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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女吃癟 第七章 作者:尉泱
    轉眼幾個月過去,又是一個春天。

    春風柔柔一吹,柳枝輕輕地搖擺,搖得那輕柔如棉的柳絮紛紛飄起。映著太陽的光輝,如夢似幻。

    此時,一棵巨大的老柳下正有一白衣人俯身彈琴,清澈明凈、圓潤優雅的琴音自她指下流出,悠悠響徹,如云若水。那曲調柔和得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

    這雅致的琴聲和端木凌冷冰冰的琴聲完全不同。

    一曲罷,掌聲毫不吝嗇地響起!按笊,你的琴藝真高超!

    說話的是一個青衣男子,正是單茗。

    莫新柳起身福了下身,又坐下,羞澀地一笑。“單公子,你過獎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彈琴,早就生疏了。”

    “這么多年沒彈,還這么厲害,了不起。”單茗繼續夸獎。

    雖然這幾個月,單茗來過幾次,但莫新柳跟他還是不熟,習慣地想避過自己不擅長應付的場面,她又低下頭,雙手放在琴弦上,道:“既然單公子不嫌棄,我就再為公子奏一曲!

    流暢的旋律再次響徹柳谷。

    這幾個月,柳谷經常迎接訪客,不是那位老人樓外樓,就是眼前這位單公子。相比之下,老人樓外樓來得頻繁些。他一來,順便也會勸勸端木凌去見見他的未婚妻紫昕,總不能讓人家姑娘一輩子不嫁人,虛耗青春吧。

    現在,狡猾的老人已經把他的誓言換了一種方法理解,因為當初他說的是“端木不娶,紫昕不嫁,他就永不回谷”,現在端木已娶,只要紫昕嫁了,那個誓言就算完成了。所以他才老是勸端木凌去和人家說清楚,讓她趕緊嫁了。

    果然是端木的師父,同屬自私的人種。

    怔愣中,手上傳來一陣痛感,回過神來一看,一滴殷紅的血從中指溢出,原來是手指受傷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看來真是太久沒彈了。

    “大嫂,沒事吧?”單茗上前關心地問。

    “沒事!蹦铝咽种阜旁诳谥兴蔽,以前剛開始學琴的時候也經常會受傷,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么。

    原本坐在一旁靜靜看書的端木凌突地起身,引來莫新柳的注意,他怎么了?

    “彈琴的時候切勿胡思亂想。”端木凌拋下話,藍色的身形便往屋子方向移動。

    疑惑地看著端木凌的背影,莫新柳更奇怪了。平日里,他若是穿上藍衣,應該會去練武,今日他卻一反常態地在這邊看書,到底怎么了?

    “大嫂,你在想什么?”單茗突然把臉湊近!皫熜种皇请x開一下,有必要這樣依依下舍嗎?”

    莫新柳急忙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把臉往后移,拉開兩人的距離!皢喂樱銊e開玩笑了。”

    “好,我們先不說這個,”莫新柳一退,他又緊逼著向前!按笊,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想問什么就問,但別靠過來了。”即使是一向好說話的莫新柳,也終于忍無可忍地伸手推開他。

    單茗也不咄咄逼人,就順勢退了回去,在石凳上坐下,一邊觀察莫新柳的臉色,一邊問道:“大嫂,你是不是和師兄分房。俊

    莫新柳羞紅了一張臉,干笑兩聲,問:“你怎么會這么想?”

    “這還用問?”單茗一臉“你在侮辱我的智慧”的表情。“看看你們的房間就知道了。”

    天吶,她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一個大男人討論自己的閨房私事。而偏偏此刻她最是心虛,只能低下頭,什么也不能說。

    見她不說話,單茗已經自作聰明地說起來。“其實,我也知道我師兄這個人,冷冷淡淡的,也虧得嫂子你能忍耐。”

    莫新柳的臉更紅,不過還是松了一口氣。幸好是他誤解了,要是拆穿了,不知端木會怎么整治她?

