡便帶些回去……”
“那怎么行?”黃裕春搖首。
“不用客氣!
“奶奶,該吃藥了!鼻噼稚锨岸谝痪。
“怎么又到了吃藥時間?”齊書容抱怨道。
黃裕春跟著勸了兩句,齊書容才不甘愿地說道:“吃就吃吧!
青柚攙著她起身!肮媚锞妥@兒吧,一會兒奶奶喝完藥還出來。”
“好!秉S裕春看著齊書容虛弱地走回屋里,令她想起邢氏,什么保命的法子都想了,終究難逃一死。
對于邢氏她的感覺很復雜,是邢氏告訴自己該怎么做才能脫離貧窮,讓人看得起,可卻也是她一步步推著自己走到了如今的境地,進退不得。
“嫁個好丈夫你就能得到一切,我能幫你的也就這么多,其他的要看你自己,就算事情不成,你也沒什么損失!
是啊,還能怎么糟呢?
再糟不過如同現在一樣給人做妾,拼一拼說不定還有機會。
她微笑地喝著茶,享受難得的奢華,與邢姐姐作伴后,她才知道富有人家該怎么過日子,哪像自己家里只能喝茶末,屋子破破爛爛的。
見四下無人,她悄悄地拿下頭上的簪子,轉了下簪子上的珠子,不知名的粉末落在茶碗內,隨即若無其事地又將簪子插回頭頂。
這簪子是邢姐姐送給她的,里頭的粉末也是,是一種慢性毒藥,與周姨娘下的并不相同,這種粉末很難驗出來,連邢姐姐都著了這毒藥的道,待她發現時,已經無可挽救。
邢姐姐那樣聰明的人都沒想到會被婆婆派去的嬤嬤暗算,不,應該說她懷疑過,可找了大夫來瞧過,卻說沒有異樣,就知道這毒藥多厲害,重點是不能下重,每天一些,再好的人都會受不住。
看林氏那樣正派的人,做的事跟邢姐姐有何差別?
要不是因緣巧合,邢氏也不可能發現毒藥,只可惜為時已晩,邢姐姐怎甘心被人暗算,因此設了這局。
黃裕春得意地吃著糕點,卻沒想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曹平羨與齊書容眼里,兩人站在隱微處,瞧見了所有的一切。
齊書容轉過身,長長嘆了口氣。
“你進屋!辈芷搅w冷聲道。
“嗯。”齊書容又嘆口氣,緩緩走進屋去。
當曹平羨突然出現在面前時,黃裕春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羞怯地放下糕點,叫了聲:“曹大哥。”
見對方始終沒有回應,她抬起頭,對上一雙冷硬的黑眸,她的心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