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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俠之金蘭結義(上) 第2章(2) 作者:叢闕
    此時一只蒼蠅飛來,嗡嗡嗡地在耳邊轉個不停。他這才留心看了看周圍,月光中隱約可見左右都是幾畦菜地,從嗅到的氣味來判斷,不遠處大半還有個茅廁——頓時覺得與那劉關張在春風桃李中歃血為盟的瀟灑氣概,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程大哥,不如我們明天再找個好一些的地方——”

    “結個拜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娶媳婦。難不成還要特地上黃鶴樓大擺筵席昭告天下不成?扭扭捏捏的煩死了!”說完對著眼前的菜地跪了下來,又一使勁一扯,青年不由自主跟他并肩跪在一起。

    “我今年二十三,你比我小吧?”

    “嗯,我十九!

    程逸岸點點頭,對著那點星月,朗聲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程逸岸今日與——”轉過頭,問那青年,“你叫什么?”

    “霍昭黎;羰悄サ痘艋舻幕簟

    程逸岸揮揮手懶得聽他詳細說,把誓詞念了一遍,又讓霍昭黎念。

    霍昭黎說道:“程大哥你念錯了,應該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個我是記得的!

    程逸岸白他一眼,“我偏要說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想怎樣?”

    霍昭黎心想那不是等于沒立誓了嗎?看他快要生氣的樣子,也不敢再糾正,只是在自己念的時候,仍說成了“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說完照著戲文里的樣子,虔敬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耐旰螅谂蔚乜粗桃莅。

    程逸岸心中老大不愿意,被他雙眼亮晶晶看得發毛,只得意興闌珊地也碰了幾下地。

    兩人禮成起身,霍昭黎便頗為激動地執著他的手,激動地喚道:“大哥!”他是獨子,雖然小時后也不缺小伙伴玩耍,但有結義大哥,還是第一次,自然覺得十分新鮮。更何況他一直對此人存著些敬仰與好奇,能與他有這樣親近的關系,就算結義的地點有些勉強,還是高興得不得了。

    程逸岸微笑道:“二弟叫起來太過肉麻,我就直呼你昭黎了!

    “好的,好的,大哥你隨便叫!”霍昭黎喜滋滋地滿口子答應,想來不管這位義兄想喚他什么,他都不會有半分異議。

    程逸岸道:“你先前曾說,如果半年之內找不到你娘,便要回老家去?”

    霍昭黎雖不解他為何提出此事,還是點了點頭。

    “你出來多久了?”

    霍昭黎扳指算算,道:“大約三個多月了吧!

    “那豈不是只剩下三個月不到?你我兄弟相聚時日未免也太少了吧!背桃莅恫粷M地責怪,倒像是霍昭黎硬拉著他結拜一樣。

    霍昭黎這才明白過來,摸著頭一籌莫展,“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那怎么辦?”

    程逸岸道:“不然,你還是隨為兄的多闖蕩些時日,再回家去?保不準這一路上便能找見你娘;就算找不到,你娘也是大人了,想回家自然會自己回家,你也不用過于擔心!

    “娘我是不擔心,主要是家里田地,我出來時拜托小黑子幫忙照看著,但是總不能麻煩他太久——”

    程逸岸從不知道種田是怎么回事,卻想到一個人,“我叫老刀幫你去看地好了,他年輕的時候種過田!被粽牙柽待說什么,被他擺手阻止,“就這樣說定了!你明日把你家所在畫個圖,我叫人給老刀送去!天下許多好吃好玩的事物,好看的山水,好笑的小丑,你白白出來一趟,什么都沒見著就回了去,豈不太虧?”

    霍昭黎不好拂了他的美意,一邊被他說得心動,一邊也實在想與新結拜的大哥多處些時日,因此雖覺對刀維蔻不好意思,還是順水推舟答應了。

    二人正商量著日后行程,忽然背后傳來桀桀怪笑聲。

    “黑燈瞎火的,我道是誰在那里,原來有人在這里拜天地來著!币粋嘶啞的聲音說道。

    另一個童稚的尖利聲音跟著怪叫:“哎呀呀不得了,竟然是要飯的娶了個大美人呢!