    她放心沒多久,心臟又是一緊。

    “哎,我一直很好奇,”單茗摸摸鼻子!皫熜诌@副死人樣子怎么娶到嫂子的。我到現在也無法想象師兄談情說愛的樣子。”

    她也無法想象,莫新柳在心中想。

    “你們在做什么?”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是端木凌。

    不知為何,單茗覺得右手發涼,見端木凄死盯著他的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放在莫新柳肩上,飛快收回。

    “沒什么,我只是和記名師嫂說幾句而已!痹诙四玖璧哪抗庀,單茗不自覺地恢復以前那個怪怪的稱呼,惟恐再說錯什么觸怒他。

    端木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單茗,簡單地交代:“拿去給師父。”

    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這么做,不過剛才她臉紅的樣子和師弟嬉笑的樣子卻激得他下了決心,立即實行計畫。

    “不會吧,記名師兄,我難得來一趟,你居然叫我去送信?”單茗馬上忘了剛才的種種顧忌,說話放肆起來。

    “去!倍四玖柚皇羌又匾袅,某只紙糊的老虎已經怕了。

    “好,好,我去還不行嗎?”單茗拿著信,翻來覆去看了看,最后終于按捺不住問:“里面說什么?”

    端木凌不語,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看得單茗馬上舉雙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

    師兄的功力果然不是蓋的,每次都瞪得他自行認輸。

    把信封往懷里一放,單茗雙手作揖,道:“記名師兄,我去去就回來!庇洲D而對莫新柳說:“大嫂,記得給我做一頓好菜!苯又v身離去。

    單茗一走,莫新柳頓時覺得氣氛尷尬,她把雙手放在裙上搓了搓,低頭道:“端木,我進房去看看笑笑!

    正想拔腿就跑,端木凌喊住她:“等等!

    莫新柳僵硬地轉過身來,干巴巴地說:“還,還有什么事?”

    “接著!

    隨著聲音,一個發光的東西朝她丟過來,莫新柳險險地接住,一瞧,原來是個瓷瓶子,照它的形狀來看,端木好像是用它來放外敷藥的。目光略移,看看拿著瓶子的手指。

    原來如此。

    道了聲“謝謝”,她又想走。

    “我打算出谷一趟!倍四緶惖穆曇糇员澈髠鱽。

    莫新柳直覺地“嗯”了一聲,沒有回頭。端木本就時不時會出去走走,所以沒什么好吃驚的。

    “我想去杭州找葉紫昕!

    葉紫昕,她不是端木的未婚妻嗎?宣稱永不見她的端木終于也要見她了嗎?莫新柳這次捺不住回頭了。

    “你打算娶她了?是啊,也該給葉姑娘一個交代,總不能就叫人家姑娘這么等下去!泵髅魇菫槿~姑娘討公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話里酸酸的?

    “誰說我要娶她了?”端木凌反駁,他有說過這話嗎?

    “不想娶她,那你去找她干嘛?”忍不住竊喜。

    “算算年紀,葉紫昕應該也有二十來歲了!

    那又怎么樣?莫新柳眨眨眼,他記得可真清楚。

    “一個女人到這個年齡還守著一紙婚約不成親,不是過于迂腐,就是別有用心!倍四玖璧氐莱鏊嬲胝f的話。

    然后呢?他跟她說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要帶上笑笑!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鎮靜的莫新柳雙手握拳,激動得快要跳腳了。

    “你帶上笑笑干嘛?他還沒滿四歲,難不成你還要帶他闖蕩江湖?”

    這么一說,她第一次意識到時間過得好快啊,很快笑笑就會長大,然后娶妻,生子,到那時她又該做什么呢……

    額頭突然傳來痛感,原來是端木用食指叩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摸摸額頭,委屈地叫道:“又怎么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是啊,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呀?她自嘲地一笑。

    “一定要嗎?”再把話轉回正事上。

    端木凌不回答,只是看著她。

    哎,看來沒得轉圈了。

    “我也要去!睘榱诵π,也只能如此了。

    “好!倍四玖韬芨纱嗟卮饝,心中竊笑,計畫進行得很順利。

    見端木凌答得這么爽快,莫新柳懷疑地摸摸自己的頭,她該不會是上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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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后,樓外樓就收到了端木凌委托師弟單茗送去的信。

    他展開信,單茗當然也不甘寂寞地湊上去看,信中只有寥寥數語:

    如汝所愿,前去杭州。妻兒隨行,汝可放心。葉女不嫁,誓不歸谷。不用相送,吾已離開。

    兩人看后,互望一眼,滿臉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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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死蚊子,莫新柳受不了地翻個身,用被子蓋住頭?墒,蚊子卻鍥而不舍地唱著。她終于一掌拍過去……

    安靜了,太好了,可以繼續睡了。

    抿抿嘴正要再次睡去,就聽“哇——”,震耳欲聾的哭聲傳來,是笑笑!

    意識到這點,莫新柳一下子坐起來,揉揉眼睛,就看到坐在身邊的笑笑眼淚汪汪地抽泣。

    “怎么了?”她立即把臉湊過去,摸摸他紅潤的臉,問,“笑笑,怎么哭了?”

