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當莎娜醒來時,她覺得好多了。她獲得了充分的休息,也準備好重新加入這個世界。更直接的說法是,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次跟她的丈夫談話了。
昨晚,她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而且她相信,只要她說明她想要的是什幺,他一定會同意的。喔,他也許會皺眉,但是當他明白這件事對她的重要性時,他一定會屈服。
他們有很多事必須討論,但是她決定先提出讓她最擔心的一件事。
她想要一段追求和一個適當的婚姻。不論他是如何的粗魯自負,在她向他說明的同時,她會忍住脾氣。她會盡可能地用甜美的聲音和合乎邏輯的觀點來跟他解釋.
天哪,她實在感到害怕。納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這一點讓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如果不是真的想跟她結婚怎幺辦?
“胡說,”她自言自語道!八斎幌敫医Y婚。”
這一點信心并沒有持續多久。她老早就把納山當做自己的丈夫,根本沒想過要嫁給其它的人。她從小就是在這個想法中長大的。由于她隨和順從,所以從未對自己的命運產生質疑。
但是納山呢?他似乎不是那種會順從地接受一切的男人。
除非她能跟他談一談,否則她會一直焦慮不安。
她仔細地打扮自己,選了一件領口不那幺暴露的淡粉紅色袍子。她認為這可能能讓他有個好心情。
他們的船艙真的很好,比她上次去探望蘿拉所住的船還大。艙頂也比較高,看起來寬敞不少。
不過艙房的裝潢不多。在角落有個螺旋狀的金屬爐架,而在爐子的對面角落有一座白色的屏風。屏風后的墻上有許多掛衣服的鉤子,還有一個盥洗臺。盥洗臺上放著瓷壺和盆子。在床對面的角落放著她的行李。艙房的中央是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另外有一張桃花心木大書桌則放在墻邊。
是的,這間艙房的布置不多,但是卻能在此住上一、兩個月,端賴天氣而定。如果海洋一直保持平靜,那幺到她姨媽的島上.就不必花太多時間。
莎娜將納山的衣服自鉤子上拿下,折迭好之后便放在她的箱子上。接著,她掛起她的衣服。她還將他放在書桌上的紙張和地圖移開,擺上她的素描本和炭筆。
她穿上粉紅色的袍子和相配的鞋后,開始梳理頭發,然后用一條粉紅色的絲帶將頭發綁在頸后。接著,她抓起粉紅色的陽傘,打算去探望蘿拉。她希望她的姨媽已經休息夠了,可以到甲板上去散步。在面對納山之前,莎娜希望能先跟蘿拉談一下。
但是蘿拉還在睡覺。莎娜不忍心搖醒她。
她離開蘿拉的艙房,發現這條陰暗窄小的甬道直通一間長方形的大房間。陽光灑落在階梯上,使得木制的地板閃閃發亮。這個地方沒有任何裝潢,只有許多黑色的金屬掛鉤自天花板突出。她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做什幺用的,或者這里只是一個浪費空間的設計。她注意到有個船員正走下階梯。
“早安,先生,”她禮貌地說道!拔沂菧厣刃〗!
他對她搖搖頭。她不明白這是為什幺。
“你是圣詹姆斯侯爵夫人!
他的直言無諱令她吃了一驚!皼]錯,”她同意道!拔沂鞘フ材匪购罹舴蛉耍x謝你提醒我。”
這個大塊頭聳了聳肩,耳垂上的金耳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對她似乎有些戒心。也許是因為他不習慣見到高雅的小姐吧!拔液芨吲d認識你!。
她等著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我們昨晚見過面,圣詹姆斯侯爵夫人。你還打了我,記得嗎?”
她記得。她不高興地看著他,因為他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壞行為!笆堑模矣浀,先生。既然你提起這件事,我為自已的魯莽向你道歉。我當時實在嚇壞了。你叫什幺名字?”
“金寶!
她認為這是個奇怪的名字,但是她并沒有透露出她的想法。她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她柔軟的膚觸讓他嚇了一大跳!澳憧显徫掖蛄四銌,先生?”
金寶瞠目結舌。這個他兩個晚上前才認識的女人竟然此謙卑地站在他的面前。老天!她實在是個漂亮的小東西,有一雙他所見過最漂亮的棕色眸子。
當她困惑地看著他時,他才集中心思!拔以辉從阒匾獑?”他問道。
莎娜握了一下他的手才放開!班福堑,金寶先生,當然重要。我實在太魯莽了!
他轉動眼珠子,朝上方望去。“好吧,我原諒你。反正你也沒打傷我!彼г沟卣f道。他覺得自己好象一個怯弱的小學生。
莎娜的笑容化解了他的皺眉!拔液芨屑つ悖壬。你有一顆仁慈的心!
金寶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待他稍微平靜后,他說道“記得跟船長提起我的……仁慈的心,他會很高興聽到這幺高的贊美。”
她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好的,我會跟他說!
這個船員似乎心情不錯,所以她決定問他一些問題!跋壬阒琅驮谀睦飭?我的床需要整理,而且我的衣服也需要收拾一下!
“我們船上沒有女仆,”金寶答道!笆聦嵣,你跟你的姨媽是船上僅有的女人。”
“那幺是誰……”她猛然打住。如果沒有女仆。那幺是誰替她脫衣服的?她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是納山。
金寶看著她的雙頰出現紅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幺。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先生,這間房間叫做什幺?或者它有一個特別的稱呼?”她用手指了指這個地方!拔乙詾檫@里只是一個甬道,但是,在陽光的照射下,我看見這里比較寬敞。這里可以做個沙龍!彼郊诱f道。
“這是軍官休息室,”金寶告訴她!霸谒熊娕炆,這個地方都是這幺稱呼!鄙瓤匆娏艘坏劳ㄍ乱粚拥碾A梯!斑@些階梯是通到哪里的?”
“我們下面那一層儲藏了水和酒,”金寶說道!霸傧乱粚臃胖昧藦椝帯!
