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異空間之門出來時,是站在臺北市最高的大樓樓頂,瑟雷斯見狀,立刻帶著夢咪飛落地面,動作快得讓已是地球?偷膲暨鋪聿患白柚,他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飛行。
這幅奇異的景象吸引了許多路人圍觀,夢咪還來不及罵他,就連忙拉著呆頭鵝般的瑟雷斯往巷子鉆去,直跑了好久才脫離人群。
“你這個笨蛋!”
“怎么了?我這樣做不對嗎?不然那么高我們怎么下來?”
“當然是找出入口啦!傻瓜,這樣做會引起騷動的你知不知道?來地球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地球是不會法術的!
“那我們在地球就不能使用任何法術羅?”天哪!這樣教他怎么找出那個靈魂被誤置的人。縿偛耪驹跇琼斖滤吹娜丝墒请x譜的多。
“有別人的時候當然不能手啦,以前我來地球服刑的時候,也是沒有法術可用,還不是照樣圓滿地達成任務,安啦!”以前夢咪因為犯了戒條而被放逐至地球,身上還背負著艱巨的使命,更慘的是還被剝奪了使用法術的能力。
“難不成我們要一個人、一個人去找嗎?”瑟雷斯擁有以外表來區別靈魂的能力,饒是如此,要看遍整個城市的人遲早要把他累死。
“你忘了我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嗎?放心吧!找到那個兩人的任務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負責讓他們的靈魂歸位就行了。”這可不是夢咪在自夸,只要她凝神傾聽,就可以同時聽到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聲音,夢田第一號聽手正是她夢咪,所以對于擅長分辯人類的夢想之音的她來說,找人半點也不難。
“那我們快開始吧!”瑟雷斯急催促她,因為他實在不愿在這個充滿污濁空氣的地方多待。
“別那么急嘛!既然好不容易來到了地球,總要多看看、多玩玩,不是嗎?”夢咪的眼神里有絲狡猾,她才不想這么早讓兩人的靈魂回到原來的身體,至少,在他們的夢想實現前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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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宜筑?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蒲杰。
宜筑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像空氣圍繞一般的自然,所以他從來沒去考慮過自己對宜筑的感情,有人會去考慮對空氣的感情嗎?不會,除非那個人是神經病。
但是今天那個導演的話困擾了他一整天,他喜歡宜筑?在外人眼里,他的表現看來是這樣的嗎?或許他真的喜歡宜筑也說不定,因為宜筑對他而言是特殊的,他對其他女孩子從沒有這種感覺,更何況有句名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他應該是喜歡宜筑的。
蒲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覺得這種推論很奇怪,但是怪在哪里又說不上來,氣得他想猛捶一頓自己的腦袋,為什么他這么笨?以往遇到任何問題他思索不出答案時,總有宜筑來幫他想,可是這種事怎么能去問宜筑呢?不被她修理才怪。
看樣子,他只能去請蒲家的大情圣――蒲賢了。
可是那樣的話,不就證明他這個大眾情人虛有其表嗎?到時候,一樣會被蒲賢奚落,怎么辦?他真是快被自己給煩死了。
而且除了這個問題之外,蒲賢已經發現他和宜筑靈魂交換的事,這件事萬萬不能讓宜筑知道,否則宜筑氣得打他一頓也就算了,如果她再像上次那樣冷冰冰的,對他不理不睬,他寧愿上吊,因為那種滋味著實不好受。
“宜筑!遍T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站在門外的是宋伯母!澳阍谙胧裁聪氲眠@么入神?我敲了老半天的門都不理我!
“嗯……沒有哇,我沒有在想什么!
舒文蕊走過來,一屁股就往床邊坐下,凝視著‘宋宜筑’的臉好半天,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媽,你怎么了?”雖然他早已叫過宋伯母好幾聲“媽”,但他就是不習慣。
“我沒事,只是擔心你,這陣子你變得好奇怪,像是換了一個人,媽都覺得好像不認識你了。”
看著她一臉的憂慮,蒲杰心里真是感到過意不去,但是,他就是沒辦法像宜筑一樣,她能把‘蒲杰’扮演得讓人察覺不出來,他卻說什么也無法演好‘宋宜筑’,還露出一堆馬腳跟小辮子。
“我沒事啦,你放心,過一陣子就好了!敝灰鸵酥軗Q回來的話,他在心里補充一句。
“媽知道你有心事,要不要跟媽商量一下?找人商量總比你一個人悶在被子里胡思亂想得好,怎么樣?”
