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眼前一直悄然含笑矗立的云岫出,雖然被風星野這樣公然地叫成夫人而稍稍有些臉紅,但仍能稱得上是泰然自若。
風毅不能理解。
風星野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他知道,他絕對沒有喜歡男人的怪癖,而云岫出這幾年,也是紅顏知己滿天下。
這兩個人,怎么會突然就弄得轟轟烈烈地,一個非要娶,一個非要嫁了?
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他真的落伍了?
「咳,老毅,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叫夫人。 刽敶蠛S悬c著急地提醒著,云岫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得多了,所以,他是真不希望風毅吃虧。
「對不起,云少堡主,我沒有半點對你不尊敬的意思,不過,你和城主的事情,因為我們老城主堅決反對,所以請原諒我,現在暫時還不能稱你為夫人!」風毅不卑不亢地說道。
風星野略微有些吃驚。
沒想到,回到燕國見到的第一個屬下,而且,還是他一向最為倚重的毅叔,態度都是如此地強硬,看來老爹在這邊,是下了狠心要全力阻止。
這種時候,他可一步都不能后退,否則,岫出在銀雪城,可就難以做人了。
風星野臉色一整,一股寒氣冒了出來。
正要發話,云岫出拉了拉他,對風毅淺淺一笑,很理解地說:「既然這樣,岫出沒有理由讓風堂主為難,不過,我跟著戀雪叫您一聲毅叔,這總可以吧?」
風毅早已做好了被城主訓斥的準備,聽云岫出這樣說,他倒有些吃驚,連忙回答:「云少堡主太抬舉在下了!」
「毅叔,那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爹在哪里?他應該早就到了吧?還有,現在你們準備得如何了?什么時候能行動?」云岫出一一問道。
這些才是當務之急,現在去爭論計較他的身分地位,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只會影響銀雪城的戰斗力。
所以,他寧愿先主動退讓一步。
風毅略帶敬意地注視著云岫出,能夠完全不計個人得失,把事情的輕重緩急分得這樣清楚的人,難怪江湖上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
「云堡主五天前就到了,不過,他和仲語有很多地方,意見都完全不同,所以,實際上我們進展很緩慢!癸L毅斟酌著詞句,小心地就出了實情。
風星野心中一涼,他怎么忘記了二叔對云浩然根深蒂固的偏見?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原因,而誤了大事啊。
他拉著云岫出的手就要往大帳跑,云岫出卻掙開了,堅決地說:「你先去,我等一刻鐘再跟大海進去,記住,只要解決最主要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來日方長。」
風星野點點頭,「那好,就一刻鐘。」說完,轉身先進去了。
風毅猶豫了一下,還是陪著云岫出等在了外面,他明白云岫出的意思,風星野他們叔侄間的事情,他最好也不插手。
對云岫出表現出來的克制與忍讓,魯大海已經不只是有點感動,他現在對風星野娶老婆的本事,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憑良心說,這樣的老婆,別說他傾城傾國的容貌,就算丑得像個無鹽,那也是找都沒處找的寶啊,真不知他們夫人是怎么被城主騙到手的?
想到這里,魯大海很狗腿地給云岫出搬來了椅子、墊子、茶……陪著笑臉,殷勤地侍候著夫人休息。
風毅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魯大海就這樣從他的帳篷里,搗騰出各種各樣連他自己都不知放在哪里的東西,來對一個又年輕又有手有腳的男人獻媚。
而且,云岫出也就這樣坦然自若地接受了,連謝都沒有說一聲。
他不能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確認沒有看錯,那個正在狗腿的人,確實是原來的漠南第一大盜——「狂沙漫天」魯漫天,現在的銀雪城長老魯大海!
不過,風毅再也不敢確信的是,自己真的已經認識了魯大海十年。
云岫出閑閑地品了一口茶,認真地瞑目想了一會兒,把已經戴了半個月、代表銀雪城城主夫人的玉鐲子,從手腕上褪下來,揣進懷里。
魯大海一驚,問:「夫人,你真的準備妥協?」心里卻已經在哀鳴,千萬不要這樣啊,這樣城主可是會發飆的!
