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自稱世子夫人,他又笑了!澳阒牢沂钦l嗎?”
“世子的爹。”她雙眸亮晶晶,活似鑲了琉璃珠子,流光閃爍。
聞言,他哈哈大笑。“沒錯,我是世子的爹,也是你的爹,大愚即大智,你很好,那小子沒挑錯老婆。”
哎呀!被公公看穿了,他們父子倆怎么都生了一雙利眼呀!叫人玩不起來!暗,媳婦給您行禮了!
她一福身,姿態幽靜如畫。
“我身上沒帶見面禮,過幾日我讓人送去無塵居!
人和人的緣分就這么奇妙,寧知秋入了國公爺眼緣,他看她樣樣都好,人嬌美,性情靈慧又古靈精怪,他越看越滿意,是打著燈籠也挑不著的長媳好人選。
“誰說沒有,我不就收到了。”她雙手一捧,故作沉重到捧不動的姿態,手都要往下垂。
他好笑地問“給了什么?”
“心意!
驟地,他不笑了,目露深意,眼中多了激賞與贊許!昂、好、好,你很好,我兒子撿到寶了。”
“我也常這般告訴他,要他懂得珍惜!辈话缱镜膶幹锫冻銮辶翢o濁的眸光,瞬間一張瑩白小臉美得叫人不敢直視,萬千光華彷佛集于一身,明珠去塵揚輝。
聞言,國公爺笑意滿眼!拔覂阂院缶桶萃心懔恕!
“爹,我性子憊懶!彼M量,但別指望她盡心。
憊懶性子……他沉厚的笑聲從胸腔中發出!澳闳舴俏覂合保ㄊ峭晷∮,年紀輕輕就如此豁達!
這邊相見歡,那邊的萬氏是一臉陰沉,見他倆越談越起勁卻對她置之不理,心里那團火越竄越高。
“國公爺,妾身這次的癢癥來得蹊蹺,肯定是有人在吃食上動手腳!彼恍藕枚硕俗约簳W得受不了。
“嗯,是該好好査一査,上回婆婆讓人送到我們屋子里的糖蒸酥酪和百果蜜糕被貓弄臟后,我們往窗外的花樹底下一倒,結果不到三日花樹全枯死了。”要査大家一起査,看誰禁得起査。
輔國公一聽,眉毛往上挑高。
“你送來的山芋餅是打哪來的,我吃了以后晚上就發癢了!辈还苁遣皇,她都咬定是她做的。
寧知秋一臉純真的道:“山芋是蜀地帶來的,給府里的廚房做的,婆婆掌管著中饋,府中一切自是由您管著,我不過張口讓人去做而已!
她的意思是府里都歸萬氏管,她要吃個點心也要透過廚房才有,廚房做什么她吃什么,沒得挑。
這也是一種告狀,表示萬氏管太多了,連小倆口的吃食也要管,身為府里的主子還要看人臉色。
一說是廚房做的,萬氏怔了一下,心想怎么不是她親手做的,這樣不好栽贓!澳悄阋宦纺眠^來——”
她打斷萬氏的話,“婆婆,我是世子夫人耶!怎么會自己提食盒,您看我這身板提得動嗎?是廚房的李嬤嬤提到您院子門口再交給我的丫頭,我們就進來了……”
第十一章當家的手段(1)
“什么,把中饋交給世……世子夫人?!”
萬氏的癢癥沒好嗎?
當然是好不了,也不會讓它好,時不時癢一下也挺有趣的,她自個兒都習慣要抓一抓,把快好的痂又給抓破了。
基本上,她算是毀容了。
怎么能不毀了呢!癢了就抓,抓了就傷,傷了以后更癢,周而復始,她想好是難上加難。
即使后來她讓人用綢緞剪成條狀包住兩只亂抓的手,可還是癢呀!她便改用蹭的,用包住的手去蹭癢處。
只是這力道上控制不住,蹭呀蹭地,依舊把皮蹭破了,沒有及時上藥,傷口就更嚴重了,等到發現時已經紅腫化膿,有些腐肉已經爛在里面,必須挖出來才不會繼續爛下去。這一挖,萬氏那張臉還能看嗎?
