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頷首。“是有幾位朋友來訪!
“我不耽誤你了!饼R書容忙想從他腿上起身,誰想他卻不放。
瞪著他的美眸半嗔半羞,光彩奪目,襯著嫣紅的雙頰,如嬌艷欲滴的果子,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你到底讓不讓人起來?”她試圖扳開他的手。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心中的欲念蟄伏潛行,卻讓他生生壓下。
雖然很想與她纏綿,可曹平羨心里也曉得時機不恰當,書房里還有客人。
在她惱火地要抓人前,他惋惜地說道:“就依娘子之意!彼砷_手臂。
齊書容飛快跳離他的大腿,他笑著抓住她不讓她遠離!安粠蜑榉虼┮?”
她嗔惱地瞪他一眼,怎么就愛捉弄人?
雙手一扯迅速幫他拉好袍子,系上衣帶,中間沒有絲毫停頓。
他好笑道:“你動作總是這么快?”
“幫瑞成整理習慣了!币惶岬降艿埽D時有些落寞,兩人間的旖旎氣氛也淡去不少。
“下個月就能回門!被厝ヒ惶斯饴烦叹涂旌牡粢惶,無法當日往返,所以將時間定在一個月后,讓新娘能好好在夫家歇息。
她露出笑容!笆前 !痹捳Z中透著慨嘆,回門不過是暫時,末了又得回來,可能再見到家人,心中還是喜悅的。
曹平羨沒遺漏她任何一絲表情。
他曾想過如她所說娶一個笨一點的女人,女人心計太過,令人膽顫心驚,也讓人不得安寧,但曹家宗族復雜龐大,娶個笨女人回來怕應付不了。
他覺得她剛剛好,不太笨也不會太過聰明,與她也聊得來,加之性情又比邢氏開朗,而且家境單純,怎么看都挺好。
他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
低頭在她嘴上拂過,她一如既往地顫抖著,這次他并未淺嘗即止,而是給她一個火熱又銷魂的吻,在她唇舌間掠奪、品嘗。
齊書容腦袋發昏,覺得自己快暈倒了,當他終于放過她,離去后,她卻癱在榻上動彈不得,面色潮紅。
青柚進來時,被嚇了一跳!吧倌棠淘趺戳?”
“沒……沒事!饼R書容面色尷尬。
賴嬤嬤是過來人,怎會不明白,老臉也紅了。“給奶奶喝杯水。”
青棗俐落地倒茶!澳棠套於寄[了!彼苫蟮啬闷鸱胖迷谝慌缘乃幑蓿腥淮笪!拔医o奶奶涂一涂,許是被什么蟲子咬傷了。”
青柚仿佛也領略到什么,紅著臉斥道:“別胡扯!
齊書容尷尬萬分,在心中把曹平羨罵個狗血淋頭!霸俳o我倒杯水!
青棗接過茶杯,喃道:“是不是給蜜蜂叮了?”
青柚趕緊把藥罐給收了,神情比齊書容還緊張,就怕丫頭又說出什么驚世之語。齊書容拿起帕子來繡,假裝什么也沒聽見。
翌日
回本家祭祖的當天,因為心里已有準備,所以在對人對物上沒有太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婆婆林氏還有曹平羨在前一天晚上對她大致說了些家族的情景。
母子二人說話的方式都很像,只是介紹一些會見到的人,不摻雜個人情緒在里頭,不會提醒她像是:二嬸嬸很八卦,與她說話要小心一點。倒像在介紹商品,比如:你進了市場會看到白菜,白菜青白色,約手臂長,葉面寬厚,可食。
連白菜什么滋味、合不合口味,都不肯透露半句,她還得笑笑地說:“是,媳婦知道了!
