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賴泛芋哀戚戚的喊。
混蛋!她要開始五子哭墓了嗎?
任揚桐狠狠罵了一聲臟話,直接搶走她的圍巾,將地上的西紅柿蜜擦干凈,臟掉的圍巾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我的圍巾……”
“不準撿!”他氣到想掐她的脖子了,她若敢不聽話,他鐵要她好看。
“外面很冷耶!”在處于亞熱帶的臺灣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她,深秋的紐約對她來說,僅穿著一件T恤是無法御寒的。
任揚桐狠瞪了她一眼,脫下自個兒的外套扔到她身上。
賴泛芋沒有二話的套上,半濕的背包抱在胸口,另一手不忘抓著他,免得他又趁她不注意跑掉了。
“你跟我回飯店換衣服好不好?”她T恤也濕了,黏在身上好不舒服,而且一直有西紅柿味傳來。
“你的要求真是他媽的多!”他氣得當真將臟話飆出口了。
該死的竟敢詐死欺騙他!
他驚懼得都快要瘋了,就怕舊事重演。
“如果你愿意回臺灣,我就不會再纏你了!
“你巴不得馬上把我丟上飛機,自己去玩樂吧!”這才是她的真心!
“那還用說嗎?”她眨眨純真無辜的眸。
任揚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欸,你的手……”
“怎樣?”他氣未消,口氣自然沖。
“沒事!彼氖诌在發抖呢。
他是真的被她嚇到了吧,急得都哭了……
賴泛芋略垂著頭,微微揚笑,胸口一片柔軟。
這男人呀,本性比她所以為的似乎要好多了。
賴泛芋居住的飯店離任揚桐在中央公園的居處不遠,約莫是三個地鐵站的距離。
只有基本家具的一般套房,不寬敞,不過松軟的寢具還挺舒適的。
賴泛芋抱了干凈的衣服進浴室,任揚桐開啟冰箱,隨手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喝了幾口。
“你的外套沾到了西紅柿蜜,我幫你拿去送洗!
“好啊!弊谑釆y臺上的任揚桐毫不客氣,“反正那衣服一年沒洗了,剛好順便!
“一年沒洗?”吃驚的賴泛芋從浴室探出頭來,“一年?”
“有沒有覺得穿起來身體癢癢的?”任揚桐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該不會你頭發里頭都是虱子吧?”已經換好衣服,走出浴室的賴泛芋抓著他的頭,撥著頭發查看。
“滿滿的都是!
“最好是!”她巴了他的后腦勺一下。
“你打我?”任揚桐難以置信瞪著她。
“我是剛才看到一只虱子,好心幫你打死!辟嚪河笠荒槦o辜。
她真有本事每每讓他生了滿肚子氣,卻無從發泄。
她一直一直一直有這個本事。
“如果我回臺灣當了董事長、總經理什么的,我一定整死你。”他狺狺威脅。
“好啊,那你快回去!”求之不得啊,大哥!拔蚁肟茨銜趺凑牢!彼ノ盏膬扇龀霭萃械氖謩荨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是吧?”他看穿她了。
仔細想想,再怎么白目的員工,都不可能一看到未來的老板,就處處挑釁、不斷頂撞,擺明就是讓人有各種借口來整治。
她不過就是使了激將法要將他激回去而已。
為什么是她過來?
他一定要找時間跟老爸問個清楚。
“隨便你要怎么做都可以,不要對我特別關愛就好!边@會讓她在秘書室難以生存的。
還沒來美國時,以為他應該是個糟糕的紈褲子弟,不過相處了這么一天下來,她的成見一點一點地被推翻,說不定,她還是可以期待有他的公司的未來,不用急著放履歷找工作。
“打死我也不可能對你特別關愛!”任揚桐嘴上強硬的回應,卻是對她那句“別特別關愛”而悶了心口。
“這樣最好!彼谛乜诋嬍帧!安贿^也不要特別整我,你沒聽說過嗎?整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當空氣,你把我當空氣就好!
反正她是董事長的秘書,非直屬于他,而且秘書又那么多個,要完全沒交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那我現在……”
“但現在不可以當我是空氣,除非你愿意回臺灣!痹谀康奈催_成之前,他是擺脫不了她的。
“我真的每次跟你說話都有氣!”這種想大翻白眼的無奈,卻又忍俊不住想失笑,還要抵抗她軟嗓的魔力,真是折磨死他了。
“你只要回臺灣,就可以不用再跟我說話了!
“你休想!”他毫不加考慮沖口而出。
“你就這么愛跟我說話,要我纏著你嗎?這樣我會懷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所以才不肯回臺灣,希望我二十四小時纏著你!笨旎嘏_灣吧,快回去吧!
“你少在那邊胡說。”他喝斥。
讀書時只覺得她嗓子好聽,但并不覺得特別軟甜,或許是成人還是入社會之后說話的語調改變了,才會這么甜膩?
或是……男朋友的調教?
思及此,黑眸微暗。
搞不好在臺灣還有個男人等她回去。
第4章(2)
“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是胡說。
“我根本不喜歡你,因為我討厭丑八怪!”口是心非的他視線投向一旁的窗簾。
“為什么我覺得你說話的語氣很像小學生?你知道小學生都很喜歡罵喜歡的女生丑八怪嗎?”語氣完全就是為反對而反對。
“瞎子才能無視你的丑!”
“我不會受到打擊的,因為我知道我只是平凡,還沒有到丑的地步!背筮會引人注目,她就是個路人甲而已。
任揚桐張口結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家伙,心理素質還是一樣很強。
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絕不是裝出來的,他無恥的人身攻擊是收不到半點效果的。
年少輕狂時的往事,她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他是個每天罵她丑八怪的小流氓,而他呢,還記得多少?
或者還糾結在最傷痛的那一部分?
“接下來你要去哪里?還是要跟我一起待在飯店里?”賴泛芋適時轉移了話題。
“跟你在飯店能干嘛?”
“看電視或聊天!
“孤男寡女處在一個屋檐下,能做的事只有一樣!
“上床嗎?”
“……”她鐵定已經忘記“矜持”兩字怎么寫了吧?以前他故意招惹調戲她時,她還會又羞又氣的臉紅紅呢。
特白皙的臉頰一旦紅了,超級明顯的,圓圓的紅暈像兩顆小太陽,狠瞪他的圓圓眼珠兒像極了晶瑩剔透的黑寶石,于是他為了看她紅蘋果似的臉蛋,三不五時就故意說色色的話戲弄她,但現在她已經能從容應對,換他是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還說你不喜歡我?但是對喜歡的女生用強的,只會惹人討厭而已喔!眿缮そ逃柶鹑藖恚稽c力道都沒有。
不必再使用激將法了,他已經看穿她的手法了。
她厚顏無恥說了那么多讓人討厭的話,不過是想激他回國而已。
這樣看來,她跟他一樣本質皆未變嘛,他還是一樣的憤世嫉俗、輕浮任性,而她還是一樣的不擇手段、狂妄奸巧。
也許是因為她忘了,才能保有特質,所以他們才有這個緣在異國重逢……
他為什么不回嘴,不生氣,僅是直勾勾的,用某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盯著她,讓她渾身直發涼?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眸里有好多種情緒跟心思,但實在太復雜了,所以她無法解讀,卻是莫名的牽引著她,很想仔細看清楚,但又怕太唐突。
他應該已經想起來他們是國中同學,她也是害他轉學的罪魁禍首,所以眼神才會這么難解,說不定他正在考慮怎么在接下來的時間報老鼠冤,所以才假裝不認識她?
搞不好他又在思考另一個逃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