面對她熱切的眼神,他只能回以苦笑,這種事情怎么能說出去呢?被蒲賢知道已經夠慘了,要是再被宋媽媽知道,他不被宜筑撕成兩百零六塊他就不姓蒲。
“我知道了,是感情問題對不對?”
這話一出,蒲杰只覺得心臟的跳動不規律了起來,看在舒文蕊的眼里,眼前不安得活像下鍋蝦子的二女兒,正無意識地用身體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在心里得意地偷笑著,覺得老公的計策真是太繞彎了,也太低估她舒文蕊的能耐了,想當年她念書的時候有“金頭腦”之稱,而宜筑就算再聰明也是她生的,能聰明得過媽媽嗎?
“來,告訴媽是怎么回來,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這個……喜歡……什么是喜歡?”
這句話問得舒文蕊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喜歡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純粹的喜歡,就像喜歡小狗、喜歡看電影這種,是很普通的喜歡,還有一種,是說不出口的喜歡!彼砹讼滤季w后,用她覺得最好的方式解釋,而由這個問題她得知,宜筑真的有喜歡的人,只是還不知道是誰,不過沒關系,她就快成功了。
“什么叫說不出口的喜歡?”這種解釋方式蒲杰很輕易就理解了,他對宜筑的感情絕不是喜歡小狗的那種喜歡,現在就要看是不是第二種了。
“那就是愛羅,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比較含蓄,說不出愛這個字,所以常常會用喜歡來代替,但是愛也分很多種,像我跟你說‘媽媽愛你’,這種愛就不是愛情,而是親情,但是你若對一個異性說愛,那很可能就是家情的愛,不過如果你對一個異性說喜歡,那也有兩種可能,一種很單純的欣賞、喜歡,另一種就是所謂的愛情了,但是這種愛通常很難說得出口,所以我們常以喜歡這個字眼來代替。
舒文蕊長篇大論地說了一串,又是喜歡又是愛的,數不清的如果、通常還有但是,聽得蒲杰“霧煞煞”。說了半天,他還是不知道他對宜筑的感情是哪一種,很像是第二種,但是,他從沒想過跟宜筑說出“喜歡”這個字眼,他怎么知道自己說不說得出口?
他覺得可能會說不出口,但是,這樣就能證明他對宜筑的感情是愛嗎?而且,愛耶!他會愛上宜筑?說實在的,要他去跟那些女朋友說喜歡,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半點不假,他是真的喜歡她們嘛!可是,這樣能說他不愛她們嗎?他總覺得這種分辯感情的方式好像太簡單了些。
所以,他決定更深入地發問,直到問到答案為止。
“那……到底愛一個人的感覺是什么樣子的呢?”
“呃……這個嘛……”這個問題把舒文蕊給問倒了。她覺得女兒像是在找碴,特意給她挑戰似的,既然如此,她說什么都不能讓女兒看扁!懊總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反正當有個人給你特別不一樣的感覺,能讓你花這么多時間來想、來問,可見對方已經占滿了你整個腦袋,在這種情形下,幾乎可以肯定你是愛上了對方。”
“幾乎?幾乎是多少?”
“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吧!百分之八的肯定。”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就要問你自己的心羅!當有個人占據了你的心,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你的喜怒哀樂時,那你就是真的愛上他了。”
聽完舒文蕊的一席話,蒲杰不禁又想起了上次蒲賢所說的話:“一個男人雖然能同時喜歡很多女人,但是,總會有一個能獨占他的心的女人出現,那才叫做愛!
難道他真的不懂愛是什么嗎?而以前那些看似認真的戀情,莫非只是青澀的游戲而已?而真正獨占他的心的人,竟是從小像姐弟般一起長大的宜筑?如果是真的話,為什么?為什么他會愛上宜筑呢?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如果說他真的愛上宜筑,那宜筑呢?宜筑會愛他嗎?
這樣一想,他突然覺得好害怕,萬一宜筑不喜歡他怎么辦?
