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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日本 >> 偵探風格,細水長流 >> 二十四小時作者:江雨朵 | 收藏本站
二十四小時 第7章(2) 作者:江雨朵
    安藤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這樣被迎頭澆了冷水。

    “什么嘛——”少女用力地一揮旅行袋,“你這個大傻瓜!”

    她明明不想就這樣結束啊。

    難道他和她,真的只能是人生旅途上短暫交接的相逢嗎?

    如果這樣,為什么還可惡地一再故意撩撥她?不知道女人的仇恨是很可怕的嗎?

    啊啊,真是氣死她了!

    安藤雪,十七歲。在經歷了有生以來最黑暗悲慘的二十四小時后,順利到達東京!

    迎接她的是初晴的陽光,以及嶄新的失戀。

    但是……

    兩個小時后。

    “065747號,安藤雪!我考上了!”

    站在東大榜單前激動到涕淚縱橫的少女A,好像還沒有察覺兩排號碼數字之下,那個789512號的后面,寫著一個名字,叫做——桂木涼。

    ……

    “我好像拿錯了手機!

    而某地,某個少年B,正一臉錯愕地發現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想打的電話號碼。

    “那么,這個難道是……”

    蹙起眉頭,在車廂的通風口,那個拿著手機的少女的形象躍入眼底。

    “王八蛋!她搞錯了!她把她的手機遞給了我!”

    所以說,一個故事的結束,往往意味著另一個故事,才只是剛剛開始……

    后續番外——《人魚哀歌》

    青嫩的葉子緊貼著窗子橫伸一枝,四月的綠,奪去安藤雪原本就無法集中在書本上的注意力。

    她托腮怔怔地眺望拖邐一抹澄黃的春日晴空。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

    原以為怎樣都無法再見面的桂木涼,竟然成了她的校友。雖然不在同一學院……那古怪的家伙竟然念什么藥理,真是看不出來。

    桂木涼是安藤雪在前往東京的列車上結識的少年。

    今年十七歲,與她同齡,卻長著一副小于實際年齡的美貌面孔。性格高傲,口舌刻薄,言辭尖銳,屬于令人完全無法親近的類型;但安藤雪卻奇異地被他接納,成為進行時中的情侶。

    說是情侶,又似乎不太恰當。安藤雪皺眉想,畢竟那家伙一向對她呼來喝去。兩個人對事物的看法也不一樣,總是爭執大于相安無事。

    安藤雪也奇怪她怎么會看上這個脾氣大又難以搞懂的男人。但是不管再怎么爭執,兩個人還是會不自覺地湊到一塊,只能用“孽緣”來形容了吧。

    托住發漲的頭,安藤雪手肘一滑,課本嘩啦墜地。

    “安藤同學……”

    有人彎腰撿起她掉落的書,拍了拍塵土,一邊放回她的桌上,一邊迎上她心虛的眼睛,“現在是英文課哦!”

    安藤雪傻傻地聽著,遲鈍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已經響起一片哄笑。

    年輕的英文老師微笑著踅返講臺。安藤雪這才發現桌上放的還是上節課的課本。真是不知道已經發呆多久了。在哄笑聲中紅了臉,她勉強自己收回心神。討厭!都是桂木涼害她的!每天那家伙都陰陽怪氣地晃過來,像特意來諷刺她幾句才能開始愉快的一天。今天來到學校后,卻完全沒有碰上平常躲也躲不開的身影。

    真是的,平常都會約好一起吃午飯啊。

    雖然兩個學院相距較遠。

    但是桂木涼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常常在大學里四處逛來逛去,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惹人生氣,似乎走到哪里都能碰上的家伙驟然不見了還真是不習慣呢。

    會不會是感冒了?安藤雪小聲嘀咕。

    一貫以給別人添麻煩為樂趣的家伙,即使生病也只能說是驗證了他人詛咒的成功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今天不用見到桂木涼而開心呢?但是可以肯定,安藤雪不是其中的一個。

    “笨蛋……”托著腮,把頭再次偏向窗外,少女小聲地罵了一句。

    唉……

    午餐特意帶了兩份的……

    “啊——嚏!”

