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子!彼吐曢_口。
他聞聲回首,對她躬了躬身。
“在下擔心夫人喪失傷心過度,特地前來問候!
她強作平靜的微笑著,“多謝你了,我很好!
這副病容能算是很好嗎?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唉,世事難料!原以為這回比武大會過后,繼任我位置的人應該是威望、武藝皆在我之上的劍龍……”
洪小妞先是愣了愣,隨即驚訝不已。
“你剛才的意思是……你是現任的武林盟主?”
姚唐山含笑,“在下不才,正是上一屆比武大會的勝出者,不過那是因為劍龍不愿參戰,否則這位置也不會輪到我。原以為今年終于有幸一睹劍龍出賽,沒想到竟發生這種事!
他這話又讓她鼻子一酸!笆前,果真是世事難料,我又怎么想得到自己嫁人沒多久就守寡!也許伊總管說的對,我自幼克親,如今又克夫,是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彼栽棺园,一臉的落寞。
“你千萬不要這么想啊。”他憂心的勸慰。
洪小妞吸吸鼻子,“你我僅是一面之緣,毋需為我操心,反正我已是了無生氣了。”她模樣病懨懨的。
“雖然我們交情不深,但是你身為劍龍的遺孀,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不舍的瞧了瞧她姣好卻蒼白的臉龐,“其實,在下十分為你抱不平,劍龍怎能為了別的女子而舍下你?拋下你這樣癡情的妻子,未免太過絕情!聽說湛府上下將他的死怪罪在你頭上,真是太不公平了,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她眨著淚眼。在這府里,除了師父一干人會為她說話,湛府上下受了伊總管影響,全都對她帶著埋怨,一副她是殺人兇手的模樣,如今終于有個外人站出來為她說句公道話了,她感動之余哭得更傷心。
“別哭了,就算香隱對劍龍情有獨鐘、愛恨異常,但他的武功絕不在香隱之下,你可知他為何允諾娶她,繼而又因為背信甘愿死在對方劍下?他生前可曾對你提過只字片語?”
“沒有,就是沒有我才恨死這個死鬼,他怎能一句話也沒有交代,就這么把我丟下!”她忿忿的說。
姚唐山搖著頭。“唉!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有什么怨恨也該放下了……對了,劍龍的尸首你如何安頓?”
她抽抽噎噎的止淚!爱斎瘴乙灰娝袆Ρ慊枇诉^去,人事不知,聽說后來是由剛好趕來的師姊夫代為下葬。”
“所以劍龍的尸首是他埋的?”
“嗯,多虧了他的幫忙,否則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至今仍無法接受失去丈夫的事實,更遑論替他處理后事,思及此,她不禁又悲從中來。
“你可知尸首埋于何處?在下想前去祭拜!
“你真是個重情義的人,難怪能成為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好,我告訴你,相公的墓就設在京郊五里處,我正好也想去瞧瞧他,順道對他懺悔,你同我一起去吧!
“懺悔?”
“呃……”她紅著臉,懊惱自己的多言。
回想起昨夜的“春夢”,她心虛不已。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夢是真她已分不清,總之,還是先到他的墳前好好懺悔一番再說……
片刻之后,兩人一同來到湛青的墓前。
立于丈夫的墓碑前,洪小妞一雙美麗的大眼再度蒙上一層楚楚動人的水氣。
“劍龍,你真的就這樣死了嗎?咱們還沒有在比武大會上對決,你怎么就英年早逝了?當真是天護英才,徒留江湖余恨。 币μ粕阶肿趾瘞а,真是草木同悲,令聞者為之心酸。
洪小妞凄苦之余仍不禁感動。此人果真重情重義!
“姚公子,你身為武林盟主,照理應是高高在上,卻能對相公如此情深義重,我洪小妞感激不盡。”她抹抹眼淚,以江湖兒女的口吻說。
“別這么說,正因為身為盟主,我更應負起照顧江湖英雄的責任。”
她佩服的望向他,“真不負盟主之銜啊!”