舒文蕊看著陷入沉思的女兒,心里有絲喜悅,也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嘆息,想不到好像昨天還在自己膝下依依撒嬌的女兒,才一轉眼,也成為懂得為了愛情傷懷的女人。
她只希望女兒能嘗到最甜美的愛情果,至于女兒心中所屬的人到底是不是鄰家的那個男孩,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她悄悄地退出房間,將那一小方天地留給她,而窗子對面也有個男孩獨自唉聲嘆氣地坐著,和抱著枕頭沉思的女孩形成巧妙的契合。
看見這一幕,舒文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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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校園總是吵鬧的,各種流言不絕于耳地在學生們口中傳述,而且話題的變換速度一點都不比流行趨勢的改變來得慢,上個禮拜整個校園沸沸湯湯地充斥著關于大眾情人和宋宜筑的故事,然而到了星期一的早晨,人們的嘴上早已懶于提那新鮮度不夠的舊聞,改而追逐更新的話題了。
而現在,眾人談論的是被蒲杰甩掉的眾女友之一――譚蘊璇,原因是她在前一天撂了句話:“青梅竹馬的情侶最好給我識相點,否則我譚蘊璇見一雙拆兩個,見兩雙拆四個!”
于是放眼校園里,人人等著見識這個一向不以聰明才智見長的無腦美女如何拆散鴛鴦。
拜她之賜,宋宜筑這天到系上時非常意外地沒有遭受到任何騷擾,終于還給她久遠的清靜,正好思考換回來的方法。
由于之前發生了太多事,以至于他們的換回本身大計一直到今天才能付諸討論,而所謂的會計學補習時間也因為那些干擾,一次都沒有實行過,蒲杰因而逃過了一劫。不過對宜筑而言,只要能在期中考前將身體換回來,補不補蒲杰那爛到底的會計學就不是重點了,換回來才是最要緊的。
但是就算她再聰明,也無法解決這種莫名其妙的怪事,在一籌莫展之下,她找了另一當事人一起討論。
當認識他們的人看到他們又聚在杜鵑花園的涼亭里時,再也沒有人大驚小怪的了,都拿他們當普通的班對看待。
“我們先回溯一下當時的情況,我記得那時我從樓梯上跌了下去,然后就不醒人事了……那你呢?”宋宜筑拿著原子筆敲著筆記本,抬眼看著蒲杰,只見蒲杰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呆模樣,完全沒聽到她所說的話,她便用原子筆戳了一下蒲杰的腦袋,把他驚醒。
“干嘛?你又打我!逼呀苓吶嘀~頭,邊拿出鏡子來查看‘宋宜筑’的臉有沒有遭到破壞,“你小心一點呀!再怎么說這都是你的臉!
“多謝你的關心,我那張丑臉用不著珍惜!
“誰說的!你的臉怎么會丑?”蒲杰欲罷不能地看著鏡子,他發覺他愈來愈喜歡這張臉了,“我覺得不錯。
宋宜筑一聽這話,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蒲杰是在稱贊她嗎?她有沒有聽錯?雖然她覺得蒲杰的話里有自我陶醉的成分,不過她還是很高興,也許由于這一次的靈魂交換,使得蒲杰稍稍地注意到她也說不定。
“你現在才知道我長得好看?太遲了!
她一句不經意的玩笑話,使得蒲杰心中又開始驚疑不定起來,原來……原來已經太遲了嗎?
他只覺得萬分沮喪,喉嚨像被橄欖核噎到似的,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他對現在充斥內心的滋味感到全然的陌生,不酸不苦不甜不辣,就是難受,難受得……讓他不知不該如何形容自己的難受。
“你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楊奕琛那家伙?那種戴眼鏡的的瘦皮猴有什么好?”這種時候已經來不及繞彎子套話了,直接了當的問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什么時候交男朋友了?你從哪里聽來的?”
“宜馨姐說的!
“我大姐說的?”宋宜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怎么可能?你真的親耳聽到我姐這樣說?她真的親口說出我有男朋友這句話?”
“當然是真的啦,宜馨姐她……她親口說……要你跟你男朋友小心一點……在那個的時候。”
“那個是哪個。课叶悸牪欢阍谡f什么。”
“她要你算好安全期啦!”蒲杰一想起這件事就更難受了,想不到……宜筑竟然被別人搶走了,不該是這樣的。
“這樣你就斷定是我有男朋友?你到底跟我們姐妹認識了幾年。坑植皇遣恢牢掖蠼阏f話一向顛三倒四的,她有時候還會說出沒人聽得懂的外星語哩!”