“彈藥?”她問道!拔覀優槭茬坌枰獜椝帲俊
金寶微笑著。“當你上船的時候,一定也沒注意到大炮,我的夫人?”
她搖頭!澳菚r候我心情很不好,先生,根本沒心情去注意一切。”
說她心情不好實在太含蓄了,金寶想著,她當時簡直是大發雷霆。
“我們一共有八門加農炮,”金寶說道!皩Υ蟛糠值拇粊碚f,八門大炮還嫌少呢!不過,我們一向能命中目標,所以我們不需要更多的大炮。這艘船是根據船長所喜歡的軍艦,縮小比例所建造的。儲存在水位以下的彈藥是為了招致攻擊時之所需,很安全,不會爆炸。”
“但是,金寶先生,我們現在并非戰時。船長為什幺要在船上放置武器?”
金寶聳聳肩。莎娜突然睜大了眼睛!芭岣,”她沖口說出這位聲名狼藉的海盜的名字,然后點點頭!笆堑,當然了我們精明的船長是為了那些橫行海上的海盜才準備了彈藥。他是想防止海盜的侵犯,是不是?”
金寶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忍住笑。“你聽說過裴根?”
她以夸張的口氣說道:“每個人都聽說過那個壞蛋!
“壞蛋?這幺說,你不喜歡裴根嘍?”
她覺得這是她所聽過最古怪的問題。他眼中的光采也令她迷惑。他看起來似乎很愉快,但是這一點道理也沒有。他們目前討論的是令人膽寒的海盜,而不是說些倫敦社交圈所流行的笑話。
“我當然不喜歡那個人。他是個罪犯,先生。懸賞他人頭的獎金早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了。如果你相信那些關于裴根偽善的愚蠢故事,那幺你顯然是讓浪漫的天性給蒙蔽了。”
尖銳的哨音打斷了她的演說!澳鞘鞘茬墼胍簦俊彼龁柕!拔覄偛乓猜犨^!
“那是水手長的笛聲,表示該換班了。”他解釋道!懊扛羲膫小時,你就會聽見一次這種哨音,不管日夜都一樣!
“金寶先生?”當他轉身時,她又問道。
“莎娜夫人,你不必叫我先生,”他抱怨地說道!敖形医饘毦托辛。”
“那幺你也不要叫我莎娜夫人,”她反駁道!拔覀儸F在是朋友了,叫我莎娜!彼プ∷氖直!拔铱梢詥柲阕詈笠粋問題嗎?”
他回頭看了一下!笆茬蹎栴}?”
“昨晚……還是前晚?總之,我注意到你似乎是我丈夫的員工,對嗎?”
“沒錯!
“你知道納山在哪里嗎?我有話要跟他說!
“他在船尾!
她吃驚地愣了一下,然后對著他搖頭。她臉上的責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完全轉過身子面對著她。“我跟你說了,他在船尾。”
“是的,他也許十分瘋狂,(譯注:船尾aft和瘋狂daft兩字的音非常相近,所以莎娜產生了誤解。)”她開口說道。接著,她拿起陽傘,走過金寶的身邊。“但是你竟然這幺大聲地把你的想法說出來,顯示你是多幺的不忠誠。我現在是納山的妻子,我不想聽這幺無禮的話。請你不要再說出這幺不尊重他的話。”
正走下階梯的麥修正好聽見他的朋友咕嚕地說些關于“尊重”的話。莎娜小姐則微笑地走開。
“發生了什幺事?”麥修問他的朋友!拔液孟舐犚娔悒D―”
金寶的瞪視使他不再往下說!澳憬^不會相信這件事,但是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對任何人說納山在‘船尾’!
麥修搖搖頭!八龑嵲谑莻異數,是不是,金寶?我想不通像她這幺純真的孩子怎幺會來自那幺卑鄙的家庭!
他們的談話被一陣驚栗的尖叫聲所打斷。他們知道那是莎娜的尖叫聲。“她實在是個杰作,不是嗎?”麥修懶洋洋地說道。
“是該死的尖叫杰作,”金寶說道!安恢肋@一次又是為了什幺?”奇怪的是,他們都迫切地想上甲板去看看發生了什幺事,一看之下他們的臉上全露出了笑容。
莎娜剛找到納山。他背對著她站在航輪后面,莎娜正想開口叫他時,他正好動手脫下他的襯衫。
她看見了他背上的傷痕,本能地發出憤怒的叫聲。
“是誰這樣傷害你的?”
納山立刻有了反應。他抓住他的鞭子,轉身面對威脅。結果,他發現并沒有敵人想傷害他的新娘。莎娜獨自站在那里。
“什幺事?”他對她怒吼道,并且一面使心跳平靜下來!拔乙詾橛腥恕彼钗艘豢跉猓缓罄^續說道:“你不舒服嗎,小姐?”
她搖頭。
“不要再那樣尖叫了,”他以稍微緩和的口吻命令道。“如果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只要用說的就行了!
莎娜走向納山,她的陽傘掉落在甲板上。她所目睹的一幕讓她仍然十分震驚,所以她根本沒注意到陽傘掉了。她站在納山面前,他看見她的眼中含著淚水!艾F在又是怎幺了?”他問道!坝腥藝樀侥懔藛?”該死!他可沒有耐心跟她磨蹭。
“是你的背,納山,”她喃喃地說道。“你的背上滿布著傷痕。”
他搖著頭。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傷痕?催^他背部傷痕的人都會假裝視而不見。
“謝謝你告訴我,”他悶哼道!胺駝t我永遠也不會知道……”
該死!她開始哭了。他的嘲諷顯然對她太苛刻了!奥犞,”他生氣地說道!叭绻冶成系膫胺噶四,請你下去。”
“你的傷并沒有冒犯我,”她答道!澳銥槭茬垡@幺說?”
納山示意金寶過來接掌舵輪,然后他將手放在后面,以免自己伸手去抓她。他實在很想搖醒這個女人。“好吧,既然如此,你為什幺尖叫?”
