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啟芳道:“那是我的事。”
曾杰望著申啟芳,可以想象,這個女人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她說不定已經敲過了,不過以張子期的脾氣,完全有可能根本不會理睬。
曾杰輕輕彈那張紙:“我不能替別人付贖金,或許人家根本不希罕這種好意!
申啟芳狠狠盯著曾繼:“你今天到這里來,目地不是為了向我說不吧?”
曾杰微笑:“你說呢?”
申啟芳沉默一會兒:“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凌晨是我親生兒子,我是不可能把他賣給你這種變態的!”
曾杰苦笑:“我決沒有虧待過凌晨,把他扔下不管他死活的是你,申啟芳你現在對我表白你的母愛,是想提高價碼嗎?”
申啟芳托腮:“如果沒有條件,你肯付我多少錢?”
曾杰道:“去年一年的利潤不過五十萬,那還是公司的,我個人的收入,不過十萬元!
申啟芳道:“我知道你不止此數!”
曾杰道:“你可以查到的數額,只有這點!
申啟芳道:“你一定不想讓人調查你的收入情況!
曾杰攤攤手:“不想,不過,我是會計出身,我的賬務做得很清楚!
申啟芳道:“如果我們庭外和解,那是對雙方都好的事,是不是?”
曾杰點頭:“沒錯,我甚至不會強買強賣,但是不合理條款,我不會簽!
申啟芳咬著牙:“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把凌晨交給你才肯付一百萬?”
曾杰沉默,半晌,微微點一下頭。
申啟芳笑了:“你做夢!你今生今世別想碰我兒子一根汗毛!呵呵呵!”她發出一陣巫婆般的笑聲。
曾杰打個寒顫,想不到這種動畫片里的恐怖笑聲,居然真的會在現實生活中聽到。即使曾杰不相信申啟芳是那種好媽媽,可是申啟芳描繪的可怕前景依舊讓他體會到一種絕望的黑色情緒,也許申啟芳不會為她兒子那么做,可是這個女人絕對會僅僅為了讓他痛苦而這樣做,別人的傷痛對于申啟芳來說,就是她生命中的蜜糖。
曾杰沉默了,是退讓,還是堅持?
申啟芳笑著拾起桌上的合同,“哧“地一聲撕成兩半,她笑道:“我這就把凌晨送走,離開這個國家或者難一點,離開這個城市卻很容易,你將永永遠遠見不到凌晨,另外,我會起訴你精神虐待,不良嗜好,申請財產保全。曾杰,你的麻煩大了!”
曾杰的手指按在那照片上,心想:“如果那樣,我不如買兇殺了你!”許多兇殺案就是這樣發生的。但是曾杰知道那代價更加昂貴。
曾杰沉默,而申啟芳并沒有起身離開,如果她離開,曾杰一定會有更大的讓步,可是她沒有,曾杰于是明了,這個女人討論的還是價格而不是人格。
曾杰出一口氣:“你包里一定還有別的合同吧?價錢,是可以談的!
申啟芳大笑,從包里另拿出一張:“二百萬,別的都隨你,好不好?”
曾杰拿過來看了半晌:“一百五十萬吧。先讓我聽聽凌晨的聲音,讓我知道他沒事。”
申啟芳冷笑:“我是他親媽,他能有什么事?”
不過她還是拿出電話來,拔號:“喂,讓凌晨聽電話!
然后又聽她笑道:“凌晨,你爸爸要聽聽你聲音,先驗了貨,再簽合同!”
曾杰接過電話:“凌晨,你還好吧?”
沒有回答。
“凌晨!”
還是沒有回答。
曾杰疑惑地看著申啟芳,申啟芳搶過電話:“喂!喂!”那邊一個中年男人接過去:“那小子不肯說話!”
申啟芳大怒:“你們白癡啊,不說話就揍他!”
曾杰跳起來:“喂!”可是又不敢太情急,怕申啟芳坐地起價。
只聽申啟芳怒道:“不說也行,讓那混蛋聽他嚎叫好了!”
曾杰再忍不住,跳過去,搶過申啟芳手的電話,叫道:“喂喂!”已聽到抽打聲:“啪啪啪!”還有沉重的呼吸聲,緊閉著嘴強忍著痛叫卻然無法抑制的痛哼聲:“嗯!惡!啊!”
曾杰終于忍不住痛叫出聲:“住手!不許打他!”
斯文的曾杰一把拎過申啟芳:“快讓他們住手,聽見沒有!”
申啟芳笑不可抑:“嘖嘖,你倒象是他親爸爸呢!”
接過電話,申啟芳喂了一聲,面色忽然僵住,失聲道:“什么?凌晨凌晨!怎么回事?!”
曾杰遠遠聽到電話里的吼叫:“他跳下去了!”
從申啟芳手里搶過電話,聽到對方吼叫的最后一句是:“他從窗戶跳下去了!”
曾杰一時還沒明白,看著申啟芳面色青白,眼睛急速轉動,慢慢想起來:“你們住在幾樓?”
申啟芳忽然抓過桌上的東西與包,轉身就跑。曾杰緊跟她。
申啟芳攔下一輛出租,自己坐上去就關了門,并且利落地下了鎖,可惜出租司機沒有她這么機靈,在她連聲叫:“開車!”的情況下還是沒有開車,曾杰拉開前門坐上去,不待申啟芳尖叫出聲,已經一拳打過去。申啟芳鼻子嘴巴都冒出血來,曾杰道:“聽著,你,同我,一起走!先把凌晨送到醫院,別的再說!聽明白了嗎?”
申啟芳尖叫:“不!放開我!”
曾杰再給她一拳,那出租司機嚇得開了車門就要下車,曾杰厲聲:“你坐下,拉我去公安局!聽到沒有!”
申啟芳終于沉靜下來,抹一把臉上的血:“好了,黃河路155號!
曾杰回過頭問那司機:“聽見了嗎?這位女士不想報案,送我們去黃河路!
車開起來,曾杰終于松開申啟芳的衣領,從兜里掏出二百元錢放到司機車窗前,那司機本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見錢后,心情終于平靜,決定看不見聽不到,多干活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