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認識了……”她也只能這樣說。
單佑華輕啐一聲,“他會不會是因為知道我是你的姊姊,才對我那么不好?”
“怎么可能?我提都沒提過我們家的事。”
就算有提,都很巧妙的把一些關鍵事實隱藏起來,關仲弦也是如此,而且因為家人的關系,他們都不會刻意提及,也不會好奇,所以他們才會相戀五年還沒見過對方的家人。
該怪就怪在不管是姊姊還是姊夫,在提及關仲弦時,一律以弟弟帶過,而以姊姊的性格,在提起自己時,必定也是以妹妹做為代稱。再加上關仲弦跟她對彼此的家世背景都隱而不宣,自是不會說出任何可以讓人聯想的關鍵名字。
“婚禮當天你沒見到他嗎?”單佑華追問。她結婚的時候簡直是一團紊亂,只記得丈夫的家人跟自己的父母是對峙的。反正他們一天到晚都很沖動,她也習慣了。
“婚禮那天我被打昏了!眴斡恿帐窃谧柚箖煞饺笋R打起來的時候被打昏的,等她清醒,婚禮早就結束了,根本不知道姊姊是怎么從那團混戰中存活下來。
“真巧,他是遲到!眴斡尤A不記得妹妹被打昏,卻記得關仲弦遲到。
單佑琳低下頭。幸好他們沒在婚禮相認,不然場面一定更亂。
“怎么會這樣?”單佑華還是覺得訝異,“為什么我妹妹跟我老公的弟弟在一起五年,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姊……”單佑琳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候的關仲弦,無法自他冷硬的側臉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在生氣。她知道,正如她知曉他家是黑道時的激烈反應,只是他的脾氣控制得比她好,但控制得好不代表他的心情平靜,只代表著她必須要把事情從頭到尾、源源本本的說清楚。
“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死樣子?”單佑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見他的樣子便蹙起眉頭,十分不悅!拔叶歼沒怪他把了我妹呢!”
第8章(2)
“姊,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所以呢?”單佑華一點也沒有妹妹的事別插手的觀念。
“讓我好好的跟他談一談!眴斡恿彰銖姵冻鲂θ荨
“有什么好談的?就是分手!”單佑華擅自替妹妹作決定。
“為什么?”先前還堅持要跟關仲弦分手的單佑琳,面對姊姊說出一樣的話,卻與他一樣無法接受。
“什么為什么?你真的想嫁他嗎?他的態度差,又不尊重長輩,這種男人有什么好?”
“他只是不習慣吧?兄長結婚,家里多了個女生,他當然會不自然!”單佑琳為他辯解。
“你就沒對你姊夫有同樣的反應,他分明是看我不順眼嘛!”說穿了,單佑華只是不爽關仲弦無視她的態度。
“我敢嗎?”單佑琳小聲的說。她又不是瞎了眼,沒看見姊夫身后跟著的小弟與噴火的姊姊。
“因為我教得好。關柏軒那個混蛋,連自己的弟弟都沒好好的教育,當人家什么老大?”
“是……”她絕不敢在姊姊罵姊夫的時候說出任何違逆的話。
“所以分手比較好!眴斡尤A做出結論。
“不要!眴斡恿挣r少說不,不過這次是明確的拒絕。
“嗯?”單佑華揚起眉頭,神情威嚴。
“我不想分手!彼币曟㈡,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分手?”單佑華抬起下巴,睨著她。
“不分。”單佑琳視死如歸的閉上眼,點了點頭。
“你……”單佑華還想說些什么,因為看見妹妹身后的高大身影而住嘴。
關仲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用沒受傷的左手環住單佑琳的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里,深邃的眼眸盯著單佑華。
“嫂子。”
單佑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我們先走了。哥在外面等你!
“咦?姊……再見。”單佑琳因為被他拉著倒退走,走得不是很順,連忙跟姊姊揮揮手。
單佑華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自己的小叔拉走,半晌,才在前來接她的丈夫面前找回說話的能力。
“我無言了。”
“想吃什么?”單佑琳在住處附近的夜市閑逛,問著身旁那沉默的男子。
關仲弦走在靠馬路的那邊,邊梭巡攤位邊開口,“吃鹵味跟燒烤?”
她點點頭,跟他一起排隊,買了有名的鹵味與燒烤。
“我還要買水煎包!彼粗菙傊乃灏骺谒,又排了一會兒隊,買了兩盒,“要辣嗎?”
“要!彼聪虿贿h處新開的飲料店,趁她結帳時,走去買飲料。
單佑琳結完帳,發現他不見了。
“仲弦?”
她遍尋不著他的身影,一股涼意自心頭蔓延。
“他去哪里了?”
她取出手機,一邊撥打他的電話號碼,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試圖在一張又一張的陌生臉孔里找尋那個熟悉的人。
電話沒人接,轉進語音信箱。
單佑琳不死心,再打一次。
這次一樣轉進語音信箱。
她的眼眶不爭氣的泛紅,又打一次。
這回她聽到鈴聲就在附近,連忙轉頭,只見關仲弦提著一袋飲料走了過來,任由口袋里的手機響翻天。
單佑琳抿著嘴,別開臉,好一會兒才轉回頭。
“我去買飲料!标P仲弦解釋。
“嗯!彼龖艘宦暎c點頭,拿過他手中的袋子,“回家了!
“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彼宦犫徛暠阒朗撬騺淼,他有特別幫她設定來電響聲!爸皇恰彼α诵。
“我知道!眴斡恿照A苏Q,“你要去買飲料,先跟我說一聲嘛!”
“我想說很快就回來!彼嗣念^發,指節撫過她的眼下。
她拍開他的手,低下頭,頻頻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
關仲弦嘆口氣,掏出手帕,笨拙又輕柔的用左手幫她擦淚。
她哭得更傷心了,“你這個大壞蛋……”
“你也不遑多讓!”他什么氣都沒了,只剩下滿腹的無奈。
“有意見?”單佑琳撒潑的問。
他低頭,吮去她不停滑落的淚水。
她推開他,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搶過他的手帕,然后一手拉著他的衣袖,一手拿著手帕掩面,要他移動。
關仲弦只好一邊往前走,一邊轉頭看她。
默默走了幾分鐘,他們拐進一條小巷子,走到底,停在一棟公寓前。
他左手一動,甩開她的手,把東西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將她擁入懷中。
“該哭的人是我吧?”
“誰……誰教你是男的……”單佑琳抽抽噎噎的說。
“你讓我坐了好幾天的云霄飛車耶!”他的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聞著屬于她的味道。“我不想跟你分開!
“沒辦法嘛,你家是黑道……我……我家也是,我怎么敢……敢跟你在……在一起……”
“那你可以說,我們好好的溝通,你二話不說就要分手,結果只是因為這種事情,你想過我的心情嗎?”關仲弦無奈的問,“你認識我那么久了,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你怎么就以為我會輕易的接受你說的理由?”
“什么叫……叫這種事情?你……你不知道,這很嚴……嚴重的……”單佑琳抱住他,哭得涕泗縱橫。“因……因為我家……我家也是啊,我不想……不想讓你知道,不想讓你見姊姊,我……我怎么知道……你哥就……就是姊夫,你們長……長得又不像……”
虧她前兩天才跟姊姊和姊夫一起吃過晚餐,面對天天見面的男朋友的親人,她竟然看不出兩人相似的地方,這時她也不想追究自己究竟有多眼殘,一古腦的藉由哭泣將壓抑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