“劍龍往后就長眠于此……”他檢視了下四周,甚至翻動了下土壤,果然是新墳。
“是啊!彼y掩幽怨的瞪著墓碑。
她不要這般冷冰冰的東西,她想念曾經擁抱過的那具溫暖身軀,還有那份炙熱的氣息,然而這些如今都只能在夢中出現了。兩相對照之下,此時此刻她竟覺得出奇的寒冷,仿彿天地間再沒有陽光,徒留一片冰寒。
姚唐山見她全身顫抖,不忍的搭上她的肩。
“夫人……在下可以直呼你小妞嗎?你我也算是有緣,我想認你做妹子,你說可好?”
她回過神,“自然好,那我今后就喚你一聲大哥了!彼裏o緣成為盟主夫人,卻意外的成了盟主的妹子,這讓她有些欷吁。
“太好了,小妞。”他攏了攏她垂下額際的發絲,儼然已以兄長自居。
洪小妞勉強勾起笑,對于他親匿的舉動甚不自在。
“大哥,我覺得有些累,想回府了。”原先想在墓前好好懺悔的,但是她已多天未好好進食,實在沒有力氣再多作逗留。
“好,大哥送你回去。”他立即體貼的說。
她一轉身,卻教腳邊的石子絆了下。
“小心!”他緊張的攙扶著她。
她感激的站直身子,正想向他道謝,但是突然間一陣昏眩襲來,她一個踉艙,整個人軟倒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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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小姐無力的癱在床上,畫管疲累卻又不敢入睡,怕的是昨晚的“春夢”又再度發生。
不行!白天在相公的墓前來不及懺悔,這會就用整晚來懺悔吧!她硬撐著就是不許眼皮闔上。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
一道輕微的酣聲終于逸出。
黑暗之中,一對鷹眼隨著心中的酸意透出讓人心寒的厲色,他定定的瞧著床上掙扎失敗終于入睡的人兒,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早已布滿風雨欲來之色。
他“尸骨”才下葬,這丫頭就公然在他的墓前與人糾纏,難不成她真想偷人,讓他死不瞑目?握起拳頭,湛青怒不可遏。
他將拳頭住她床邊用力一擊,砰的一聲令她驚醒過來,漆黑中才睜開眼,懲罰似的吻已狂烈襲來,她驚呼一聲。是誰?誰在強吻她?
唇辦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掄起小拳頭推拒,但是對方似乎怒氣沖天,將她強按于懷中動彈不得,也抗拒不了,只能任他吻個夠。
這回她確定不是夢,是個真實的男人在侵犯她,她羞憤不已。究竟是誰對才剛死了丈夫的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洪小妞努力扭身掙扎,更想看清是誰在欺侮她,但在對方的力量下,又是黑暗中,她怎樣使力都徒勞無功,無法順利瞧見他的臉,只隱隱感受到他對她的怒氣。
奇了,這憤怒卻讓她逐漸的感到熟悉與興奮……甚至這男人身上有股氣息,與她那不負責任的相公一模一樣,既危險又迷人……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他的魂魄真回來找她了?
她停止掙扎,不再害怕,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眷戀這與湛青相似的氣息,她需要他……她相信昨夜也是他,就算是墮落沉淪也好,她相信是他的鬼魂回來了。
正當她伸出渴望思念的手迎向鬼魂——
“你這個淫婦,竟敢對不起少爺!”恍惚中,伊馨伶突然提著燈一臉怒容的闖入她房里。
洪小妞猛然驚醒,壓在身上的體重倏地消失,一抹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房里。
她震驚錯愕,愣在當場。
隱約瞥見驟然消失的身影,再瞧見她滿臉嫣紅、一身凌亂,伊馨伶憤怒難抑。
“淫婦、賤人!昨日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今日果然就讓我抓到你無恥的證據,竟然將男人帶到床上了,你簡直不知羞恥!”
“我……”撫著依舊狂跳的心,她說不出話來。
她做了什么?
“怎么回事?半夜里大呼小叫的……啊!”毛威龍睡眼惺忪的由丈夫攙扶著趕來,瞧見師妹衣不蔽體,趕緊將自家老公的眼遮住!安辉S看!”
