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你要補日語啊!钡上蚣淤R,似乎忘掉了幾分鐘前還存在的那種輕松,陳博敏又豎起了防衛的毛皮。
“小敏,你總不忍心要我就這么一個人在外面游逛一天直到你下課吧?”加賀一臉苦兮兮的樣子,讓陳博敏差點忍不住笑。
他忙縮緊臉上的肌肉。
“誰要你管接管送來著?我又不是……”硬生生把“你女朋友”幾個字咽了回去,陳博敏有點臉紅,“你盡管去做你的事好了,我自己會乘車回去!
看陳博敏要走,加賀忙把車鎖好下車一把拽住他。
“小敏,你好狠心哦。我在大阪可是舉目無親,難道你要我就這么回訓練營去,一個人傻坐一天?”
休息日確實大部分隊員都會在早上就離開訓練營各自游樂,在這個時候趕加賀回去似乎確實有點殘忍,陳博敏不又有點猶豫。
加賀看出了他的動搖,忙努力裝出委屈的樣子:“我不會打攪你的,只要有個地方坐就可以了!
其實昨晚就已經有N撥人打電話跟他約今天的節目了,可是加賀都以已經有約為由給拒絕了,死心塌地的打算著粘住陳博敏。
實在不想讓他侵入自己的樂土,陳博敏還是說不出“那就跟我來吧”這句話。
加賀一把扯起他,“真的沒關系的,你還信不過我嘛!毙诺眠^你才怪——雖然這么想,可是不太有拒絕技巧的陳博敏終于是沒能把噎在喉嚨口的那個”不“字給說出來。
“小陳,今天帶了朋友來。俊碧みM語言學校,接待的李小姐就笑著問陳博敏,大堂里的N雙眼睛也隨即就掃向了他身后的加賀。
沒等陳博敏介紹,加賀已躬下身來:“您好。我是小敏的朋友,敝姓加賀,今天是請小敏帶我來參觀的。”
李小姐頓時笑得像花一樣燦爛起來:“啊,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加賀選手,歡迎。請往那邊走。“
順著她指的方向,加賀扯住陳博敏就走。
“放開,我知道怎么走路!奔淤R的受歡迎是意料之中的,可是眼見他逐步侵入自己的地盤也奈他不得的陳博敏只好暗自哀嘆自己不夠強悍。
進了教室,加賀大敕敕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
“這里有人!逼綍r坐這個位置的是自己的老鄉——到日本來打工的江曉帆,一個性格活潑的女孩子,和陳博敏也很談得來。
“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坐在不認識的人旁邊?”加賀繼續他的哀兵政策!岸艺f不定他今天不來……”
看他老大一個個子,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陳博敏也不好意思在這么多人面前太過拂了他的面子:“那要是她來了你可要讓開。”
“是是是!奔淤R一疊聲的應著,一屁股在陳博敏身邊坐了下來。
“這是你的課本?”加賀搭訕著取過陳博敏放在桌上的書,隨便翻看著。
“你廢話太多了!迸赃吙催^來的視線讓陳博敏極度不自在,加賀巨大的存在感讓他開始后悔自己允許他跟來。
“嘿,小敏,到得真早!”身后傳來屬于女性的爽朗嗓音,陳博敏和加賀一起轉過頭去。
“今天帶了朋友來?”江曉帆打扮得很時髦,不開口的話走在街上可能看不出她不是日本人。
“哦,我叫他讓開!”捅捅加賀,陳博敏示意他可以讓路了。
“不用不用!”曉帆的笑容明亮而美麗,她看著加賀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我坐在這里好了!彼谂赃厡ち藗位置坐下,“你朋友剛到日本嗎?”她看著加賀問陳博敏。
“他不是……”陳博敏話說了一半就被加賀搶了話頭去:“你好!我是加賀鴻幸,是小敏的同事!彼斐鍪,紳士味十足的和陸曉帆握了握手。
曉帆呆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那你也是踢球的嗎?抱歉,我不大懂足球,沒認出你真不好意思!彼照Z夾著英語說,語調怪怪的,惹得加賀笑了起來。
“你的日語說得比小敏好哦!”加賀一臉誠心的樣子對曉帆道,還得意洋洋地順道瞅了陳博敏一眼:“他都不會和我講日語的!
“小敏,這可不行哦!要是老不敢開口的話很難學會語言的!睍苑勓,一副大姐姐的樣子對陳博敏說道。
陳博敏被他倆一搭一唱說得有點臉紅,別扭的道:“可是我不太會說,發音也不準……”他的表情很困擾,加賀卻為之看得心動,他忙清咳一聲,脫口道:“那我來教你好了!”
陳博敏還不知要怎么回答,曉帆在旁邊狠拍了陳博敏一掌:”小敏你好開心!有這么棒的人幫你,別忘了偶爾借你的老師給我練口語哦!