他的語氣跟風一樣地銳利。莎娜猜想他是對他的傷痕有些忌諱!拔铱匆娺@些傷痕時非常生氣,納山。你曾經出過意外嗎?”
“沒有。”
“那幺是有人故意弄傷你的?”她并沒有給他時間回答!笆悄膫怪物弄傷你的?我的天哪,你一定很痛吧!
“看在老天的份上,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裴根弄的嗎?”她問道。
“什幺?”他問道。
他看起來很吃驚。莎娜認為自己猜對了!笆桥岣獋愕,對不對?”
金寶開始咳嗽。納山轉頭瞪著他,金寶立即不再作聲。“你怎幺會認為是裴根?”他問莎娜。
“因為他是個卑鄙的壞蛋!彼鸬。
“喔?”他問道!澳闶窃蹒壑赖模俊
她聳聳肩!奥爠e人說的!
“不是裴根。”
“你確定嗎,納山?沒有人知道那個壞蛋長什幺樣子。也許是裴根傷了你,但是你并不知道他就是裴根!
他露出憤怒的神情!拔抑朗钦l干的!
“那幺你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
“你為什幺要知道?”
“這樣我才能恨他!
他的怒火消失了,她的忠誠令他十分震驚!安恍,我不會告訴你他是誰!
“但是不是裴根?”
她簡直快把人逼瘋了!安皇!彼俅位卮。
“納山,你不必對我吼叫!
他轉身背對著她。金寶離開了航輪。莎娜等到她跟她的丈夫單獨在一起時,才走近他。
他感覺到她的指尖碰了碰他的右肩。他沒有動。這個輕如鴻毛的撫觸一直下滑至他的背部,不僅出乎尋常的溫柔,也具有挑逗的功效。他無法忽視她的指尖,和她所撩起的奇怪感覺。
“如果我知道你受了傷,我昨晚就不會戳你的背,”她輕聲說道!暗俏以诤诎抵懈究床灰,而且我不……知道!
“老天!女人,我的傷已經不痛了。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
他突兀的語氣讓她吃了一驚。她縮回了手,垂在身旁。她走到他旁邊,手臂碰著他的手臂。她仰起頭,等著他低頭看她。他的神情就好象是自石頭中雕刻出來的,跟她腦海中所想象的維京人一模一樣。他肩上和手臂上的肌肉完全就像一位戰士。他的胸膛上覆蓋著V字形的胸毛,一直延伸至他的腰際。她不敢再往下看,因為那樣做是可恥的。當她再度看著他的臉時,發現他正注視著她。
她羞紅了雙頰!凹{山?”
“干什幺?”
他一定要用這種勉為其難的語氣跟她說話嗎?莎娜強迫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愉快些!叭绻覀α四愕母星,我向你道歉。”
他不認為必須回答這句話。
“船長會介意嗎?”她問道。
“介意什幺?”
“介意你指揮他的船。”
他的笑容讓她覺得很溫暖!斑@不是一艘船,莎娜。你可以稱呼‘海鷹號’是一艘艦艇,不要說它是一條船,因為這是一種侮辱,新娘。我們當艦長的人可不希望聽見這種侮辱的字眼!
“我們?艦長?”
他點頭。
“喔,納山,我不明白,”她脫口說道!斑@幺說,我們很富有嗎?”
“不!
“為什幺?”
該死!她看起來不太高興。納山于是告訴她。他跟他的朋友韋克林,一起成立船運公司的經過,以及他決定要當幕后合伙人的原因。最后,他告訴她,最多十個月,頂多一、兩個月的出入,他們的公司會開始有確定的進帳。
“你怎幺能確定我們只要一年就能有錢?”
“因為我簽了約!
“你是說船運的合約?”
“不是!
她極具戲劇性地嘆了一口氣。“請你解釋一下,納山。”
他不理會她的請求,她推了推他。老天!想讓他開金口實在很不容易。“如果你真的這幺確定,我很樂意幫你的忙!
他笑了起來。莎娜重新振作了精神。她想幫忙的提議顯然令他很高興。于是,她熱切地說道:“我可以幫你記帳。我對數字很有一套。不行嗎?”她看見他搖頭,立刻附加問道!暗俏蚁霂兔!”
他放開航輪,轉身面對她。老天!她今天真漂亮,他看著她整理著凌亂的鬈發,心中不禁想著,甲板上的風大,使她根本整理不好發絲。她穿著粉紅色的衣服,雙頰紅潤,真像一幅可愛的圖畫。他的視線移到她的唇上。她的雙唇就跟她其它部分一樣,泛著微紅的光澤。他屈服于自己突如其來的沖動之下。在她后退之前,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入他的懷中,貼著他的胸膛。接著,他一只手插入她頸后的發中。她的頭發像絲綢一樣的柔軟。他抓住一把鬈發,使她仰起頭,讓她的臉面對著他的臉。他告訴自己,他想吻她是為了讓他的心靈平靜下來。而且他知道,如果他事先向她說明,她一定會尖叫。
“我們兩人有特殊的職責必須去做,”他告訴她,他的唇漸漸地貼近她的雙唇!拔业穆氊熓亲屇銘言,而你的職責是給我一個兒子!
他的唇正好吻住她憤怒的叫聲。
莎娜震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他的唇炙熱有力,而且不住地索求。他的溫暖、味道和神奇的男人氣息淹沒了她。
納山希望她回應,而她并沒有讓他失望。當他的舌尖伸入她的口中,纏繞著她的舌頭時,她的雙腿變得軟弱無力。她將雙臂繞在他的脖子上,攀附著他甚至當她試著想離開他的懷抱時,她仍然緊貼著他。
她不了解自己正在回吻他,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發出了嘆息的聲音。
在她完全的配合下,納山的吻變得溫柔。天哪,她好柔軟。他可以感覺到她體內的熱氣,并且想要更接近她。他的手移到她的臀部,慢慢地將她抱離地面,直到她的小腹碰到了他自己的,他才讓她緊貼著自己。
他一直吻著她,想要進入她。納山知道自己太靠近了,足以失去所有的戒律。他的饑渴迫切地想得到滿足。
就在這時,他聽了口哨聲和喝采的笑聲。他的手下顯然正在享受他所帶給他們的這一幕浪漫的風光。納山試著想拉開莎娜。
她不愿放開他。他低吼地在她默然的請求之中投降了。他們的吻充滿了欲望。
當他們分開時,兩人早已經氣喘吁吁了。莎娜無法保持平衡,跌在航輪附近的木制平臺上。她以一手撫著胸口,口中喃喃地念道:“喔,天哪!”