云岫出悠閑地一笑,向風毅「望」了一眼,反問道:「魯管事,你什么時候見我吃過虧?」
那倒是沒有。魯大海在心里承認著,你肯吃虧,都是為了要占更大的便宜。
「所以,你們以后都不要叫我『夫人』了,名不正言不順的東西,也做不了數!」
云岫出接著說道,把魯大海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吧,難道說,老城主這次真的是把夫人惹到了?那他們可是會死得很慘啊!
「夫人,請你再考慮一下好嗎?這樣做,城主會很傷心的,他可是真的喜歡您啊!」
云岫出神秘地一笑,肯定地答覆道:「他會同意的,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我們還有力氣來爭這些,不如把這樣的力量摔成一股繩,來對付軒轅吧,那才是真正的敵人呢!
魯大海狐疑地看了風毅一眼,夫人這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難道是專門說給風毅聽的?反正,他魯大海是打死也不相信,夫人會有這樣高尚的情操!
果然,風毅在一旁暗自頻頻點頭,深以為然,心里對云岫出的好感又平添了幾分。
云岫出趁熱打鐵地繼續對風毅游說道:「毅叔請放心,岫出也是—個男人,也有尊嚴和傲氣。這種有悖常理的事情,如果風老城主不同意,我和風城主也不會固執己見,一切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
風毅如釋重負地拱手為禮,「云少堡主果然深明大義,風毅這里代我們老城主謝謝你了。」
「哪里,應該是岫出感謝老城主和銀雪城,為我燕國所做出的努力和犧牲才對!」
兩個人客客氣氣地聊了起來,聽得魯大海只有在一旁咋舌的分。
估摸著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云岫出站起來,向主帳走去,魯大海在身邊為他引著路。
到了大帳門口,他一揚頭,對魯大?蜌獾卣f道:「麻煩魯管事先為在下通報一聲,問問風城主我可不可以進去?」
如此地裝神弄鬼,魯大海越發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冷汗流了一背,也只有應和地答覆道:「那就請云少堡主稍等片刻!挂呀浗袘T了夫人,這話倒說的讓魯大海牙酸得差點掉了一地。
咳!平時怎么沒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演戲的天分啊?
云岫出贊許地點點頭,看著魯大海走進去,聽著他宏亮的嗓音響起:「稟報城主,云少堡主已經到了帳外,請問可不可以讓他進來?」
大帳里,風星野雖然已經避開了最敏感的話題,可是他二叔風仲語的脾氣,已經是三匹馬都拉不回來了,凡事處處針對著云浩然,一步也不肯讓。
三個人頓時都僵在了那里。
就在這時,魯大海走了追來,硬著頭皮說了這句話。
風星野呆了一下,腦中飛速地轉著念頭,眼眸中不自覺射出的寒芒,幾乎要將魯大海給凍死。
然后,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請云少堡主進來!」
聽見這句話,云岫出對一直陪自己等在帳外的風毅稍稍點頭,示意地溫和一笑,撩開門廉,走了進去。
里面的三個人,都和他有著最重要的關系。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他丈夫,還有一個,應該算作他的二叔。
他走進去,掛著最溫和無害的笑容,純凈得像一泓清泉,緩緩地流淌進三個人心里。
因為他這個不是外人的介入,大帳中的氛圍竟然緩和了許多。
向云浩然親熱地打過招呼后,他另有所指地說:「對不起父親,岫出讓您擔心了,這次如果不是風城主出手相救,恐怕我真的會死在晉國!
「風城主,大恩不敢言謝,當著父親的面,我承諾,以后但凡銀雪城有什么用得著我無雙堡的地方,只需城主說句話,岫出無不照辦!」
云浩然不解,不是說他們兩個已經怎樣怎樣了嗎?怎么岫出的口氣,會這樣生疏呢?