    “怎么了?”正系腰帶的老婦人停下手,“花粉過敏嗎?”

    “……”桂木涼揉了揉鼻子,“大概是某個蠢女人在罵我!”

    “您把右手抬一下!崩蠇D人側身將固定腰帶的繩子繞過去。

    “真是麻煩啊!

    桂木涼喃喃地嘮叨著,把視線投向開滿杜鵑花的庭園。

    純和式的木制建筑自然有著高出院落泥土的木板走廊,烏黑框架雪白拉門以及院中的池塘都是很有古風的老式格局,但庭院里新栽的花草、位于前堂的小噴泉和太陽傘卻給人不倫不類的東西結合感。

    “討厭的地方……”

    極輕微地吐出即使身前的人也無法聽到的評判,有著精致美貌的少年微不可察地蹙著眉。

    欠缺表情的臉孔,不笑時有種人偶般令人生畏的美,像戴著面具飾演能劇中“鬼”的演員。

    “穿好了嗎?”

    輕爽的笑語帶著溫柔的調子從隔扇那一邊傳來,眼角有顆美人痣的和服美女旋即淺笑著探過頭。長長的眼睛,雪白的皮膚和淺色的頭發看起來都與桂木涼很相像,過于年輕的外貌卻不太敢令人相信竟是他的母親。

    “阿涼果然適合和服!

    見到少年裝扮好的模樣,女子很開心似的雙掌合攏。

    “再戴上假發就很完美了!

    “哼!惫鹉緵鲋刂氐睾吡艘宦暎劢且惶。在老婦人聽命主人行事將及腰的黑色假發套在他頭上時終于大吼,“桂木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啊啊!我不要替她去相親啊!”

    “呵呵,沒有辦法啊。小梨身體不好嘛,阿涼你就委屈一下吧,替姐姐相親并沒有什么不好啊!

    “才怪!我為什么要和男人相親!”

    “呵呵……你是以阿梨的身份去嘛。這次是很正式的相親,你祖父也很看重那個年輕人哦。何況在這種事情上,是絕對不可以失約的。阿涼你只要不說話,不會有人看出你是男孩子的,就暫時幫一下忙好了。反正你和阿梨長得一模一樣,由你相親,對對方不算失禮呦。”

    “啊啊——我再也不要回這個討厭的家了!”

    被半強迫地換上紫紋白花的長袖和服,頭上還系了綢緞絲帶的少年一邊詛咒般地惡狠狠地揮動手臂,在徒勞無功地掙扎過后,還是被換上了穿不慣的木屐。

    “桂木梨!安藤雪!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低垂著雪白的面靨,少年咬牙切齒地咒罵,拼命按動手機的字母鍵。該死的安!總在關鍵時刻關機!可惡!太可惡了!他本來想讓安幫忙才同意母親的無理要求的,沒想到直到最后一刻,他都無法打通安的電話!可惡!

    “我們該出門了。聽好,涼,絕對不能讓對方發現你是替身哦!睜科鹚氖,優雅的女子嫣然回眸。微微吊起的眼角瞇成一線,小小的美人痣也跟著輕輕一揚。

    “等那個人和真正的梨見面后,還是會發現的啊!北荛_目光不去看女子的眼睛,少年懊惱地撩起才剛被梳理好的劉海。

    “哎呀,這可不行。”女子停下腳步,伸出白色的手腕幫他重新固定,“不要動,涼!彼终伦约旱陌l飾,別在桂木涼的前額,然后用力往下捋了捋,“嗯。這樣就可以了。反正只是吃一頓飯,不會露餡的!

    幽涼的香味從女子身上飄溢過來,桂木涼下意識地別過頭。任由女子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卻始終不抬眼與她四目相對。

    “羽野先生我是安……”

    安藤雪推開美術社的門,冒冒失失地說了半句話,才發現乍然回頭的,除了羽野砂還有另外一個年輕女人。

    擔任社團顧問的羽野每天都在這里畫素描。因為有過一起搭車的經歷而結識的安藤雪很了解羽野的習慣,所以直接來這里找他,卻意外目睹他低頭正和紅著眼圈的年輕女子小聲說什么的曖昧畫面。

    “對、對不起。我待會再來!”

