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彼凰簶妨艘话悖拔以趺慈绦暮弈恪
修長的身子轟然倒下,手臂劃過門旁的桌案,那卷在她進門時被匆忙卷起的畫卷被手風帶開,底部的畫軸緩緩落下,那幅他看得出神的畫一點點呈現在她眼中——那雙青眸、那張秀麗的臉孔,與她曾經一般無二的容顏正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畫上,畫中人的唇邊綻放著一抹她從來給過他的溫柔笑容。
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望著他那張慘白的容顏,她整個身子都開始巨烈地顫抖起來。從她拿起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后悔,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痛苦,可她卻沒有料到自己會如此痛不欲生。她拼命咬住自己的左手,痛哭聲卻還是不停地不停地由嗓間逸出來。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愿意用一切來交換,換自己在半炷香前沒有踏入四皇子府。
“咳。別哭。我不會讓你陪葬的!苯鹁畔鲆兄澜亲鹕韥,咬牙舉起右手,“站到我面前來,我會還你自由,成全你和他……”
她何德何能!讓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竟然還一心想著她。
“我不要你的成全!不要!金九霄,我其實……”
“其實就是個叛徒!”門外傳來一聲沙啞凄厲的喝聲,幾乎是同時,青染左手被人狠狠地踢中,那塊黑目石落地之后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當她再抬頭時,月痕那魁梧的身形已擋在了金九霄和她之間。
月痕一雙暗紫的瞳直直對上了她,瞳色如寒潭般幽冷。
“月痕!不要傷她!”金九霄聽到是月痕的聲音,連忙出聲制止忠仆對青染不利。
“我不會傷她!我當然不會傷她!”月痕那如鬼如怪的凄厲聲響徹整個四皇子府,一雙暗紫的瞳如野獸般燃燒出通紅的火光來。
第5章(1)
褐色的眸內倒映著波濤起伏的層層海浪,靜默不語地立在甲板上任由海風吹拂亂了發絲。
“海風大,小心著涼了!卑橹w貼的聲音,一件厚實的外套被小心披到了肩上。
“總算離開金翅國了嗎?”一切都恍惚如夢。她只知道當自己雙手沾血地出現在駙馬府時,墨霜鐘早已準備好了船只和人手,真的如他所承諾的那般放棄了駙馬的身份和榮華富貴,帶著她一起走上了逃離之路。
“是。已經安全離開了!蹦姕厝嵋恍,伸手將青染擁入懷中,左手輕輕抬起她細巧的下巴,一雙黑瞳在她眉眼間親昵地游走著,“真沒想到金九霄會在臨死前那么慷慨地替你解了血咒!
一聽到那個名字,她身軀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那溫潤的鮮血噴灑在臉上的感覺即使怎么逃都逃避不了。
“雖說容貌沒有變回來,不過只要是我的青染,我一定會試著去接受!蹦姷吐曉絹碓降,雙唇也一點點向著青染的唇壓近。
“不要。”她在他的唇即將落下的那一瞬間,抗拒地側開了臉。
墨霜鐘因這突然地被拒而目露尷尬,“青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為了入宮尋我不惜當侍官當婢女,而為了今天你更是反上弒主,F在我們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卻為何一而再地拒絕我。”
她拉開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雙眸仍望著面前無邊無際的大海,“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早已不顧一切,可你卻根本就未曾信任過我!
“我不信任你?”墨霜鐘怪笑了一聲,仿佛她在說笑一般。
“我們在這廣之海上已航行了整整四天四夜,你卻至今都沒告訴過我這艘船最終將駛往何處!彼鬼木w始終低沉而灰暗。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當然是一處安全穩妥的地方,不僅我和你,連我們的子子孫孫都能安享太平!蹦娙嵴Z輕哄著,卻仍然沒有透露目的地所在。
“這世上有這樣的地方嗎?”數百年前自金展帝率領五系橫空出世開創金翅國以來,她還從來沒聽過有哪個鄰國敢與金翅國公然為敵的。
墨霜鐘聞言冷冷一笑,“呵。當然有,是個比金翅國好上百倍千倍的地方!
青染側頭去看身邊這個男人,他是因為成功逃離放松了警惕還是太久沒在自己面前扮演溫文的墨霜鐘所以生疏了?這樣一副將貪婪和野心都寫在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如此陌生和……厭惡。
她竟然對這個自己可以為之豁出性命的男人感到厭惡?!或許是太不適應海上的漂泊,陣陣的反胃令她都無法清楚分辨自己的情緒了。真希望這令人窒息的航行的日子能早些終止。
“我有些不適。先回房休息了。”她將身上的外套歸還給他,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掀開簾布走進了船艙。
墨霜鐘臉上那寬容的笑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簾布后面時才漸漸轉為一個陰鷙的冷笑。
這強烈的顛簸是遭遇了風浪?
青染由床上坐起身來,船身似乎稍稍穩了一些,可她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又是一波翻天覆地般的巨顛。
環抱著金翅國的廣之海是一片獨特海域,金翅國國境內海有賴護國天官鎮守,終日四季風平浪靜,一旦離開國境海上風浪便會洶涌許多,而廣之海的獨特之處就在于海上風向隨四季而變,春季風向由東向西,夏季由南向北,秋季由西向東,冬季由北向南。數百年如此,從未出過半點差錯。因此漁民如要出境捕撈必定會順應風向而不冒險逆風航行。
現在是八月的季節,船身卻不斷受到巨浪的沖擊,那無疑船是在不斷地逆風南下。而南面不正是碧空之都所在嗎?
原來墨霜鐘的目的地是神秘的碧空之都!
那個不亞于金翅國的龐大都城。雖然一直扮演著金翅國的友鄰,卻因為不斷地發展壯大已經漸漸不再安分。墨霜鐘的確選了個最合適不過的地方。
在海上航行了整整六日,她一直忐忑的內心第一次安穩下來,臉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來。
篤篤篤。
有人輕叩木門。
“是誰?”她問時聲音中都透著輕快。
“我!
青染聽出是墨霜鐘的聲音,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斂了起來。這么晚了還來叩門,他的心思不言而喻。
“呵。我不是來求歡的。開門吧。我只是想找你一起慶祝一下我們的勝利在望!蹦娋谷徊峦噶怂男乃,并直言來意。
他既然都將話講得如此直白,她也沒有再拒絕他的理由了。更何況面對勝利在望,她也同樣感到滿心歡喜。
打開門,手中托著酒菜的墨霜鐘黑瞳落在她上揚的唇角,“你自上船以來,似乎心情還沒這么好過。”
“或許吧。弒殺了皇子又拐帶了駙馬,如果被抓回去的話便只剩一死。在這樣的擔憂之下,我怎么可能心情好得起來!彼L吁了一口氣,為這一切的噩夢即將結束。
“更何況今天還清楚知道了目的地是哪里,所以越發放心了不是嗎?”他含著笑問,黑瞳中有暗影在浮動。
青染自他手中接過酒菜在桌上擺開,“碧空之都的確是唯一可以獲得安全蔽護的地方?赡懿荒茼樌刖尺是個問題!
“怎么?你癡心眷戀的人像是會魯莽行事的嗎?”他笑著在桌前坐下,提起酒壺將兩只空杯斟滿。
“我不喝酒。”青染連忙謝絕了他遞來的美酒。她可不想上次的鬧劇再重演。
“這么開心的日子不喝上一小杯豈不是很掃興?”墨霜鐘試圖勸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