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簡單回道:“因為我不會。”
話畢就專心走她的路,實在是越朝前走,橋越晃得厲害,好似下一秒整個橋身就要翻過去一樣。
走到一半的時候,前面的一個女孩子已經臉色泛白,轉身往回走。
瀾溪其實心里也開始恐懼起來,這樣左搖右晃之后,她已經覺得頭暈想吐。
沈嘉棠走在她身后,留意到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便道:“如果撐不住,我們也回去吧!
中途放棄向來是她鄙視的,無論對待什么事,她都是要么不開始,開始了就一定要有個結果。
于是她揚著聲音回道:“我都走到一半了,堅決不回去!”
他見勸不動她,便給出建議:“那就走快一點,不要猶豫也不要回頭看!”
瀾溪點頭,加快了腳步,咬著牙朝前走。
這時候她對面卻走過來幾個年輕人,吊兒郎當的樣子,見瀾溪走得辛苦,偏還要來個惡作劇,加快腳步在橋上跑了起來,弄得橋身搖晃得更厲害。
瀾溪心里一慌,好不容易抓到旁邊的扶手,跟著脾氣也上來了,張口就道:“有病啊?沒見別人都快摔倒了,跑什么跑?”
那幾個年輕人見她動怒,跑得更歡,幾個大步已經跑到橋的盡頭去,哪里管她在這里罵些什么?
瀾溪氣得不行,繼續道:“什么人啊,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轉頭,就看到沈嘉棠一副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看著我干嗎?”
他的嘴角掠過一抹深笑,“還從來沒見你這樣發過脾氣!
收起了和氣的假象,剛剛那個樣子,才是她最真實的性格吧?碰到讓她不順心的事,也會挑眉瞪眼,氣勢洶洶地罵人。
瀾溪心想,不會是被她的真實性格嚇到了吧?她回了他一個笑,沒再答話。
繼續朝前走,瀾溪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感覺,腳下也加快了速度。索性快點把剩下的路走完,再晃下去,她遲早得因為頭暈而一頭栽下去。
然而越想速戰速決,越不能順遂心愿。走得太快,結果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抓旁邊的扶手已經來不及,她整個人便朝一旁栽去。
沈嘉棠就在她后面兩步遠,眼疾手快地上前將她扶住。
橋還在四下搖晃著,瀾溪姿勢曖昧地倒在他懷里,又一次——落了個滿懷。
他的目光轉了深沉,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是你自己闖進來的,不要怪我!
瀾溪多少能懂得他深沉目光里所含的意義,幾分認真,甚至還有幾分溫柔的誘惑。平時看他,都是一派溫雅有禮的樣子,事實上,他是把另一面掩藏起來了。而現在他看她的眼神,就是她所陌生的一種感覺。
她并不真的想招惹他,在她尚不能完全摸透他這個人之前。
掙扎著想從他懷里站起來,可是橋還在搖晃得厲害,她險些又栽倒出去。
“謝謝……你扶我……”好不容易她才站直了身子,想裝作沒事人一樣地往前走。
他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語氣聽似閑適,卻是認真地道:“顧瀾溪,這種時候,你若還想左閃右躲是沒用的!
瀾溪做了個深呼吸,回過頭去,笑意盈然地道:“沈總,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也笑了笑,“我不介意把話說白了,讓你聽懂。”
瀾溪這時候已經忘了還在橋上,也不知道害怕了,姿態閑適地道:“那你說說看。”
“如果聽到有人說‘喜歡上你’這句話,你會怎么辦?”他半點緊張或尷尬的表情也沒有,仿佛這個話題在他說來,也不過和吃飯、喝茶一般平常。
對于瀾溪來說,聽到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說一點不詫異是假的。雖然表面上看來,她跟他混得熟了,一直都是平和的氣氛相處著?蓪嶋H上,他對她的了解又有多少?笑了笑,回道:“如果有人對我表白,我會好奇他的理由!
他想了想,說出來的話卻很沒誠意,“就是一種感覺,說不清楚!
她與他對視了幾秒,然后道:“那么我來告訴他,我的態度。”
停頓了一下,她繼續道:“我會提醒他,要先弄清楚我的身份。”論輩分,她還高了他一層。外面的人都那么喜歡拿她的身份說事,他但凡有一絲理智,也知道避嫌這個道理吧?更別提還像現在這樣,對她說出逾越身份的曖昧話語。
沈嘉棠瞇了瞇眼睛,然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緩緩說道:“我不管當初你同意與鐘柏青在一起,出自真心也好,別有目的也罷,現在你是單身,我也是,所以沒有道理我不可以對你有好感并追求你。”
瀾溪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迅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然而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除了溫和的表情,半點可供探詢的破綻也沒有。他到底是無心一句,還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措心態,她只是草草回了句:“你不在意,不代表我也不在乎,所以我要想一想!
掙脫掉他的手,她踩著木板繼續艱難地朝前行去。
沈嘉棠在她身后看著,并沒有立刻跟過去。他知道有些事得一步一步來,并不想真正嚇到她,而顯然剛才那一番似假似真的話,已經在她心里生起了波瀾。
從鐵索橋上回來,瀾溪就推說剛才在橋上晃得太厲害覺得頭暈,想回賓館去休息。
其實剛才橋上的那一幕,基本上是有眼睛的都看見了。外人當然看不出什么異端,但雪楊跟沈兆彥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雪楊也道玩得沒意思,索性回賓館休息算了。
于是不顧導游天花亂墜地形容接下來還有多好玩的島,他們四個人還是先其他游客一步,坐了輪渡回岸邊去。
坐車回賓館的路上,瀾溪閉著眼睛裝睡,雪楊坐在她旁邊陪著也不吭聲,車里的氣氛顯得十分沉悶。
倒是人力車的司機很熱情,一路不忘吹捧一下千佛湖多好玩風景多優美之類的。
沈嘉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好脾氣地聽著他說,始終面帶微笑。
似乎從頭至尾真正受到刺激的,只有瀾溪一個人而已。
瀾溪心里煩躁,索性將頭偏到一邊去,把眼睛閉得更緊。
雪楊坐她旁邊看著,嘆氣搖頭。
回到賓館,已經到了午餐時間。
當然以眼下的局面,誰也沒了共進午餐的興致。兩位女士手拉著手回房去了,再次留下兄弟二人。
沈兆彥看著旁邊臉色深沉的人,難得還有心情開他玩笑,“剛才我還真替你捏了一把汗,以你那種登徒子的姿勢,我怕顧瀾溪一把將你推下水去!
沈嘉棠卻是皺了一下眉,問他:“你覺得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欠缺理智?”
感情來了的時候,如果還能談及什么理智,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沈兆彥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覺得,顧瀾溪其實人不錯。就算她真有什么心思,以你的能力還怕自己擺不平嗎?”
擺不擺得平并非是能力的問題,他怕的是自己一不小心,當真投入太多進去,導致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大哥,去吃飯吧,我餓了!
沈嘉棠點頭,目光再次轉向那道已經走進電梯間的身影。他承認自己在遇到她之后,變得不像之前那么篤定自信了。顧瀾溪這個人還是個不定數,他不能輕視對之。
“走吧!笔栈匾暰,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回到房間,瀾溪整個人往床上一爬,話也不愿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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