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予他,與他的六個妻妾同住一屋檐下,這是阿杰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因此,新婚的第二日他便向魏無雙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不愿住魏王府?”
阿杰垂下眼道:“是的,我……住慣了南宮門!
魏無雙以為新夫人仍在鬧別扭,上前摟住他輕輕哄著,“相信我,阿杰,你也會很快習慣魏王府!
兩人的身影映在寬大的銅鏡里,阿杰不知為何突然涌起一股火,大力推開身后的人,硬聲道:“大男人摟摟抱抱的,什么樣子!
“什么樣子?”魏無雙冷了臉,轉過他的身問:“阿杰,你后悔委身于我了?”
阿杰想搖頭,他不后悔,可他卻是點了頭,道:“后悔了,想想我還是該娶個女人過日子……大哥?!”話沒說完腰帶就被大力扯掉。
“娶個女人過日子?”魏無雙冷笑著脫掉他的外衫拉開中衣,長滿劍繭的大手撫握著漂亮修長的頸子,猛地將他的頭壓下,另一只手從鎖骨劃到胸膛在乳尖打了個圈,然后滑向下面結實的小腹。“看見沒有,這些地方全是我的印記,你已經是我的,永遠也別想再娶女人!”
他是世間最自私最無情的人,可是那又如何,便是強求,南宮杰也休想逃出他的手心!
看著密密的愛痕阿杰羞紅了臉,偏開頭去卻見銅鏡里兩個男人曖昧的舉動。難堪與羞恥襲來,他竟運氣揮打出一掌。
魏無雙始料不及,這一掌正中他的胸口,一股帶有血腥味的熱流竄上喉嚨。
阿杰嚇了一跳,慌忙道:“我……我以為大哥能躲開!
“看來夫人你真是后悔了,昨個兒才成親,今兒便迫不及待弒殺親夫!”
“我沒有,我不是有心的……別叫我夫人!”他不是女人,別叫他夫人!
注意到他的怪異,魏無雙扣住他的肩轉而面對銅鏡,“你是我的妻,為夫的與你做這事兒天經地義,為何不敢看?”
“住口!什么夫什么妻,你住口!”阿杰激動地大喊,剛想運功震開魏無雙就感到鎖骨下一陣痛麻。魏無雙點了他的氣舍穴,封住了他的內力!
“大哥?!”長褲被拉下,阿杰難以置信地叫起來。
魏無雙伏在他肩膀,邪邪地笑著,“我們做這些,天經地義,不是嗎?”說著,大手沿阿杰的胸前滑到腹下,再探入他的雙腿間,包裹住。
失去內力阿杰根本阻止不了,雙手被扼在胸前面對銅鏡看著在他下體放肆逗弄的手。
“大哥……啊嗯……”呻吟再也抑制不住,雙腿顫栗著就快支撐不住身體,一波波沖擊令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閉上眼,不去看銅鏡里愈加羞恥的畫面,“大哥……我們這樣……我們這樣應該嗎?”
“我再問一次,你可后悔,你可后悔?”