“啊……”似乎這件事莫名其妙地就被定了下了。“可是……可是……”
陳博敏在心里嘀咕著“讓他教日語還不遲早教到床上去”,當然這種話是無論如何不能在曉帆面前說的。
隨便扯了幾句,上課的老師走了進來,三人忙停止說話,端正坐好。
“今天有新面孔嗎?”老師是一個有點歲數的日本歐吉桑,他看到陳博敏身邊陌生的身影笑問道。
加賀忙站起來,鞠躬道:“抱歉,老師。我是陳博敏的朋友,打攪您上課十分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離開!
雖然對日本人不怎么爽,陳博敏還是不得不為他們的禮貌周全而感慨,看加賀這副謙遜的樣子還真是看不出他前幾天還一副霸道的樣子欺負自己呢。
老師看清了加賀的臉,顯得有些吃驚:“啊,是加賀選手嗎?不要緊,請留這里沒關系,不過要拜托課后給我孫子簽個名好嗎?他是你的球迷呢!
“謝謝您,那是我的榮幸!奔淤R又躬了躬身,才在陳博敏身邊坐下。
日語課開始了。顯然這對加賀的日語程度來說是有點滑稽的課程,但他卻并不露出厭煩的表情,也不打攪陳博敏,反而是狀甚認真的聽著,只在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才會偷偷給陳博敏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微笑。
盡管對這個男人有點成見,不過今天他的表現卻讓陳博敏不得不承認加賀并沒有時下日本一些年輕人的惡習,他的身上還存在著一些日本人的傳統美德,雖然讓認定他是個惡劣的家伙的自己有點吃驚,不過倒真是讓自己對他有了新的了解。
上了一天課,等加賀給老師的孫子簽完名又交談了一會后,走出來已經是霓虹閃爍的時間了。
“去那邊吃飯吧!奔淤R指了指不遠處一家看上去很高級的賓館樣的建筑。
“可是最后一班車是9點鐘……”已經7點了,加賀要是在吃飯的時候磨磨蹭蹭的拉著自己廢話的話,說不定會趕不上車的。
加賀笑了:“你忘了嗎?我可是開車來的呢。別擔心你的車了,我會管接管送的。”
都讓他陪著上了一天課了,現在再粘粘乎乎地不讓他送好像有點太矯情了——于是陳博敏不再拒絕的點了點頭。
不出所料,趁著吃飯的工夫加賀果然拼命纏著陳博敏講話。從問他在中國的情形開始,到他在國內的好友、家庭,無所不包的把所有自己想了解的事情都問了個遍,雖然不是很想告訴他可是學不來拒絕的陳博敏只好乖乖的都回答了。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9點了,兩人迎著令人愉快的微微晚風向停車場的方向走。也許是吃飯的時候該說都的說完了,兩個人此刻倒都不開口了,只是默默的并肩走著,看上去像一對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晚餐的時候喝了點酒,陳博敏覺得自己的感覺也有點模糊了,好像現在不是身在異鄉,而是在家鄉的街頭,還是和自己的好友在晚飯后一起逛著街似的。
“怎么回事——”加賀的驚呼打破了陳博敏的迷糊,他回過神來:“天,怎么會這樣!
——原來停著那部拉風的法拉利的地方變成了一片空地,空空如也的讓兩個人懷疑自己跑錯了地方。加賀忙從自己口袋里掏停車的單子。
“沒錯啊……”他一派迷惑的看著單子上停車場的名字,又抬起頭看停車場的牌子,忽然睜大了眼睛!笆裁础
陳博敏忙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雖然日文程度不怎么行,可是憑著中國人看得懂漢字意思的天生優勢,他還是讀懂了那停車場名稱下較小的字體代表的意思:
“本停車場為唐使語言學校附屬。停車時間為午前8點至午后八點。超過時間請車主將車另停至安全場所。”
“那車……”他把問訊的眼光投向加賀,心里已有了答案。
“……是被偷了。”加賀點點頭,看不出他是怒是悲。
陳博敏不由露出內疚的眼神——要不是他,加賀今天不會開車出來,當然更不可能匆匆忙忙把車停在這種奇怪的停車場。
加賀看出了他的心情,忙安慰他:“車有買保險的,只是增加了麻煩的手續而已,還有現在得去報警!
“倒是……”他有些歉疚的看了看表,已經是9點超過了,“可能今晚沒辦法送你回俱樂部了!
陳博敏忙搖了搖頭,“沒關系。”雖然對得留在外面過夜的事實有點不舒服,可是面對愛車被偷的加賀他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什么。
從警局出來,陳博敏正發愁今晚的住處呢,加賀就在一邊建議了:“我在城里有間公寓,不嫌棄的話……”
陳博敏忍不住有點臉部抽筋。來了來了!這就是他最懼怕面對的事實——那就是和加賀一起過夜。
雖然告訴過自己要泰然處之和加賀的關系,盡量做到像普通同事一樣,可是怎么想也抹不去自己和這個男人上過床的客觀事實——而且在那場激情之后還因為他對自己的性騷擾爆發過一次打架事件。
僵著臉看著加賀,直到他苦笑起來:“很難相信我是吧?”