裘償謙無奈,只好暫時閃到一旁,讓妻子用被子將洪小妞的身子遮好,他這才得以重見光明。
陸續的,毛煞天與趙天勤也聞聲趕來。
“好了,可以告訴我了,這怎么一回事?”毛威龍將師妹遮蓋妥當后,問向怒容滿面的伊總管。
“這賤人偷人,讓我抓奸在床了!”伊馨伶怒指,一副要殺了洪小妞而后快的樣子。
“偷人?還抓奸在床?”趙天勤可大驚了!安粫桑℃,她說的不是真的吧?”他心碎的問。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她難堪的承認。方才不是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她居然對一名陌生男子感到興奮,而自欺欺人的墮落于歡愉之中……
她羞憤難當。
“什么?我的天啊!”毛煞天見她承認偷人,也差點沒昏倒。“我與威龍是叫你改嫁,可沒叫你找姘頭,你這是……唉!還被人抓奸在床,這要傳了出去,我費盡心思偷偷為你物色的幾個婆家,怎么還敢要你!”他氣得頓足。
“是啊,小妞,湛青才死沒幾天,想做這種事……你好歹也忍忍嘛,等過些時候再……呃……再沉淀一下,這需求就會過去了!泵堅谡煞虻呐曋纶s緊吞話改口。
裘償謙嘆口氣。這妻子嫁他一年了還這般不受教,看來他還得再教育了。
“小妞,方才真的有男人進你房里?”他沉聲問。這屋里只有他一個“正常人,他不得不出面問個清楚。
她慘白著臉,答不出話來。
“不用問她了,這淫婦昨夜就已與奸夫茍且了,今早還與一個只有片面之緣的男子出游,晚上又有男人爬上她的床,我甚至懷疑這奸夫就是早上那個男人!币淋傲娣薹薜恼f。
“誰說她與男人出游就肯定有偷人?你瞧湛青死后這幾日她吃不下葷、咽不下素,癡情得很,方才之事說不定她是遭人輕薄了,不是自愿的,她受了委屈還要遭受你的污辱,你未免欺人太甚!泵堊o短,挺著肚子站出來反駁。
“沒錯,你一口咬定咱們小妞偷人,這會也不見那奸夫,口說無憑,你少含血噴人!泵诽煲矌椭。
“我明明看見有男人在她房里,你們休想為她狡辯,世子爺,少爺與你是至交兄弟,你要為他做主,可不能任你的妻子護短,對不起了我家少爺。”伊馨伶轉向裘償謙道。
他一臉無奈!拔颐靼祝瑳]有我允許,你們誰都不許再說話了!彼虮娙讼铝送,一干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他是一家之主,他說了算,沒人敢再多嘴。
裘償謙滿意的頷首,轉向臉色依舊死白的洪小妞。“可以說明你跟那個早上一同出游的男人是怎么認識的嗎?”
她僵著身子,怔怔的點頭。“嗯,他叫姚唐山,是相公死的那一天在街上巧遇認識的,今早他基于關心上門來探望我,并道出他武林盟主的身分,所以我帶他去相公的墳祭拜,他還認我做了妹子!”
他微擰眉!八J你做妹子?”
“他說我倆有緣,我就像他的妹子一般,祭拜完我身子不舒服,還是他攙扶著送我回府的。”
“喔?”他挑眉,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這也就難怪了……
“哼,明明就勾搭上情夫,卻硬在那稱兄道妹,簡直忝不知恥!”伊馨伶馬上不屑的說。
“我與他是清白的。”她心急的搖頭。
“少來,那今晚床上的男人是誰?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則我絕不與你善了,非給少爺個交代不可!”伊麘伶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他是誰!彼约阂柴斎坏恼f。她開始有些害怕,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竟然與陌生人茍且,她太對不起湛青了。
“不知道?天下哪有這樣的事,你分明在維護奸夫,快說出奸夫名字,休想隱瞞!”伊馨伶逼問。
“我真的不知道!彼昶菬o主的羞憤掉淚。事實上她更想知道對方是誰,此人害得她失了貞潔,她也想將他碎尸萬段!
一旁被下封口令的毛威龍可急了,顧不得丈夫的警告趕緊開口道:“小妞,如果真有這號人物……你盡管說出,師姊拚著被相公休了的危險也會為你做主的!
這話惹得裘償謙翻白了眼;仡^真要好好教訓她了。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洪小妞掩面。
“那你糊里糊涂就這樣教他給吃了?!”毛威龍差點沒急瘋了。
若真有這種事,那可就荒唐了!
