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姜看向高無彥!拔也粓笊闲彰且驗樯矸值唾v,蒙著臉是因為長得太丑。”
她如此坦白無諱,反倒讓眾人再度愣怔,一時鴉雀無聲。
這世上吹噓自己的人很多,但能如此光明正大承認自己長得很丑的姑娘,還真是不多見,連一向被公認說話寡情無義的高無彥也被噎得一時無語。
劉鴻輕咳一聲。“姜……姑娘,你的身手的確高明,但是將軍之事關系重大,咱們與你互不相識,若不能坦誠相見,恕在下實在無法將此事托付予你!
巫姜道:“若要我以真面目示人,要加銀子,總共二千兩。”
眾人再度瞪大眼,魯魁喝道:“你這是搶銀子哪!看張臉就加一千兩,你當自己是青樓花魁?”
這話著實損人,鐘佐擰起眉,想說道他幾句,豈料那女人一點也不在意。
“大黑熊,你錯了,青樓花魁要價更高,看來你沒什么機會去青樓!
鐘佐忍不住噗哧一聲,高無彥則是挑了挑眉,其他人也抖著笑,因為這女人說對了一件事,魯魁的確沒什么進青樓的機會,只因為家中有個厲害的河東獅,管得嚴,且魯魁長得又高又黑又粗壯,配上方臉和大胡子,的確很像一頭大黑熊。
上回罵他大黑熊的人,已經被他的拳頭打成殘廢。
魯魁陰沉著臉。“臭女人,你叫我什么?”
巫姜道:“在我的家鄉,熊是圣物,受人景仰,尤其是黑色的熊,我看你長得高大英偉,是個英雄,值得這個稱呼,大黑熊!
眾人再度噤聲,被這女人的話給怔住,更令他們呆愕的是,原以為會暴怒的魯魁,此時卻一反常態的笑了。
“呵……說是英雄不敢當,老子不過比別人多吃了些、長高了點!
巫姜擰眉!半y道你覺得我家鄉的黑熊不好?你看不起我家鄉的黑熊?”
魯魁忙反駁!爱斎徊皇恰!彼肓讼,把牙一咬。“好吧,大黑熊就大黑熊!
真的假的?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適才還一副要找人干架的魯魁,這會兒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被人稱作大黑熊,甚至抿著唇,忍住一臉的欣喜。
鐘佐來到劉鴻身旁,低聲道:“師爺,你覺得這女人如何?”
劉鴻沉吟了會兒,淡笑道:“姜姑娘,二千兩太貴,我只能出一千兩!
巫姜立刻還價!耙磺О税賰!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一千兩!
“一千三百兩。”
“一千兩。”
眾人的目光左右移動地看著兩人討價還價,最后巫姜瞪著劉鴻,而劉鴻也直視不移地看著她,兩人四目對峙許久,在幾乎落針可聞的靜室里,最終巫姜冷道:“成交!”
這男人很狡猾,他看出自己急需銀子,是她失策,低估他了。
劉鴻笑容滿面地拱手!叭绱松鹾,請姑娘以真面目示人!
巫姜也不再羅嗦,爽快地摘下臉上的布,當她秀出自己的臉時,室內再度安靜下來,甚至有人倒抽口氣。
她的相貌不能用丑來形容,而是猙獰,因為她臉上有一大片老鼠斑,這丑斑足足占據了她臉部面積的一半以上,令她的臉容看來面目可憎。若非這些男人見過世面,恐怕也會因為她這可怕的相貌而驚叫出聲。
巫姜掃了眾人一眼,最后看向劉鴻!叭绾?”
劉鴻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面色很快恢復如常,眼里絲毫沒有任何鄙夷之色,而是從錢袋里抽出銀票。
“這是五百兩,事成之后,再給五百兩!
巫姜走過去將五百兩不客氣地收下,接著問道:“說吧,要我帶什么消息進牢里給你們將軍?”