    “嗚,嗚——”笑笑哭得更賣力,撲到母親懷里,叫著:“娘,娘……”

    “到底怎么了?”

    雙手把懷里的寶貝微微地推開,隨著身高體重的增長,笑笑撲過來的沖力她愈來愈承受不住。

    笑笑伸出肥肥的手指,顫抖地指著母親的胸膛!澳,你,你打我!

    打?莫新柳看看自己的右手,好像睡夢中確實有用出一巴掌,難道,難道她以為的蚊子是笑笑?

    這下糗大了!她急忙安慰小祖宗。

    “笑笑,娘睡著了,不是故意的,別哭了。”

    她不安慰還好,愈安慰,笑笑就哭得愈兇。

    想到笑笑的這個陋習,為娘的使出萬用萬靈的招數。

    “笑笑,你不哭,娘就請你吃糖葫蘆。”

    “真的?”哭聲立即停止,放開捂在眼睛上的小手,果然,沒有淚水,只是眼睛微紅而已。

    不過為了讓笑笑不再鬧下去,一串糖葫蘆是值得的!罢娴!蹦铝c點頭,問:“你這么早叫娘干嘛?”

    “不早了,天亮了。”笑笑指指都快照到床頭的陽光。

    她這才注意到天已經敞亮了?纯催@個陌生的房間,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出柳谷了。

    昨天,好不容易到了杭州,進了客棧,她明明累得不得了,卻因為戀床癖而遲遲睡不著,直至過了三更才悠悠入睡。哪像笑笑,一沾床就睡死了,看得莫新柳嫉妒不已。

    “娘,娘!币娔镉H又習慣性地開始發呆,對此很有經驗的笑笑用力地扯扯她的衣袖。

    “好了,好了,這就給你穿衣服!被剡^神來的莫新柳忙取過床邊的衣服。

    待她自己也穿好衣物,門外傳來叩門聲。

    是送洗臉水的小二嗎?她穿好鞋,向房門走去,問:“是誰?”

    “我!遍T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莫新柳拉開門栓,把門打開。

    房間外,是一個斯文清秀的陌生青年,一襲樸素的青衫,一方同色的頭巾。見他手里提著個她從未見過的包袱,莫新柳好奇地問道:“端木,你去買東西了?”一邊把他迎進房內。

    來人正是端木凌,這次出來別有目的,為了避免別的事干擾到計畫,他特地易了容。

    “嗯!边~進房來,他淡淡地應道。

    一見義父前來,笑笑眼睛一亮,飛似的沖了過去。端木凌毫不費力地一把抱住他,在椅子上坐下。

    她給端木凌倒杯茶后,也在桌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揉了揉渾身酸痛不已的筋骨。嘆口氣,幾天的車馬勞頓,她就仿佛渾身都散了架似的。

    突然感到肩上一重,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在她肩膀處揉捏起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端木凌。

    正想用“男女授受不親”的藉口來打發他,下一刻卻被肩部傳來的感覺折服,好舒服!靈巧的雙手、強弱適中的按摩力道,挑趄她的每個感官,輕松愉悅的舒適感油然而生。

    半晌,端木凌收回手,問:“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腰!睔夥沼悬c曖昧。

    思量一會兒,端木凌道:“到床上趴著!

    雖然覺得不妥,但莫新柳還是乖乖地趴在了床上。可是當端木湊的手放在她后腰輕輕一捏,那酥麻的感覺一路傳到后腦。

    不行!她倏地從床上坐起。

    怎么了?端木凌挑眉無聲地問。

    “嗯,算了,我怕癢。”莫新柳隨意地扯了一個謊言。

    喔?常見笑笑抱她的腰,也沒見她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可是現在居然說什么怕癢。

    “還有什么事嗎?”言下之意是沒事就送客了。

    端木凌不由地瞇瞇眼,她的膽子愈來愈大了。不過,大男人不與小女子計較。

    他把放在桌上的包袱丟給她,道:“穿上里面的衣服后,過來找我!闭f完抱起笑笑,就出了門。

    莫新柳關上門,又回到床邊,從沒見過他送衣服給她,怎么今天這么好。但打開包袱,一看里面的衣物,她的嘴一下子張得老大,眼也瞪得老大。

    哎,果然——沒好事。

    現在的問題是:她要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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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面前的端木凌和笑笑上下打量她的奇裝異服,莫新柳羞愧地低下頭。

    她的個性果然很悲哀,明明不想穿的,明明想把衣服丟到他頭上的,明明……但到了最后,她還是乖乖地認命,乖乖地服從。

    “娘,你怎么變成男人了?”四歲的男孩有話直說。“有點娘娘腔。”前些天剛學了這個詞,就用上了,呵呵。

    莫新柳無語地看看身上的衣物,果然不倫不類,為什么端木要她打扮成這樣呢?明顯是一個隨從的裝扮嘛,配上她的臉和氣質,就像笑笑說的,整個一娘娘腔的奴仆,再難聽點,說不定還教人以為是孌童。

    “為什么要穿成這樣?”死也讓她死得明白點吧。

    “你別問,照做就是!

