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洛曲起手肘半支起自己的身體,突然毫無預警地俯下頭,含住了幻塵的耳垂輕輕一吸,他立刻驚得全身猛地一顫,正準備從床上彈坐起來的時候,就被藍斯洛用力壓了回去;藍斯洛用強而有力的雙腿緊緊夾住了他的大腿兩側,一手擋住了他毫不猶豫地狠狠揍過來的拳頭,另一只手則掐住了一只拉彌亞的脖子,逼得它馬上縮回了正伸向幻塵的紫黑色細長舌頭。
“它們畏懼我,但似乎對你非常感興趣,自從進入赤日國,你就沒有再對我表示過厭惡,因為我比它們要可愛得多,是不是?”
“不要太過分,你應該懂得什么叫‘適可而止’!被脡m盯著藍斯洛的雙眼,沒有馬上反抗。
今晚的天空異常美麗,不過幻塵可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滿月,正是“它”吸取異界精華孕育自己的力量的時候,他必須小心周圍這些家伙趁機尋找到與“它”的共鳴,攻破他的防線。
“真可惜,我只懂得‘勇往直前’。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不‘需要’我嗎?”
幻塵的體溫又升高了。藍斯洛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后,更加確定了他絕對需要他的幫助的事實,也因此更加大膽地壓低了身體。透過貼合在一起的胸膛,他感到了幻塵略顯急促的心跳──這是因為他嗎?還是純粹出于對“它”的緊張?他真的很想知道。
“我不‘需要’你,只需要你的氣!被脡m咬牙切齒地回答,最令他惱火的不是藍斯洛趁人之危的行為,而是藍斯洛的接近使那些家伙又戒備地遠離了他幾分,這的確讓他感到舒服了許多,體溫也維持在穩定的狀態沒有繼續上升。
“這又有什么區別呢?我的氣仍是我的一部分,你需要的始終還是我。”藍斯洛輕笑起來,探出舌尖舔過幻塵的唇緣。“如果你不想說,就用行動來表示吧。我的要求并不算過分,即使是在天界,有人要求我做任何事情也要付出相應的報答,這很公平,不是嗎?”
“鬼才覺得公……唔!
“謝謝。我接受了!
幻塵惡毒的語言還沒來得及全部說出口,就已經被乘虛而入的藍斯洛封住了雙唇,他毫不客氣地故計重施,用力捏住幻塵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狡猾的舌沒有急著長驅直入,而是蠕動著舔舐糾纏住幻塵無處可藏的舌熱烈地舞動,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胸膛,隔著柔軟的布料摸索了一陣,很快就找到了那已經硬挺起來的小突起,掐住一扭,接著放肆地咬了上去。
“可惡!”
腰部觸電般的感覺,令意識在不知不覺沉入恍惚狀態的幻塵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曲起膝用力頂向藍斯洛的小腹。
“──唔──”
遭到突然襲擊的藍斯洛悶哼了一聲,眉毛吃痛得皺了起來打了一個死結,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沒有放開幻塵的鉗制。
“我是在幫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你是一個無恥又卑劣的混蛋!”
幻塵惡狠狠地瞪著藍斯洛,四顆恐怖的獠牙已經從唇邊冒了出來,可惜的是藍斯洛并不覺得它們可惡,反而覺得十分可愛。
“‘無恥又卑劣的混蛋’?也許……但說真的,和我正相反,我一直認為以魔界之王的身份來說,你實在優雅高尚得過頭,親愛的幻塵。”
“只有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天使,才認為魔族都是粗鄙低級的冷血爬蟲,這不也正是你們要在人界把所有魔物趕盡殺絕的原因嗎?‘事實上在很多時候殺戮的緣由都是出于恐懼,即使你所殺戮的對象有可能比你弱小’,這是你親口所說,那么你們所恐懼的又是什么呢?”幻塵在說著這些話的同時,意識到了一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些微的意氣用事,釋放出一點點無關緊要的力量,都會給自己帶來相當的麻煩──就像現在,他只是露出了一點點獠牙,“它”和周圍那些異界鬼蛾已經發現了他正在使用自己的魔力,因而一起繃直了身體,像饑渴的野獸一般隨時準備撲向他。
“我承認我從沒仔細考慮過你所說的問題,戰爭的原因只是‘天使’和‘魔族’早在幾百年以前就已經成為了兩個完全對立的概念。我向你挑戰也只是單純地想知道自己的實力是否足夠強到可以打敗魔王!
