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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一八一六年,外國,倫敦 >> 情有獨鐘,歡喜冤家,海盜 >> 禮物作者:茱麗·嘉伍德 | 收藏本站
禮物 第三章 作者:茱麗·嘉伍德
      她沒有昏倒,而是尖聲叫了起來。納山并沒有試著使她安靜下來,當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尖叫時,立刻拖著她走向“翡翠船運公司”。他把歇斯底里的莎娜交給她的姨媽,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做個溫和的紳士。當他走出辦公室外,他才笑了出來。

      納山對于她在聽見他宣布自己身分時的反應十分滿意。莎娜小姐很容易捉摸,他甚至不必擔心猜不透她的心思。對于一向默默行事的納山而言,莎娜的率直令他覺得耳目一新,心情也跟著清爽了起來。

      納山交代了一些細節之后,便跟著最后一批人上了船。金寶跟麥修在甲板上等著他。他們兩人都愁眉不展的,因為納山把莎娜和蘿拉這兩個燙手山芋交給他們兩人處理。

      “她還在尖叫嗎?”納山問道。

      “在我威脅要把她的嘴巴堵起來時,她才不叫了,”金寶答道。接著,他皺起眉頭,附加說道:“不過她也打了我!

      納山露出生氣的神情!翱磥硭呀洸辉俸ε铝。”他冷淡地答道。

      “我不相信她害怕過,”麥修打岔說道。接著,年長的他咧嘴一笑!澳銓⑺线M辦公室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怒火嗎?我覺得她已經氣得快吐血啦!

      金寶不情愿地點頭!霸谀汶x開之后,她一直不停地尖叫,連她那位好脾氣的姨媽也拿她沒辦法。你的這位小姐大概是希望有人能掐醒她,讓她發現這只是一場惡夢!

      “沒錯,”麥修輕笑地同意道!胺屏驮嚵艘幌。以他的體型來說,他這幺做實在不太聰明!

      “菲力碰了她?”納山的懷疑甚于憤怒。

      “沒有,他沒有碰她,”金寶沖口說道!八皇且幌。他以為這是好意,而且你也知道那個孩子一向喜歡討人歡心。當菲力靠近你的新娘時,她立刻象只野貓一樣張牙舞爪。我敢打賭下次她再發號施令時,菲力一定不敢再跟從了。

      納山困擾地搖著頭,轉身準備走開。麥修的下一句話阻止了納山的腳步。“也許莎娜小姐跟她的姨媽待在同一間艙房會比較好!

      “不行!”

      當金寶和麥修露出笑容時,納山才知道自己的回答太突兀了!八仨毚谖业呐摲俊!

      麥修摸了摸下巴。“但是孩子,這可能有點麻煩,”他懶洋洋地說道。“她并不知道那是你的艙房。”

      納山并不在乎麥修說的話。不過他卻皺起眉頭,麥修剛才用了那個可笑的小名“孩子”來稱呼他。每當金寶和麥修跟他單獨相處時,就會用這個無禮的小名。他們認為納山還不夠老練,不足以擔當海盜的“船長”之名。當納山接收這艘船時,也同時接收了他們兩人,而他們也立刻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們熟悉海盜的一切事物,并且也教導納山如何去做一名海盜。納山知道他們是以他的保護者自居,也曾無數次出生入死地保護他。他們的忠心遠比他們喜歡叫他小名的壞習慣重要多了。

      他們以期盼的神情望著納山!八芸炀蜁l現那是誰的艙房。”納山說道。

      “那位姨媽的情況不大好,”麥修接著說道。“我打賭她的肋骨一定斷了幾根。只要她一睡著,我就會幫她包扎傷處!

      “是溫家的人弄傷她的,是不是?”金寶問道。

      納山點頭。“是哪個混蛋?”問話的是麥修。

      “幕后主使人是亨利,”納山解釋道!暗俏蚁耄渌男值芤捕贾。”

      “我們要送蘿拉回家嗎?”麥修問道。

      “我們的航向跟她家的方向相同,”納山答道。“我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方式來安置她。她禁得起這趟旅程的勞頓嗎?”他問麥修!盎蛘呶覀儽仨氃诎肼飞蠈⑺嵩诤@铮俊

      “她不會有事的,”麥修預言道。“如果我好好照顧她。”說著,他推了推身旁的金寶,補充說道:“現在,我必須去照顧兩個軟弱的人嘍!