“你!”雙臀驀地被分開,阿杰登時石化一動也不敢動,堅硬如鐵的火熱抵在股間,正試圖闖入仍是刺痛的穴口。此刻他便是后悔也不敢說出口,“不……不后悔……”汗涔涔的臉寫滿了恐懼。這樣的姿勢,在銅鏡之前,“大哥……不……不要……”
開拓一夜的穴口早先上了藥膏,對阿杰的哀求魏無雙充耳不聞,賁張的堅挺借著藥膏的潤滑,一點一點擠入,長褲被脫掉丟到一旁,一條腿被高高抬起,一切皆清晰地映在鏡子里,可若是閉眼便會受到懲罰,看著鏡子里的、進入身體的,阿杰只覺得全身燒得冒煙。此刻給他一把劍,他會毫不遲疑地抹脖子。
這般懲罰令阿杰永生難忘,打那以后他再不敢說“娶個女人過日子”這樣的話。
***
隨魏無雙回到魏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住不慣魏王府”這事阿杰先擱在一邊,打算等一切事情結束后再來和魏無雙談。在這期間他很少待在魏王府,白日里便策馬出去,直到黃昏才回來。也很少和魏無雙以及麒兒等人一桌用膳食,大多時候自己隨便吃吃,或許到群傲那里去用。
這一日,飯桌上又缺了他。
“老爺,你的七夫人是不是不想見到我?”仕晨不禁想起從前在白云城與南宮杰爭吵的事,那時候他不過說了一句“人高馬大的,這他也喜歡?”,南宮杰便罵他是“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世人皆傳南宮門主是冷血嚴酷的人,卻沒想到是一副潑皮無賴樣。
魏無雙笑笑,道:“阿杰大概是一人用膳慣了!
阿杰回到王府時夜幕已深沉,遠遠地見自己的居處燈火通明,走進屋去魏無雙已伏在桌邊熟睡過去。滿桌的酒菜早已涼了,細細一看,全是他愛吃的。
“大哥醒醒,進里屋睡去!
“回來了啊!蔽簾o雙動了動酸澀的脖子,問道:“上哪兒去了?挨到這么晚。”
本是關心的話,聽在阿杰耳里卻變了味兒!吧夏膬喝ナ俏易詡兒的事,不勞大哥費心。”冰冷的口氣里還帶有一絲憤怒,如今他連出府的自由也沒了么?
魏無雙倒不怒,又道:“菜涼了,我叫廚房重新給你做!
“我在外面已用過了!
“在外面用過了?府里的廚子做的不合口味?我趕明兒再找兩個來好了!
阿杰搖頭,淡道:“外面的粗食豈能和王府比,只不過那些東西我吃的自在!
“在這里,你連用膳也會覺得不自在嗎?”魏無雙壓著怒火,按在桌子的手使著力,慢慢烙出一個掌印。
阿杰沉默了一陣,道:“老爺,我有事要和你談。”喚的是老爺,而非大哥。
“何事,說吧!
“你們……我們將要搬到別的地方是嗎?”
“嗯,王府不能留了!背袅巳鯛斀鹑穑彩菚r候該埋名隱姓到別處過逍遙日子。
“我……我想回南宮門住些日子,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去多久?”
“去多久……那些事情……非一日兩日便能……”
不等說完魏無雙便搶先問道:“一日兩日不行,五、六日可否?”
阿杰搖頭,有些哭笑不得,那有區別嗎?
“十日半月?”
“不夠!
“莫非要一月?”說著一雙劍眉打成了一個結。
阿杰點頭,嘆道:“是啊,一月才夠。南宮門原本就多事,隔一月回去一趟,事情怕是堆積如山了!
魏無雙默默站起身,走到門邊叫來丫鬟吩咐她打來梳洗的水,而后合上門,硬聲間道:“隔一月回去一趟,什么意思?”
阿杰抬起頭與他目光相對,緩緩道:“我是說,每隔一月我會回南宮門一趟,在那邊住上一個月,我這個門主豈能把事情都交給旁人……”眼前一花,門邊的人已到了跟前。
“瞧你,今早不是丫頭給你更衣的么?”魏無雙輕聲斥責著,為他整理永遠穿不周正的衣領。
“大哥……”
“時候不早了,既然用過膳我們就早些歇息吧!
“大哥!”
“絕無可能!蔽簾o雙輕輕吐出四個字,走至燈柱前拿起銅匙撥亮燈心。“隔一月回去一趟,回去待上一個月,一來一住又要花去些時日。阿杰,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我不是要你答應,只是知會你一聲!
銅匙猛地割斷燈心,屋里暗了一角!拔胰魵Я四蠈m門也省得你勞累,你說可好?”
