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升找回幾分理智,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回走了幾圈,頓住腳步問:“依你看,會是什么人有可能泄露秘密?”
孫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懷疑,是工程部剛進來的那個孟世新。”
張光升對那個人沒什么印象,于是問:“怎么說?”
孫榮趕緊匯報情況:“有兩次,我看到他跟顧瀾溪走在一起!
顧瀾溪!張光升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齒。
“你去查查,如果證實了,這一次,我一定要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那孟世新怎么辦?”
張光升冷漠地一笑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先不要動他。”
孫榮退了出去。張光升坐回座位上,繼續冷然地笑著。早就想給那個顧瀾溪一點顏色瞧瞧,如今這件事,最好不要跟她有什么瓜葛,否則他會讓她知道厲害的。
瀾溪在上班的途中被車給撞了。情況不算特別嚴重,是一輛速度開得過快的摩托車將她蹭了一下。她躲避不及,結果倒到路的一邊,腿破了點皮,腳也崴到了。
路上有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看到了,飛車將她送到了最近的市三院。
瀾溪也不想小題大做,等傷口處理得差不多,她才給雪楊打了個電話,要她幫忙請假。
雪楊聽了之后十分擔心,說要馬上來醫院看她,被瀾溪給攔住了。整個業務部已經少了她這個主管,秘書也不在,部門里一旦有事也會沒辦法處理。
再三保證自己只是皮外傷,雪楊才答應下了班再過來。
瀾溪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醫生說,她的腿動不得,這兩天最好住院觀察一下。而她不希望留下什么后遺癥,所以只能聽從醫生的建議。反正公司那邊,少她幾天也不會倒掉。最近一段時間她過得比較郁悶,剛好趁機休息一下也不錯。
看電視看得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有人敲門,她隨口應著,然而走進來的那個人卻著實讓她愣了一下。
“你怎么……會來?”他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
沈嘉棠臉色沉沉,走到床邊皺眉問:“感覺怎么樣?”他進病房之前已經跟醫生溝通過了,知道她傷得不重才放下心來。
瀾溪郁悶地回道:“疼倒是不疼,就是要在醫院躺上好幾天,太煩人了。”
他站在床前,看一眼她纏著紗布的腳踝,說道:“你好好養傷,公司那邊不用擔心!
瀾溪當然不會去擔心公事上的拖拉,她愁的是,讓她幾天不能動一直躺著,她肯定要悶壞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她冒出一句。
他回道:“什么事?”
瀾溪回想著早上的事,認真地道:“我早上其實是走在人行道里面的,總覺得那輛摩托車撞我不是巧合。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想整我?”
沈嘉棠的神色沉了沉。其實從他得知這件事之后,就已經有了這樣懷疑。
“你覺得是誰做的?”答案其實并不太難猜。
瀾溪很直接地說出看法:“張光升那邊,剛剛被抽查了工程質量,結果出了岔子,你們懲戒了他手下的人。而他也許是有氣沒地方出,就將所有過錯算到了我頭上!
沈嘉棠對她的懷疑,其實也是贊同的。他狀似不經意地道:“你跟工程部的孟世新走得太近了,人家自然會懷疑到你們頭上去。以后在公司里,還是避一下嫌比較好!
瀾溪愣了一下。跟孟世新熟識這件事,她一直都小心地藏匿著不讓外人知道。他卻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繼續道:“連我都知道的事,張光升沒道理不知道。這件事,說起來你算是受了連累,所以我很抱歉。”
瀾溪看著他神色認真的樣子,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你別杵在那里站著了,坐吧,本來個子就高,老讓我仰視著你說話,我也會累啊!
他見她語氣輕松,便也展顏一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瀾溪想了想,問他:“我這算不算是因公負傷?”
他嘴角的笑容漸深,點頭應道:“可以算。”
既然如此,她可就不客氣了。
“那就代表我可以提一點小要求吧?”
見他點頭,她繼續道:“醫生說我的腳可能扭到了筋,我想沒個十天半月的休養也好不了。所以我打算請長假,你給批就行了!
這分明都是借口,為了休假而想出來的拙劣借口。
當然,聽這話的人如何對待這些拙劣的借口,那又是另當別論的。
“你好好休養吧,什么時候感覺自己能上班了,你再回去。”像他這樣好說話的老板,還真是很少見。又或者,只是因為針對的對象不同于一般人罷了。
她見他如此好說話,繼續得寸進尺道:“我還有第二個小請求!
“說吧!眰麊T最大,他這點認知還是有的。
“我這醫藥費,能給個公費報銷嗎?”
他有些好笑地看她一眼。偏偏她還在那說:“哎,就算公司給報銷,其實還是變相花了自己的錢,真虧……”
他忍不住調侃一句:“要不要我私人贊助你?”
瀾溪雙眼放光,“你肯嗎?”
肯才怪了。
她看著他干笑,“哈哈,開個玩笑……”
這個要求得不到實現,其他的小要求總沒問題吧。她把目光停到他身上,想了想道:“眼看快中午了,你能不能去弄點吃的給我?”
她早上吃得少,這會兒已經餓得快不行了。
他挑眉露出詫異之色,隨即就笑著站起身道:“你想吃什么,我去買。”
瀾溪沒怎么細考慮,直接道:“餃子吧,我好長時間沒吃了!
沈嘉棠點點頭,帶上門離開了。
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其實挺讓人意外的。一個本該日理萬機的人,現在不知怎么變得空閑起來,放著公事不辦,跑來給她當跑腿的。
而她更離譜,指使起他做事,居然如此得心應手,完全忘了該有的避諱。
瀾溪也是一時大意,忘了去細究這些悄無聲息的變化,甚至在潛意識里,她分明是放縱了事態的發展。
孟世新從雪楊那里得了消息,飛速趕到醫院來。
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瀾溪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電視。
見到他來,她立刻眼睛放亮,笑道:“哎,終于有個人來陪我聊天了,我才躺了半天就急得不行,回頭得跟醫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不住院……”
孟世新的臉色十分難看,打斷她的顧左右言其他的廢話,直接問道:“怎么弄的?”
瀾溪笑瞇瞇地道:“沒事,走路沒注意,讓車給蹭了一下!
他要問的當然不是這些表面的敷衍回答。雪楊告訴他的時候,他直覺就感到有哪里不對,F在來了,看著她故作沒事的樣子,心里的想法自然就更加篤定。
“張光升做的對不對?”他言語平靜,神色卻變得陰冷。
瀾溪見瞞不過他,勉強地笑了笑道:“也許是吧,不過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亂懷疑人!
孟世新冷然一笑,說道:“我會讓張光升后悔!
瀾溪知道他的性格,說出的話,就算使盡手段也會努力達成。而眼下的局面,并沒有走到那樣一步。
“算了,不用跟他一般計較。”已經夠亂了,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孟世新看著她,眉心皺到一起,嘆氣道:“我之前勸你的那些,你一句也聽不進去。明知道是堆亂麻的局面,你還偏要來插一腳。現在弄成這樣,誰知道以后張光升還能干出什么卑鄙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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