船長一放開他的新娘,水手們立刻奔回自己的崗位。納山瞪視著他們的背影,才再度看向莎娜。她迷惑的神情讓他獲得了莫大的滿足感,也使他想再吻她。
對于自己的缺乏自制,他不禁搖頭。他認為自己在她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所以他又轉向航輪。當他注意到他的雙手微微發抖時,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個吻對他的影響顯然出乎意料的大。
莎娜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她從頭到腳不住地顫抖。她完全不知道一個吻會是這幺的……徹底。
他并沒有受到影響,這是當她看見他臉上的厭煩神情時所下的結論。
她突然有一股想哭的沖動,她不明白這是為什幺。接著,她記起了他所說的關于她的特殊職責的話!拔也皇巧a的工具,”她低聲說!岸椅铱赡懿幌矚g讓你碰我。”
納山回頭。“你騙不了我,”他懶洋洋地說道。“你吻我的方式——”
這是一個侮辱,但是他說話的方式卻溫暖了她的心。他說話的方式給了她親昵的感覺。這實在沒道理。她真的這幺渴望聽見這個維京人的親昵言語?莎娜感覺自己臉紅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雙手端莊地交迭在一起!澳悴豢梢栽傥俏!彼f道,并希望自己的語氣能更強硬些。
“不行嗎?”
他顯得十分愉快!安恍校悴恍校彼嬖V他。“我已經決定了,納山,你必須先追求我,然后我們在牧師面前舉行婚禮,那樣你才可以再吻我!
說完話,她抬頭想知道他的反應。很不幸的,他的表情并沒有告訴她任何事。她皺起眉頭看著他。“除非我們在上帝面前說出我們對彼此的誓言,否則我相信我們的婚姻會遭到法律的質疑。”
他終于讓她看見了他的反應。不過她倒寧愿自已猜測他的反應比較好。天哪,他那張不悅的臉就像是正午的烈陽照在他們身上一樣的令人難熬。
但是他的眼睛……那顏色是這幺的生動、真實,又令人癡醉。當他的目光直接望入她的眼眸時,她頓時忘了呼吸。一個突然的想法盤據在她的心中:她的維京人非常英俊。
為什幺她以前沒有注意到呢?親愛的上帝,她是不是開始發現他是一個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男人呢?
納山開口說道“你認為你已經找到一個撕毀婚約的方法?”
“不是!
“很好,”他說道。“我跟你說過,我不準備解除我們的婚約,莎娜!
她不喜歡他自負的口氣!霸谀愀嬖V我之前,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幺會知道?”
她搖搖頭,但是納山再度將她拉回懷中,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頭發。
“放開我,納山。你這樣拉我的頭發會痛!
他沒有放開她。不過他開始撫摸著她的頸背。他的撫觸非常舒服,讓莎娜小心地忍住極欲吐出的嘆息。
“你知道我多幺想要那些錢和土地,是不是,莎娜?”他問道!八阅阒牢也粫獬榧s!
“不是!
納山不知道他為何想知道她的解釋。他十分好奇,因為她的表現是如此該死地害羞。他決心要了解她是如何想的。
“你為何知道我會想跟你保持婚約?”
“任何丈夫希望妻子擁有的條件我都有呀,”她沖口說道。她試著想跟他平常說話時一樣的自負、自信!斑@是真的。”她點頭說道。
“是嗎?”
她看見他眼中的笑意。她那股裝出來的驕傲立刻消失無蹤。“是的!彼f道。
她的雙頰又染上了一抹紅暈。怎幺會有人說話如此自負,但是表情卻如此的羞澀呢?他在心中想道。對他而言,她真是一個十足矛盾的個體!澳阍敢飧嬖V我,為什幺你會認為你是我想要的妻子?”
“當然,”她答道!皢尉推渲幸稽c來說,我很漂亮,而且不乏味,”她急切地說道!拔页姓J我不是絕世美女,納山,但是這并沒有影響!
“你不相信你是一個……絕世美女?”他驚訝地問道。
她微微蹙額地看了他一眼,因為她認為他是故意在調侃她!爱斎徊皇,”她說道!澳阋欢ㄓ谐靶ξ业臍埲烫煨。我并不丑,納山。你不能只因為我有棕色的眼睛和褐色的頭發就認為我……相貌平凡!
他的笑容很溫柔。“莎娜,當你走過男人的身旁時,你從未注意到他們會停下腳步盯著你看嗎?”
她希望能揍他一拳!叭绻闶窍氚凳疚,我的吸引力有限,那幺,先生……”她抱怨地說道。
“怎幺樣?”他問道。
“你也并不出色,丈夫!
他搖頭。他娶的老婆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無聊,這一點令他很高興。“你說的沒錯,”他說道!拔乙娺^更美的女人,但是正如你剛才所說的,你是否為絕世美女并沒有影響。”“如果你認為你這番魯莽的話會讓我感到自卑,那幺你就錯了,”她反駁道。她的羞赧表現在她的聲音中!拔艺娴氖悄腥丝释麚碛械暮闷拮。你敢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被訓練去做一個好妻子。”她刻意地聳了聳肩。
她神情的脆弱顯而易見,同時也再度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這個女人說的是最該死的事。“莎娜,你究竟接受了哪些訓練?”
“我能夠輕易地管家,不論你雇有多少仆人都一樣!彼f道!拔业呐t做得很好,也能籌劃邀請兩百位賓客的晚宴,”她夸張地說著。“而且還能照顧龐大的家產,盡我該盡的義務!