      納山知道麥修是想激他去見莎娜。他轉身離去,身后的金寶叫道:“他說的其中一個是你,孩子。”

      納山高高地舉起兩只手,做了一個不悅的手勢,然后消失在樓梯口。身后傳來麥修和金寶的笑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海鷹號”上的每一個人都忙著處理船上的事。船貨已經安置妥當,船首的三角帆已然揚起。拉起船錨開船之前,八門加農炮也已經檢查完畢。納山一直做著他的工作,直到他的胃陣陣作嘔才強迫自己停止。當納山到甲板下休息時,金寶接手指揮的工作,監督四十二位水手繼續工作。

      每次出航的頭兩天,納山都會暈船。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納山已經學會讓自己適應這個毛病,不過這并沒有解除他會暈船的困窘心情。

      依以往的經驗,他知道必須再經過一些時候,他的暈船毛病才會完全解除。納山決定去看看他的新娘,確定她安然無恙。如果幸運的話,她可能睡著了,那幺他就可以晚一點再來面對這個無法避免的會面。他的新娘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合上眼,而且這一路上的大叫大鬧一定早就讓她疲憊不堪了。如果她沒有睡著,那幺納山決定跟她把事情說清楚。愈早跟她把規則說清楚,她就愈早能符合他對他們未來的共處希望。

      她可能會再次歇斯底里,納山猜想著。他想著無可避免的乞求、哭泣,不覺精神為之一振。接著,他打開了門。

      莎娜并沒有睡著。當納山一走進船艙,她立刻自床上跳起,握緊拳頭面對他而立。

      看樣子,她的恐懼和憤怒的情緒尚未平復。艙內又濕又悶。納山關上艙門,然后走到室內的中心處。當他走近,伸手去開設置在室頂的方形活動出入口時,他感覺到她一直盯著他看。他用一根棍子將那個暫時權充窗口的出入口撐開。

      清新的海風和陽光瀉入船艙內。納山的胃一陣翻騰。他深吸一口氣,然后退后到艙門前,靠在門上。他不想讓他的新娘有任何逃脫的機會。以他目前暈船的狀況,無法跟她玩追逐的游戲,所以他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莎娜盯著納山看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她感覺到自己正在發抖,明白自己大發脾氣是遲早的事。不過,不管代價如何,她決心藏起自己的憤怒。在一個野蠻人面前表露任何情緒,都可能引起不良的后果。

      納山露出了聽天由命的神情。他的雙臂交迭在胸前,放松地站著。

      她覺得他似乎累得快睡著了。這可不大好。他逼人的目光讓她的腳趾緊縮了起來。莎娜強迫自己回瞪著他,因為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懦弱的一面。如果有人會贏得這場無禮的注視大賽,那幺那個人必須是她。

      納山覺得他的新娘似乎拼命地在掩藏她的恐懼。但是她做得不夠好,因為她的眼睛已經起霧了,而且她也微微地顫抖著。

      老天,他希望自己面對的是另一次的歇斯底里。他的胃隨著船身的晃動而陣陣翻攪。納山極力想忽視暈船的感覺,專注地面對眼前的事。

      莎娜是個漂亮的女人。一束束的陽光使她的頭發看起來更加燦爛。她的確是溫家那些烏鴉中的一只天鵝,納山在心中想道。

      她仍然穿著那件毫不起眼深藍色袍子。他覺得袍子的胸口太低了,他決定在她比較不害怕時,再把他的意見告訴她。但是,她的突然蹙眉卻改變了他的決定,她必須明白誰是發號施令的人。

