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緊!彼谝獾氖撬麆倓傇诎l什么愣,明明人都已經在艙房里了,他卻是動也不動。
“夜里,你就和天衡睡在床上!闭f著,她起身到柜子里取出兩件被子!疤旌馍砩弦呀浬w了一件,這一件就給你!
“你呢?”
“我睡在地上就好,你放心,我這兒還有被子!笔稚鲜S嗟囊患,她打算拿來打地鋪用的,反正只要不開窗,這床被子也夠用。
“我和你一道打地鋪!
“不用了,床夠大,況且天衡不是風寒,你不用擔心染上。”
“我不是怕染上,我是怕你睡地上不夠暖!毕袷遣煊X她的防備,他勾斜了唇,笑道:“咱們也在客棧那張床上睡了幾夜,怕什么?”
“呃……”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為什么她覺得他態度很曖昧,可是要她開口問,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問比較恰當。
正為難著,外頭突地傳來舵手的聲嗓!扮姞!
“老劉,什么事?”鐘世珍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有人說要找鐘爺!
“誰?”
“說是互市的牙官!
鐘世珍看了闌示廷一眼,闌示廷沉聲道:“趕緊開船!
“老劉,不用理他,馬上開船!
“知道了!
鐘世珍盤腿坐在床邊,低聲問:“示廷,牙官怎會找上門,該不會是要來找咱們的麻煩吧?”
“也許,所以還是趕緊回京城較妥。”
“嗯,也是。”她輕點著頭,余光瞥見他摸索著坐到地上!半m說這是木地板,但易有濕氣,你還是睡床上吧!
“你是沒把我當成男人嗎?”他嬌貴得連地板都睡不得了?
“當然不是!卑萃校悄腥酥械哪腥,極品中的極品,可問題是他先前才病過,一個不小心落下病根,總是對身體不好。
“還是你怕我?”
“我為什么要怕你?”不是她要說,她怕的東西真的不多,只是有了兒子之后,又多怕一件事就是了。
“怕我又吻你。”
瞥見他湊近,她下意識要退開,卻發現她的袍角竟被他給壓住了,退無可退。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這家伙是個慣于預謀性犯罪的累犯?
“你……示廷,我覺得這件事,咱們——”還是攤開來說清楚講明白,對彼此都比較好。
可惡,壓好緊,她抽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魔性的男人進逼著。
“你喜歡男人,不是嗎?”他噙笑。
“呃……”
“不是嗎?”
“我是……但是……”她當然喜歡男人!可問題是她現在是扮男人,到底要她怎么解釋?
“既是如此,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你沒問題……我有問題啊,我又不是男人!她咬了咬牙道:“我怕讓你失望,勸你還是打消這念頭!
“不會,我可以。”
鐘世珍瞇眼瞪他。她當然知道他可以,問題是她不可以!
決定攤牌的瞬間,她再一次被封口,幾乎不容抗拒的,他探入她的唇腔里,企圖勾誘她,唇舌的糾纏瓦解了她刻意的武裝,本該推開他的手卻慢慢變成環抱,回應著,沉淪著,直到——
“爹爹!”
鐘世珍猛地回神,二話不說地強推開帶著魔性的男人,扯開被他壓住的袍角,跪在床邊,笑得一臉心虛尷尬!皟鹤樱命c了沒?”
“爹爹,你怎么跟叔叔親親?”鐘天衡垮了嘴角,淚水在眸底逐漸聚集。
鐘世珍抽了口氣。“沒……不是……對、對不起……”嗚,撒個謊蒙過去不就好了,可偏偏她就是說不得謊,因為一旦對兒子說了謊,等到兒子長大會撒謊時,她又有什么立場教導他?