風星野冷笑,口氣不善地說:「那岫出可要記好了,因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報恩吧!」
對風星野的威脅,云岫出寬容地一笑,轉向最難纏的風仲語,什么才能打動這個老家伙呢?
憑他的了解,風仲語是個固執、重感情、念舊的人,因此,他才會一直不肯原諒云浩然,但云浩然又是戀雪的父親,所以,他也一直做不到真的與云浩然翻臉。
想到這里,云岫出嘴角微微一翹,風仲語不是沒有弱點,相反,他的弱點太多了……
以對長輩的禮節,他恭恭敬敬地對風仲語施了一禮。
「舅舅多年未見,想必風采依舊吧?還記得小時候岫出第一次來銀雪城,當時兩位舅舅的英雄氣概,可是岫出一生都想效法的對象呢!只可惜,岫出現在眼睛瞎了,不能再親眼目睹舅舅的風采,真是有點遺憾呢!」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伸手不打笑臉人。
風仲語雖明知云岫出的目的,但對著已經放低姿態刻意示好的云岫出,他也做不到再垮著臉說話。
所以,他稍微和緩了些,回答道:「哪里,云少堡主你可是燕王親封的云親王,再叫我舅舅,可不敢當。」
「舅舅……是這樣想的嗎?」云岫出淡淡地一笑,「可惜了,在京都的那個,永遠不是我父親。」
說到這里,他轉向云浩然,「我父親就在這里,所以,我永遠都是戀雪的哥哥!
提到云戀雪,風仲語就更不好說什么,云岫出對戀雪的照顧,那是有目共睹的,好到不能再好,就算是親兄弟,也很難做到他那分上。
以前因為云岫出不同意戀雪練武,他們還可以誹謗他幾句,可是,自從他費盡心機給戀雪找來回風丹后,江湖上就再也無話可說了。
一個最簡單的事實,云岫出如果服下回風丹,他就可以超越風星野,成為武林第一人。
可是,他放棄了。
所以,雖然不喜歡云岫出,但風仲語還是不能不佩服他為了戀雪,居然可以放棄成為武林第一的機會。
「戀雪有你這個哥哥,的確是他的福氣。不過,如果你們一開始就教他練武,他也就用不著回風丹了!癸L仲語中肯地評價道,對這個人情,也稍稍有點不以為然。
「其實,我們一直沒有教戀雪練武,也是有原因的!乖漆冻鼋忉尩,并且小心地斟酌著詞句。
「戀雪的資質并不是很好,可是,我對他的期望欲很高,如果習文和練武兩頭同時并進,他肯定應付不過來,結果很可能—樣都做不好。所以和父親商量后,我就讓他干脆放棄了學武,因為,這本來就是可以找到辦法來彌補的!
說到這里,他淺淺一笑,帶著一絲對弟弟溫柔的寵溺,幾乎奪走了風星野全部的呼吸,有生以來第一次,風星野竟然嫉妒起連人都不在這里的云戀雪來。
「再說,戀雪從小就是個性純真的孩子,所以,我也不想給他太大壓力,把他的快樂給剝奪掉,這種苦頭……我一個人嘗過就夠了。」
風仲語無言可對。
為了云岫出不教戀雪練武,他和風仲言不是沒有猜測過,各種可能的險惡用心,他們都考慮過,但絕沒有想過原因竟是這樣地苦心孤旨,原來竟是他們,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心里有了愧疚,對云岫出的印象,也就頓時有了扭轉。
風仲語不由得想到,可惜了,像云岫出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竟然以后都會看不見,這個缺憾,因為是發生在云岫出身上,就更加令人覺得惋惜。
想要放下身段說兩句,卻又一時撂不下臉來,再說,就算云岫出是對戀雪不錯,那也是他們無雙堡的家務事,就憑他跟風星野的那種關系,就不能被原諒。
所以,風仲語又表現得不為所動地強硬說:「對不起了,云少堡主,以前是我們銀雪城誤會了。不過這件事,你其實也不用特意解釋給我聽,那畢竟是你們無雙堡的家事,銀雪城就算再有意見,也不敢置喙!