于是她擺好了笑容,架式十足地走進“曹家菜園”,準備認識各種蔬菜與植物。
“來,見過你伯祖、叔祖、伯父、叔父……”
一連串的拜見,齊書容跪得頭都要暈了。
為什么要把曹家想成菜園?不是她存心誣蔑,而是在這種場合里,你不想點事情,讓頭腦活絡活絡,不是無聊死就是悶死。
她在腦中挖好一個個蘿卜坑,每介紹一個,她就種一個,滿園的蘿卜,最后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怎么了?”曹平羨關心地瞄了眼她微擰的眉心。
“沒什么,只是累。”總不能說自己想回家歇息。
他低下頭,輕聲道:“真撐不住就靠著我。”
好不容易見完長輩,一會兒還有平輩、晚輩,還得祭祖,他也受不了這種場面,可沒辦法,家族如同盤根錯節的大樹,牽一發動全身,即使他對某些人、某些事甚至某一房很感冒,也不能不來。
“那怎么行?”她搖首。才進門第二天就站沒站相,還不讓人笑話,不過他的體貼還是讓人覺得高興。
如果他的家族能小一點就更完美了,胡思亂想一陣,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該見的人、該走的儀式如同過五關斬六將,關關難過也關關過了。
原以為會發生點兒不尋常的事,像是黃裕春突然又出現,朝她哭紅了眼,或不知哪兒來的大嬸婆朝她絮叨家族秘辛、哪一房的風水比較好等等,結果什么也沒有,大伙兒就當她是個新婦,開口閉口都是客套話,轉過身才在她背后窸窣呢喃。
只有幾個和善又好奇的她媲與幾位待字閨中的姑娘來與她攀談,問她山東的情景,還有去過哪些地方……聊著聊著,幾個姑娘說改天到她那兒喝茶,她點頭應了。
祭完祖,又留下來吃了午飯,才終于得以回家,雖然才過午不久,她已經累得想睡了,但婆婆與老夫人同在馬車里,借她兩顆膽她也不敢打瞌睡,一雙眼瞪得又圓又大,宛如七爺八爺出巡。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老太太忍不住取笑道。
齊書容尷尬地紅了臉,老太太同她一樣折騰到現在,精神比她還好。
“回去就先歇著吧。”林氏也開了口。
“是!彼念^垂得更低。
“都是這樣過來的,不用在意!崩咸平馊艘獾卣f。說起來以前邢氏可比她有意志,從本家回來后還精神奕奕地張羅家務。
老太太這樣想,倒不是存心拿齊書容與邢氏比較,只是自然地想起這事,活到這把年紀,能不能干、勤不勤快、聰不聰明不是她看媳婦的標準,只要人品正、個性好,什么都是次要的,想到邢氏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她在心中嘆了口氣,開始默念起經文。
齊書容偷偷捏了幾下大腿,讓自己清醒一點,出嫁前幾天她就沒睡好,接著又是婚禮、洞房,把她累得半死,昨晚曹平羨雖然好心地沒來折騰她,可才剛睡下沒多久,怎么天就亮了?
此時她便很羨慕能在外頭騎馬的曹平羨,清靜又自在,騎馬也能震掉一些瞌睡蟲,哪需掐大腿?
為了把注意力從她的精神不濟轉開,齊書容開始在心中默念《女書》、《烈女傳》,偶爾摻雜點行俠仗義的江湖恩仇錄……馬車晃啊晃的,終于晃回城西,齊書容眼皮都快合上了。
馬車一停,她打個激靈,立馬回神過來,踏著矮凳先行下車,卻見一個人影從巷尾走出,徑直往曹平羨的坐騎而去。
男子約莫三十出頭,四方臉,濃眉擰成一團,當他朝著自己望來時,齊書容禮貌性地點了下頭。
原以為是友人來訪,可就在她扶著婆婆下車后,林氏無意間瞥向與兒子說話的身影,竟不屑地冷哼一聲。
齊書容疑惑地望向來人,故意問道:“娘,那位是……”
“不相干的人!绷质侠淅涞鼗亓艘痪洹
齊書容碰了釘子也不敢再問,與婆婆一同攙扶老夫人下車,老太太見到來人卻是波瀾不興,齊書容更加疑惑。
此人到底是誰?
第6章(1)
“你來做什么?”曹平羨冷冷地看著邢務直。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邢務直笑著說道。“我是特地來給你祝賀的,瞧,我還帶了賀禮。”他舉高手上的禮盒。
見曹平羨冷面閻羅似的,不吭一聲,邢務直大感無趣,一張老臉險些掛不住,他收起笑臉,認真道:
“我可不是來找麻煩的,你不用給我臉色看,好歹你也喊過我一聲大舅子,瞧在以前是姻親的分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邢家敗落……”
“我已經幫過一次。”曹平羨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
邢家以前也曾出任仕途,書香傳家,可與大多數的家族一樣,幾代之后子孫不長進,家道自此中落,幾年前邢家攢了錢捐了一個官做,卻不思進取,買賣收賄,因款項不大,他出言警告了一番。
貪官不是那么好做的,得有頭腦,有本事讓人查不出,也動不了,否則就是給上邊的人頂缸用的。
他睜只眼閉只眼,輕輕放過了,邢家也應了不會再有下一次,誰想他們在京城又捅了樓子,希望他能幫忙圓著,邢氏在山東接了兄長的信,也是苦苦哀求,但他堅決不肯。
邢家東借西湊,弄了一大筆銀子才把事情擺平,可狗改不了吃屎,如今又與他最近調查的案子有牽連,因此厚顏求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