    安藤雪慌張地低頭。

    “沒、沒關系。”好聽的聲音拉住她,安藤雪抬頭,有一頭烏黑長發的年輕女人憔悴卻溫柔地沖她笑笑,“我們已經談完了。你有事找羽野吧,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焙笠痪,她轉頭對羽野砂說。烏黑的頭發隨著轉身的動作拉起漂亮的弧,安藤雪著迷地看著她,一直到她退出門外。

    “羽野先生,那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好漂亮呢!

    盡管羽野算是她的老師,但是安藤雪和羽野砂相識卻是在成為師生關系以前。比起同校的師生,兩個人的關系更像是朋友。

    “哪里。”羽野砂微微苦笑,推開窗子,“她叫宮崎薔,教養學院的老師。你大概沒見過吧!

    “呼,這樣啊。”安藤雪小聲嘆氣,在隨著敞開的窗子吹入的春風里懶洋洋地伸了個腰,“大學和高中不一樣,老師同學都太多了。我根本就記不住。”

    “呵呵……說得也對呢!北凰盒α,羽野砂清秀的臉終于漾起笑容,“房東后來沒有找過你麻煩吧!

    “托羽野先生的福!卑蔡傺┹p快地道謝。

    因為等于是離家出走般地斬斷了和母親的聯系獨自來到東京,安藤雪沒有滿十八歲,在很多方面都需要有監護人的簽字。

    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原以為找房子有錢付房租就可以了呢。幸好在大學里遇到羽野砂,在他的幫忙下,才取得一系列的文件。

    當初在車上是聽過羽野砂說,要轉來東京的學校。但是竟然成為她的老師,還真是出人意料。羽野先生也好,桂木涼也罷,都是十三號車廂送她的禮物。雖然發生過那種事,但安藤雪還是這樣認為。

    “打工的地方現在生意不太好,每天賣剩下的點心都會分給我們。”她提起手中裝有小點心的袋子,“反正也是免費的,羽野先生就不用客氣了!

    “櫻花糕嗎?”隱藏在鏡片后的眼睛注視著印在袋子上的字符,“現在,也到了這樣的時節呢!

    “對啊。不過學校里沒有櫻樹,完全無法感覺!

    “今天涼沒有和你在一起嗎?”羽野砂接過點心,轉身在教室內的洗手池洗手。

    “他偶爾也有想獨處的時間吧!卑蔡傺┳氯ィ种鈸卧谝伪成,托住不覺嘟起嘴巴的臉頰。

    “你是獨立性很強的孩子,那個人反而怕寂寞。”羽野砂把手在身上蹭了蹭,低頭打開點心袋。

    “撲哧——”

    “哎?”

    “羽野先生的白衣上全是顏料,越擦越臟的啦。”安藤雪笑著拿出手帕,“用這個擦好了!边說桂木涼怕寂寞,依她看,羽野砂自己才像沒長大的小孩子。

    古怪地盯著她遞去的手帕,羽野砂怔了半晌才不自然地接過去。

    “那個……如果打工的地方有什么麻煩,也可以來找我商量!彼】诘匾c心,動作和他的氣質一樣,文雅而小心翼翼。

    “羽野先生像怕咬痛櫻花糕呢!彼滩蛔『Α

    羽野砂卻反應很大地驟然抬頭。

    “對、對不起!卑蔡傺┗琶Φ狼。一定是和桂木涼相處久了,沾染了那個人含沙射影蘊含諷刺的說話方式。

    “沒事……”過了一會,不知道又陷入什么回想的羽野砂才向她笑了笑。這個勉強的笑容又令她想起剛才看到的女人,她也是這樣勉強卻柔和地沖自己微笑,優雅中透露出讓人覺得悲傷的氛圍。

    “剛剛的……宮崎老師!卑蔡傺┩得橹鹨吧,小心翼翼道,“和羽野先生交情很不錯嗎?”羽野是個怕生的人,很少見到他和誰那么融洽。

    “宮崎是我初中的同學!庇鹨吧巴虼巴,神色帶了抹悵然,“……嗯?傊,”好像回想終于結束般,他用了總之這個詞,然后下定決心似的用力笑了一下,“我會來這里,她也從中幫過忙。算是老朋友!