      他站在門前的陰影處,不過她仍然能看見在他的右手臂上的長疤痕。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有一道白色的傷口是很惹人注目的。莎娜定定地望著他的傷疤,猜想他是如何弄來這幺一個可怕的傷痕。接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依舊穿著那件不體面卻十分干凈的黃褐色馬褲。白色襯衫的鈕扣一直敞開到腰際,袖子卷到手臂上。他那身隨隨便便的穿著和他突然的皺眉令她生氣。她打算稍后要告訴他,搭乘這幺好的船出游實在不該穿得那幺隨便;然而,他的皺眉改變了她的心意。他必須明白,既然他已經結了婚,就應該知道她對他有些什幺期盼。

      “你的打扮象是酒店里的妓女。”

      她整整花了一分鐘才自這句輕蔑的侮辱之中回過神來。起先,她震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接著,她大聲地喘了口氣。

      納山藏住他的笑容。莎娜看起來不象要哭泣的樣子。事實上,她看起來象是想殺死他。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澳愕念I口太暴露了,新娘子。”

      她立刻以雙手掩住領口,雙頰緋紅!斑@是我唯一的一件深色衣裳,可以隱藏我的身影……”當她發現自己在抗辯時,立刻住口不再說下去。

      “隱藏?”納山懶洋洋地道,“莎娜,這件衣服根本藏不住什幺。你以后不可以再穿這幺暴露的衣服,唯一能看你身體的人只有我。你明白嗎?”

      喔,她當然明白。這個男人是個卑劣的家伙,而且他是這幺輕易地就扭轉了主客的形勢。莎娜搖搖頭,她可不想當個弱者。

      “你看起來象個野蠻人,”她沖口說道!澳愕念^發太長,而且你的打扮象個……壞人。搭乘這幺好的一艘船應該要有相配的外表。你看你的樣子,就好象剛從田里干活回來,”她點了一下頭,“而且你那張橫眉豎眼的臉實在丑死了!

      納山決定結束這種愚蠢的嘲諷,言歸正題。

      “好了,莎娜,”他開始說道!霸缱鲈缌私Y!

      “早做什幺?了結什幺?”

      他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這使她十分憤怒。她拼命地忍住極欲爆發的脾氣。但是想對他大吼的沖動卻使得她頭腦發脹,喉嚨疼痛。淚水在她的眼眶內打轉。要她覺得可以原諒他之前,他有好多事必須解釋清楚。

      “哭泣和哀求,”納山聳肩地解釋!拔铱吹贸瞿愫芎ε拢彼^續說道。“你已經開始想哭了。是不是?你一定想叫我送你回家,莎娜,為了保留你的尊嚴,免得你多此一舉,我可以先告訴你,不管你如何哀求我,你都必須跟我在一起。我是你的丈夫,莎娜,你必須習慣這一點。”

      “如果我哭了,你會不安嗎?”她說話的聲音象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絕對不會。”他說道。不過這當然是個謊言,因為他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模樣。但是,他并不打算承認。女人常會利用這些弱點,而以哭鬧來達成目的。

      莎娜深吸了一口氣。她一直不敢開口,直到她控制住自己隨時會爆發的情緒。他真的以為她會哀求他?老天!他真是一個可惡又好威脅別人的男人,連一絲同情心都沒有。

      她不住地盯著他看,心中則鼓足了勇氣,想問他一些她剛才那幺長的時間內所想到的痛苦問題。她懷疑他會對她說實話,但是她仍然想聽聽他會怎幺說。

      他覺得她快哭出來了。莎娜顯然被他嚇壞了,事實上,他對她覺得抱歉。她不可能會想嫁給他。畢竟他是圣詹姆斯家的人而她則在溫家成長。她一定自小就被訓練告誡,必須跟圣詹姆斯這一方勢不兩立。可憐的莎娜只是一個受害者。是被癡呆的國王利用,作為拉攏兩家的犧牲品。

      但是他無法取消過去的約定。他在婚約上簽了名,而他也決定尊重這一場婚姻。

      “你最好了解我不會逃避這場婚姻,”他嚴厲地說道。“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說完之后,他耐心地等待她歇斯底里的發作。

      “你為什幺耽擱了這幺久?”

      她的聲音很輕。使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聽到正確的訊息。“你說什幺?”

      “你為什幺等了這幺久?”她加重語氣問道。

      “什幺等了這幺久?”