她咬唇低頭,簡直無地自容。
“賤人,我罵你賤人一點也沒錯,你該死,你不僅玷污了自己,也污辱了少爺,你該以死謝罪!”伊馨伶紅著眼,氣憤不已。
“以死謝罪……”洪小妞面無血色。是啊,她該以死謝罪……
“沒錯,你這淫婦敗壞家風,不死還留著做什么?世子爺,還請你奏稟皇上,下令賜死讓少爺蒙羞的淫婦,以慰少爺在天之靈!币淋傲鎽嵢灰。
“賜死?這也太嚴重了吧……”毛威龍心驚的搖頭。
“師姊,不要說了,伊總管說的沒錯,我是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她的臉出現一片抑郁之色,還有一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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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湖岸上,除了四周傳來的湖水波浪聲,真是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一名女子立于此,她白衣飄飄,渾身散發著絕望尋死的意圖。
未與湛青成婚之前,她不明白貞潔之于女人的重要,但是成婚后她卻不知不覺的以夫為尊,只愿將身子給他一個人,那她怎么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只因對方有他的氣息.她就昏了頭的回應,她該死,確實該死!此刻除了羞愧還是羞愧,既已失節,世間容不得,自己的心也容不得。
她一步步走進湖中,想接受滅頂的懲罰。
湖水逐漸淹沒到她的胸前,洪小妞還是不斷的往前走,直到湖水完全淹沒她的身子,接著便任由水波將她的身子載浮載沉的吞噬。她快死了,她露出微笑,等著死神將她帶走……
她被卷進水中,越來越深沉,就在即將失去意識前,她的身子突然飄浮起來,接著一陣強而有力的拉力將她往水面上帶,她掙扎著,不管是誰都不許阻止她尋死,在水中她極力想掙脫來人的手臂,不住對著他拳打腳踢,對方無奈,扼住她的膀子,托起她的臉龐。
在水波中,她蒙眬的瞧見一抹她日思夜想的鬼魂,登時傻了……
上岸后,她止不住的嗆了幾聲。
“小妞!闭壳嗟穆曇趄嚾辉谒享懫。
她瞬間僵了身子,不敢回頭,雪白雙頰滑下圓滾滾的淚珠。
“小妞,是我!彼俅伍_口,這次的聲音多了分擔憂的沙啞。
“你……是人是鬼?還是我也已死了?”她顫聲問,淚水不住直流。
湛青走向她面前,瞧著她形銷骨立的淚人兒模樣,一顆顆的淚珠兒像打在他心坎上,又酸又疼。
“我沒死,你也活得好好的。”他益發自責。
“我們都沒死!”洪小妞抬起頭,睜大眼眸的望向他!澳敲茨恪
她震驚,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嘆了聲!皩Σ黄穑@段時間我是詐死的。”
“什么?詐死?”她結結實實大吃一驚。
“嗯,害你擔憂了,不過我是有苦衷的,請你原諒我!彼龝䴙樗麑に朗撬剂衔醇爸拢铧c失去她的驚險猶教他魂飛魄散。
聽清楚他的話后,她愣了半晌,接著氣憤的沖向他,朝著他的胸口拚命槌打。
“你這混蛋,居然騙我,混蛋,混蛋!”她瘋了似的使盡全身的力氣槌打他。他怎能這么戲弄她,怎能!
他沒有閃躲.任由她發泄。是他太過分了,如今她就算打死他,也是他罪有應得。
洪小妞打到筋疲力盡,這才撲在他身上痛哭,滑下的淚水也不知是為喜為怒,將他越抱越緊,似乎不愿放手。
“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她忍不住淚流滿面的控訴。
感受到她的心情,他不禁更加自責。這丫頭真傻!伸手將她緊緊扣在懷里,他決心不再欺騙她!拔以趫绦幸豁椚蝿,所以才精心設計了這詐死的圈套。”
“什么任務,連我也要騙?”她憤怒的質問。
“我與香隱要聯手抓出叛國罪臣裘慶齡的同黨!
“香隱不是邪派之人嗎?你怎么會和她聯手?而這又與抓叛黨有什么關系?”她不禁詫異不已。
“這說來話長,香隱的身分其實不如你所想像,她協助我鏟除了武林中不少惡徒,這回則是配合我演出一出詐死戲碼,目的就是要得知究竟是誰協助裘慶齡叛國的!
