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師長挑選出來協助籌辦的學生共有五位,唯有桑玫瑰不是“貴族”身份,也因此每次討論時,桑玫瑰總是獨自一人坐在那。
好幾次岳禹群試著接近她或將她給拉進團體來,但桑玫瑰一直都很抗拒。
直到某日,一個意外發生……
那天原訂的開會時間是下午四點,岳禹群卻提早一個小時到視聽教室,想要享受難得的不被打擾的時光。
進入視聽教室后,他沒有開燈,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微薄日光入座,并打了個小哈欠,想趁機補一下眠。
就在他闔上眼楮時,一聲細微如小貓般的呻吟倏地傳來,他驚訝的睜開眼。
視聽教室里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哪來的呻吟聲?
但那聲音雖小卻很清楚,他絕沒聽錯。
“嗚……”
又來了,那近乎嗚咽的呻吟……
岳禹群精確的望向聲音來源-視聽教室最后方,靠近窗戶邊的位置。
他起身打開燈,這才發現后方的落地窗簾隆起,擺明有個人躲在窗簾后方嗚咽呻吟著。
那聲音若教膽小的人聽了,恐怕會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岳禹群走近,一把將落地窗簾給拉開一探究竟。
“桑同學?!”答案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蹲在窗簾后面發出痛楚嗚咽的竟然是桑玫瑰。
在窗簾被拉開的同時,桑玫瑰本來擱在手臂上的頭抬了起來,她忍著肚子的痛,賞給岳禹群一記大白眼,然后手一伸,再把窗簾給拉上。
見狀,岳禹群不禁莞爾。
現在是怎么了?向來驕傲淡漠的桑玫瑰竟像小朋友一樣躲在窗簾后方玩躲貓貓?
等等……她的樣子不太對,臉色太過蒼白,眼眶泛紅,嘴唇沒有血色。
她不舒服嗎?思及此,岳禹群嘴角的笑收了起來。
“桑同學,你不舒服嗎?”他隔著窗簾問。
“你……走開!”桑玫瑰虛弱微小的聲音從窗簾后傳來。
“桑同學,現在不是展現倔強脾氣的時候,你若不舒服,一直蹲在這里也不會好的!
過了許久,仍沒得到桑玫瑰的回應,岳禹群決定告訴她“男人也有固執的一面”。
“我要將窗簾拉開了喔。”他先行警告,然后再一把將窗簾給拉開。
這一回桑玫瑰已經痛到無力回應,她把頭埋在交疊的手臂上,身體極度不舒服的她決定耍賴到底。
這個岳禹群……真的很討厭。
她也知道身體不舒服,一直蹲躲在這里不是辦法,因為待會同學跟老師就會進到這里來開會,但她真的很不舒服……
從小她就有個習慣,只要身體不舒服,就會找個角落蹲著、躲著,總以為這樣痛痛就會找不到她。
她只是暫時躲在這里,待會兒等她比較不痛時,就會離開了。
岳禹群也跟著蹲下來,試圖跟桑攻瑰平視。
見她始終沒抬起頭,他用手指戳戳她的手臂,“桑玫瑰,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到醫護室好不好?”
說真的,她聽得出岳禹群話語里的真誠與關心,但她如何說得出口,自己不舒服是因為……
生理痛。
對,她每次的生理期總是會令她痛到想打滾,所以每個月最疼痛的那一天她都會請假在家休息,但這個月的生理期卻無預警的提前好幾天,而且才第一天而已她就痛到快站不起來。
更糗的是,她書包里備用的衛生棉忘記補貨,只剩下唯一救命的一塊。
“桑玫瑰,你這樣一直蹲著也不是辦法……”岳禹群看看手表!霸龠^四十分鐘大家就會進來了,到時候你也要蹲在這里嗎?”
這話終于讓桑玫瑰有了反應,她略略抬起頭。“不……我得離開!钡F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啊。
“那就對了,我送你去醫護室!