藍斯洛看著幻塵慢慢縮回了他的獠牙,在他眼中閃過的除了極大的不甘,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孤寂,說不出的感覺讓他無法再繼續保持輕松的微笑。這種感物類似于幾天以前他在某個小鎮上品嘗到的那種叫做“貝魯瑟丘特”的飲料一樣,人類稱它的味道為“苦澀”,只不過那時他是用味蕾體會它,現在,則是心。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想到為什么“貝魯瑟丘特”這個名字聽起來這樣熟悉,天界的人們已將它遺忘得太久了──追隨魔王背叛了天界的下級天使們──人類用他們的名字來代表苦澀。
“你……有的時候似乎比我更像一個天使……就像傳說中的‘貝魯瑟丘特’……”他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幻塵的唇,心中竟產生了一絲迷惘……這股動搖是什么?
“你胡說些什么?我是天生的魔族,‘貝魯瑟丘特’是不可能當上魔王的,而且他們早已經和魔族融合在一起,在現在的魔界已經不存在了!被脡m別開臉,有意忽略唇上的酥麻觸感,聲音因藍斯洛低沉放肆的囈語又低沈冰冷了幾分。
“我忘了,用天使來形容魔族大概就像一種侮辱吧?畢竟像我這樣不在乎被形容成‘天界魔王’的天使也不常見!笔聦嵣纤曾為此而相當沾沾自喜──藍斯洛想,他討厭墨守成規,討厭一成不變!靶〉臅r候我曾想過把翅膀染成黑色去魔界探險游歷,結果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并被關了禁閉!
“你以為這是幼稚的游戲嗎?你以為你染黑了翅膀,只要洗個澡就可以讓它們重新變白嗎?你該慶幸自己沒有到魔界去,否則我會直接把你變成一只全黑的魔物,讓你再也回不了天界!”幻塵惡狠狠地扯住藍斯洛的長發,心口的刺痛讓他更加無法容忍他說出這些話時的輕松語氣。
“你很希望有人在那里陪你嗎?”
藍斯洛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究竟是在問幻塵還是自己,只知道他已經無法再冷靜地看著他眉心凝聚起來的結,他討厭周圍那些冥獸隨時準備向他伸出它們黏膩惡心的觸須時的樣子!憑空突來的怒氣,使他一刻也不能再繼續忍受它們的存在。
“全給我滾開!否則我會讓你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連一點殘渣也不剩!”“啪”的一聲,他猛地展開了強壯有力的巨大雙翼,瑩粉一般的月光灑在那美麗潔白的羽毛上發出眩目的銀色光芒,刺得那些冥獸睜不開眼精,只能嗚咽哀鳴著迅速逃入地下最陰暗潮濕的深處。
“在人界過多張開翅膀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是沒有一點自覺嗎?如果不是掉在人界失去了魔力,你可能已經死在我手里!
幻塵深深吸了一口氣拂掉飄落了臉上的白羽,這一塵不染的顏色離他已經太遙遠了,如果他曾經擁有過它,也只是曾經──現在的他,憎恨鄙視這種虛偽的顏色,因為他是黑暗之神,魔族的王!
“我認為即使在這里,你也沒有放棄過這種念頭,我也一樣仍然沒有放棄征服你的野心,魔王陛下──”
藍斯洛低笑著執起魔王和自己綁在一起的右手放在唇邊一吻,不管這種感覺是什么,他都不打算破例做任何違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反正他們的旅程前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在日出月落前夕,太陽神從月神手中接過令牌的間隙,微弱的光明唯一可以射入地下的瞬間,一個生靈在通往冥界的入口,披上了特制的暗紫色大氅,遮住自己身上的光華,無聲的拾級而下,按時前來索取消息。
“昨晚是滿月,我們的主人想知道有沒有任何好消息從人界傳來!
“很抱歉,我們沒有成功。因為他身邊那個天使的力量太強,即使他并不能釋放出任何靈力,但他張開翅膀的時候,那股氣息幾乎令我們無法忍受!那種強烈的白色熒光簡直就像毒藥,差點刺瞎我的眼睛!你們不允許我們隨意吸取人類的精血,卻要我們去對付魔王,不覺得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一只凱米拉推開周圍的同伴,發出尖銳的聲音抱怨。
“呵呵……的確,要你們同時應付魔王和‘牧師’的確是太勉強了,我們起初并沒有把藍斯洛的力量考慮在內,看來這個家伙給我們添了相當多的麻煩。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魔王’始終是個令人厭惡的概念,不管他來自魔界還是天界!