“你詐死就能引出這號人物來?怎么說?”她越聽越糊涂。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裘慶齡在圖謀龍印,妄想登基之時,此人就暗中召集武林人士協助他招兵買馬,準備一舉奪取江山,后來經由我、償謙以及皇上的努力,這才阻止這場撼動國本的陰謀。裘慶齡此刻雖關在天牢之中,但是他的黨羽卻依然逍遙法外,隨時等著將他救出好再圖謀叛國,因此皇上命我找出這幫余孽,一網打盡以絕后患!彼麚嶂牭脤W⒌哪橗。
“接下來讓我來說吧!”裘償謙夫婦突然現身。
毛威龍埋怨的瞧了丈夫一眼,丈夫回她一笑,像是在告訴她,早告訴她沒事的吧!她更氣了。
兩人一路跟在小妞身后就怕她尋短,沒想到最后她還真的給他跳湖了,害她嚇破了膽,焦急的想跟著跳下去救人,丈夫硬是拉住她,還要她別急,等著看戲,原來看的就是這出戲,這才得知了真相,可惡的死鬼老公連她都騙!毛威龍橫眉豎眼,打定主意回去有他受的。
裘償謙看了眼湛青后接口道:“我們的計畫就是讓叛賊以為湛青教香隱因愛成恨含怒給殺了,而他之所以心甘情愿受死,則是為了香隱身上的叛賊名單名冊.當初說好他若娶香隱,她便交出名冊,若他違約,這份名冊便要銷毀,讓朝廷再無頭緒逮人,為保名冊,他這才情愿以一死來交換。”
他又接著說:“想想,為了保住名冊湛青都不惜一死了,這么一來,武林人士就會相信這份名冊的真實性,繼而引出武林叛賊搶奪,咱們再一舉擒下叛黨首領,為皇上徹底除去后患。”
“原來如此!”洪小妞大為震撼。原來湛青的詐死背后牽涉竟如此重大,非她所能想像。
湛青抱緊愛妻!暗沁@計畫還沒成,你這傻丫頭就已承受不住的想要投湖尋死,這可差點沒讓我嚇掉半條命!
“還說呢,你可惡!既然是任務,你可以告訴我啊,為什么讓我這么傷心?她拍著他的胸膛氣惱的問。
“沒錯,還有你裘償謙,你也將我瞞得團團轉,你當不當我是你老婆?!”毛威龍也氣得叉腰問自家男人。
兩個大男人在心愛的妻子面前對瞧了眼,互嘆了聲后,由湛青解釋,“唉,我與償謙商量好,暫時不要讓你們知道實情,怕你們性情率真,一個演不出喪夫之痛,一個藏不住話,萬一露出破綻,可就前功盡棄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們一個是白癡、一個是大嘴,兩人氣惱的各往丈夫身上招呼,硬是讓他們各吃了一拳。
兩個男人悶聲受教,不敢有意見,省得下場更慘。
“哼,姓湛的,既然這是早設下的圈套,那么你娶我也是計畫中的事嘍?”洪小妞心下不痛快,非要問清楚不可。
“娶親是計畫中之事,但娶你可不是!闭壳鄳K澹的露出無奈的笑容。
“嗯?”她不解的將眉毛攏得老高。
“不瞞你說,原本我四處上窯子就是想找個假娘子成親,不料卻陰錯陽差的在窯子結識了你,又教毛威龍下迷藥設計,這才將錯就錯的娶了你,咱們這婚事壓根就是場天注定的安排。”
“聽你這么說,好像是耶……”她也忍不住掩嘴傻笑起來,“慢著,如果沒這計畫,就算師姊下迷藥,你也不會娶我是嗎?”突然想起這可能,她迅速收起傻笑,臉轉臭。
“呃,這個……其實,以我的個性,若是我不愿意,別人也勉強不得,但我想我還是會娶你的,因為我似乎在美人樓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被你吸引了!彼肓藭笳f。雖然那時以為她是男兒身,但是他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當時才會拉著她同坐嬉戲,甚至有再見她的沖動。
她聽了喜孜孜的。“真的?”原來他對她也是有情的。
“當然是真的,我的小娘子!彼麑檺鄣膿Ьo她!扒埔娔阋詾槲宜懒藗挠^的模樣,我的心可是比你痛苦上千倍。”他教這丫頭抓得死緊,這心頭肉是生了根的黏上他了。
“喲,真沒想到你湛青也會說出這么惡心的話!”毛威龍不識趣的奚落。
裘償謙不好損自己兄弟,只好在一旁偷笑。
湛青瞪了她一眼。“我們夫妻好不容易重逢,說些體己話要你多言!