“是這樣嗎?”蒲杰聞言,內心有了些許動搖,的確,宜馨姐常會冒出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記得小時候大家討論卡通,她卻突然提起長大后的志愿,說她絕對不學音樂。
“當然是真的啦,我干嘛騙你?對我又沒好處!边@時宋宜筑心中不禁有絲懷疑,看蒲杰的模樣,似乎滿在乎她有沒有男朋友,她可以把這跡象解釋為蒲杰也有一點點喜歡……或是愛她嗎?
“是沒什么好處,不過,說不定是因為你甩掉我所有的女朋友,怕我報復,也把你的男朋友給甩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懷恨在心嘛!”宋宜筑覺得自己剛才的夢想太奢侈了,她不該作那種會遭天譴的白日夢!澳切┡δ愣哉娴哪敲粗匾。俊
“也沒有啦,我才沒有懷恨在心呢!”
“是嗎?天要下紅雨了。”
“真的,我可以發誓,其實我想過了,那些女孩對我根本沒意義,我之所以交那么多女朋友,是因為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證明我自己,證明我也是很好的,才能獲得那么多好孩子的青睞,可是現在我覺得……那些一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是怎么換回來比較重要,我們不是說好要充分討論的嗎?快開始吧!”
“奇了,剛才沒專心聽我說話的人好像是你耶!”
“那你就再說一遍嘛,我保證這次一定是好好的聽!
“好吧!”由于宋宜筑的心情正佳,所以反常的沒有發火。
至于她為什么高興,當然是因為蒲杰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內心,這表示蒲杰有一點長大了,同時也表示蒲杰有可能發現她的心情,無論結局是接受還是拒絕,總比她一個人一直將單戀的感情放在內心來得好,當有個結果出現時,也許她就能死心了吧!
當然,她還是想祈求上天,賜給他一個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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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蘊璇一早到校就氣呼呼的,一張臉仿佛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似的,第二堂課結束后,她和同學走在校園里,只見她一雙眼睛拼命地搜尋著四周,看到有可能是青梅竹馬的情侶就盯著人家猛看,好像恨不得把對方給吞到肚子里去。
看著看著,她的目光被前方走來的一對外國男女所吸引,于是站著不走,專心一志地看著對方。
看著那兩人手牽手的模樣,她覺得不用問都知道答案,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一定是青梅竹馬,絕對錯不了。
她二話不說地走上前去,一手搭在那有著一頭淺褐色頭發的男人臂上,這才發現他相當高大,但她管不了這么多,譚蘊璇的信條就是――言出必行。她用挑戰的眼光看著那個不高的金發女孩,而對方回視的眼神則是充滿了興趣。
“我告訴你,我決定要搶走你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她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得懂中文,決心先下了戰書再說。
而這一對外國男女,正是瑟雷斯和夢咪。
瑟雷斯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他一點也不懂她在說些什么,但對她身上靈體的躍動倒是覺得很熟悉,他看著夢咪,只見夢咪笑嘻嘻的,眼里有頑皮的神色,心想夢咪一定知道這個女孩說了些什么,畢竟夢咪曾在地球待過滿長的一段時間。
譚蘊璇的同學見狀跑過來拉住她,勸告她說:“快走啦,你不要丟臉丟到外國去好不好?”
“我是在下戰書耶!哪有丟臉,你別管我!
夢咪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心中卻很高興,因為她正想暫時擺脫掉瑟雷斯。她本想慢一些再將那兩個靈魂換回來的,可是由于瑟雷斯的堅持,她還是被逼著來了,不過現在遇到了這個有趣的女人,真是天助她也!
“你想搶走他的話請便!眽暨涞臉藴蕠Z一出口,倒是把譚蘊璇嚇了一跳。夢咪飛快地將手自瑟雷斯臂彎中抽離,同時說道:“不過他很會跑喔!你可要抓緊他!闭f完她便筆直地往前跑。
譚蘊璇聞言,立刻抓住瑟雷斯不放,瑟雷斯的反應本來就有些慢,就在他回過神想掙脫時,夢咪早已跑得不見人影。
瑟雷斯想叫譚蘊璇放開他,無奈語言不通,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夢咪逃掉,不過由這一點,他想那兩個被放錯靈魂的人一定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