陳博敏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今天的相處讓他和加賀之間的火藥味淡了一點,可是還是不能改變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個變態的事實。
“那如果我保證覺得不會再強暴你呢?”加賀的眼神看上去誠實,讓自己很難把他和那個扯著自己的頭發威脅自己的變態聯系在一起。
陳博敏終于下定了決心。他點了點頭:“就相信你一次。不過真的請不要再做那些事了,我不歧視同性戀,可是很抱歉我不會成為那里面的一員!
加賀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誰跟你說我是同性戀的?”
陳博敏被他笑得有點窘:“可是……你對我……不是……不是……”他不好意思說出那個詞。
加賀拍了拍他的肩:“那是因為你太可愛了!”他還在笑,真把陳博敏氣得夠嗆。剛想發作,卻被加賀一把拖住了手——他招了招手,一部計程車停了下來。加賀把他塞進去,自己也坐到他身邊。
“請到……”他說了個地名和公寓的名稱,便把頭轉向陳博敏——看著陳博敏因為酒精和情緒而變成桃紅色的臉頰,他忍不住再次給了他一個充滿魅力的笑容。
坐穩了想開始罵人的陳博敏被他一笑笑得有點傻了,臉紅得偏過了頭假裝看窗外——加賀頓時更想笑了。和中國美男糾纏似乎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愛、更吸引人的游戲呢。
車子在一棟高級公寓前停了下來,加賀滿臉愉快的拖著陳博敏上了樓。打開了門的剎那,陳博敏頓時吃驚的睜大了眼——不是因為什么豪華的裝潢,那不會讓早對加賀的奢侈有所認識的陳博敏有任何驚異。
他的詫異是因為這間公寓諾大的空間里居然完全沒有其他的家具而只有房間正中擺著一張尺寸奇大的床而造成的。
“這地方是用來……”陳博敏不是五歲小孩,這種房間的用途只要超過16歲的人就很容易猜得到。
加賀推了推他,示意他快點進門:“只是我用來休息的啦,剛買的還沒來得及裝修而已!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隨手關上門,他也不管僵在門邊的陳博敏,自顧自走到床邊脫下外套:“壁柜里有新的睡衣,你拿著換。我先去洗澡了……”
有點懷疑他的企圖,加賀出來后,陳博敏進了浴室就牢牢鎖上了門,一邊淋浴一邊還在懷疑今天是不是又上了小日本鬼子的當。洗了澡出來,加賀已經躺在床上了。
“抱歉,只有一條毯子……”陳博敏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撩開被子等自己睡過去的加賀,直到加賀聳了聳肩輕聲說了句“那給你一個人蓋好了”他才慌慌張張的搖了搖頭,睡到了毯子里。
雖然時間只不過10點鐘,可是在沒有電視的房間里除了干躺著說點不著邊際的話兩人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像是大學寢室一樣的聊天,幾小時后加賀停止了講話。陳博敏卻依然是每根神經都抽緊的背對加賀躺著,直到聽到加賀均勻的呼吸聲他才算放下心來。
看來是自己誤會了。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有點不好意思的他陳博敏用了1個多小時才勉強睡著。入睡沒多久陳博敏就開始做夢——夢中自己又回到了小學時代,那個時候自己每天早上要擠公交車去上學,那是雖然辛苦可是卻感到非常幸福的童年。
夢里的公交車非常擠,擠得陳博敏都快透不過氣來了。他模糊的意識的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可是卻完全沒有力氣掙扎,直到擠到將近窒息他才拼著命睜開了眼睛,真實的情景讓他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高大的加賀顯然睡相極差,此刻的他占據了床的五分之四,而且還囂張的把大半個身體壓在自己的身上——難怪自己覺得快窒息了。
對睡著的人不好說什么。陳博敏嘆了一口氣把身體向外挪了挪,把加賀的手腳從自己身上卸下去,翻了個身想繼續睡……
剛迷迷糊糊的有點入睡,
卻感到身體又挨到一個暖乎乎的東西——前面神經高度緊張的陳博敏已經真的想睡了,他想忽略過加賀的侵略,可是加賀越來越湊過來的身體讓他不得不又往外挪了一點……現在他已經接近床邊了。
天啊——這張絕對有250公分的床自己大概只睡了50公分的地方,而加賀還在不斷的朝自己這邊挪過來!
可是陳博敏實在沒有力氣和他計較了,他只好不斷的微挪身體直到完全沒有可退的地方為止。在睡魔戰勝意志的那一刻陳博敏的姿勢已經變成了吊在加賀的身上——當然他自己是沒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