生靈輕輕笑了起來,那嗓音悠揚動聽,好象圣殿里來自天堂的圣歌。
“好吧,我會把你們所說的一字不差地轉達給我的主人,相信他會在明天日出之前給你們帶來一個滿意的答復。不過你們也要好好記住,誰才是冥界真正的統治者。”
說完,他重新遮起了自己的面孔,趕在萬物復蘇、冥界的入口合攏之前返回地面。
“我說過,滾開我的身邊,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丑陋惡心的面孔!”
藍斯洛一腳踢開兩只跟在他們身邊的冥獸,不耐煩地吼道。有了這些討厭的家伙的存在,就算現在這樣走在空氣清新、風景優美的鄉間郊外,也不能令他的心情更好一些。
“你早知道在這個見鬼的地方會看到這種情景了對不對?我本以為對于人界,我應該比你更了解,不管怎么樣,我曾經來過這里不止一次。”他轉向身邊讓赤煉以蛇的姿態趴在他的肩膀上、警惕著周圍任何一點小動靜的魔王說。
“來過這里的并不是只有你。”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個月時間,幻塵早已放棄了和藍斯洛斤斤計較──如果他提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馬上給他一個答案是最好的主意,不管那答案是真是假是對是錯,因為這個天使并不懂得所謂“放棄”的含義,如果得不到滿足,他只會繼續死纏爛打、刨根問柢,就像他至今仍然一有機會,就要試圖探知他身上的秘密一樣。
“魔族是不需要修業的,你為什么要自己主動到人界來忍受不能使用魔力的痛苦呢?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和你身上的秘密有關,對不對?”
“你一定要我一再提醒你,知道這些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嗎?”幻塵邊敷衍了事地回答,邊拍了拍赤煉的頭,它剛剛毫不客氣地咬斷了一只正打算跳上他的肩膀的費恩的手臂,讓其余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冥獸,因郁悶與恐懼迅速竄入了路邊的灌木叢,隱蔽起它們如毒蟾蜍一般長滿了黏液和肉瘤的身體,不再敢明目張膽地靠近。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清楚要滿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往往要付出某些代價,也并不介意這一點。雖然危險,可我還是對你的‘身體的秘密’非常感興趣。”藍斯洛說著,突然伸手用力一拉“心之索”,將沒有一點準備的幻塵拉進了懷里。
“我感興趣的是如果劈開你下流的腦袋,里面流出的會是什么東西!”終于被藍斯洛的暗含了挑逗的語言激怒的幻塵冷笑了兩聲,一拳狠狠擊在了藍斯洛的小腹上,在他松手的剎那迅速后退了幾步,同時抓住赤煉的尾部命令它化身為一柄黑亮鋒利的寶劍,二話不說,猛地向他砍去。
“嘿,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以為我真的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做什么嗎?”
藍斯洛想不到幻塵真的會因為一句話就勃然大怒地出手,慌忙低下頭向左側方一閃,躲過他的進攻。
赤煉咆哮著深深刺入了他后的樹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尖利的慘叫。
“這是!
藍斯洛聞聲回過頭,只見一只凱米拉被結結實實地釘在了樹上,正逐漸化成一灘腥臭的暗綠色汁液。
“這家伙想偷襲我?”
“為什么沒有戴你的十字架?你以為它們想對付的真的只有我?”幻塵收回手里的赤煉,讓它重新盤回自己肩上──話雖然這么說,藍斯洛也的確沒有想到它們會襲擊他。
“因為我怕夜里它會灼傷你,睡覺前總是把它摘下來放在枕頭下,今天早上離開旅店的時候忘記拿就丟在那里了!彼{斯洛抓了抓頭發,想起那似乎是天帝親手賜給他的,“我太大意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這──只是因為你上次曾經救過我,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這樣回到上界之后我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幻塵別開頭,大步向前走去,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和混亂的情緒。剛剛的出手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并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當他發現那只冥獸正準備襲擊藍斯洛的時候,劍已經揮了出去。他竟然在那個可惡的天使冒犯了他的情況下救了他的命,他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好吧,隨你怎么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一個天使的祝福之吻怎么樣?”藍斯洛笑著緊緊跟上幻塵的步伐,他相信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魔王蔓延到了耳后的紅暈!他的別扭只是因為不好意思,幻塵會救他也不一定是出于他自己所說的那種原因。
然后,他很快地聽到了魔王惱火的回答。
“你如果想,就去吻那些冥獸吧,它們會很高興接受你的祝福!”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披著暗紫色斗篷的生靈再次出現。作為使者,來到了夢魔阿拉斯坎的面前。
“準備好了嗎?阿拉斯坎,是輪到派你到人界去的時候了!