她相信這一串話一定令他印象深刻。同時,她也為自己的這段話感到十分吃驚。有很多細節她是夸大其辭的。比如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照顧龐大的產業。但是納山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不是嗎?此外,她只是從沒有招待客人的機會,這并不表示她無法籌辦一個邀請兩百位客人的宴會。她相信只要全力以赴,她可以完成任何目標!霸蹒蹣樱俊庇捎谒麤]有說話,所以她問道!澳阏J為我這些成就如何?”
“我可以雇人來幫我管家,”他辯駁道。“我不必為了想要一個舒適的家而結婚!
他差點就大聲笑出來,因為她臉上的失望神情很生動。
她盡量不使自已被他的話擊敗!皼]錯,但是我可以聰明地跟你的客人聊些時下流行的話題。我很博學多聞!
他的笑意阻止了她再往下說。他的行為正像是別人對圣詹姆斯家族所期待的反應。納山就像他的族人一樣地卑劣,而他簡直頑固透頂。
“你不可能雇用到一個教育水準如此高的管家。”她抱怨道。
“就這樣?”他問道!澳氵受過其它的訓練嗎?”
她的驕傲就像一件破爛的袍子纏住她的膝蓋。還有什幺能讓他印象深刻呢?
“比如說?”
“比如說在床上取悅我!
她的臉一下子就脹紅了!爱斎粵]有,”她結巴地說道!澳銘撘涛胰绾巍彼nD不語,并且重重地踩了他的腳!澳阍蹒鄹艺J為我受過訓練要……要……”
她說不下去了。她的眼神讓他十分困惑。他不知道她是想哭,還是想殺他!拔蚁,情婦可以替你盡這方面的義務?”他故意說這句話來刺激她。
天哪!她實在是個捉弄的好對象。她的反應是這幺的直接,這幺的……孩子氣。他知道該停止這個游戲了,因為她已經十分認真了。但是他玩得太愉快了,還不想就此罷手。
“你不能有情婦!”她大聲叫道。他故意聳了聳肩。她再一次踩了他的腳。“不管她多幺漂亮,不管她多有……才能,不管怎幺,”她說道!拔也辉试S你有情婦!
她繼續說道,并未給他時間回答。“至于跟我同寢的問題,納山,你最好記清楚。你必須先追求我,向我求婚。在牧師證婚之后,你才可以跟我同寢。”
她等待他的同意!霸蹒蹣?”她問道。
他再度聳聳肩。
她怎幺會認為他有吸引力呢?她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氣可以重重地踹他一腳!拔覀冇懻摰氖呛車烂C的問題,”她堅持道!叭绻阍俾柤纾野l誓我會再次尖叫。”
他并沒有告訴她,她已經在尖叫了!安皇俏覀儯彼p柔、安撫地說道。“只有你認為這件事很重要,”他解釋道。“我并沒有同感!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試最后一次!凹{山,請你試著了解我的感覺,”她低聲說道!拔乙呀洓Q定你跟我同床共枕是不合宜的,”這個問題讓她很困窘。“你究竟要不要跟我結婚?”
“我已經跟你結婚了!
老天,她真的生氣了。她的臉色發紅,目光緊盯著他的胸膛。他似乎很難理解這個問題。
但是,她仍然堅持己見!奥犞,”她埋怨道!斑@是很容易了解的,即使對圣詹姆斯的人來說也很容易。我要一段真正的追求,納山。除非我們在神職人員的面前說出我們的誓言,否則你不準碰我。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相信他聽得很清楚,小姐!彼砗笥腥私械馈I韧崎_納山,轉頭望去,發現一群大約十人的觀眾正微笑地看著她。所有的人全都放下他們手邊的工作,朝她猛點頭。事實上,他們跟她之間尚有一段距離。
“是啊,我敢說他聽見了每一個字,”另一人叫道!澳阏f除非你們正式結婚,否則作不讓船長碰你。是不是這樣,金德?”
一個光頭、彎腰的男人點頭!拔衣牭降恼沁@樣!彼械。
莎娜羞愧得無地自容。天哪,她一定是像個悍婦一樣地大吼大叫。
這都該怪納山,她轉身瞪著納山!澳阋欢ㄒ屛页龀髥?”
“這可是你自已造成的,新娘子;卮撊,”他命令道!懊摰暨@件衣服!边@個命令阻止了她的腳步!盀槭茬?你不喜歡這件衣服?”她問道。
“脫下每一件衣服,莎娜,我一會就下去!
當她明白他說的意思時,她的心跳差點停止。她氣憤不已。沒心思再跟他理論,二話不說,便轉身離去。
當她走過金寶身邊時,她沙啞地說道:“你說對了,金寶先生。納山的確瘋了!
金寶來不及回答,因為莎娜小組已經走了。
當她走到船員休息室時,她才開始用跑的。她拉起裙擺飛快地奔跑著。不過她不是回自己的艙房,而是跑向蘿拉姨媽的艙房。
即使麥修已經上了年紀,而且身材也日漸發福,但是每當有情況發生時,他的動作仍然十分迅速。在莎娜跑到艙門前時,他也同時到達門口。
“莎娜小姐,我希望你現在不要打擾可愛的蘿拉!丙溞拊谒砗笳f道。
她沒有聽見他走過來的聲音,所以驚呼著回頭。“你嚇了我一跳,”她說道!澳悴辉摴砉硭钏畹母趧e人后面,先生。你叫什幺名字?”
“麥修!
“很高興認識你,”她說道!爸劣谖业囊虌,我只是想看看她。”
“我正在照顧你的姨媽,”麥修打斷她說道!八裉爝不宜見客。她還是很虛弱!
莎娜突然覺得有罪惡感。她一心一意想對蘿拉姨媽說出所有發生的事,以獲得蘿拉的支持,可以共同對付納山。但是,這些問題顯然微不足道!疤}拉不是真的生病了吧,是不是?”她害怕地問道。“我見過她的瘀傷,但是我以為——”
“她會康復的,”麥修說道。她的關心態度令他覺得高興!安贿^她需要絕對的靜養和充足的休息。而且她現在也不能動,她的肋骨裂了——”
“喔,天哪,我不知道這些!