“好過分……”鐘天衡趴在床上抽噎著。
“天衡……”鐘世珍心疼又心虛地將他抱起。
她想,兒子大概是怕她誤入歧途,畢竟他才三歲,對于她的身分一直很是混淆,雖然叫她爹爹,也很清楚她就是娘,但她認為他對于稱謂上的分野是模糊的,所以才會對知瑤的吩咐照單全收。
而她,讓他失望了,她也覺得難過。
“我都沒有……”小嘴抿成一條線了。
“……嗄?”
“爹爹好久都不親我了!闭f著說著,委屈地滾下大滴淚珠!暗灰伊恕
“喔,寶貝,爹爹怎會不要你呢?”鐘世珍心疼得要命,不住地親著他的頰,嘗到他的淚,教她更加的自責。
兒子都病了,她竟還有心情跟人玩親親,她真是個失職的娘。
“我好可憐……”鐘天衡可憐兮兮地趴在她的肩頭上,雙眼直瞪著闌示廷。
雖然他是叔叔,但也不能跟他搶爹爹!爹爹的嘴只有他才能親!
“對不起,寶貝,爹爹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氣,爹爹最愛你了!辩娛勒鋵⑺,用力地親著他的嘴。
鐘天衡立刻自動加碼,捧著她的臉,用力地連親好幾下,確定把她的嘴都涂滿他的口水,他才心滿意足地趴到她肩上,挑釁地看著闌示廷。
當然,他沒忘記他看不見,看不見而已,但他一定聽得見,所以他才會親得那么大聲,就是要讓他知道,爹爹是他的!
闌示廷黑眸微綻光痕,唇角似笑非笑地斜挑著。小毛頭耍的小把戲,他要跟他認真了,不是同他一樣了?
“今兒個我要跟爹爹睡!辩娞旌飧俗φ卖~沒兩樣,短短的手腳并用著,不讓她有機會甩開他。
叔叔目露兇光了,今后他得要好好地保護爹爹,不能讓爹爹變成別人的!
“好,爹爹今兒個陪你睡。”她抱著兒子上床,面露愧疚地對著闌示廷道:“示廷,不好意思,今兒個讓你打地鋪了!
“無妨。”有個生病的小家伙在,他再起心動念也得有所分寸。
鐘世珍陪兒子躺下,說不出是松了口氣還是覺得惋惜。松口氣是因為可以避開他魔性的勾誘,但惋惜的是她沒能跟他把話攤開。
不過,回京城的路上大概有十天,總會找到機會的。
翌日正午,才剛用完膳后,舵手老劉又敲了艙門。
“怎么了?”
“鐘爺,前頭有官船攔船!
“嗄?發生什么事了?”她走了好幾回浴佛河,從沒遇過這種事。
“我問了前頭的人,聽說是在找人,但也沒道出姓名,只管放給官爺上船搜就是了!
老劉的皮膚黝黑,是生活在浴佛河上的船家,來回載送貨物,養家活口。
“那也只好放行了!彼f著,壓根沒注意到闌示廷的眸色微沉。
“不過這一搜恐怕時間會拖得極長,到京城的時間會有所延誤!
“不打緊,反正我這回是提早回京,這一來時間反而會剛好,不過多占個你一天兩天的時間,你就照算,到了京城時,咱們再一道結!彼f著,像是想到什么,又問:“不會擔誤你的時間吧?”
她知道老劉平常就是靠這艘貨船載送貨物,就怕他后頭也跟人約了時間,要是時間上有所差池,就怕少賺還得賠錢。
“那倒不打緊,時間上還充裕得很!崩蟿⑺斓毓χ!霸蹅冞@要是多個一天兩天的,甭算,只要鐘爺往后運貨不忘老劉就好。”
“那是當然,待會官爺要是上船了,再知會我一聲!
“好,鐘爺就先歇息吧!
鐘世珍應了聲,回頭見闌示廷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連她走近都沒發覺!笆就ⅲ趺戳?”
“沒事!彼p喃著,朝他的方向靠去。
鐘世珍登時僵硬如石,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