對風仲語這樣死鴨子嘴硬的說法,云岫出心里暗暗好笑。不敢置喙?當年銀雪城就只差沒上門興事問罪了!
不過此時,他一點也不想讓風仲語難堪,所以順水推舟地說:「舅舅這話太見外了,戀雪對銀雪城一直都是很有感情的,怎么能說不敢置喙呢?而且以后,我們無雙堡和銀雪城,可是要親上加親呢!」
哼,終于來了!風仲語不屑地想到,話立即變得尖刻起來:「什么親上加親!這種事,云少堡主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二叔!」風星野生氣地制止道,云岫出都已經委曲求全得讓他心痛了,風仲語竟還是這樣地不饒人。
「舅舅不同意嗎?」
云岫出打斷了風星野后面即將說出的話,若無其事地說:「可是,這件事風城主和我已經說定了,他可是—諾千金的啊,所以他的女兒,是—定會嫁給我兒子的,無雙堡和銀雪城的著門親事,也—定要結的!」
「女兒?」
「兒子?」
云岫出的話太驚人了,別說風仲語,就連云浩然也大吃一驚,兩個人同時開口問道。
「是啊,風城主還沒有說嗎?他就要做父親了!」云岫出笑語盈盈,這盤棋,他馬上就要贏了,風家的兩個老頭子就算有再大的氣,也不可能不喜歡孫子!
果然,風仲語立刻笑逐顏開,一掌重重地拍在風星野肩頭,興奮地證實道:「星野,真的嗎?你真的要有孩子了?」
「是的,二叔,風月有我的孩子了!癸L星野點點頭,雖然他現在明白了云岫出的用意,但……心里卻異常地失落。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雖然這樣做肯定是一條捷徑,但他根本不信,云岫出會想不出其他辦法來!
「好小子!不聲不響地就要做父親了!這下哥哥、嫂子可要高興了!」風仲語可沒察覺他的情緒低落,兀自興奮地說著。
他又念叨了幾句,才想起云岫出剛剛好像也有說他有兒子了,于是轉向云浩然,恭賀道:「嘿,云堡主,什么時候當了爺爺,也不說一聲?我們兩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再怎么也該支會一聲嘛!」
云浩然苦笑一聲,做爺爺?連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當上的爺爺,怎么向你支會啊?況且,就憑你風仲語前幾天的態度,就是跟你說了,恐怕也沒什么好話吧!
「舅舅誤會了,我父親也是才知道呢!怪涝坪迫坏膶擂危漆冻鲋鲃咏忉尩溃骸杆俏以跁x國才收養的一個孩子,不過舅舅放心,他的身分家世,絕對配得上銀雪城的小『公主』!
風仲語呵呵一笑,「岫出開玩笑了,風某可沒有那個意思啊,再說,你都能看上眼的孩子,風某絕對放心!