桑玫瑰知道現在不是倔強要脾氣的時候,岳禹群愿意幫忙她很感謝,只是她才稍微一起身,下半身便涌出一股熱流,伴隨一陣劇痛,害她當場腿軟。
“我恐怕……走不到醫護室!贬t護室在隔壁棟大樓,跟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不互相連接,必須先下樓走過一個大中庭,再爬上五樓……
她光想就快暈了。
“那……我抱你。”岳禹群想都沒想就說。
這話讓桑玫瑰一怔,若她讓正理王子從這棟樓抱到隔壁那棟樓,那么她桑玫瑰明天就不用來學校了,因為她會直接被他那一群粉絲給終結在半路。
岳禹群還真的作勢要抱她。
桑玫瑰連忙阻止。“不,我想我到隔壁的女生廁所就行了!
岳禹群不解!澳悴皇娣摰结t護室.到女生廁所做什……”他突然住口,聰明如他,很快便領悟桑玫瑰不舒服的原因。
他還是將她給打橫抱起,桑玫瑰緊張的圈住他的頸項。
“我不要去醫護室!
“我送你到女生廁所!痹烙砣罕C倒宓较词珠g,然后要她等他一下,隨即便離開。
桑玫瑰坐在馬桶蓋上休息。都怪自己這幾天貪吃,明知道生理期快來了,還三天兩頭喝冰飲,今天會這么不舒服只能怪自己……
岳禹群愿意抱根本無法走動的她來到洗手間,讓她不至于在同學跟老師面前丟臉,她真的很感謝他。
“叩叩”,有人在敲她這間廁所的門。
“桑玫瑰,你在里面嗎?”是岳禹群的聲音,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嗯!鄙C倒鍚炛暬貞。
“我幫你帶了些東西,你可以把門稍微打開嗎?”
桑玫瑰表情困惑的將門微微拉開,岳禹群將頭撇到一旁,只將東西遞給她!斑@些……你應該需要!
他拿了個紙袋給她,桑玫瑰接過關上廁所門,打開紙袋,發現岳禹群剛剛離開是去幫她張羅所需要的東西。
里頭有好幾包的衛生棉,夜用、一般、量多、量少還有護墊,看來岳禹群把店里所有衛生棉的款式全買了。
看樣子他早猜到她不舒服是因為大姨媽來報到,而他一個大男生居然會跑去買這些東西……
“呃,那個……”岳禹群略帶不好意思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我不太知道女生怎么用這些東西,所以我每一種都買了,我還幫你買了止痛藥跟礦泉水,你待會要記得吃,我先回視聽教室了,我會幫你跟老師請假,你今天就別與會了!
說完,桑玫瑰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
在紙袋的最下面,有他特地買的止痛藥跟礦泉水,他真的很細心,而她竟然忘記跟他道謝……
這場意外是桑玫瑰跟岳禹群關系的轉捩點,也是他們友誼的開始。
桑玫瑰試著不再用“王子”的角度去看岳禹群,對他也不再排斥,經由一次、兩次無敵恿的接觸,桑玫瑰承認,她的確是欣賞岳禹群的。
他們的屬性很近,同樣的聰明,同樣是高材生,他們所懂的、所理解的,所想要知道的,都和同儕不太相同。
以往,身旁沒有人可以懂他們的思維跟心里所想的,但現在有了,他們一次又一次相談甚歡,于是越走越近。
但桑玫瑰仍堅持兩人只能私底下往來,畢竟,學校里有一大群“貴族”虎視眈眈,她可不想成為眾人攻擊的對象。
岳禹群了解桑玫瑰的考慮,因此他們在學校的互動依舊很少,在放學后或是例假日才是他們相處的時刻,他們一起讀書、一起做研究、一起去看球賽、看美術展……興趣很廣泛的他們幾乎什么都能聊。
高三的這一年,當同學們都因升學壓力而水深火熱時,他們兩人卻輕松愜意,他們兩個就像死黨一樣一起吃喝玩樂,開心的很。因為岳禹群高中畢業后并不打算留在臺灣,他早已經申請好國外的大學,至于成績優秀的桑玫瑰,也早以推甄的方式進入H大。
只是,異性間真的會有所謂的純友誼嗎?岳禹群跟桑玫瑰對彼此都很欣賞,兩人又談得來,這些條件構成了戀愛的基礎,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曖昧的情愫在兩人對男女情愛都懵懂時漸漸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