“好,體己話你盡管說,不過有件事你倒給我說清楚!”她瞇著眼逼視他。
他腦中拉警報!笆裁词?”
“就是小妞偷人的這件事,我合理的懷疑、理性的判斷,那半夜摸進她房里的奸夫……正是你,湛青!是不是?”
“沒錯。”他不客氣的老實承認。
“是你!”洪小妞驚叫!肮皇悄悖氵@殺千刀的讓我自以為是淫蕩低賤之人,自責得差點被伊總管給逼死,你這該死的家伙!”得知色狼是他后,她氣得破口大罵。
想起這幾日以為自己失節而自責煎熬,原來全都是多余的,平白讓她流了一缸子的淚,氣死她了!
“我……我是擔心你傷心過度,這才前往探視的,會被伊總管撞見完全是意外呀!彼q說。
“說什么心痛;:我瞧你是色膽包天,心動然后是無恥的行動!”毛威龍冷語搭腔。
“你少挑撥了,我——”
“你什么?現在想想,先前可能真的是不舍小妞傷心才前去安慰,可是昨晚你這奸夫,嘿嘿!可是笑死人的在吃醋吧?因為小妞帶著瀟灑盟主姚唐山去祭你的墳,兩人大哥妹妹叫得親熱,你這短命鬼醋勁大發,當晚就找上小妞算帳了,我沒說錯吧?”用膝蓋一想,就是這么一回事。男人,嗟!她不屑的撇嘴。
“我……”他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師姊說的是真的?你懷疑我與姚大哥有一腿?”洪小妞一聽,火大的質問。
“姚大哥?你叫得還真順口,提起這事我也不高興,這姓姚的對你來說不過有片面之緣,你這么快就與人家熟稔起來,還親匿的以兄妹相稱,你們兩人真當我死了,可以在我墳前眉來眼去嗎?不僅如此,最氣人的是你,還一路讓他殷勤的送回府,你倒是頗為自得,與他親熱得很!”這事不說還好,一說他惱羞成怒,原本窩著的一壇子醋登時打翻。
“我哪有與他親熱得很?我不過是身子不舒服,他扶了我一把罷了。”洪小妞趕緊說。
“哼,這小子居心不良,瞎子都看得出來,你還當他是良人呢!”他口氣酸到不行。
“我與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你不要誤會了。”
“那可不一定,我要死之前,你就威脅要讓我戴綠帽,再加上你一心想當武林盟主夫人,如今我進墳了,眼前就出現這么一個活生生的現任盟主,你不把握機會巴緊他才怪!”湛青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醋勁居然這么大,這可是他從前想都沒想過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你!”面對一個任性吃醋的男人,有理也說不清,她快急哭了。
“小妞,你理他做什么呢?這家伙是吃飽了撐著,人死了沒事找事干,無聊!”毛威龍譏諷的說。
“毛威龍,你敢說我無聊?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居然敢教唆小妞改嫁,這筆帳咱們有得算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朝著她猛咆哮。
“我……我當時以為你死了嘛!碧崞疬@件事,毛威龍倒是有些心虛。
“我下葬才不到幾日,你就伙同你爹四處去說親,企圖趕緊幫她找到第二春,還把你那叫什么趙師兄的給帶來,死纏著小妞不放,你說這像話嗎?”他怒不可遏,這帳今日一次算清。
“這個……我也是為了小妞著想,想幫她早日走出喪夫之痛,這才和爹……呵呵……沒錯,我們是積極了點,不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說相公,你倒是說句話?嗯?”瞧見湛清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掰不下去,只得使眼色要丈夫救命。
裘償謙著實無可奈何,他這妻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還真有些對不住兄弟,這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打圓場,只得清清喉嚨轉栘話題,“好了,這會湛青詐死內幕你們都清楚了,接下來的事可要保密了!
他話才落,就發現不遠處的樹叢中閃過一道人影,轉瞬間便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