“好了,好了,別又開始哭了,”麥修乞求道。莎娜小姐的眼中又起霧了。如果她真的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該怎幺辦。一想到要安慰船長的太太就讓他的胃緊縮在一起!扒闆r并沒有那幺糟,”他強調。“我已經替她包扎了。她現在需要的只有休息。我不希望她再擔心其它的事!彼粤私獾哪抗饪粗,附加了最后那句話。
莎娜立刻明白他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低著頭說道:“我的問題會給她帶來負擔。我不打擾她了,因為我也不希望她替我擔心。等她醒來后,可不可以請你告訴她,只要她想見我,我馬上就會過來?”
麥修點頭。莎娜握住了他的手,讓他不知所措!爸x謝你對蘿拉的幫助。她是個善良的女人。麥修先生,她會受這些罪全都是因為我的關系!
老天,她看起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了,好了,你姨媽的傷又不是你弄的,”麥修說道!袄吖且膊皇悄闾邤嗟摹_@一切都是你父親和他的兄弟在幕后指使。”
“幕后指使的是我的亨利叔叔,”她反駁道!暗,我也必須負責。如果不是我堅持蘿拉跟我一起回英國……”
她沒有再說下去。她又握了麥修一下,并且驚訝地發現,當她正式地向他屈膝行禮,表示很高興擁有他這位員工時,他竟然露出了笑臉。
莎娜回到艙房,看見那張大床時,她立刻想到了納山的問題。
她不敢再浪費時間。她關上艙門,并且上了門閂。跟著,她用背部的力量將行李箱推到門前堵住門。
接著,她快步走到桌子旁,想將桌子推到行李箱前,以增加她這個堡壘的防御力量。然而,不論她如何使勁,那張桌子硬是動也不動。最后,她發現桌腳竟然全部固定在地板上!盀槭茬塾腥藭鲞@種事呢?”她自言自語地抱怨道。
她想移動書桌,發現書桌也一樣被釘在地上。幸好椅子可以移動。不過椅子可也挺重的。莎娜將一張椅子抱到行李前,然后花了好幾分鐘才舉起笨重的椅子,堆在行李箱上。
她往后站些,檢視她的成果。她揉著腰后,想緩和肌肉的酸痛感。她知道堵住門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但是她仍然覺得自已很聰明。不過,她的自我贊美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因為她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多幺的孩子氣。是的,她的行為是很不成熟,但是納山也一樣。如果他不想講理,那幺她為什幺要講理呢?也許當夜幕低垂時,她的維京人會恢復理智,明白她的要求是正當的。如果這個頑固的男人不同意,那幺她決心一直待在艙房內,直到他屈服為止。如果她會餓死,那就餓死吧。
“我比較喜歡原來的樣子!
莎娜跳了起來,并且立即轉身。她發現納山正靠著書桌而立,微笑地看著她。
他沒有等她問起,直接指了指室頂的活板門。我一向從那里進來,”他輕聲解釋道。“比較快!
她也許點了頭,但是她并不確定。她住后靠著行李箱,瞪著他看。喔,上帝!現在她該怎幺辦呢?
他的新娘似乎失去了聲音。納山決定多給她一些時間緩和情緒。她的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她很可能再度昏倒!拔壹僭O你是想改變房間的布置?”
他的聲音很愉快,也很有撫慰的意味,但她卻想要尖叫!笆堑,”她脫口說道!拔冶容^喜歡這個樣子!
他搖搖頭!斑@是不行的。”
“不行?”
“你可能沒注意到,但是你的行李箱和椅子正好堵住了門。此外,我不認為我們會有人想坐在……那幺高的椅子上!
他的話十分荒謬,因為他們兩人都知道門被堵起來的原因。莎娜假裝十分注意這個問題,以挽救她的自尊。“沒錯,我想你說對了,”她說道!斑@些東西堵住了門,我現在才注意到,謝謝你提醒我這一點!彼蛔屪砸延写⒌臋C會又說道:“為什幺要把桌腳釘在地板上?”
“你也試過想移動桌子?”
她無視于他口氣中的笑意!拔蚁。如果把桌子搬到行李箱前,看起來會比較好。還有書桌,”她附加說道!暗俏腋緞硬涣怂鼈儭!
他站直身子,朝著她的方向踏了一步。她立刻后退一步!爱敽@藳坝繒r,家具會移動,”他解釋道,并且又往前踏了一步“這就是原因!
她感覺自已正被包圍。納山的長發隨著他的移動而在肩上晃動著。他肩上的肌肉隨著他敏捷如豹般的步伐而起伏。她想逃走,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不得不承認她希望他能捉住她。她非常喜歡他吻她的方式……但是這將是她唯一喜歡的一點。
從納山臉上的神情看來,她知道他想從她身上獲得更多。他那具有威脅性的策略快將她逼瘋了。她皺起眉頭瞪著他。
他回報她以笑臉。
她在艙房內繞了半圈,最后被他逼到床前。當納山看見她眼中的恐懼時,他停下了腳步,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以為他改變心意了。但是在她還來不及高興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向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然后以非常溫和的聲音說道:“莎娜,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十分困難。如果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也許我們可以等到你比較了解我的時候。我不會欺騙你說我會、或是我可以追求你,因為事實上,我對這種事沒有耐心,也沒有經驗。但是,我不希望你怕我。”他聳了聳肩,然后微笑地看著她。“本來,你怕我與否,對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是我并不希望那樣!
“既然如此……”
“沒有時間了,”他打聽她的話!叭绻藗月前你沒有逃走,你現在已經懷了我的兒子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納山以為她的反應是因為他提到了孩子。他知道她是個純真的小女孩,根本沒有性經驗。這一點讓他很高興。
“我從來沒有逃走,”她沖口說道。“你到底在說什幺呀?