“怎么,我們偉大的主人終于決定要使用這種‘低級無恥’的手段了嗎?”阿拉斯坎撫摸著懷里水晶球,輕松一點,將一個噩夢送到了人界的某個角落。
“得了,阿拉斯坎,記恨主人是沒有好處的。他可能會做出錯誤的進定,但仍是無所不能的,也許現在他就在聆聽我們的談話。”使者微笑著,那嗓音仍然悠揚動聽,好象圣殿里來自天堂的圣歌。
“好吧,我會聽從他的命令和指示的,誰讓他是整個世界的主宰,我不會像某些愚者一樣違抗他,給自己惹來麻煩的!卑⒗箍不卮!罢f吧,他要我什么時候去人界,做些什么?”
“十天以后,人界東之赤日國,掉落在下界的魔王會經過它中部的特古爾區,去那里準備迎接他,讓他作夢,控制住他的思緒。”
“他確定要我這么做嗎?如果交神失敗,魔王會失去控制,人界會變成一片地獄。”
阿拉斯坎揚起細長的紫色眼眸,再次提醒,而使者只是維持著他的微笑,回答:“別擔心,就算是那樣,主人會控制一切,人類也不會因為一兩次災難就放棄他們的信仰!
十天后.東之赤日國.特古爾
特古爾是整個赤日國、甚至是整個人界最繁華也是治安最糟糕的地方。上百的冥獸出沒在每一條狹窄的暗巷和每一處陰暗的縫隙中,到處散發出腐敗的尸氣,使這個地方無時無刻不籠罩一層青色的霧氣中,令原本就充滿了恐怖氣息的街道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人類在這里出賣他們的靈魂,和來自冥界的死靈們進行著各式各樣的交易,以實現他們難以得到滿足的欲望。
這次不用幻塵再多說什么,藍斯洛就主動加快了他們行進的速度,因為自從他們踏進屬于這個區域的第一座小鎮開始,淅淅瀝瀝的連綿陰雨就沒有停止過,濕氣充斥著他的衣服、頭發、甚至每一個毛孔,讓人除了睡覺,什么也不想多做。
倦怠,這對旅者來說從來都是非常危險的感覺;而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幻塵是這里的反應并不像他一樣僅止于毫無理由的疲倦,他的體溫又上升了,雖然還不至于高到發燒的地步,但還是比正常的溫度要高上不少。
對此他始終一言不發,他也暫時不想過多探究,至少在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前藍斯洛不會再去惹火他,煩躁的情緒極有可能使他的體溫繼續升高,造成他身體的負擔,并驚動“它”:
不管幻塵是否承認,他始終認為他在內心深處對“它”存有一定程度的恐懼;也許,他很怕自己會輸給“它”,所以他才會經常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脾氣也因此陰沈而易怒。
“停下來休息一下吧,然后繼續趕路,走得快一些的話,晚上之前我們就可以到達下一個城鎮!被脡m看了一眼身邊用斗篷遮住全身的天使開口。
天界是太陽神的家,一年四季都被溫暖燦爛的陽光所照耀,天使們靠沐浴這金色的光芒得到滿足和補充體力,如果得不到它的眷顧,他們就會像這個失去了往日聒噪的家伙一樣萎靡不振。
不過好在這個除了具有圣潔俊美的外表之外,具備了其它所有族類惡習的天使十分注重口腹之欲,吃人類的食物填飽肚子不僅可以保證他不會餓死,還會令他興奮得眉開眼笑,就像現在這樣。
聽到幻塵自愿停下來陪他吃飯的決定后,他馬上說了聲謝謝,并開始在路邊尋覓中意的餐館。片刻之前,藍斯洛拉著他走進了這家“看起來討厭的冥獸最少”的烤肉店,點了足夠的食物之后,滿意地大快朵頤起來。至于他面前那盤水果玉米濃湯也是他的杰作,理由是他不希望只有自己在吃東西,卻要幻塵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他享受,這會讓他的良心感到不安。
事實上幻塵絲毫也不相信藍斯洛有任何“良心”可言,不過他還是接受了藍斯洛的“好意”──這樣除了可以避免在大庭廣眾之下引起和那家伙不必要的爭執,對他也沒有什么壞處──進食少量水果對所有的魔族而言,都能增強他們的體力,不會留有任何不良的后果。
現在不是逞強好勝的時候,幻塵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在特古爾一定會遇上麻煩,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在人界無法使用魔力的這個機會的,現在的他有的只是魔王的身份,若論力量恐怕比普通的下級權天使還要不堪一擊,他們始終使用最低等的方式向他進攻,恐怕是擔心無法控制“它”的力量反而弄巧成拙。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就是死也不會交出自己的靈魂與他“交神”,讓自己變成一具行尸走肉,一個任他們操縱的傀儡!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總把眉頭皺得這么緊?這里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藍斯洛用沾著醬汁的手指,點了一下魔王挺直漂亮的鼻子,將他從深思中的虛幻世界中拉回。
“你的問題多得令人討厭!你也沒權力干涉我要把眉毛放在什么地方!”幻塵拿起餐巾抹掉鼻尖的醬汁,悄悄勾起手指使了一個人類魔法師也能使用的簡單魔法,讓桌子上裝滿了胡椒粉的瓶子自己飛來,懸在半空中晃了晃身子,將里面嗆人的粉末灑向藍斯洛的臉。
“嘿,別生氣,我并沒有惡意。”藍斯洛眼疾手快地抬起胳膊用寬大的袖子擋去幻塵的進攻,不過從縫隙鉆入鼻腔的粉末,還是讓他小打了幾個噴嚏。當他擦去眼淚捕捉到魔王臉上閃過的得意之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現在你的眉毛不是不再皺在一起了?而且你總是沉默不語,我卻很想知道你的心思,于是只好猜測和發問!
