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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 第7章(2) 作者:花茜茜
    白湘蕓開車上阿里山,一路上眼淚沒停過。

    當她終于到達茶園時,發現盧有睿的家門緊鎖著,她抹干眼淚,又到附近的烘茶廠里去問。

    制茶工人告訴她說:“老板已經兩個星期多未曾出現了,目前茶園的事都由烘茶廠的工頭暫時代理。”

    “知道他去哪里了嗎?”白湘蕓急問。

    工人搔搔頭,一臉不清楚的神態。

    白湘蕓又去找工頭問,對方搖頭,說:“盧先生只說要出一趟遠門,要我有什么事直接作主即可,不用問他。如果真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打電話去臺中問盧先生的大姊,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了!

    白湘蕓問不到答案,郁然哀絕,感覺胸口幽幽蕩蕩的,像是心臟被整個剜走似的。

    她腳步蹣跚地走回停車的地方,上了車,伏在方向盤上,痛哭失聲地喊著!坝蓄,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到底在哪里”

    她哭了很久,一直到夕陽映照著天空,呈現出橘紅色的彩霞,她想起盧有睿囑咐過她不要在黑夜里開車走山路,于是擦干眼淚,發動車子,往山下開去。

    臨走前,她回頭看著那棵妖嬈美麗的櫻花樹,看得眼睛灼痛,心很痛、很慌。

    接下來的日子,白湘蕓著了魔似地尋找盧有睿,但盧有睿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無論白湘蕓怎么努力就是找不著。

    漸漸地,她瘦了、憔悴了、也失去了信心。

    不只是對自己失去信心,也對那個曾在日出中溫柔地摟著自己,承諾會娶她的盧有睿失去信心。

    什么跟什么嘛!原來只是一個愛情騙子嗎?

    白湘蕓恨恨地想著:難道盧有睿故意披著溫柔的外衣,先是深情呵疼著她,哄著她交出真心,等玩膩了之后就一腳踢開嗎?

    真如他姊夫所說的那樣,他已經不愛她了,覺得彼此沒有見面的必要,因為移情別戀了,所以要與她分手?好爛的分手方式!是怎樣?給她東西是要支什。夜渡費”嗎?

    好煩!好混亂喔!她無能為力,只能束手無策地猜想著,愈想就愈糾結痛苦。

    受盧有睿委托的蕭律師在這時候來電。

    “白小姐,你考慮得如何?想要什么?”

    白湘蕓深吸一口氣,聲音忿恨地問他!氨R有睿到底死到哪兒去了?”

    她的情緒瀕臨瘋狂的邊緣,因此口無遮攔。

    “白小姐,很抱歉,我無可奉告,我只負責辦理產權轉移的事項!被诼殬I道德,蕭律師不可能透露出客戶要求必須隱瞞的事項。

    “好!”白湘蕓目露兇光,滿臉憤怨,賭氣著說:“他要給我任何東西是嗎?我決定了,我不要車子也不要他的錢!”

    “那么……”蕭律師等著她的答案,好去回覆盧有睿。

    “我要他家門前的那棵櫻花樹!”好過分,這樣避不見面,這樣欺她是嗎?她不希罕錢,她只想挖走他最喜愛的櫻花樹,她要把櫻花樹移植到她家的院子里,她要天天看著那棵櫻花樹,提醒自己,曾經有一個男人在櫻花樹下深深愛著她,但卻也無情地傷害了她!

    她承認自己很自虐,一旦把櫻花樹移到家里,往后,只要她每看櫻花樹一眼,就肯定是多一分心痛,但是……她寧愿心痛也不想忘記!她不想忘記那曾被溫暖呵疼的美好,而那個曾經這樣深情愛護她的人,就是櫻花樹的主人。

    白湘蕓的答案讓蕭律師怔愣了一下,但他隨即恢復正常,公事公辦地說:“好的,我會為你處理!