      他看起來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幺。她又深吸了一口氣。“等了這幺久才來找我,”她解釋道,聲音微微發抖。她交握著雙手,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然后說道:“為什幺你要讓我等你這幺久?”

      她的回答讓他十分驚訝,使他無法立刻回答。這是納山從未想過的反應,也是莎娜決心獲得的最后尊嚴。她以幾近吼叫的語氣問道:“你知道我等你等多久了嗎?”

      他驚愕地睜大雙眼。他的新娘剛剛對他吼叫。他瞪著她的方式讓她覺得他似乎認為她瘋了。

      接著,他緩緩地搖頭。她的自制力粉碎了!安恢溃俊彼械。“我真的那幺微不足道,你甚至不愿意先放下手邊的雜務。先來接我?”

      她的問題讓納山震驚不已。他知道不能縱容她這幺大聲地對他說話。但是他太訝異了,不確定自己該說什幺。

      “你要我相信,你是因為我沒有早點來接你而生氣?”他問道。

      莎娜拿起一樣離她最近的東西丟向納山。幸好夜壺是空的。“生氣?”她吼道,“你為什幺認為我在生氣?”

      納山躲開迎面而來的夜壺和兩根蠟燭,然后再靠回門邊!班,我不知道,”他懶洋洋地說道!澳闼坪鹾芸鄲馈!

      “我似乎……”她氣得說不下去。

      納山咧嘴微笑,并且點了點頭。“很苦惱!彼嫠f完。

      “你有手槍嗎?”

      “有!

      “可以借我一下嗎?”

      他強迫自己不要笑出來。“你為什幺想借我的手槍?”

      “我想要射你一槍,納山。”

      他終于笑了出來,莎娜決定自己恨他。她不再咆哮,而是沮喪得想哭。也許她的親人說對了,也許他真的瞧不起她,而且遠比她父母所說的還輕視她。

      她放棄了這場口舌之戰。再次坐回床上。她將雙手放在膝上。目光低垂!罢埬汶x開。如果你想為你的言行道歉,你可以明天再來。我現在很累,不想聽你的任何借口!

      他無法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她竟敢對他下命令!“我們的婚姻并不是這個樣子,莎娜。發號施令的人必須是我,你只能服從。”

      他的聲音嚴厲,而且帶著怒氣。她絞著雙手看著他,使他有些罪惡感。不過這件事很重要。納山答應自己,不論她看起來有多可憐,他絕不能心軟。

      莎娜繼續絞著雙手,想象著她所絞的是她那個頑固丈夫的脖子。這個想象讓她的心情愉快了些。

      納山的低吼將她拉回了現實。“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新娘?”

      老天,她痛恨他叫她“新娘”!“聽見啦,”她答道,“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幺我們的婚姻得是那個樣子的?”眼淚再度回到她的眼眶中,納山突然覺得自己象是童話中的食人巨妖。“你應該珍惜我的,納山,你答應過的!

      “我并沒有答應珍惜你,”他大聲地反駁,“老天!女人,我沒有答應你任何事。”

      莎娜跳起來面對他,“喔,有的,你答應過,”她反駁道。“我讀過婚約,納山,為了答謝那塊土地和珠寶,你必須保護我的安全,你必須做個好丈夫、好父親,而且,維京人,你還必須愛我、珍惜我。”

      他有些失神,并且突然有一股想大笑的沖動。這個話題的轉變令人生氣,也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澳阏娴囊覑勰、珍惜你?”

      “當然,”她答道,她將雙臂交抱在胸前!澳惚WC過要愛我、珍惜我,納山,所以你必須這幺做!”

      她再一次坐回床上,從容地撫平衣服上的縐褶。她雙頰上的紅暈透露了她的不好意思。

      “在我愛你,并且珍惜你的同時,你又該做些什幺呢?”他問道,“你的承諾是什幺,新娘?”

      “我沒有承諾任何事情,”她答道,“當時我才四歲,納山我沒有在婚約上簽名,但是你簽了!”

      他閉起眼睛數到十!斑@幺說,你不認為你必須尊重你父親的簽名?你父親代你簽下的承諾不算數嘍?”

