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弦月大軍自昨晚起就沒再拔營過?”他不放心的再問。
“回王上,咱們派出去的探子盯了一整晚,確實沒有瞧見他們拔營!”
“好,這就證明他手中根本沒那女人,默默沒見到他,更沒回到他身邊,這么一來,朕就可盡情利用默默令冶策退兵,哈哈——盡管我手中無雄兵又如何,還不是能夠制住冶策,還不是能奪回父皇失去的宮殿!”他得意萬分的坐上大殿上那座純金打造而成的龍椅,不禁仰頭大笑。
曹寅也走入殿內,神情凝重!澳阏嬲J為冶策上當了,他以為你會殺默默?”
“當然,否則他為何在接到了朕的信后,就按兵不動了?”見到曹寅也冷肅的臉,他忍不住皺眉。
在九華宮,這人是唯一不呼他萬歲的,這令他頗為不悅,但目前正是用人之際,也就不與他計較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希望你拿默默的生死為自己謀利!辈芤渤谅曊f。
他聞言臉色微變,“曹將軍,兵不厭詐,朕不過是運用了欺敵、詐敵之術,這都是計謀,你不會以為朕真舍得殺默默吧?”他馬上解釋。
“那是因為默默不在你手里,若在,九華宮與她,你會擇誰?”
“朕……當然是默默,九華宮可以再奪回,可默默只有一個!”他咬牙說。
“但若與你的性命相比,你可依舊保她舍自己?”
“這……曹將軍也太咄咄逼人了,朕對默默的心已是這般明確,你還是不肯信朕,非得要朕拿命立誓你才相信嗎?”他被逼得也不高興了。
曹寅也滿是皺紋的臉一沉。“不是老夫逼你,而是在老夫眼中誰的命都比不上孫女的,她是老夫誓死保衛的人,而你,若真在意她,又怎會逼得她不愿回到老夫身邊,而今她在外生死不明之際,你卻只顧著拿她換九華宮,也換自己的命,你可擔憂過她在外是否出了意外,甚至,已經以逆賊之罪被逮捕處死了!”
劉權昕被說得面紅耳赤。“朕自己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若等危機一過自會派人去尋她,朕也是極為擔心她的安危,反倒是她,完全不曾為朕設想過,無論朕怎么求她,她都不肯幫朕的忙,她若是肯替朕造一枚御璽,朕的處境何以會這般狼狽危急?”
“說到底,你想的還是自己,老夫早先就說過,默默可以作主自己的事,誰也不能強迫她,當初你也同意,我才與你合作,可你太過急躁了,又自信自己能左右她,這才落得今日下場,你不該將這一切怪罪在默默身上。”
“你!”他惱羞成怒了。
曹寅也無懼于他,怒視他后繼續道:“老夫且告訴你,你當不當皇帝我可不在乎,老夫當初只是不想受那姓冶的統治,這才與你合作的,可事到如今,默默若有閃失,老夫唯你是問!”
他怒極,但心想冶策大軍當前,他不能與這老頭翻臉,遂又拉下顏面說:“瞧冶策的表現,默默應該未被抓,而她已是大人,就算只身在外也能照顧自己的!
其實他認為曹寅也未免太大驚小怪,默默自由獨立慣了,一向不需要旁人擔心,不懂這老頭為何如此心急?
曹寅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哼,那是你還不了解藻毒的可怕……”
“什么?你說什么?!冶策的大軍來了,這怎么可能?!”以為冶策不敢來,正放心小憩的劉權昕聽見這消息,猛地由床上彈起,滿臉錯愕。
“王上,您快到宮墻上去瞧,再過一個時辰,弦月的十萬大軍就會殺到!眮矸A的小兵魂飛魄散的說。
他一腳踢開跪在床前稟報的人,火速往宮墻上去。
登高這么一眺,他立刻面無血色。前方不遠處一片旗海,那不是弦月的皇旗是什么?
怎么兩個時辰前探子才回報冶策的大軍還在百里外未曾拔營,為何短短時間已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他仔細一想,原來受騙的是自己,那營未拔并不代表大軍未移動,冶策將計就計反過來欺敵,表面按兵不動,實際上大軍早已分批趕來,只有他還自以為他不敢妄動。
見大軍即將壓境的場面,他不住青了臉,即便不以數量來論,以九華宮的烏合之眾對上冶策的正規軍根本不堪一擊。
眼瞧自己滅絕在前,他怒火中燒,狠勁全來了!昂,來人,把壓陣的人帶過去!”他高聲吩咐。
接著百姓被一個綁一個,一排排押上宮門前,這人數有千人之多,其中還不乏老弱婦孺,他們一個個全面帶恐懼,驚惶害怕。
等冶策大軍到來,見到百姓被逼得以肉身擋在宮門前,眾軍將無不憤慨大罵劉權昕卑鄙無恥!
只有冶策并不意外,只是嗤聲一笑,“劉權昕,你好啊,這等“舍身為己”的事你也干得出來?”
劉權昕漲紅臉。“冶策,這是你逼的,天下本是劉家的,朕才是天下共主,是你冶家父子篡國奪權,這些百姓只好犧牲自己阻止你這逆賊繼續殘害天子!”他朝宮墻下的他怒道。
冶策不屑的冷睨他。“敢情你已經自立為帝了,不過這可真可笑,你想匡復劉氏基業,難道憑的就是眼前的區區幾萬人嗎?”冶策擺明不將他放在眼底。
劉權昕難堪不已。當初他也沒想到自己登高一呼想匡復劉氏,跟隨者竟然只有寥寥,默默那女人又不肯幫他,這才落得這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已騎虎難下,一切已不能回頭,如今無論用盡什么手段也要撐下去才行,但冶策這羞辱的話一出,馬上就令他顏面盡失。
“爵爺,你放棄吧,這天下早已不是劉姓的天下,在王上攻進去之前,你先求王上饒恕,說不定王上網開一面你還能留下性命!蓖斛樠疟蝗藥蟻恚瑴I勸說。
“住口,劉氏的江山都沒了,朕若茍活只會被天下人恥笑,朕寧死不屈!”他聽不進去她的話。
“那你也得想想長公主,婆婆只有你一子,你若亡,她情何以堪?”她繼續再道。
“別與朕提母親,她心里沒有劉姓,想保的只有冶家的江山,這些年來只將朕緊鎖皇陵,朕堂堂劉氏后代,卻去替冶氏守墓,朕不甘心,也對不起先帝祖宗!”
“你……可我已有身孕了,這你也不顧嗎?”她終于淚汪汪的說。
他這才一驚,“你……有孕了?”
“是的,瞧在咱們孩子面上,是否……”
“不要說了,朕不可能放棄的,況且朕不一定輸!”他仍無所動搖。
“劉權昕,你真以為靠這些百姓的肉身為你赴死,就能擋得了朕的大軍攻入嗎?你且聽聽這是什么聲音?”冶策提醒他。
驀然,九華宮后方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劉權昕臉色一變!斑@是什么?!”
“朕算準了你定會拿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朕,朕早有防備,你將百姓集中在宮門前,可朕偏不走正門人,朕的大炮巳將九華宮的后墻轟開,由后攻入,此刻九華宮的后宮已成廢墟一片了,不久連大殿也會盡毀,屆時你還躲哪去!”
劉權昕聽完這話,面容立刻慘成一片。
他萬沒料到冶策甘愿毀掉這座金碧輝煌、擁有數百年歷史的皇宮,也不愿意傷百姓一人。
他這才開始真正感到驚慌失措起來。他不能死,不能落入冶策手中!皝砣,把人給朕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