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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前世今生,靈異神怪,情有獨鐘 >> 勾魂使的債主作者:白翎 | 收藏本站
勾魂使的債主 page 26 作者:白翎
    是他的錯,那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親手將墨兒送到了敵人的手上,任敵人輕薄、蹂躪。每天入了夜,他總會無法抑止地想象今晚墨兒是不是正被那個男人給欺在身下、蠻橫占有?那男人滿足了她嗎?那男人是不是也讓她發出了聲聲銷魂的嬌吟?

    嫉妒之火漸漸遮蔽了他所有的光明面,直到有一天,他不再為了那個女人心碎,也不再為了那個女人爛醉,他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的笑容消失了,他不再與手下將領喝酒談心,而是把自己封鎖在一個只有爭權奪勢的世界里。

    美人計的成效驚人,君王與第一將帥為了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不顧民生、不理朝政,終日斗得你死我活,就只為了博得美人的青睞。

    不出兩年,國力衰敗,有能力的幾名謀臣紛紛出走、轉而投靠到南門靖手底下。

    就在墨殤離他而去的第三個冬天,他率領大軍、一舉攻下京城,終于成了新一代的中原霸主。

    墨殤幾乎痛哭——是喜極而泣。

    她盼了好久,總算盼到了這一天。

    三年來,她日日夜夜壓抑著自己的相思,周旋在兩個令她生厭的男人之間。她掛著虛假的笑容,任由兩個男人在她的身上盡情需索,那令她作嘔。

    她好想殺了他們,更想殺了自己,可是,當她一想起南門靖對她的溫柔,她說什么也要忍下。

    終于,她盼到了,盼到南門靖登上王位的一日。

    然而,她卻沒能等到陰霾過后的晴天。

    南門靖并未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不,更精確來說,是“不允許”她回到他的身邊,他只是另建了一座像是別院的地方,將她安置在那兒、命令下人好好伺候她,他自己則久久才來見她一面,即使見了面,也只是純粹的云雨之歡,毫無昔日的夫妻情濃。

    他的轉變傷她至深,但她對他的愛戀更深,終究無法看破一切、瀟灑離去。

    曾幾何時,她已不再是那只逍遙于山林之間的狐妖,只是一個為愛而心甘情愿付出的傻女子。

    就這樣,三年又過去,南門靖是個很好的君王,他雖不茍言笑、渾身霸氣,但他對待人民極為用心,對待自己卻十分嚴苛。他從不大魚大肉,從不徹夜笙歌,甚至在上位的第一年就把后宮所有女人全都遣返回鄉。

    因為在他心中,他的女人只有墨殤一個,自始至終都是。

    沒想到,不出多久,君王“無后、無妃、亦無子”這件事,終于成了話題,傳遍全國上下,民間開始出現了一些流言。

    大部分的人都相信當年離間君臣的妖女此時還在宮中住好、睡好、吃香喝辣,如此妖孽必定對君王下了什么迷咒,讓君王死心塌地巴著她不放,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凡間的女子。

    而墨殤那幾乎不會衰老的美貌,也的確令宮中的人感到惶恐。

    人民與眾臣開始躁動,擔心南門靖再次步上先王的后塵,誅滅妖女成了全天下人的期望。

    南門靖阻止不了這樣的聲浪,于是,有一日,他帶著一壺毒酒、一把匕首,來到她的閨房,并讓所有人都退下。

    “就當作是給天下眾生一個交代。事后,你走吧,別再回來了!彼耄砩嫌醒,區區毒酒與匕首要不了她的命。

    但是,唯有墨殤自己知道,妖丹早已在他身上。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任由珠淚一滴滴的落下。她的心好痛、好痛,沒想到十年的感情,在他建立了江山大業之后,竟什么也不值。

    半晌,她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說:“好,我明白你的苦衷。”

    他張口想再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吞了回去。他別過頭,不愿再看見她哭紅的眼,就怕自己的決意生變。