劉鴻也不耽擱,立即請她坐下稍待。他讓人備好文房四寶,迅速寫下一封信,將信連同一個盒子交給她,叮囑道:“進了驛站囚房,把東西交給將軍就成了!
“明白!蔽捉蘸脰|西,轉身就要走。
“且慢!
巫姜回頭看他。“還有何事?”
“姑娘打算如何混入牢里?”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闭f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人。
待她走后,高無彥一臉深思,擰著眉頭問向劉鴻。“你信那個女人?”
劉鴻道:“你也看過她的身手,若成了,對咱們有利;若她失敗了,咱們也沒損失,更何況她需要銀子,這對咱們有利無弊。”
其他人紛紛贊同,唯獨高無彥依然擰眉沉思。
鐘佐來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問:“怎么,有何不妥?”
高無彥看向他,提出心中的疑問!拔铱傆X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但一時想不起來!
鐘佐失笑道:“你見過她?不會吧,你若是真見過,那模樣也很難讓人忘記吧?”不是他嘴壞,而是這世上有兩種女人會讓男人一見難忘,一是美得過火,二是丑得太有特色,而那姓姜的女人剛好屬于后者。
高無彥覺得這話有理。“這倒是,可能是我記錯了!
他們幾人又繼續密議營救將軍之事。那姓姜的女人若能順利潛入牢里便好,萬一失敗了,他們得有后備的營救計劃才行。
豈料,隔日他們得到一個新消息——被各地官府通緝已久的女淫魔落網,被關進大牢,當他們瞧見那女淫魔的通緝畫像時,所有人皆震驚不已。
高無彥終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那女人了,通緝畫像上那女淫魔臉上的老鼠斑,不正是和那女人臉上的老鼠斑一模一樣嗎?
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彼此臉上瞧見了擔憂——他們這是送人去救將軍,還是把將軍送入虎口啊?
第2章(1)
暗夜里,驛站地牢的燭火搖晃閃爍,角落里的三名獄卒頭碰著頭,耳接著耳,正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那家伙是怎么辦到的?幾十日不吃不喝,換作他人早受不了了!
“別忘了,人家可是威遠將軍,出外打仗,在那苦寒之地都能熬得下去,人稱羅煞的威名不是唬人的。”
“將軍有什么用?羅煞又如何?最后還不是皇上一句話成了階下囚。”
“他不吃不喝,肯定知道咱們在飯菜里下了毒……”
三人沉默下來,謹慎地回頭看向最里面那間牢房。只見威遠將軍盤腿坐在牢中,他長發披散,胡須滿腮,就算身穿囚服,魁梧的背脊依然挺直如山,威武冷銳,絲毫沒有坐牢后的狼狽萎靡,即使四肢被上了鐐銬,依然威懾迫人。
即使他們隔得這么遠,也能感受到地牢底端透過來的駭人之氣。
能得羅煞之名,不是沒有原因的。
其中一名獄卒把聲音壓得更低。“沒辦法,大人交代了,若是在回京之前沒弄死他,到時死的就是咱們了!
三人一陣沉默。這就是身為棋子的悲哀,他們是驛站守地牢的小兵,雖然與將軍無仇,但是為了自保,也不得不狠下心來毒死他。
“我就不信他真能一直不吃不喝……”牢門突然打開,中斷了話語,猛然吹起一陣陰風,晃得燭火明暗不一,連大伙兒兒的影子都多了幾分詭譎,嚇得三人一陣心驚,紛紛持刀跳起來。
馬濤冷眼睨著他們斥道:“瞧你們嚇的,丟不丟人?”
“馬大人!比思泵κ掌鸬叮笆质┒Y。
馬濤是當地的刑府大人,受命帶一隊官兵負責押解囚犯。
他看了三人一眼,朝身后的官兵命令。
兩名官兵將一名犯人帶進來,身為牢頭的章元寶急忙上前,拱手有禮地可:“大,這是?”
“新來的女犯人先關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