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樣可憐可愛的她,他更是往心里疼寵。
兩個人情到濃時,就是坐在一塊兒,心里都甜蜜得不得了,外面又是一院子美景,只覺得此生如此,也不枉生為人了。
鬼戎自十三歲便有侍寢的女人,直到如今,才真切知道愛上一個女人的滋味,明知不能自拔,心中也沒有絲毫的怨恨。
他坐到了最高位置,征服天下的欲望滿足了,一時松懈下來,總覺得內心少了些什么。
文知藝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又是如此知他心意的佳人,天時、地利、人和,他自然就一頭陷進去。
鬼戎輕搖著懷里的小人兒,內心無比滿足。
“朕來時,是想帶你出去走走的。就算不能有什么劇烈的運動,到御花園里去賞賞花也是好的?赡氵@么黏人,朕都不想起來了!
這個時候,御花園里的妃子們可不少,她向來都會避開這個時間,也不愿意皇上帶著她去那里,只想他們關起門來恩愛就好。
“萬歲爺,奴昨日才去過,春花雖好,卻不如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這么靜靜坐著!
他寵愛地親親她的小嘴。“小傻瓜,都聽你的!
他也明白她不愛在日光正好的時候出去逛逛的原因,無非是不想和那些妃子一般見識。
這么一想,他頓時有些心疼!澳闳舨粣圩邉,朕便命宮里最好的花匠給你在院子里多植些花,到時想怎么賞就怎么賞!
她笑得開心!芭x謝萬歲爺厚賞。不過,萬歲爺也要常常來陪奴賞花才好!
她笑得他的心都快化了,還有什么不能答應呢?
“都聽你的,朕的藝娘開心就好!”
第9章(2)
宮里就是這樣,少數人笑,大多數人愁苦著臉過日子。
文貴妃儼然已經有了獨寵之勢,后妃中能看得清,又懂本分的,背后里罵罵就算了,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可獨有二人如在油鍋上煎熬,恨不得文知藝立時死去,好重新奪回并鞏固自己的皇寵和地位。
娜仁內心雖急,面上卻顯得十分平靜。
朱赫卻一點心思都藏不住,所有嫉恨、煩躁、郁問全寫在了臉上,就連這御花園里大好的春光也不能讓她開心片刻。
她一個人坐在湖心的小亭子里,這亭子精巧,又立在園子的最高處,前有小湖,后有怪石嶙峋的假山,植被也精致,栽種的都是些異域貢上的奇珍異花。
朱赫最喜愛這里,隔個三五日就會自己上來游賞半日,叫人看守著外面的階梯,不允許那些低階的嬪妃接近。
幾次之后,后宮都知道那里是朱貴妃的禁地,等閑之輩不會靠近。
可今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朱赫能叫別人不來,這位她卻只能視而不見,不能趕人。
娜仁坐了下來,向背對著她、正伸手去摘一朵花的朱赫說道:“妹妹好有閑情逸致,也算是不負春光了!
朱赫扯唇冷冷一笑,根本不搭理她。
娜仁也不惱,既然屏退了伺候的人,她就自己動手,給自己拿了一個新的茶杯,倒了上好的春茶,淺嘗一口。
“你倒會享受,這可是金陵的“雨花頭茶”?”
“嗯!敝旌諔袘袘寺暎掷锇贌o聊賴地把玩著不知名的小花。
娜仁暗道,知道你此時必到這里來,早做好了局,你不鉆也得鉆!她隨手放下茶杯,走到朱赫面前。
朱赫嫌皇后煩,她們從來都沒有兩個人能平靜相處的時候。她懶得應付她,冷哼一聲,“皇后娘娘是來看我的笑話吧?看我被那個賤人壓得死死的,你心里不定多快意呢,皇上那里,有我沒我都是一樣,不說已不如從前那樣喜歡我,怕是連看我一眼都懶了。”
娜仁輕笑一聲!懊妹枚鄳]了。我若是就這點心胸,皇上也不會讓我坐這個位置!
“那是!敝旌罩S道:“皇后娘娘的肚子里能撐船,我是比不上。”
“妹妹不必諷剌我,如今在這后宮里,除了那個女人,誰也不比誰好過。我們同病相憐的兩個人若還抱著以前那些心結在這里嘔氣,難過的就只有你我,人家仍舊幸福快樂地過自己的日子。你說,我們又何必如此呢?”
朱赫一怔,心里有了計較。
皇后說得也不無道理,就算兩個人在這里斗得你死我活,皇上照樣疼寵她,照樣捧著她的兒子,照樣要騎到她的頭上去。
朱赫臉色稍緩,在美人靠上坐下來,娜仁也跟著坐定。
“皇后娘娘說的是。但我沒這么想得開,我心里恨那狐貍精勾得皇上神魂顛倒,把我們冷落在這偌大的后宮中受苦!
“妹妹可別糊涂,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好!蹦热逝牧伺乃氖帧!懊妹眯宰恿,對感情又執著。說實話,當年皇上納了妹妹,我看著你來與我磕頭,皇上那舍不得你在我面前跪下的神情,心里真是酸得很。”
朱赫也想起了以前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嘴里就像吃了黃連。
“皇上好薄情寡義,不,這不怪皇上,都是那賤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網在了她身邊。皇后,我不服!我無法看她在那里得意,也不允許她這狐貍精得了勢!”
娜仁看朱赫的樣子,知道時機成熟了。
“你不允許?”娜仁搖搖頭!皩m里宮外都盛傳等她生了孩子,不管男女都會晉為皇貴妃。自有皇貴妃這個封號以來,多少個朝代輪替,在活著時受封賞的也不超過三個,更別說她比你我都年輕,你又能如何?!”
朱赫不語,心里早就盤算怎么把文知藝的孩子弄掉,讓她這個皇貴妃做不成,卻也沒傻到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她連自己的奶嬤嬤都沒說,更何況是皇后。
娜仁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垂下的睫毛掩蓋住眸子里的陰狠。
“妹妹聽我的勸,咱們服侍皇上這么多年,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只要順從他、不惹事,想在這個宮里安安穩穩到老不成問題!
朱赫冷嗤一聲,見一雙蝴蝶落到幾株極其艷麗的花上,便指著那花兒嘲諷道:“是啊,可人家一雙蝴蝶翩翩,咱們就只是人家踩在腳底下的花,供他們取笑作樂!
翅仁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一變!斑祝窟@里怎么會有這種花?”
朱赫隨口問道:“怎么了?”
娜仁把她拉遠了些!澳腔ㄎ抑,女子最好少沾,若是大面積種植,會導致女子不孕,有孕者滑胎,行經時氣血流失。想是宮里新進的花匠糊涂,我這就命人去把這些都鏟了!
朱赫的眼神落到蝶戀花上,久久沒離開,只敷衍地跟娜仁附和了幾句,連娜仁什么時候走的都沒在意。
娜仁走到樓梯下,回頭看了一眼朱赫,見她盯著那花看,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阿布見主子下來,隨即迎上前去。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娜仁對阿布交代:“這些日子你盯緊些,她如果去找花匠要那些花,你便放行!
阿布道是,又接著說:“說來湊巧,皇上也正命人在文貴妃的院子里廣種花草,娘娘,連老天爺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娜仁點頭。“這樣就更天衣無縫了。但那花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重點還是在皇上那里,洗衣房的人都交代好了?”
“是的,娘娘;噬系囊路咳斩加谩颁N魂香”熏著,只要文貴妃聞了那花,再經銷魂香的味道催化,不但胎兒不保,性命也堪憂。就算她命硬能撐過,也是個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