    他決絕地起身離去,卻在走沒幾步之后,聽見了酒杯摔碎、匕首落地的聲音。

    他驟然回頭,看見她倒在血泊當中,睜著眼、淌著淚地望著他。

    那一瞬間,南門靖的腦袋一片空白。

    事情不該是這樣子的,她應該要詐死,然后找機會溜出宮外,從此對他斷情、斷念,做回那逍遙自在的山林狐妖、繼續修仙才是。

    可他看見的,卻是她頸上那道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

    那一剎那,他明白了——自己怎么會那么愚蠢?這女人早把妖丹給他了,是不是?他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他幾近發狂地撲上前,抱起她的身軀、緊緊按壓住她頸上的傷口,鮮血卻仍是不停自他的指縫之間汩汩流出。

    “渾蛋!你騙我、你竟敢騙我!我說過我不要你的東西!”他震怒,瘋狂大吼,夾帶著絕望的悲泣。

    無奈已經太遲,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在他的懷中漸漸變得冰冷、最后化為一條沒了生命的金毛雌狐。

    消息傳得很快,一聽說狐妖死了,人人開心、舉國歡慶,仿佛一條狐貍的死亡就可以帶來百年的安逸與繁榮。

    但南門靖的心也跟著死了,從此,他的余生都活在懊悔當中。

    他在四十九歲的時候撒手人寰,臨終前,他是欣慰的,以為終于得以再與她相見,不料下了地府之后,聽冥界的人說,她不在六道當中,大概是在地獄里受罰了。畢竟,她挑起君臣之間的仇恨、造成人民跟著吃苦,該當受罪。

    他聽了,心如刀割。

    她一切的罪惡全是因他而起;她正替他受罪,而他竟等著投胎到下一世的好人家。

    這還有什么天理?

    乘著小舟在忘川河上,他的心像是被人給狠狠掐著、連呼吸都吃疼,這真是不可思議,都已經沒了肉身,何來的心痛?何來的胸悶?

    他忍不住苦笑出聲,而后漸漸笑得顛狂。

    擺渡人邊打槳,邊看著他,面無表情說了一句,“忘了吧。再苦、再澀,過了忘川河,一切終將會是倒入河里的一杯茶!庇蓾廪D淡。

    他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那少年長得相當清秀,唯獨臉色稍嫌蒼白。

    “謝謝你,兄弟。怎么稱呼?”

    少年微微訝異了下,他在忘川上已經待了幾百年、護送過的人數以萬計,卻是首次被人詢問姓名。

    “叫我伶熙就好。人令伶、熙攘的熙!

    “伶熙……”南門靖低吟著他的名,道:“這名字真傳神。忘川河上,人來人走,熙來攘往,唯你還是孤伶留下!

    伶熙笑了,的確傳神。

    這抹笑,敲開了南門靖的心防,他開始一字j句地將他的悔、他的恨,全都告訴了這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

    破天荒的,伶熙突然想為他做點什么。

    “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他想,或許她也同舟過。

    “墨殤,她叫作墨殤!闭f完,南門靖苦笑,“墨殤,國殤。是她幫我打下了一片江山,最后我卻為了江山而逼死她!

    笑著笑著,他無聲落淚,道:“她死后,我沒有一天不后悔!

    他總是在腦海里想象,如果他從未回到中原呢?如果他從未想過那該死的美人計呢?如果他從未把她接進京城呢?

    他們的人生,會不會有所不同?

    “抱歉,兄弟,”伶熙出聲安慰,“我從沒聽過墨殤這個名字。我想她定是還沒等到投胎的時機吧!

    聽了,南門靖一笑,道:“不打緊,我只求哪天當你遇到她的時候,請代為告訴她……”

    “我只是擺渡人,不是信差!绷嫖醮驍嗔怂脑,“但若你要信差的話,我想我知道有個人很合適!

    “誰?”

    “那個人,叫路弦!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抬手本想捏捏自己的臉頰,卻發現左手背上插著一根點滴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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