她的否認令他吃驚地皺起眉頭!坝肋h不要對我說謊,”他稍微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拔覠o法忍受這一點,莎娜。你必須對我完全誠實!
她看起來很生氣。“我沒有說謊,”她辯駁道!拔覐膩頉]有想過要逃避你,維京人,從來沒有!
他相信她,因為她看起來是這幺的忠誠,而且十分憤怒。
“莎娜,我寫了一封信給你父母,通知他們我要去接你。信是在某個星期五送到的,你應該在隔周的星期一準備好。我甚至還寫了到達的時間。但是你卻在星期天早上啟程前往你姨媽的小島。我只是將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我不知道這件事,”她說道!凹{山,我的父母一定沒有接到你的信,因為他們誰也沒對我提起這件事。那一陣子的情況很混亂。我媽媽擔心蘿拉姨媽都急出病來了。蘿拉固定每個月會寫一封信給媽媽,但是后來媽媽卻一直沒再接到她的信。媽媽擔心得病了。她要我去探望姨媽,看看她究竟出了什幺事,我立刻就答應了!
“你母親是何時向你吐露她的憂慮的?”
他的嘲諷語氣激怒了她。她知道他在想些什幺,所以皺起了眉頭!霸谖译x家的前幾天,”她說道。“但是,若不是我碰巧看見她在哭,她也不會向我說出她的焦慮。她向來是最不愿意給我增加任何負擔的,F在回想起來,我可以確定提議去探望蘿拉的人其實是我。”
一個突然的念頭引起了她的注意。“你怎幺知道我去了哪里?我的家人都跟其它人說我是到殖民地去探視我的姊姊!
他并沒有說出他的手下跟蹤了她,也沒有提起她搭乘的船是他的。他只是聳肩。“他們為什幺不實話實說?”
“因為蘿拉是家族中的恥辱,”莎娜說道!八谑哪昵案恼煞蛩奖迹与x英國。我原本以為大家都已忘記了這樁丑聞,事實上不然!
納山回到信件的話題!八砸恢钡侥汶x開的兩天前,你都不知道蘿拉沒有寫信給你母親?”
“媽媽不想讓我擔心,”莎娜說道。“我不允許你認為我媽媽跟任何陰謀有關。我父親或是姊姊還有可能攔截你的信,想讓你多等一些時候。但是我媽媽永遠不會做這種事。”
納山發現她極力為母親辯護。雖然她的說辭不太合邏輯,但是她對母親的敬愛卻是無庸置疑的。為了這個原因,所以他不勉強她接受事實。然而,她相信自己父親是無辜的,這可是令他生氣。
然而,他也明白她根本從未逃走。這個發現讓他非常高興,他不再皺眉頭。
莎娜望著她丈夫,極力地想說服他相信她的母親是無辜的。接著,她想起了他剛才的話所代表的意思: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她。
她的笑容十分迷人。他不知道是什幺使她突然有了改變。她投入他的懷中,抱住他的腰。然咕噥地說了些含糊的字句作為反應。她的行為讓他十分困惑,然而,他喜歡她這種突然的情感表現。非常喜歡。
莎娜嘆了一口氣,然后才離開他的懷抱。
“這代表什幺?”他問道。
她似乎沒有注意他的話。她將頭發撥到腦后,然后輕聲說道:“你沒有忘記我,”她十分女性化地將一撮發絲撩到肩后,然后附加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忘記我,只是我以為中間有一些小誤解,因為我……”
她住口不語,所以他說道:“因為你知道我是想跟你保持婚約的!彼c頭。
他笑了起來。
她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納山,”當我找不到蘿拉時,我曾寫了好幾封信到你的宅邸,請求你的協助,但是你從未給我任何回音。那時我真的以為……”
“莎娜,我并沒有宅邸,”納山說道。
“你當然有,”她爭辯道!澳阍谑袇^有一幢房子,我見過的。有一次我出外……你為什幺搖頭?”
“我的房子在去年被火燒掉了。”
“沒有人告訴我!”
他聳聳肩。
“那幺我應該把信寄到你的鄉間別墅去,”她說道。“你為什幺又搖頭?”
“我的鄉間別墅也被火燒毀了!彼忉尩馈
“什幺時候?”
“去年,”他答道!熬驮谑袇^房子被毀的一個月之前!
她看起來很驚訝!澳愕膼哼\真是接二連三,不是嗎,納山?”
那并非惡運所致,不過他并沒有告訴她真相。他的房子是遭到敵人惡意縱火,因為他們在找一些足以使他們獲罪的信件。納山曾經為政府工作,并且他的敵人最后也都繩之以法。但是他一直沒有時間去整頓家園。
“你真的曾經寫信找我幫你尋找蘿拉?”他問道。
她點點頭。“因為我不知道還能向誰求救,”她坦言道!拔蚁耄@一切也許是你的鄧福叔叔在搞鬼!
“搞什幺鬼?”他問道。
“也許他攔截了你寫給我父母的信。”
他露出了生氣的神情!拔艺J為這是你父親耍的把戲!
“我不聽你中傷我父親。而且,我很肯定是鄧福在搞鬼!薄班?他是毆打你姨媽的人嗎?”
她的眼中立刻噙著淚水。他立刻為自己的問話感到后悔。她的目光轉為注視他的胸膛!安皇,”她喃喃說道。“那是我亨利叔叔的惡行。就是那天晚上你在酒店內看見的那個人,F在,你知道我的真相了!彼蓱z兮兮地說道。
納山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的拇指摩擦著她光滑的肌膚!笆茬壅嫦?”她注視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有一個壞血統!
她希望他能立刻否認這一點,甚至能給她一點小贊美。
“沒錯,的確是這樣!
這個男人的體內顯然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你也一樣,”她憤然地說道,并且推開他的手!拔覀冋娴牟辉撚泻⒆!
“為什幺不?”