    “我怎么看這人雖美,可卻是男的?”

    “如今這江湖上,女扮男裝多了去了,你老兒真是孤陋寡聞。”

    “女扮男裝我自然知道,就是沒見過這樣高大的女子。”

    童稚的聲音“嘿”了一聲,“你老婆不也挺高?”

    “你扯她做什么?我們也不必爭,看看他有沒有喉結就好啦!”

    程逸岸與霍昭黎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卻怎樣都辨別不出說話人所處的方位。從他們言談聽來,似乎是他們結拜時已在附近觀看,這許多時間過去,程、霍二人竟然都未發覺周圍有人,霍昭黎倒還罷了,程逸岸可是久于江湖之人,不由得暗暗心驚。

    霍昭黎站在原地不斷游目四顧,就著月光只能大約看見前后是路,左右是田地,著實想不出那二人能藏在哪里。他正疑惑間,忽覺脖子上一涼,毫無預兆地,一只冰冷干枯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喉頭。

    他忍不住失聲大叫,但一個“啊”字還沒說完,那只手就離了開去,嘶啞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有喉結!我就說是男人吧!”

    另一個聲音講輸了對方,不滿地嘟噥起來:“一個大男人長得這么好看做什么?實在是,實在是——”

    話音剛落,霍昭黎只看見有一團什么物事撲面而來,近在咫尺!算他應變能力不弱,慌忙左跨出一步,躲過了那不知名物事,誰知那東西仿佛長眼睛一般,仍直直向他面門襲來;粽牙柚坏迷偻赃呴W躲。

    “咦?這小子反應不錯!”這聲稚童口氣的驚嘆倒似是在耳邊響起一般,霍昭黎不禁嚇了一跳,閃躲間頓時慢了半分。只是這半分便足以致命。

    那團物事覷著空,飛速直襲臉頰。

    霍昭黎不由得閉上眼睛等候厄運降臨。

    程逸岸這時突然“噗嗤”一笑。

    霍昭黎只覺有風聲自耳畔掠過,卻未有痛感,睜開眼看向程逸岸,他指著地上,捂住嘴不住地笑。

    霍昭黎低頭,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偶立在腳邊,抬起頭朝他扮個鬼臉,說出了剛才未竟的話語——

    “實在是惹人憐愛!”

    程逸岸終于忍不住爆笑出來。

    霍昭黎卻不那么輕松。他呆呆地與那人偶對視片刻,忽然間像是大夢初醒般,往后猛躍,跌跌撞撞地站定后,顫抖的手指著那人偶,難以成言。

    那個尖利的聲音,是人偶……人偶在說話?

    “魯前輩,您可嚇著我這個小兄弟了!可否出來容晚輩們參見?”

    那姓魯的嘶啞聲音還未說話,木偶卻先不高興地念叨起來:“他是前輩,我就不是前輩了?你怎么只招呼他,卻不招呼我?”

    程逸岸一笑,對著那木偶長揖到地,“晚輩一時魯莽,對木前輩失了禮,在這兒給前輩您賠不是了!”

    那木偶似乎頗為滿意他的恭謹態度,將雙手負在背后,倨傲地道:“看在你還知悔改的分上,這次就饒了你——對了,怎么一下認出我倆是誰?”

    霍昭黎畢竟少年心性,見到那木偶隨身不滿兩尺,竟然能如真人一般說話動作,不禁又好奇地靠過來看個究竟。那木偶見他趨近,頓時對程逸岸失去興趣,一蹦一跳地想上去與他搭話。

    霍昭黎見他走過來,又有些害怕地向后退。

    那粗糙的聲音大聲嘲笑:“你長成那個樣子,人家怕了你!”

    木偶先向身后厭煩地揮揮手,又用著泫然欲泣的口氣,對著霍昭黎說:“我很可怕嗎?”