      “我沒有這幺說,”她輕聲說道,然后大聲地嘆口氣,附加說道:“我當然會尊重婚約上的條文,因為那些是以我的名字簽下!

      “是什幺條文呢?”

      好久之后,她才回答了她的問題。不過她看起來很不高興!拔乙脖仨殣勰、珍惜你。”她不悅地說道。

      他并不滿意!斑有呢?”

      “還有什幺?”她假裝一無所知地問道。

      他認為他的新娘是想將他逼瘋。“我也讀過我們的婚約,”他斥責道!皠e考驗我的耐性!”

      “喔,好吧,”她駁斥道。“我必須服從你,現在,你滿意了吧?”

      “是的,”他反駁道。“我們現在又回到剛開始討論的地方了,”他說道!罢缥覄傞_始說的,我是下命令的人,而你必須服從。別再問我理由何在!”

      “納山,當我覺得你的命令合理時,我才會服從!”

      他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霸撍,不論我的命令是否合理,”他咆哮道,“你都必須照著我的話去做。”

      他的怒吼似乎并沒有擊敗她。當她開口說話時,她的聲音顯得十分柔和,“你實在不該在女士面前使用咒罵字眼,納山。這是很粗俗的言行,而你恰巧又是個侯爵!

      他臉上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她感覺到自己完全被擊敗!澳愫尬遥遣皇?”

      “不。”

      她不相信。天哪!光看見她就讓他覺得不舒服,他灰暗的神情說明了一切!班,是的,你真的恨我,”她爭辯道,“你騙不了我。我是溫家的人,而你恨溫家所有的人。”

      “我真的不恨你。”

      “你不必對我吼叫。我只是想好好地跟你談一談,你至少可以壓抑一下你的脾氣!彼]有給他時間說話!拔液芾哿耍{山,我想休息一下!

      他決定讓她先睡一覺。他打開門準備離去,卻又再次轉身!吧龋俊

      “什幺事?”

      “你一點都不怕我,是不是?”

      他似乎很驚訝,好象現在才明白這一點似的。她搖搖頭!安慌隆!

      他再度轉身,使她看不見他的笑容。

      “納山?”

      “什幺事?”

      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的確有點怕,她承認道,“你好過一點了嗎?”他關上門,作為回答。

      他一離開,她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喔,她真是個天真的傻瓜。這幺多年來,她一直夢想著她的騎士會穿著黃金盔甲來迎接他的新娘。她想象他是一位溫柔、細心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能全心全意地愛她。

      她的夢想全成了諷刺。她的騎士根本不是黃金戰士,而象個生銹的武夫,他的熱情和善解人意比山羊好不了多少!

      莎娜一直自怨自艾,最后終于疲憊地睡去。

      一個小時之后,納山再度去探視她。她睡得很沉,連衣服都沒脫。她趴在被子上,雙臂張開。

      一股滿足感充塞在納山的心中,那是一種不曾有過的奇怪感覺,但是他發現自己喜歡看見她睡在他的床上。他注意到蘿拉的結婚戒指仍然套在她的指頭上,看起來很奇怪。他不喜歡看見她的手上戴著那個戒指,所以他惱怒地取下戒指,放在自己的口袋內。

      接著,他專心地幫莎娜脫去衣服。他解開她衣服背后的小鉤環,將袍子脫下。然后,他脫下她的鞋襪。這個工作讓他覺得十分吃力。當他看見她的襯裙時,幾乎快放棄了。襯裙上的結根本解不開,所以納山用小刀將結割開。當她的身上僅剩下一件絲質內衣時,他才停止這項工作。她的白色內衣十分女性化,在胸口還鑲著一道蕾絲花邊。

      他忍不住誘惑,以手背拂過她的背部。

      莎娜沒有醒。沉睡的她嘆了口氣,然后翻過身子,改為仰睡。納山將她的衣物丟在附近的一張椅子上。

      納山不知道自己站在床邊看了她多久。她看起來是那幺地純真、脆弱又值得信賴。她的睫毛又濃又黑,在她白皙的臉蛋上顯得特別醒目。她覺得她的身材很美,薄內衣下的豐滿酥胸撩起了他的欲望。當他明白自己的身體對她產生了反應時,他立刻轉身,準備離去。

      他該拿她怎幺辦呢?他該如何跟這位誘人的新娘保持距離?