可是為了活命,她還是挖了,一張臉坑坑洞洞的,見不得人,她用面紗覆面,遮住臉。
“我只是加了山竽汁而已。”那是毒嗎?又害不死人。
“山竽汁?”
“山芋的皮削掉,會流出一種乳白色汁液,手若碰到汁液就會癢,但用水洗掉了就沒事……”是帶了點輕微毒性,但不致命,就是處理上有些麻煩,要放在水里削皮,或是直接煮熟了再剝皮。
寧知秋這也是誤打誤撞,一路從蜀地回到京城的路上挺無聊的,愛吃山芋的她便讓會醫的丫頭蠶兒收集山芋汗,然后用黃泥小火爐慢慢熬成塊,再磨成白色細粉。
回府不久,萬氏就送他們一份大禮,好歹讀過書的她也曉得要回禮,人家做初一她不好不做十五。
于是她讓桑兒去廚房點一份山芋餅,將自家帶進京的山芋讓廚娘去做,等做好了再把山芋汁粉摻入糖粉里,和糖粉一起灑在山芋餅上頭。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能說萬氏惡有惡報,或是說她蠢,后宅的險惡她不知曉嗎?居然敢吃“敵人”拿來的東西,還一點防備也沒有的吃光,她當家做主了就忘了只要有女人就有爭端,誰也不是吃素的。
“貪嘴吃了就算了,起碼忍一下,碰了山芋汁頂多癢個一、兩天就沒事,偏她不肯忍,硬要尖抓,把原本輕微的癢癥變成重癥!弊詡兒找死。
看了會尖叫的丑臉。
繼續掌中饋?
成呀!只要她敢頂著那張臉出府與人往來,照樣化宴和各家夫人交際應酬,自是能手掌大權,至少這些年她打理得還不錯,除了將公中的銀子中飽私囊外,府里沒亂過。
可是她不敢出門,連走出屋子都再三猶豫,看著銅鏡中不再美麗的臉,她驚慌,她憎惡,她面容猙獰地想撕爛它,換張更年輕稚嫩的面皮,例如寧知秋嫩得掐出水的臉皮。她恨世子夫人,更恨自己為何貪嘴一口氣吃完整盤山芋餅。
“別笑了,再笑就滾下榻了,你那小身板不禁摔!卑!她一得意就忘形,這病沒得治。
“你去瞧過那張臉了沒,哇塞!真是嚇死人了,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趕緊用雙手捂面,我天生膽子小,怕看多了會作惡夢。”居然把自己搞得那么修,也真夠蠢了。
“你膽子小還敢下毒?”她分明去嘲笑人,藉著侍疾之名把人氣得連床都下不了,還說兩句看似安慰人,實則讓人病上加病的話落井下石,她這心夠黑了。
但黑得好!她用的手段真是大快人心,不讓人死卻往死里整。
寧知秋不滿的起當,“我沒下毒呀!”
“沒?”華勝衣舒巧。
“你真沒想過會這么嚴重?”一臉縱容的華勝衣抓住妻子的滑膩手臂,防止她掉下榻。其實真是萬氏自己忍不住,妻子這回頂多稱得上是惡作劇,吃不死人,是他們高估萬氏的忍功。
寧知秋順勢偎入身后這座山的懷抱!罢f好了一個月就一個月,我還沒玩夠呢!癢癢之后是巴豆,讓她拉到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再扮鬼嚇她,嚇得她夜夜驚夢、惶懼不安,疑神疑鬼的見到風吹草動疑心有鬼。玩到她承受不住,精神崩潰,最后半夜再發出幾聲慘叫,那我們就能收買太醫說她得了癔癥,到時有病的人還跟人家爭什么掌家大權,安心養病去吧!
“我們?”他挑眉。
她咯咯笑的調戲丈夫,朝他青髭微冒的下顎胡摸一把!胺蚱奘且惑w的,我玩得樂你不也開心?”
他低下頭狠狠一吻!把!
太壞了,壞到太可愛。
“世上有太多的沒料到,一個癢癥能搞得那么慘,還不到十天呢!我就把中饋拿到手了!碧珱]成就感了,害她滿腦子大玩特玩的計劃全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