    霍昭黎見他傷心,自然心中不忍,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第一次看到木偶說話,有些驚訝而已!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那木偶甚是歡欣,竟突然間竄到與霍昭黎的頭同高,“啾”一聲親在他臉上,又伸雙手將他脖頸摟住。

    霍昭黎先是呆滯,漸漸卻覺得十分新奇好玩,也跟著伸出手去摟住他身子。

    這一摟之下才發現,原來那木偶身后牽著幾根細細的絲線。

    原來不是被鬼附身,是有人在控制的普通木偶!

    這一發現,心中驚懼去了大半。

    可那操控者又躲在何處?

    霍昭黎仔細去看,只見絲線消失的地方,乃是田間。

    “小子,你看什么看?”猛然間那粗啞的聲音傳入耳際,跟著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似是憑空冒出來般,現身在霍昭黎跟前。此時天色已蒙蒙亮,看得清那人一頭灰發,形貌相當落拓。他站在原地也不說話,一手握著線頭,一手捧著半個西瓜大口啃咬,轉眼已然吃掉大半。

    霍昭黎站在田塍之上,男子位在田地里,頭頂卻與霍昭黎眼睛齊平,這樣高大的身材,蹲在田地里吃了半天西瓜竟未被兩人發現,足見身手不弱。

    “你又自己吃!你又一個人吃!”那男子明明嘴里咬著西瓜無暇說話,稚齡兒童的聲音卻又自木偶口中發出。

    男子吐出一嘴西瓜籽,惡狠狠地朝那木偶道:“你沒牙齒沒屁眼的,想吃也吃不來,給我閉嘴!”

    那木偶一聽之下,似乎十分傷心,竟開始哭泣起來。霍昭黎明知是那男子自己玩的把戲,卻無法丟下木偶不理,慌忙拍著它的肩膀安慰。那木偶賣乖,把兩只手緊緊纏上霍昭黎脖子,撒嬌地扭來扭去。

    “你再哭我就拆了你!”

    霎時間男子的怒罵與木偶的哭泣、討饒聲交雜在一起,男子扔了西瓜皮,作勢趕過來打木偶,木偶則從霍昭黎懷里掙開,跑來跑去不停躲閃——若非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所有的言行都不過是一人包辦。

    程逸岸看了一會兒,清清嗓子,朗聲道:“拜見魯前輩、木前輩。”站直了身子后,又招手把看呆了的霍昭黎叫來,“昭黎,這位是線牽木偶魯一絡魯前輩和木灰灰木前輩,你過來見個禮吧。”

    霍昭黎一愣,“這兩位……都叫做線牽木偶?”

    那木偶搶著跑到他跟前答道:“他是牽線的,我是被牽的,因此上兩人合起來才叫線牽木偶——美人兒小兄弟,你覺得這外號好不好?”

    霍昭黎頗為傷腦筋地想著這個問題,一會兒才老實地道:“我也不知道!

    “笨蛋!”魯一絡頗為受不了地罵了一句,隨后轉向程逸岸,“這小子拳腳功夫雖差,內力倒是不弱,從哪里來的?”

    程逸岸搖搖頭表示不清楚,隨即又笑道:“大約是憑空冒出來的。”

    魯一絡皺了皺眉,似乎頗厭棄程逸岸言語輕浮,打量了他全身上下,道:“你這個慣會惹事的臭家伙,連五袋弟子的行頭也敢偷,你就不怕老鄭找麻煩?”

    程逸岸不在乎地聳肩,“找晚輩麻煩的人滿江湖都是,也不缺鄭幫主一個!彼獎偛爬险弑匾崖犚娊Y拜時二人自敘身份,因此也無意作無謂掩飾,“倒是魯前輩歸隱多年,此番竟重出江湖,看來武林就要多事!

    “你竟好意思說!是誰在興風作浪,逼得泗合門到處拖老古董出山!”

