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那粥也吃得進去……”居然還吃得津津有味。
“好了,當人師叔還聽墻角,沒點長輩樣?烊ナ帐皬N房吧,把那鍋粥處理了!
“你怎么不去收拾?”
“米被那小子糟蹋完了,我得下山買米!
“死小子,把廚房弄成這樣,累死我老人家……”某人罵罵咧咧地打掃廚房,“哼,別想輕松搶走師侄,看我老人家的手段!”
從凌墨筠決定重新追求荷紅箋,讓她重新接受自己、愛上自己的一刻起,他所有的時間、所有的心思、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這個目標。他努力一點一點地接近荷紅箋,讓她放下過去,把自己當一個全新的人,把他當作一個新結識的人,放開懷抱輕松地與他相處。
“紅箋,這朵花送給你!
“謝謝。”荷紅箋把花放鬢角比了比,“好看嗎?”
“美極了!人面桃花相映紅,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
“人家哪有那么美!焙杉t箋紅了臉,笑容掩不住內心的歡喜。
“我幫你戴上吧!绷枘薨鸦ㄐ⌒囊硪淼夭逶谒陌l間,仔細欣賞。荷紅箋在他放肆的目光下臉越來越紅。
周圍的溫度似乎在上升。
“嗯咳!”煞風景的咳嗽驅散了兩人之間氤氳的曖昧氣氛,“紅箋啊,師叔想喝你泡的碧螺春了!
“好的,這就來!焙杉t箋轉身跑開,用手摸摸發燙的雙頰。
碧站到凌墨筠面前,擋住他不舍的視線,“小子,看什么看,還不下山買鹽,廚房沒鹽了!
“不是半個月前才買的嗎?”
“我說沒有就沒有了,還不快去!想白吃白住呀?沒門!
“好吧,我這就去買!绷枘逕o奈地答應。自從宣布了重新追求荷紅箋的決心,這個碧師叔就不知吃錯了什么藥,每次他一和荷紅箋單獨相處,他就神出鬼沒地冒出來,讓他培養感情的計劃落空。雖然明知他是故意破壞自己的好事,可他是紅箋的師叔,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唉!
“凌大哥,陪我去喂后山的小猴子吧!焙杉t箋興高采烈地提著一籃玉米招呼。
在凌墨筠的努力下,荷紅箋現在已經能自然地和他相處了,會接受他的禮物、他的陪伴,有時還會主動邀他一起做事或游玩。雖然他只是她的“凌大哥”,離他渴望的“墨筠”還差得遠,但他仍為這個進展感到高興。不去想如果她不接受他怎么辦,如果她沒有愛上他怎么辦,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如果她還沒有愛上他,那一定因為他做得還不夠好,他會加倍努力。
“好啊。”凌墨筠高興地答應。在碧師叔的破壞下,他們獨處的機會簡直少得可憐。
“嗯咳!”碧的招牌咳聲又響了起來,“小子,后院的柴劈好了嗎?”
“劈好了。”
“碼好了嗎?”
“碼得整整齊齊!本椭浪麜䜩碚沂,所以他早把所有的事做得妥妥當當。
“這點柴不夠燒,再劈點!
“這些至少夠燒一個月了……”
“我說不夠就不夠!”碧眼睛一瞪,“還不快去劈!”
荷紅箋“撲哧”一笑,靈活的大眼睛在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
凌墨筠本來想反抗的心又軟下來,“可是木頭都劈完了!
“那就上山去砍!”
凌墨筠無奈地提著斧頭向山上走,荷紅箋悄悄在他耳邊道:“后山的柴好,到那兒去砍吧,我先去喂小猴子,一會見!闭f完蹦蹦跳跳地跑了。
凌墨筠眼睛一亮,欣喜地笑開。哈哈,碧師叔,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擋我?反而給了我們約會的好機會。
“小黑小黑,你已經吃了好幾個了,還要搶小灰的,真是不乖!小黃毛,這個給你,好好拿著喲……”一群小猴子圍著荷紅箋嘰嘰喳喳亂叫,拉著她的衣服討玉米吃。有一只猴子心急,伸手抓亂了她的頭發,被領頭的大猴子打了一下,忙縮回了手,大猴子還齜著牙討好地對荷紅箋笑。荷紅箋賞給它一個玉米,“長尾真乖!”長尾高興地一個跟頭翻到樹上,捧著玉米啃起來。
“你這個淘氣鬼,把我的頭發都抓亂了,罰你吃個小的!”在眾猴子得意洋洋的吱吱嘲笑中,受罰的猴子垂頭喪氣地拿著最小的玉米躲到角落。
猴子們吃完玉米散了,荷紅箋提著空空的籃子坐在小水潭邊,那個臭家伙跑哪兒去了?這么半天不見人影。
低頭一看,被水中披頭散發女鬼一般的倒影嚇了一跳,“哎呀,頭發亂成這樣,嚇死人了,要是被他看見……偏偏沒帶梳子出來,只好就這樣回去了,真討厭!焙杉t箋懊惱地嘟囔,幸好他還沒來,先偷偷溜回去梳頭吧。從失憶以來每天早上和頭發奮戰的經歷,她發現自己不會打理頭發,只會編一條大辮子,那以前是誰為她梳發呢?