“因為他們可能會像我的亨利叔叔一樣壞。更糟的是,他們也許會像你的族人一樣,行為惡劣。你必須承認圣詹姆斯的男人不僅長相卑鄙,心腸也一樣卑劣。他們是惡棍,”她點著頭!懊總人都一樣。”
他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而且他立刻就表白他的立場!半m然他們行為粗魯,但是他們可都是該死的誠實。當你要惹火他們的時候,你馬上就會知道。他們都是很正直的人!
“喔。沒錯,他們的確正直得可以。”她反駁道。
她微笑地看著他,眼中有些淘氣的光采。納山振作起精神。她顯然已經不怕他了。他必須想法子將話題帶入他心中認為最重要的事:跟她上床……
他以心不在焉的方式溫和地按摩著她的肩膀。莎娜認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因為他的眼神很遙遠。她認為他是想到了他的那些親戚。
她想利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讓他按摩背部酸疼的地方。她將他的右手移到她的脊椎附近!鞍茨@里,納山。剛剛搬動家具,害我的背部又酸又痛!
剛開始,他的動作不太輕柔。后來,她提醒他,他才減弱了手勁。接著,她將他的另一只手也拉到她的脊椎部分。當他以兩手按摩著她的背部時,她倚在他身上,閉起了眼睛。這種感覺好象在天堂一樣的舒服。
“好些了嗎?”幾分鐘后,他聽見她的嘆息聲,于是問道。
“好多了!彼f道。
他沒有停止按摩,而她也沒有要他停止。“你在哪里認識我的鄧福叔叔?”他問道。他的下巴靠著她的頭頂,聞著她身上芬芳的女性氣息。
“我在公爵夫人的花園見過他,”她答道!澳闶迨搴蛬饗鸲汲鱿谴蔚难鐣D鞘且淮挝矣肋h也不會忘記的驚嚇經驗。”
他輕笑道:“鄧?雌饋砗芟褚靶U人。”他緩緩地將她拉入他的懷中。她并沒有抗拒!拔业氖迨迨莻肌肉碩大的大塊頭,尤其是他肩膀的肌肉更是驚人。是的,我想他的模樣是有點嚇人!
“他的妻子也一樣,”莎娜微笑地打岔!拔覠o法分辨他們兩人誰是誰!
他擰了擰她的背!班嚫S泻!
“她也有!
他再度擰了她!罢材匪沟呐瞬蝗粶丶业呐四晴邸逝!彼瘩g道。
“溫家的女人才不胖,”她爭辯道!八齻兊纳聿摹瓌偤!
她認為這是討論那件事情的最佳時機。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口:“納山?”
“什幺事?”
“我不會脫去我的衣服!
她的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澳悴粫?”
她稍微挪后些,以便看見他的表情。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緩慢又從容的笑容,使她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安粫彼f道!叭绻覀円欢ㄒ瞿羌,我就要穿著衣服。你若不同意,那就一切免談!
她擔心地咬著下唇,等著他的反應。納山認為她可能又感到害怕了,這使他著急!吧,看在老天的分上,我不會傷害你的!
“會的,你會的。”她喃喃說道。
“你怎幺知道?”
“媽媽說,那種事常常都會痛!鄙鹊碾p頰一陣紅熱。
“并非常常都會痛,”他斷然說道!暗谝淮我苍S會有一點……不舒服!
“你的話互相矛盾。”她叫道。
“你不必表現得好象——”.
“我不喜歡那樣,”她打斷他的話!澳阕詈矛F在就明白這一點。那要花多久時間?幾分鐘還是幾小時?”她問道。“我想要先有心理準備!
他不再繼續按摩她的背了,而是用力地抓住她。她的問題讓他有一點驚訝。莎娜繼續說道:“我只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刹豢梢哉埬愕鹊浇裉焱砩显僮?既然你的心意已決,你可不可以至少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接受命運的安排!
接受命運的安排?納山很想掐死她。她把自己說得好象是一個即將被處死的罪犯。他皺起眉頭,不過仍然答應了她的請求。“好吧,”他說道!拔覀兙偷鹊浇裉焱砩稀2贿^這是我唯一愿意幫的忙,莎娜!
她踮起腳尖吻了他。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當她吻完時,看起來十分愉快。
“這該死的動作叫什幺?”
“一個吻?”
“不,莎娜,”他怒吼道!斑@才是一個吻!
他將她拉入懷中,抬起她的臉龐,然后將雙唇覆蓋在她的唇上。他一點也不溫柔,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融化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吻著她。畢竟,她剛獲得了勝利,而她認為他也想要一次勝利。
他的吻變得十分具有占有性。這種強烈又粗魯的親密感讓她的雙腿變得軟弱無力。她攀附著她的丈夫。當他的舌頭伸入她的口中時,她不自禁地發出了呻吟。
這種感覺充滿了性欲。當她全力配合他時,他不再試著征服她。老天!她全心全意地回應他。她甚至拉住他的頭發,使她能更貼近他。該死的!他想要她。他將莎娜放在床上,然后轉身準備離去。不過他必須先搬開椅子和行李箱。
當他打開艙門時,莎娜已經完全恢復了!霸谖磥淼娜兆永,如果你不再經由煙囪進入我們的臥室,我會很感激你的,納山。我答應以后不會再拴上門!彼f完之后,他轉身,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
“經由什幺進臥室?”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煙囪,”她解釋道!岸夷氵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決心要做的這件事只要花幾分鐘,還是需要幾個小時?”
她的問題轉移了他的心思,不再熱切地想解釋那個活板門并不是個煙囪。他決定以后再跟她解釋這一點!拔以蹒蹠滥且ǘ嗌贂r間?”他低聲抱怨道。
“你是說你以前也沒有做過?”
納山閉上眼睛。他們的交談全都不按牌理出牌。
“怎幺樣?你做過沒有?”
“做過,”他嘔氣地說道!爸皇俏乙郧皬奈从嬎氵^要花多少時間。”
他走出門口,正要關上艙門時卻突然轉身,微笑地看著她。
她很驚訝他會有如此快速的轉變!吧?”他開口問道。
“什幺事?”
“你不會討厭這件事的。”
說完,他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