    魯一絡從木灰灰懷中掏出一張紙來,狠狠瞪向程逸岸,眼神充滿威勢,霍昭黎見了不禁暗暗害怕,被瞪的人卻無動于衷,反而用有些譏嘲的口氣道:“如此而已?晚輩可不記得,魯前輩是這樣急公好義的大俠客!

    這魯一絡當年闖蕩江湖時,憑著木偶與腹語奇術,行事亦正亦邪,算得上黑白兩道都十分頭痛的人物。

    木灰灰這時桀桀怪笑,“他去泗合山赴武林大會是假,把老婆氣跑了,出來瞎找是真!”

    魯一絡反駁不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反手給了木灰灰一個巴掌,轉眼間兩“人”又廝打了起來。

    “敢情這年頭女人都往外跑!背桃莅端菩Ψ切Φ乜椿粽牙枰谎,“不過看這個架勢,魯夫人要離家,恐怕也在情理之中!

    霍昭黎看魯一絡一邊操縱木偶,一邊與它對打入了迷,渾聽不見義兄說什么。

    魯一絡卻甚是耳尖,把木灰灰踢到一邊,過來大喝道:“死小子,別人家的事你插什么嘴?”

    程逸岸微微一笑,拱手正要致歉,魯一絡卻像是握住什么把柄一樣,湊過身來,“剛才你并不知我是貓是狗,是黑是白,新結拜的義弟遇襲,竟然袖手旁觀,道義上說得過去嗎?”

    程逸岸歪頭,挑眉,“有何不可?”說得無比理所當然。

    魯一絡一呆,隨即哈哈大笑,“老夫對真小人還有幾分看得過,今天就放你一馬!”說完手微動,瞬間將木灰灰抓到懷中。

    “木頭人,走了!”

    “再玩一會兒好不好?我要跟美人小兄弟道別!”

    “滾你的蛋!”

    魯一絡催動內力,便欲施展輕功離去,冷不丁被人捉住手腕。他吃了一驚,卻見剛剛站在一丈開外的霍昭黎,不知什么時候到了跟前。

    “你干什么?”

    魯一絡口氣難聽,待到感覺到對方手心傳來的渾厚內勁,心中卻暗暗叫苦:若他有惡意,今日就難說能否安然離開了。

    “那片瓜田可是前輩種的?”

    魯一絡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小子恐怕腦袋瓜有些不對勁,啐了一口,道:“廢什么話,自然不是!”

    霍昭黎點點頭,認真地道:“那前輩吃了人家的瓜,怎能不給錢就走?”

    魯一絡與木灰灰同時狂笑,兩重聲音好不恐怖:“老夫在黃鶴樓吃飯都沒掏過錢,區區幾個臭瓜,算個什么事了?”

    霍昭黎見他怒氣勃發,心中有些驚懼,咬了咬牙,仍是緊緊扣住了他手腕不放,“這些瓜是別人辛苦種的,你不付錢就吃,不就成了偷兒?”

    魯一絡感覺到手上強烈勁力不住涌來,雖未抓準穴道,卻已逼得胸中氣血翻涌,“你、你快放手!”

    “前輩不給錢,我就不放!”霍昭黎渾不覺自己內力給對方帶來壓力,見他掙扎,更是抓得死緊。

    程逸岸撫著額頭一邊嘆息,一邊出來收拾局面,“昭黎,放手。”

    霍昭黎立刻依言,放了手后又不放心,“但是他……”

    程逸岸對魯一絡道:“魯前輩,我這兄弟長在田間,對于農人辛勞分外在意。您寬宏大量,就當體恤后輩,順了他這一回如何?”

    魯一絡見有臺階可下,重重哼了聲,手一揮,便有十個銅錢整整齊齊插在田塍之上。顧不上再炫耀什么功夫,氣呼呼地大步離去。木灰灰趴在他肩上,不忘向二人做著鬼臉。

    “真厲害!”

    霍昭黎對著那十枚銅錢驚嘆。

    “要不要我教你?”

    程逸岸面對霍昭黎意料中的驚喜神情,笑得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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