    手術后經過兩個星期的休養,盧有睿坐著電動輪椅出院了。由于短期內還要頻繁回診,以及必須倚靠輪椅行動的關系,盧有靜堅持要他暫時居住在一起,就怕他行動不便,一個人在山上會出事。

    盧有睿原本是不肯的,他想回阿里山上,雖然坐著輪椅,但他并不想讓自己成為家人的包袱,他必須學著適應這種與輪椅維生的獨居生活,但是盧有靜與母親怎樣都不肯放他走,為了怕她們擔心,他只好暫時配合著住在姊姊家,想說等他狀況穩定點,也熟練輪椅的操控后再搬回山上。

    這天傍晚,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頭灰蒙蒙的天氣,心里頭如同這天氣一樣,沉悶緊縮。他好想見白湘蕓,整個心思飄飄蕩蕩的,不管是睜眼抑或閉眼,白湘蕓的身影都清晰得恍如就在眼前。

    前天,他聽姊夫描述了白湘蕓聽見他變心要分手之后的激烈反應,聽得心如刀割,舍不得她憤怒發火,舍不得她重擊桌子的舉動,怕她會傷了自己。

    她現在還好嗎?有哭嗎?還是氣得抓狂?抑或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仍然歇斯底里地在尋找他嗎?還是因為恨他辜負了承諾,已經心灰意冷地躲在家里療傷?

    正煩心著,客廳里的電話突然響起,盧有靜聽見了,從廚房里走到電話旁,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正要拿起話筒的手倏地停住不動。

    盧有睿也聽見了電話聲,他屏息,轉頭看向客廳,觀察著姊姊的舉動。

    盧有靜等電話鈴聲響完后,走到窗邊,對盧有睿說:“那電話號碼是白小姐的。”

    “嗯!北R有睿應了一聲,眼神黯淡,表情陰郁。

    盧有靜語帶猶豫地問:“這樣做好嗎?白小姐很可憐。”

    盧有睿悶悶地說:“如果她跟著我會更可憐,再說,她父親也不會同意!

    “我知道,但是,你不覺得應該讓她知道真相嗎?把選擇權交還給她,而不是你和她父親來替她作主,也許她并不覺得跟著你會受你拖累!

    盧有睿扯唇澀笑著。“讓她知道真相的話,我怕她會賴著不肯離開,執意要照顧我。我不想要她為了我吃苦,再說,我還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未知數,這樣耽誤了她,對她很不公平。”

    “但是把她蒙在鼓里,不說明真相就分手,對她更不公平。”站在女人的立場,盧有靜實在覺得應該讓白湘蕓知道。

    “大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湘蕓知道了,一開始可能會因為仍有愛,所以愿意抱著為愛犧牲的心態來陪伴我,但是等日子久了、愛情消逝了,她會不會面臨想放棄離開卻又怕背負薄情的指控而勉強留下來呢?我并不想這樣拖累她,所以不如趁現在放她自由。剛開始她可能會恨我、會很難過,但是時間會淡化這一切的!

    “這……”盧有靜無語了,因為她明白弟弟所顧忌的不無道理,但她還是覺得白湘蕓好可憐!н@對她真的好嗎?”

    盧有睿表面上點頭,但心里卻不斷推翻自己的理論。以長期來看,對白湘蕓是好的;但是以眼前來看,她絕對是苦不堪言。失去摯愛的苦楚連他都覺得蝕心難熬了,更何況是白湘蕓呢?

    正當盧有靜和盧有睿姊弟倆因為觸及白湘蕓這個話題而氣氛低迷時,門開了,江信倫在這時候回來。

    江信倫走到盧有睿身邊,還沒開口說話就先嘆了一口氣!敖裉焓捖蓭煷蛄穗娫捊o我!

    盧有睿聞言,緊張地抬頭看著姊夫。

    “他說白小姐已經在電話中告訴他,要取走什么東西!

    盧有睿不說話,等待姊夫說下去。是他自己承諾的,不論是什么,只要白湘蕓開口他都會給,而且給得絕不心疼可惜。

    江信倫繼續說:“盧律師說,白小姐在電話里嘶吼著說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挖走你種的那棵櫻花樹。”

    聽到這里,盧有睿如遭雷擊,震懾怔忡。

    “她只要……櫻花樹……”他微喘著氣,感覺一顆心仿佛被人狠狠掐緊似的。

    別人或許不懂那棵櫻花樹的意義何在,但他懂。他和白湘蕓就是相識在那棵櫻花樹下、相戀在櫻花盛開的季節,她也明白他最鐘愛那棵櫻花樹,知道他就是貪看那櫻花綻放時的妖嬈美景。

    然而,她卻要挖走櫻花樹?為什么呢?因為恨他的辜負,所以故意挖走他喜愛的櫻花樹用來報復他?又或者是……她忘不了、放不下,所以想要櫻花樹,當作一種聯系?

