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皇帝期盼的事成真了,這回與大遼國的對戰,蕭英盛就沒有活著回來,可他也不是戰死,而是失蹤了。
當戰事結束,眾人才發現主帥不見,且兵力懸殊的大遼國又罕見的戰贏了大蕭朝,頓時流言四起——
三皇子終于受不了皇上的無視,投效大遼國了。
三皇子背叛了大蕭朝,已經在大遼國封地立王。
三皇子娶了大遼公主,成了大遼駙馬,如今,大遼國已對大蕭朝的軍事機密了若指掌,不日便會攻過來了……
“三皇子并非投效了大遼國,他之所以失蹤未歸是因為——”阿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丁沐兒!耙驗樗浟!
雖然已經猜到是如此,丁沐兒的身子還是搖晃了一下!八阅恪憔褪鞘й櫟娜、三皇子?”
阿信……應該說是蕭英盛,他點了點頭,“我就是失蹤的三皇子!
一瞬間,丁沐兒覺得腦子里的血液都往下沉。
好,真好,自個兒竟然成了皇家媳婦兒了?可她心中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涌起一股深沉的憤怒。
他早恢復了記憶卻閉口不說,把她蒙在鼓里,騙得她主動為他落了戶、姓她的姓,騙得她團團轉,還騙她成了親,做了夫妻,如果他待她是真心的,就不會如此做,這根本是騙婚,是詐欺!
“你是不是以為讓我這個棄婦飛上枝頭成鳳凰,我會很高興?”她咬牙說,怒氣掛在眉梢眼底!澳沐e了,我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我討厭這種測驗真心的把戲,你不就是想測試我愛的是你的人,還是你的身分嗎?
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走吧!既然已經恢復了記憶,又是堂堂皇子,想來是餓不死的,我這小廟容不下大佛,就不留你了,慢走!”
她說完就要走,蕭英盛及時捉住她的手,深刻的看著她!澳鞘悄阆胂蟮睦碛,你就不聽聽我的理由嗎?我恢復記憶卻不主動說出來,絕非在測試你的真心,我也沒有那么自大,自以為皇子的身分有多了不起,我反而怕你會因為我的皇子身分而躲開我。”
“不必再說了,我沒必要知道!”丁沐兒真炸了,她此刻什么都聽不進去,對他怒目相視!爸罏槭裁磫?因為我們不會再見面!”
說完她再度想甩開他的手,可卻怎么也甩不掉,她氣得低頭就咬他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他蹙眉,任她咬著,怎么樣都不松手。
丁沐兒先松口了,她也不是野人,都給她咬到滲出血痕,難不成能咬下一塊肉來嗎?就算能,那也泄不了她的恨。
“稍稍解恨了嗎?”他深深的盯著她的眼眸,語帶無奈地道:“沐兒,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如何能不再相見?不但要見,還要見一輩子。”
她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大啊,看來他接下來的卑鄙安排還是正確的,否則以她現在的情緒,絕對不會跟他走。
“夫妻?”他的話令丁沐兒一時之間又氣不打一處來,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沒有王妃嗎?”
她此時才發現,原來知道他隱瞞的身分之后,她那瞬間爆發的情緒全是因為這個!根本不是欺騙或身分什么的,是他是否有妻室,她在乎的只有這個!
他心中微急,“沐兒,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若不是眼前的情勢沒法安撫好她,他真應該要高興她如此在乎他有無妻妾之事啊,畢竟越是憤怒,表示他在她的心里占了很大的位置。
看來她生活的那處空間沒有三妻四妾的規矩,否則她也不會接受不了。
“不必說了!倍°鍍捍驍嗔怂,嘲弄的揚了揚嘴角!扒,你回答不出來,這表示你有王妃,你有妻子,這就是我們不會再見的理由。”
原來先前她都是自欺欺人,什么只要他不是作奸犯科之徒就好,有妻室有兒女又如何?
還說服自己,這里的男人都三妻四妾,沒人會說妾是小三。
可如今真得知他已有妻室,她還是受不了,盡管能說服她接受的理由一長串,她還是一個都接受不了。
“你可知道你口中我們不會再見的理由,就是我非得先騙你成親的理由!彼抗獬撩C地道。
“別給自己找合理說法了!彼椭员。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道:“如果你知道我有正妻王妃,你絕對不會嫁給我,我深知這一點,就怕你拒我于千里之外,也怕你逃我逃得遠遠的,我才出此下策。”
丁沐兒聞言又是滿面怒容!澳敲次夷兀课揖椭荒鼙黄冉邮苣惚氨傻陌才,與你妻子共事一夫嗎?”
他苦笑,“我保證你不會與她共事一夫,因為我與她之間沒有關系,我跟她從來就不是夫妻,我認定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你說的話,我現在一個字都不會信了!”她瞪著他,渾身都是拒絕的姿態。
“殿下!”外頭響起了急切的叩門聲。
有人來了,丁沐兒想擺脫他的手,想在人進來之前與他劃清界線,奈何他卻是死死攥著不放,她覺得自己再掙扎,恐怕手腕會斷掉。
于是她不再奮力掙脫,但她沒好氣的瞪著他,眼光足以殺人,他卻視若無睹,當沒看見她的憤怒。
“進來吧!”他的語氣淡淡,才一說完,門立即就被推開了。
丁沐兒見到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在心中無聲嘆息:她的歲月靜好沒了……
信王府的侍衛統領仇厲和副統領馮安一馬當先進來,兩人單膝一跪!暗钕拢∷”奥毦锐{來遲!”
湛風跟在其后,袍角一撩,“草民湛風參見信王殿下!
丁沐兒驚訝的看著湛風,他怎么會跟官兵們一道過來?還率先來給蕭英盛見禮?饒是他生意做得再大,也不過是一介商人,有資格跟府兵們一塊兒過來嗎?
她疑惑的轉向蕭英盛,就見他雖眸色深沉,但好像半點不驚訝。“本王的玉佩是你拿走的吧?”
湛風從懷中取出一件用紅色錦緞包著的物事,雙手舉過頭頂!安菝穸纺,望殿下恕罪!
“都起來吧!
蕭英盛取過錦緞打開,丁沐兒瞪大了眼,正是她擱在房里遺失的那塊羊脂玉佩。
她期期艾艾地道:“這……怎么會在二爺手中?”
沒等湛風回答,蕭英盛便道:“你肯定告訴過他,玉佩在屋子里不翼而飛,建屋時,他便讓手下的人細細留意,果然在后院里挖到了玉佩。”
湛風微微一笑,“殿下英明,說得一字不差。”
他拿著那塊羊脂白玉佩,日夜兼程、快馬加鞭的進京,直接找上與他相熟的敬王蕭英磊,確認那是信王的玉佩,敬王自是無比激動。
他找到了人人在找的信王,這是大功一件,成為皇商指日可待,他謀算的也就是這個。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遠赴京城的期間,信王已恢復了記憶,還跟丁娘子成了親,這件事太令他意外了。
幸而,打從他懷疑阿信就是信王殿下,便對丁娘子禮遇有加,既殷勤又周到,又是建瓦房,又主動給她送來白花花的銀子花用,如今她成了信王的女人,于他也是大大有利。
只不過,堂堂三皇子娶了一個有孩子的棄婦,回京后會掀起多大風浪,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