“別擔心,我來為你梳發。”
“誰?啊——”荷紅箋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跳起來一看是凌墨筠,又急忙驚慌地雙手蒙住臉大叫,“哎呀,不要看,不要看,閉上眼睛!”
凌墨筠朗聲大笑,這樣的紅箋真是太可愛了,以前對自己的外貌從來沒有自覺,可失憶后,所有小女兒的性情都蘇醒了?蔁o論是以前心中只有玄術、責任,小大人似的迷糊丫頭,還是眼前這個會愛美、會怕羞天真純潔的女孩,都是他的摯愛。
拉開她的手,看著她懊惱的小臉,凌墨筠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別怕,哪怕你是只母猴子,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
“討厭討厭,你才是猴子啦!”荷紅箋氣惱地打他,“居然敢嘲笑本姑娘,罰你給本姑娘梳頭!”背過身在潭邊的石頭上坐好。
她……知不知道讓一個男人為自己梳頭意味著什么?
男女之間只有夫妻才能互相梳理頭發,如果讓一個異性為自己梳發,就意味著許下終身。
“快點呀,愣著干什么?”荷紅箋回頭催促發呆的凌墨筠。
“好!蔽逯肝⑽㈩澏吨鴵徇^她的黑發,如絲的感覺盤旋腦海,有多久沒為她梳理長發了?好像一輩子那么久。
從懷里拿出瑪瑙梳子,細細地梳,慢慢地理,“丫頭,你看我們這樣像什么?”
“不就是梳頭嗎,能像什么?最多……像小姐和丫鬟,嘻嘻,丫鬟,乖乖給本小姐梳頭,梳好了有賞!”
凌墨筠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會破壞氣氛。不過,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活潑,一天比一天快樂,他的心也跟著快樂。
他小心理開糾結的亂發,生怕扯痛了她,手指輕輕按摩她的頭皮,她感覺越來越輕松,越來越舒服,放松了身體向后靠,迷迷糊糊地漸漸有絲睡意。
她終于又靠在他懷里了!凌墨筠小心地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動作更加輕柔,把所有的溫柔都傾注在手上,傾注在她的青絲上,讓她的心被他的情絲密密地纏繞,只愿這一線情絲纏纏綿綿,情牽一生……
荷紅箋舒服得想呻吟,在半夢半醒中靈魂似乎也飄浮起來,悠悠蕩蕩,那種溫暖,那種輕柔,讓人幸福得想哭泣。為什么會有一種酸意沖上眼眶,明明是快樂幸福的感覺,恨不得永遠沉醉在這溫柔里,“墨筠……”
凌墨筠一震,手指顫抖,瑪瑙梳子幾乎都握不住,“你、你叫我什么?”
“嗯?”荷紅箋睜開眼睛,魔力消失了,“我沒叫你呀!”
她沒有想起來,凌墨筠掩飾住內心的失望,將發絲一縷一縷地盤繞。
“可是,好奇怪,我總覺得你給我梳頭的感覺好熟悉!焙杉t箋歪歪頭,納悶地說,“以前你給我梳過頭嗎?”
“當然。你很笨,總是梳不好頭發,有時不耐煩起來就想把頭發剪了。每天早上都要我給你梳才行。如果我不在,你就將頭發用絲帶隨便一綁算數!彼涞乇P起青螺髻,“好了,看看怎么樣?”
荷紅箋低頭照了照水中的倒影,手按按發鬢,“梳得真好,這么復雜的發型都會梳。嗯,我看你可以當個梳頭娘子。”
“我是男人,當什么梳頭娘子!”凌墨筠內心無比酸澀,以前她也是這么說,而他,也是這么回答的。
荷紅箋吐吐舌,“也是!你一個大男人,進出人家的內院,為姑娘奶奶梳頭盤發,還不被人亂棍打出來!哈哈……”
這樣活潑俏皮的她也那么可愛!凌墨筠的心再次不規則地跳動,是否能想起過去不再重要,只要是你,就是我的愛。凌墨筠在心里默默地說,總有一天,他會大聲說給她聽。
當看到荷紅箋和凌墨筠一起回來時,碧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特別是荷紅箋,居然晃著梳了個漂亮發髻的腦袋快樂地哼著歌。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發髻是凌墨筠梳的,荷紅箋根本不會弄頭發。他們知不知道梳發代表什么?那可是定下終身的表示啊。瞧凌墨筠投給自己得意洋洋、意味深長的目光,碧更加郁悶了。
“碧師弟,你就不要和小兩口為難了。”楠鉉勸生悶氣的碧。
“不行!反正我不要凌墨筠當師侄女婿!”
“凌墨筠有什么不好?”
“這小子把紅箋害得這么慘,不能輕易放過他!”
“我看,你是為了你的侄子周薦吧!遍C側目。
碧臉有絲漲紅,“我、我才不是,我是為了紅箋好。再說,紅箋能嫁給周薦更好,不是我夸自家侄兒,周薦對人溫柔體貼,比凌墨筠那小子強多了!
“我看紅箋對凌墨筠越來越親近,你可不要亂來!
碧哼一聲不再言語。他不會亂來,他只會破壞,決不讓紅箋和凌小子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另外,立刻寫信把周薦叫來。如果紅箋嫁給周薦,又是師侄女,又是侄女婿,都是一家人,多好!
所以他一定要阻止凌墨筠,不許他接近寶貝師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