      一陣暈眩感讓他暫時拋下這些問題。他等到胃部作嘔的感覺稍減之后,才拉起被子蓋在莎娜的身上。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臉頰時,她本能地以臉頰摩擦著他的手指關節。納山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她翻身,嘴唇碰到了他的手。納山猝然地縮手。他離開艙房,轉向莎娜的姨媽那里去。

    蘿拉平靜地睡著。她看起來很蒼白,呼吸有點費力,不過似乎已經不再那幺痛苦了。她的神情很安祥。納山記起了口袋中的戒指,所以他走到床邊,執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回她手上。

      蘿拉睜開眼睛,微笑地看著他,“謝謝你,親愛的孩子。拿回了強尼的戒指,我就可以睡得更安穩了!

      納山簡單地點了頭,表示接受她的致謝,然后轉身走向門口。

    “你跟莎娜談過了嗎?”她突然問道。

      “談過了!

      “她沒事吧?”蘿拉問道。她希望納山能轉身,她想看見他的表情。

      “她睡著了!奔{山說完,便打開門往外走去。

      “等一等,”蘿拉叫住了他!罢埾炔灰摺!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戰栗,立刻轉身。

      “我很害怕。”蘿拉喃喃說道。

      納山關上門,走到老婦人身邊!澳悴槐睾ε,”他以輕柔的聲音安撫她!澳悻F在很安全,蘿拉!

      她搖搖頭!安,你誤會了,”她解釋道!拔也皇菫槲易约簱模⒆,我是替莎娜擔心。你知道你面臨什幺樣的處境嗎?你不可能知道那些男人會耍什幺手段。即使是我,也不明白他們的貪婪之心有多深沉。他們會來找你的!

      納山聳聳肩!拔視龊脺蕚洌彼鸬!皽丶业娜藢ξ叶裕静凰闶茬。”

      “但是親愛的孩子,他們――”

      “蘿拉,你也不知道我有些什幺手段,”他反駁道。“我告訴你我可以應付他們,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他們會利用莎娜來打擊你,”蘿拉說道。“如果必要,他們會傷害她的。”她點頭說道。

      “我會保護屬于我的東西!彼又卣Z氣說道。

      他的自負使她鎮靜了些!拔蚁嘈拍阕龅玫剑彼f道!暗巧仍蹒坜k?”

      “她不會有事的,”他說道!八辉偈菧丶业囊环肿,而是圣詹姆斯家族的人。你若是擔心她的安全,就是侮辱了我的能力,我會照顧我的所有物!

      “所有物?”她重復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把自己的妻子稱為所有物!

      “你離開英國很久了,蘿拉,但是事情并沒有任何改變。妻子仍然是丈夫的所有物。”

      “我的莎娜非常溫柔,”蘿拉轉移話題說道!斑^去這幾年對她來說并不容易。因為你們的婚約,她一直被溫家當成外人,有人說她是家族中的麻瘋病患。莎娜從不被允許參加那些年輕女孩十分期盼的宴會。那些邀請全都轉移給她的姊姊琳達。”

      蘿拉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莎娜對她的父母和姊妹很忠誠,雖然我永遠也無法明白她為什幺要這幺做。你最好留意莎娜的姊姊,因為琳達跟她們的亨利叔叔一樣地狡猾,一樣地邪惡!

      “你擔心地太多了,蘿拉。”

      “我只是要你了解……莎娜,”她輕聲說道。再次的喘息聲顯示她已經累了!拔业纳仁莻夢想家,”她繼續說道。“看看她的畫,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大部分的時間,她的腦袋瓜里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只看見人們的優點,她不愿意相信她的父親會跟他的兄弟一樣卑劣。這都該怪莎娜的母親。這些年來她一直欺騙莎娜,為其它人的犯下的罪找尋借口。”

      納山不予置評。

      “親愛的孩子!彼珠_始說道。

      他突如其來的皺眉阻止了她!胺蛉,我要跟你立個約定,”納山說道!爸灰悴辉俳形摇H愛的孩子’,我就不會叫你‘老太太’同意嗎?”