幻塵聞言用力瞪了藍斯洛一眼,卻沒發現剛才自己沉思的內容,有相當一部分都和這個天使有關,正當幻塵想開口警告他不要自作聰明的時候,外面突然轟隆隆響起了一連串的悶雷,天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得漆黑如夜晚,頃刻間一場夾著冰雹的暴雨就打了下來,餐館老板命令女人們點起油燈照亮了昏暗的前廳,男人們則動作麻利地迅速關起了所有的門窗。
“這該死的鬼天氣!”一切準備好后,老板咳了一聲引起客人們的注意:“看來是風暴要來了,之前那次風暴來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因為急著趕回家路到了街道上,結果被狂風吹倒的木板砸死了。所以我建議大家還是暫時留在這里,等風暴過去再離開,我們的廚師會很樂意替大家準備好晚餐要吃的食物。另外,我們這里的二樓也有足夠的地方提供給大家休息,保證干凈舒適,一晚只要十個艾力文幣。”
他說完以后,食客們除了要求再看一下食譜,或者參觀一下房間之后,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為誰也不想因為幾個錢就丟了小命,而且餐館老板所提出的價錢也還算公道。
藍斯洛和幻塵搶在其它人上樓之前,抓住老板選擇了一個位于二樓一個拐角處的房間,因為這個房間比起其它的受潮程度要輕得多,而且還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足夠兩個大男人睡得很舒服,而不會覺得擁擠甚至摔到地上。雖然老板關門離去前的異樣曖昧眼光,讓幻塵有些不悅,不過總括來說,他對這個房間還是相當滿意。
現在的時間還相當早,大概午后剛過不久,大概是由于天色陰暗潮濕的原因吧,所有的人都感覺昏昏欲睡,沒過多久整個餐館里的人都沉沉進入了夢鄉。藍斯洛和幻塵的體質不同于普通人類,要他們入睡也比其它人多花了一些時間。
幻塵似乎感覺了什么,一直靠坐在窗邊望著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若有所思,藍斯洛則坐在一旁的搖椅上翹著雙腿打哈欠,直到魔王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藍斯洛……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藍斯洛及時伸出雙臂接住他突然軟綿綿倒下的身體。
“我……不想睡……不能睡……”幻塵努力試著撐起越來越沉重的眼皮,最終還是沒能把整句話說完就控制不住睡了過去。
“你的弦繃得太緊了,偶爾放松下來睡一覺也沒什么不好,來吧,好好休息一下!
藍斯洛撥開遮在幻塵臉上黑色綢緞一般的長發,趁機在他緋紅的唇上一吻,然后彎下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向床邊,將他放平在柔軟的床鋪上,接著自己也躺了下來,被子只有一床,無論如何他們都要一起分享它,搞不好他睡醒后又會因此而不高興,但是現在他可不想在這種天氣里可憐巴巴地蜷起身子挨凍。
這么想著,他在魔王身邊合起了雙眼,如潮水般涌來的睡意讓他忽略了幻塵比剛剛又高了不少的體溫和周圍詭譎的氣氛。
“終于成功了!”
夢魘阿拉斯坎松了口氣,親吻了一下手中的水晶球,讓魔王和“牧師”入睡花了他不少精力,他感覺到有些疲倦,所以在他們真正睡熟、墜入更深層的睡眠中之前,他要好好休息一下,畢竟要幫助他的主人操縱魔王和那東西“交神”是一件相當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