“你……你在說什么……”阿杰頹然坐下,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說說,一年有多少個月?你還有多少時間留在我身邊?”
“我留在你身邊做什么!時時等候你的駕臨寵幸是嗎!”
“阿杰……”望著憤怒的妻,魏無雙害怕起來,那雙星目竟有恨意。
后悔自己說錯了話,阿杰垂下頭不去看他,喃喃道:“大哥,你不能把我當女人,我不是成天待在房里繡花的女人……”
魏無雙看著眼前挺拔偉岸的男子,昔日那個調皮愛笑的兒郎慢慢與之重疊,那曾是他視作親手足的義弟,他與群傲寵溺縱容的小弟,那個最為依賴“大哥”、“大哥”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少年。而今卻將他委屈到這般地步!
“大哥將你當作女人了么?”難道不是么,將他束縛在這里與對待女人有何異!皬那按蟾缡裁词露家滥,這回也一樣,大哥都依你可好?”他可以不顧唯一的怨強行納了他,卻擔不起阿杰的恨,身中“月仙子”之際僅是一個恨意的眼神就已令他天塌地陷。他的阿杰,應該永遠是見到他就朗聲叫著“大哥”奔來的那一個兒郎,不是這一個恨他躲他的人。
***
而后魏無雙將原本計劃的居處遷到了偏僻的秦郡,只因為秦郡距離南宮門來回也僅需半月。新居未落成阿杰七人便被“天神通”啟星移擒到了南涼。南涼一戰,魏無雙武功盡失,阿杰為他擋了一劍,背脊受到重創。
三個月之后,兩人傷勢痊愈,阿杰提出回南宮門?墒,魏無雙,也就是如今的秦正卻變了卦,直道一個月太久,半月就可。來回半月再在南宮門住半月,這么一來一年里就有一半的時間在秦府,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這叫讓步?”阿杰氣得咬牙切齒,怒吼道:“大丈夫一諾千金,老爺你竟要食言!”
“我哪里食言,起先是‘大哥’答應你,而非老爺,不是嗎?”秦正摟住七夫人痞痞地說。
“你!”阿杰舉高手又放下,不斷告訴自己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他已承受不起這一掌!拔也还,你答應了的。”
掰過他的臉用力親了兩下嘴,秦正最喜歡的便是這樣與他撒嬌的阿杰。大手在阿杰的背后一處時輕時重的揉捏著,邊揉邊問:“還疼嗎?”受傷的背脊每到變天就會鉆痛不已。
阿杰搖頭,拉過他的手抱在胸前,道:“暖和了就不疼了。”
秦正笑道:“這不就是了,到了南宮門便沒人給你暖和,也沒人給揉得這么舒坦!
“老爺,南宮門是非得回去的!碧热裟蠈m門再強一些,他的武功沒有那般不濟,大哥也不會落得武功盡失。
“那只準留半月!眮砘匦璋朐,如果再住一月那一年中不就只有四個半月的時間留在秦府。這四個半月里還要除去閉關習武的日子,算來還有三個月,三個月里還有不定期的外出……
不干不干,死也不干。
阿杰橫他一眼,拉攏被子閉眼不再談論這事。反正如今的秦正已非往日的魏無雙,看他有什么本事來阻止。
秦正也不繼續糾纏,有更重要的事做。只見他突然抓起被子丟到床下,惡狼一般撲壓在阿杰赤裸的身上。
“老爺!我明天還要趕路!”
秦老爺的唇舌已啃咬上誘人的蜜膚,同時手探入阿杰的雙腿間將他制住!胺謩e那么久,老爺自然要多嘗嘗這身子的味道!