      蘿拉微笑著。她斜眼看著這個巨人般的年輕人。他的身影讓艙房顯得擁擠!巴狻=心阌H愛的孩子是有點蠢,”她笑道,“你允許我叫你納山嗎?”

      “可以,”他答道。“至于你對莎娜的擔憂全是沒必要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她是我的妻子,我會善待她。假以時日,她會明白自己擁有一個好的未來!

      他將雙手放在背后,在小艙房內踱著步。

      “那天晚上,你保護了她是個不爭的事實,”蘿拉說道。“我知道你會好好照顧她。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照顧到她溫柔的感情,納山,莎娜是個很害羞的女孩,而且她一向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里。我們很難知道她有些什幺感覺!

      納山挑起眉毛!拔覀冋f的是同一個女人嗎,夫人?”

      蘿拉的笑容回答了她的問題。她拂開了一撮散落的發絲!拔遗銮陕犚娏四愀疑囊恍〔糠终勗,”她坦言道!笆悄銈兊穆曇籼罅恕J聦嵣,我聽到幾乎都是莎娜說的話。告訴我,納山,你會嗎?”

      “我會怎幺樣?”

      “愛她,并且珍惜她?”

      “你聽見了這個特別的部分?”當他想起當時莎娜挑釁的態度,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相信你所有的水手也都聽見了。我一定得說說她,讓她以后不要這幺粗魯地吼叫。不過這不能全怪她,你的確耽擱了太多時間才來接她。對于你的……,她一直很苦惱。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吼叫絕非她的天性。”

      納山搖搖頭。他轉身走向門口。當他拉開艙門時,蘿拉叫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會不會珍愛她?”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夫人?”

      在她回答之前,他關上了門。

      一陣可怕的嘔吐聲吵醒了莎娜。那個聲音讓她的胃也跟著不舒服,于是她坐起身子,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蘿拉。海浪的起伏一定讓她的姨媽暈船了。

      莎娜立刻掀開被單,沖向門口。半睡半醒的她根本沒有完全清醒。因此,當她被她的一件襯裙絆倒后,她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僅穿著內衣。

      顯然是納山的女仆幫她脫去了衣服。莎娜看見她的行李箱被放在墻角,明白箱子一定是在她熟睡時送來的。一想到她在睡覺時有人進入艙房,她就不禁臉紅。她希望女仆在她睡覺時,替她蓋了被單。

      她聽見走廊有聲音,所以開了門。當她從門縫偷瞥著門外時,看見納山走了過去。他沒有注意到她在偷看。只是當他經過艙房時,替她重新關好艙門。

      莎娜對他的粗魯毫不在意,而且她也不再擔心她的姨媽。當她看見納山的臉色時,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她那位勇猛的維京人丈夫有著一張發青的臉。

      可能嗎?她自忖道。這位所向無敵、粗魯無禮的圣詹姆斯侯爵會暈船?

      如果她不是已經疲憊至極,她絕對會大笑一場。她回到床上,好好地又睡了一覺,在晚餐時刻,她花了短時間跟蘿拉共進晚餐,然后再度回艙房睡覺。

      艙房內的空氣在半夜時變得涼爽多了。莎娜發抖地醒來。她想拉高被子,卻發現被子被一樣沉重的東西壓住了。莎娜最后睜開眼睛,發現了原因之所在。被子讓納山赤裸的雙腿纏住了。

      他竟然睡在她的身邊。

      她的心幾乎停止跳動。她張嘴想尖叫,納山的大手立刻覆蓋住她一半的臉。

      “別弄出聲音!彼畹。

      她推開他的手!半x開我的床!”她憤怒地命令他。

      他疲倦地嘆了口氣才回答!吧龋闼氖俏业拇。如果必須有人離開這張床,那個人應該是你!彼坌殊斓卣f道。

      他冷淡地態度令她放心多了。莎娜猜想他大概累得只想睡覺,這樣一來,他就不會侵犯她,而她也可以保住名節。

      “很好,”她說道!拔胰ジ}拉睡!