「不過說起來,云堡主,今天我們可真是雙喜臨門,岫出和星野都平安回來了,而且還帶來這么好的消息,如果沒有伏越關的麻煩事,我可真想跟你老兄痛飲三天!岫出說得沒錯,以后銀雪城跟你們無雙堡,可是真的就要親上加親了!」
「舅舅說哪里話,這樣的喜事,不要說父親,就是岫出也想陪舅舅大醉一場。依岫出的意見,不如干脆等我們救出燕軍,湊個三喜臨門,大家安安心心喝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如何?」
「好。【瓦@么辦,等我們把晉國這些小兔崽子打個稀巴爛后,再來好好地喝一頓!」風仲語豪情萬丈地應承道:「來,云堡主,趁星野、岫出都在,我們再來好好研究研究,這次我們兩家聯手,一定要一舉成功!」
此話一出,不要說風毅、云浩然頓時傻了眼,就連早已猜到這個結果的魯大海,也愣了片刻。
魯大海是猜到風仲語可能不是云岫出的對手,但他沒想到的是,云岫出竟然這樣輕易地,就將銀雪城的二當家給擺平了。
幾乎沒有一句廢話,容易得就像是云岫出一個人在下的一盤棋,而風仲語所做的,只是順著他的思路,在棋盤上落下棋子而已。
對行動方案的再次討論,進行得異常順利。
同樣的理由,同樣的策略,還是同樣從云浩然嘴里說出來,但這次風仲語卻覺得有道理多了。
再加上云岫出恰到好處地附和、風星野的贊同、風毅的不反對,于是,風仲語也很自然地沒有固執己見,事情很快就有了定論。
時間定在了當晚午夜。
行動方案和突圍方向,也經由銀雪城的信鴿傳遞到伏越關,一切都已準備好了,現在距離午夜,只有短短的兩個時辰……
風毅和魯大海帶著第一批人馬,此刻就埋伏在晉軍營帳外百丈處。
兩個人沉默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風毅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咳,大海,你說城主有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嗎?」
在風毅看來,這一切似乎發生得都太巧了,仿佛就是為了風仲語才刻意安排的樣子,由不得他不信。
魯大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嚴肅地說:「是真的,風月是有了城主的孩子;云少堡主也的確在晉國收養了一個三歲的男孩,過幾天就會啟程回燕國,這件事是我一手安排的,所以也不會有錯。
「而且,我還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他的身分家世,絕對不比銀雪城差;云少堡主也不是隨隨便便收養的,將來他肯定對那孩子,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還有,他們倆也的確給兩個孩子定了娃娃親,就是昨天在路上才定下的。這幾件事沒有一樣有假,這我可以發誓!
聽到魯大海這樣嚴肅地申明,風毅放下了心,解釋說:「大海,我也不是要懷疑,只是覺得似乎太巧合了些!」
「巧合?我倒寧愿相信,這是云少堡主早就安排好的!箤吓笥,魯大海有些語重心長地提醒道:「風毅,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反對,不過相信我,云少堡主和我們城主,你們是無論如何也拆不散的!」
風毅一驚,難道說,今天云岫出所應承的一切,只是為了要利用銀雪城的援兵之計?
「你放心,云少堡主還不至于要騙你。」
仿佛明白風毅心里所想,魯大海接著說道:「他答應和咱們城主的婚事可以不算數,那就是不算數。不過,照我的推測,弄到最后,說不定咱們老城主會親自上無雙堡,去求他嫁給城主……」
風毅心里一松,搖頭道:「不可能,老城主就這一個兒子,說什么也不會同意的,這事絕不可能。」
「你還不明白?那我就直說了吧,咱們城主那是多囂張任性的一個人?他是絕不可能妥協的,就算命可以不要,他也不會放棄云少堡主。
「雖然云少堡主這個人,看上去有點柔弱,好說話,我跟他接觸久了才算弄明白,他骨子里,可比咱們城主還要肆無忌憚!你們越是反對得厲害,恐怕他就是越要嫁給城主!
說到這里,魯大?戳孙L毅一眼,幽幽地說道:「而且我也不明白,你們為什么一定要在意云少堡主是男人這同事!風毅你想過沒有,最在乎的應該是誰?是云岫出自己!
「堂堂的燕國云親王,名氣、武功、才智都不比咱們城主差半分,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現在嫁人的是他,丟臉的也是他,你以為他就沒有衡量過嗎?像他那樣驕傲的人,寧愿自沉墮月湖,都不肯向晉王示弱,要做到這一步,那得下多大的決心?」
「就我所知,城主和他之間的感情,已經是超越生死了,如果你們當真把他們拆散了,我覺得那才將是銀雪城的災難!」
魯大海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不偏不倚,聽起來既冷靜又有道理,讓風毅不得不重新思考起來。
回想起這次見到風星野時,他臉上燦爛的笑容,風毅第一次有了憂郁,難道他們真的錯了?
時間已經容不得讓他多想,午夜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