    端木凌本想這樣搪塞她,但看著她委屈中帶著固執的眼神,終于退了一步,把一張紙遞給她。

    這個女人有時執拗得可以,而他,為什么開始對她心軟了呢?

    莫新柳接過紙,細看起來。上面是這么寫的——

    葉紫昕,杭州葉府的女士人。自雙親過世后,掌管葉府生意和大小事務,出類拔單,實屬女中豪杰。已至雙十年華,但仍云英未嫁。曾有金刀門少主欲提親,被其拒絕,后對外稱已有未婚夫婿,不知真否。

    尚有一親人,即葉老夫人王氏,近日為腰痛所累,欲尋神醫?梢源藶閺饺敫

    落款是一只飛翔的燕子,鮮活逼真。

    “你是想扮作大夫混進葉府?”莫新柳看了信后恍然大悟。

    端木凌點點頭。

    幾天前,他就托江湖上一個販賣消息的組織“飛燕”幫他調查葉紫昕,他們的速度還算下錯,昨晚他就收到了這張紙條,于是開始著手準備。

    莫新柳注意到桌上的箱子,他連藥箱都準備好了,原來萬事具備,只欠她這道東風了。

    “好吧,我該怎么做?需下需要也戴張面具?”她無奈地問。

    “那倒不用,你是生面孔,沒什么人見過你。只要扮好隨從,別露出馬腳就行!

    “我該注意些什么?”莫新柳虛心求教。

    “你說呢?”端木凌反問。

    莫新柳有些無趣地動了下嘴角:心想:你說不就是了,何必又要我來想?

    “我要是直接說了,你聽過就忘,所以你要自己動動腦子!辈煊X她的心思,端木凌解釋道。

    “喔”了一聲,對這個解釋還算滿意。

    莫新柳看看自己開始說:“長相太柔,沒喉結。”胸部剛才已經綁了起來,所以看不出起伏。不是她想得周到,而是端木凌直接就在包袱里放了長長的一塊白布,當時她盯了好久,才明白它的用途。

    “還有舉止吧……

    端木凌點點頭!澳阏f得這些都沒錯!彼麖南渥永锶〕鲆恍┮兹萦闷,一邊解釋,一邊開始動手。

    “你的皮膚太白,嘴唇太紅。”于是,她臉上的皮膚就被染得微黃,嘴也暗淡下來。

    “眉毛太細!比会,她的眉毛就被加粗了。

    “衣服要記得穿高領的!

    “接下來這點很重要!

    “什么?”莫新柳直覺地問。

    “就是手!倍四玖璋炎约旱氖址诺剿氨葘。“男人的手一般比女人大,關節粗大,皮膚也黝黑,粗糙一些!苯又,她的手就被戴上了一副做得惟妙惟肖的皮手套,當然是在確認這是豬皮后,她才放心戴的。

    “最后是舉止,舉止也是易容中一門很大的學問。這點要你自己時時注意。比如,不要隨便就翹蘭花指,走路不能扭捏碎步。話語之間豪爽點,不要有人對你勾肩搭背就大呼小叫,還有,記住你現在是個男人,男女授受不親,不可和姑娘家太親近……”

    一大串講下來,聽得莫新柳瞠目結舌,易容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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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她整整兩天窩在客棧仔細揣摩,順便也給笑笑糾正稱呼。等到了葉府,她就不是笑笑的娘,而是隨從了。端木凌變成了“樓凌”,她則成了“小六”,笑笑也不再是“莫笑”,而是“樓笑”了。

    當他們結帳離開鳳來客棧時,還一不小心嚇到了小二。

    “他,她,他們……”莫新柳記得她回過頭時,就看到小二顫動地指著他們,一臉不敢相信。

    “怎么了?”掌柜問。

    “他們來的時候明明是一男一女一小孩,現在怎么變成了兩個男人一個小孩了?”小二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掌柜狠狠地賞了他一個爆栗。“嚷嚷什么,少見多怪。這是江湖人的易容術,江湖人的事,你最好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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