      “不行!彼鸬馈!澳悴荒茈x開這間艙房,我的新娘,你可以睡在地板上。”

      “為什幺你堅持叫我‘新娘’?”她問道!叭绻悴幌虢形业拿,那幺你可以叫我‘妻子’,不要叫我‘新娘’!

      “但是你還不是我的妻子!彼鸬馈

      她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你還是叫我‘新娘’好了。”

      “我不需要你的允許。”他低吼道。當她開始發抖時,他伸出手想把她拉入懷中,但是她推開了他的手。

      “我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她叫了出來,“你應該是溫柔、親切又善體人意的!

      “是什幺原因讓你覺得我不是那樣?”

      “你全身一絲不掛!彼龥_口說道。

      “那并不表示我――”

      她想打他,他移開他的臉,不過她仍然可以聽見他語氣中的笑意!澳阕屛矣X得困窘難堪,”她說道。“而且你是故意的。”他已經失去耐性了!拔也⒎亲屇汶y堪,”他厲聲說道!拔乙幌蛄晳T裸睡。他也會喜歡這樣的睡覺方式,只要――”

      “喔,上帝!”她呻吟地說道。

      她決定結束這一段可恥的對話。由于她的一邊是墻,另一邊是納山,所以她迅速地滑到床尾,然后溜下床去。艙房的陰暗讓她找不到她的睡袍。納山踢了一條被單給她。莎娜抓住被單,裹在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背有多久了?他的呼吸聲告訴她,他已經睡著了。過不了多久,她開始全身發冷。她身上那件單薄的睡衣根本抵擋不了艙房內的寒氣。她很悲慘地坐在地上,用被單裹住赤裸的雙足,然后伸直雙腿。

      地板就象覆蓋了一層冰一樣地寒冷!八械姆蚱薅加懈髯缘呐P室,”她抱怨道!拔覐膩頉]有受過如此凄慘的待遇。如果這是你打算珍愛我的方式,你已經失敗了。納山。”

      他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然后忍著笑道:“你學得很快,新娘子。”

      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幺。“你認為我什幺學得很快?”她問道。

      “知道哪里是你的位置,”他懶洋洋地說道,“我的狗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學會它的位置在哪里。”

      她憤怒地尖叫聲充塞在艙房內。“你的狗?”她迅速地跳起來,以指頭戳著他的肩膀。“睡過去一點,丈夫!

      “睡里面,莎娜,”他命令道,“我一向睡外面。”

      “為什幺?”她忍不住問道。

      “為了安全,”他答道,“如果有人攻擊,敵人必須先經過我才能捉到你。現在,請你睡覺好嗎,女人?”

      “這是老規矩,還是新的規定?”

      他沒有回答,莎娜再次戳了戳他的肩膀!坝袆e的女人睡過這張床嗎,納山?”

      “沒有!

      她不知道為什幺,但是他的回答卻令她覺得高興。當她明白她的丈夫只是想保護她時,她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他仍然是個巨大的妖怪,但是他會盡其所能地保護她的安全。她躺在床上,緊貼著墻而睡。

      過沒多久,整張床因為她的發抖而搖晃了起來。納山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魯地將她拉入他的懷中,莎娜立刻被他的溫暖所籠罩,也被他的赤裸所擁抱。他將一條沉重的腿壓在她的雙腿上,立刻溫暖了她的下半身。他的胸膛和雙臂則照顧了她的其它部位。

      她沒有反抗,也無法反抗,因為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她貼近他,頭頂挨著他的下巴,閉上了眼睛。

      納山一拿開手,她便輕聲說道:“如果有人要睡地板,那個人一定是你!

      他發出低沉的咕噥聲作為回答。莎娜露出了笑容,她已經覺得好多了。她打了個呵欠,更加貼緊她的丈夫,讓他除去她最后一絲顫抖。

      她沉沉地睡去,感覺到溫暖又安全……還有一點點被珍惜的感覺。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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