“不……”
不出所料,隔日阿杰動不了身,兩日后才起程去南宮門。離開秦府以前,秦正道一月后會準時在鎮上的悅來樓等他,阿杰懶得再與他爭吵,跨上馬頭也不回絕塵而去。
***
一諾千金的秦老爺一月之后果真來到了鎮上的悅來樓。悅來樓前面是官道,后面則是渡頭。阿杰無論走旱路還是走水路在這里都能看得見。
秦正原本只包下了樓上兩個相對的房間,一個用來望官道,一個用來望渡頭。后來客人們受不了他在兩個房間之間跑來蹦去,紛紛要求將他趕出去。掌柜也勸說他晚上不會有船靠岸,讓他安心在前樓的房間待著望官道。
“你怎知沒有,既然我的夫人答應今日回來,那就一定有船!”
“可是,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晃在掌柜面前,即刻堵住了他的嘴。
“他,他,他們,還有他們。”秦正一一指過打擾他“望妻”的人,道:“統統給我攆出去!”
“是,是,小的這就攆,馬上攆!闭乒袷峙踔蝗f兩銀票笑掉了牙,便是讓他把老娘攆出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趕人卻被趕,眾人無不憤怒至極。有兩壯漢甚至要對秦正動手,秦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由他們出招,兩人還沒挨上他的衣角就慘叫著在倒地。他知道暗處有麒兒派來保護他的人,他也可讓其現身幫他去望官道或是渡頭。偏偏秦老爺堅持,說是要久別的七夫人第一眼瞧見的人是他。只是當日子過了子時,仍然不見七夫人的身影。時間超過了一月,秦老爺起先是憤怒,后來是悲傷,最后是痛心。
“爺饒命啊,本店的菜絕對沒有不干凈,小的們也和爺吃的一樣啊!闭乒窈鸵桓尚翰粩嘧饕敬蚬,只求眼前這位貴氣十足的爺饒了他們,別把他們送去官府。
“爺這回就饒了你們,下去!鼻卣袣鉄o力地揮手道。妻未如期而歸,他痛心得夜不能寢,食不能咽。好不容易小吃下一餐飯,卻讓他瀉了三日去了半條命。
“爺快閃開!”
秦正抬頭,—桶水從頭頂直瀉而下。樓上的小廝害怕得直哆嗦,本以為要受重罰,沒想到被潑水的人只是呆呆走上樓一句話也沒說。
今日就滿一個半月了,若是過了今日阿杰仍不歸來……痛心啊痛心,秦正兀自沉浸在痛心中,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
直到一聲……
“老爺!
秦正聞聲轉頭,呆滯的眼睛驀然一亮!鞍⒔堋
“大哥你怎么了?!”看著臉色慘白渾身濕透的人,阿杰嚇得大喊起來,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險些要哭出來!霸趺戳,大哥你別嚇我!”
“沒事,濕了……站久了沒……”一時忘記濕了,站了這么久還沒去換下。
阿杰望向渡頭,再看著他濕透的衣衫,眼淚奪眶而出,“你站了多久……”竟然讓霧氣把衣衫浸濕成這樣!“你的臉,怎這么……”
“膳食……”膳食不干凈,害他瀉得面如紙色。
“你一直沒有用膳?!就在這里守著?!”淚水落得更是厲害。
“不……別哭……”雖然吃的少,可半月他還是吃了好幾餐。
“對不起大哥,對不起。我以后一定早些回來,一定在一月后回來!
擁著淚流滿面的七夫人,秦正歡喜又疑惑,原先態度強硬的人怎么說變就變,難道是因他在此等候半月而大為感動?
***
自打那以后阿杰每回都如期歸來,有時秦正還未到悅來樓他已在那里等著。有一日,悅來樓的招牌不知怎么就摔了下來。秦正以險些砸了自己為由,強行將悅來樓改名為“望妻樓”。
“老爺!”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兩月了,上一回你從南宮門回來又去了那什么鬼地方……”
“等晚上……”
“等不得了!”秦正衣袖一揮合上門,橫抱起阿杰便向內屋走去。
“老爺,你的內力恢復得如何?”
“也就那么一點點!
“可是方才……嗯啊……”
歡迎歸來,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