    “我剛才看到她好像在哭哦!卑蔡傺┤滩蛔∩晕素粤它c。

    “啊。不要和別人說!庇鹨吧皡s一臉認真地提醒她。

    “我、我知道啦!辈涣晳T看他這么嚴肅,安藤雪被嚇了一跳。

    “……因為她是老師嘛,讓學生知道……總是不太好!庇鹨吧昂湓~地帶過。安藤雪見狀當然沒有再問下去。反正不可能是羽野先生把她弄哭的,她想。羽野雖然不愛說話,卻是個靠得住的人。對她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子都給予很大照顧,更別說是老同學了,想必,宮崎老師也一定是有什么麻煩事才來找羽野商量吧。

    吃著櫻花糕,她很快忘記剛剛的事。

    “您的愛好是讀書嗎?”

    微笑的西裝男子目光流連在對座少女的臉上。

    少女端莊地攏袖而坐,她穿著正統的長袖和服,微垂的臉蛋是古典的橢圓,像用極細小的梳子梳理過般的眉毛烏黑整齊地向上揚起,緊抿的唇線與隱藏在睫毛下半透明的茶色瞳孔,則帶了一點憂郁的書卷氣。

    原本以為政界高官家的女兒必定趾高氣揚,抱著既然決定入仕就要找到靠山,勉強討好大小姐的想法,在見面之初就煙消云散了。無須依靠身家背景,這位“桂木梨”小姐也擁有令人一見傾心的魅力。

    “是的。聽家父說過,伊澤先生在東大擔任講師的職位!薄吧倥陛p輕一笑,唇邊牽起一個若隱若現的梨渦,“……沒想到會是這樣年輕呢。”

    “那只是暫時的工作。”伊澤敬芝笑容可掬地看著賞心悅目的美女,“與其畢業后隨便進入不景氣的企業,還不如在母校任職。當然,那并不是適合我的長久之地!

    “是啊……祖父似乎很欣賞您的能力,說過您是伊澤家年輕一輩的人才!薄吧倥陛p言細語,“您也希望追隨父兄朝政界發展嗎?”

    “能得到桂木宮良先生的肯定是一種榮幸!币翝删粗ビ眯∩讛嚵藬嚳Х,“家父也曾經是桂木先生的幕僚。其實……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近來,您的祖父希望我去擔任秘書的職位……這也是家父的想法。所以,辭去學校的工作也是早晚的事!彼⒉幌M徽绲那Ы鹦〗憧摧p。

    “原來是這樣啊……”

    桂木涼輕描淡寫地應了聲,雙手抬起咖啡杯,喝茶似的輕輕地抿了一口。

    他就知道是這種齷齪的聯姻。

    難怪梨花要裝病。

    祖父拉攏可以利用的人才集中到身邊,然后為了使家族的權力代代傳承而挑選合眼的所謂“才俊”入贅;追逐名利的男人則為了得到桂木宮良的幫助,以結婚做跳板出賣自己。

    日本政界的世家,向來如此,是一個充滿污染的爛泥塘!

    桂木涼薄薄的唇角溢上一抹冷笑,旋即以低頭擦嘴的方式掩蓋過去。

    頭發如檀木烏黑的少女,穿著印有白梅花的絲質和服,皮膚雪白,嘴唇殷紅,一直半垂的眼簾像洋娃娃般有著黑纖維似的修長睫毛?粗邮滞竽闷饎e在胸前的手帕慢慢擦嘴的動作,不知為何,伊澤敬芝忽然想到西洋童話中的白雪公主。比起這身和服,桂木梨花更適合鑲滿閃亮蕾絲的長裙呢。伊澤敬芝微笑地沉醉在國王的幻想中,心滿意足地交疊起放在桌面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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