    “蕭律師問我要怎么處理,我要如何回答他呢?”

    盧有睿猶如困獸,垂著頭,沉痛地說:“她想要便給她吧……請幫我找工人,將櫻花樹連根挖走,載到白家,其余的就任由湘蕓作主。”

    看著盧有睿那灰黯沮喪的模樣,江信倫也很不好受,他無語,拍了拍盧有睿的肩膀安慰著他。

    一直在一旁地毯上玩著積木的小佩似懂非懂地聽著大人的對話,忽然拉著盧有睿的衣服開口問:“舅舅,我沒有舅媽了嗎?也不能跟舅媽的大狗狗一起玩嗎?”

    盧有睿聽得心頭一陣抽痛,他垂下眼,摸著小佩的頭,語帶苦澀地說:“小佩,抱歉了,我們家以后不會有舅媽了!

    小佩其實不是很懂,但是她感覺得出舅舅好像很難過似的,于是她突然踮高腳尖,小小的手臂摟住盧有睿的脖子,埋在他的肩窩里,用著軟軟的稚嫩嗓音說:“舅媽不會來沒關系,小佩可以陪舅舅!”

    盧有靜聽了,淚盈眼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偷偷拭淚。

    而盧有睿聽了,心坎好酸好酸,酸到他眼眶發熱、發痛,他其實真的很想要再見到白湘蕓一面。

    如果他夠自私的話,他多么奢望白湘蕓能陪著他,只可惜,他還不夠自私,不夠自私到要白湘蕓犧牲自己來成全他的心愿……

    因為盧有睿的背叛與避不見面,白湘蕓度過了生命中最煎熬的一個夏季,但是痛苦并沒有因為夏季來臨而減緩,相反的,有增無減。

    這一年的夏天,當白湘蕓還陷溺在被盧有睿背叛拋棄的痛苦中時,她的母親因為多重器官衰竭,在八月份的時候宣告不治。

    她再一次地體會到了世事無常,原本活潑的靈眸蒙上了一層恨意與淡淡的陰郁。

    這半年來,她原就過得很不好受,始終食不下咽、睡不成眠,再加上連續好幾天的徹夜守靈,讓她耗盡體力,虛弱到連呼吸都覺得喘。

    白震看在眼里,很想表達關心之意,但礙于他與女兒之間有所隔閡,而他又不擅將情感外露,所以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吩咐阿美姨盡可能多燉些補湯給女兒補補身子。

    在母親告別式舉行的這一天,白湘蕓脂粉未施,看起來蒼白透明,她披著孝女麻衣,跪在母親靈堂前,默默垂著淚與每一位來觀禮的來賓敬禮。

    告別式進行到最后,身為孝女的白湘蕓必須一路跪爬到母親的棺木前,與棺木一起上靈車。她其實已經虛弱不已,頭暈目眩,但仍咬牙撐著。爬到棺木前,正要起身跨上靈車時,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她的身子倏地癱滑墜地。

    “湘蕓!”白震眼明手快,沖上前,一把攔抱住她虛若無骨的身軀。

    旁人趕緊拿來白花油倒在濕紙巾上,白震接過,拿著濕紙巾湊到白湘蕓的鼻間,又用食指扣圈,將指關節壓在她人中的穴位上。

    一會兒后,白湘蕓幽幽醒來。

    她看著白震,虛弱地說:“爸,我沒事……”

    繼續忍著暈眩感爬上靈車,她咬牙撐到整個出殯儀式完成。

    回到家后,白湘蕓立刻無力地癱軟在床褥上,她累極,以為自己隨時會閉眼昏睡,但心情陰郁得像是身處在冰冷的地窖里,肩膀僵硬緊繃,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松睡去,于是,她起身走到窗戶邊,視線由上往下地看向庭院里那棵從盧有睿家門前移植過來的櫻花樹。

    雖然當初在移植時砍掉了枝葉,但是都已經過了一季,那些被修剪掉的地方卻完全沒有萌發新枝的現象,依舊光禿禿、死氣沉沉的,這讓白湘蕓看得很悶。

    那櫻花樹讓過往的種種輕易地浮現腦海,白湘蕓回憶著,忽覺一股郁然梗在她胸口,耳朵嗡嗡耳鳴著,下一秒,她倒地暈厥了過去,意識模糊前,她最后看見的便是那棵光禿禿的櫻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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