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們要上哪兒依親?”他問金玉良。
金玉良根本沒想到他會提問,一時間想不出好答案!拔覀儭⑽覀儭
見母親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和秀敏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幫腔道:“大少爺,他們要去玉泉城!
“玉泉城?”傅文絕思忖了一下!澳沁真有點遠!
“是……是啊!焙托忝魧擂蔚母胶偷。
傅文絕沉吟片刻,又問:“你們的行囊呢?”
“嗄?我們……喔……我們沒帶太多行李!苯鹩窳紳q紅著臉,眼神心虛的飄移。
“此去玉泉城要十天半個月的路程,你們卻什么都沒帶?”傅文絕馬上就發覺不對勁。
眼看就要穿幫了,和秀敏急中生智。“大少爺,他們就是因為這樣才來找我的!
傅文絕微頓,但旋即會意過來。“盤纏不夠吧?”
“是、是的!焙托忝粽鏇]想到他會問這么多。
“夫人要找奶娘借盤纏?”他問金玉良。
金玉良尷尬的點點頭。“是的,傅大少爺。”
“我奶娘平日也沒攢什么錢,就算有,也不夠夫人跟幾個孩子用!彼f,“不如先在傅府住兩日,我讓人給你們備齊上路的補給,再叫賬房支一筆盤纏給你們吧!
聞言,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和秀敏沒想到他把她的事如此當一回事,更沒想到他會留她娘跟弟妹住下,既要給他們補給,還要給他們盤纏?
金玉良跟孩子們也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因為他們所耳聞的傅文絕是個冷酷的人,可眼前的他,竟如此溫暖,但他們一家子都不擅說謊,如今騙了他,他還當真,大家都覺得心虛又歉疚。
“謝謝大少爺的好意,我們今天就要走了!苯鹩窳颊f。
“是啊,他們等一下就要上路了。”和秀敏也急了。
“急什么?”傅文絕眉心一揪,神情認真地道:“我說了就算,就這樣!
“嗄?”和秀敏看著他,呆了。
在傅文絕的堅持下,金玉良跟四個孩子就這么在傅府住下了,也因為他們是和秀敏的親戚,他還讓他們一起住在小苑。
第一天,大家還因為他是傅文絕而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第二天,四個年幼的弟妹就已經和他玩在一起了。
為了答謝他留他們住下,得以跟和秀敏多聚兩天,金玉良想親自做幾道拿手菜讓他嘗嘗,于是,在傅府已經熟門熟路的和秀敏,便陪同母親一起去廚房。
一個時辰過后兩人回來,不禁都傻了。
未進苑門,她們已聽見院子里傳來傅文絕跟四個孩子們夸張到快震開屋頂的笑聲,母女倆互看一眼,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和秀敏一個箭步沖進小苑,眼前的景象教她瞬間頭皮發麻。
院子里,五人圍著圈圈坐著,眼前擺了一個大硯臺,硯池里磨了滿滿的墨,每個人的臉上都畫得跟花貓似的,而此刻,和秀心正拿著毛筆,沾了墨,興奮的在傅文絕的臉上畫著……王八。
“天啊。”金玉良見狀,忍不住驚呼。
和秀敏雙腳還未有所動作,已經率先大喊出聲,“秀心,不行!”
她這一喊,大伙兒都嚇一跳,全都斂起笑容看向她,而和秀心的手也瞬間頓下。
和秀敏端著擺了三道菜的托盤,飛快的跑上前,嚴厲的看著妹妹。
和秀心的筆尖還停在傅文絕的臉上,繼續不是,收手也不是,只能無措的看著大姊。
“這是在做什么?”和秀敏繞到前方看著傅文絕的臉,差點沒昏倒,老天爺,他寬闊的額頭上寫了一個王字,兩側嘴角各畫了幾撇貓須,臉頰上涂了兩個大黑點,而妹妹正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畫烏龜,就只缺四只腳了,她是該罵這群孩子一頓,可看著看著,她卻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見她笑,傅文絕也跟著笑開了!澳棠,好玩吧?”
“你……”望著他天真爽朗的笑容,和秀敏的心又不受控制的快速怦跳,她作夢都想不到會看見他這么稚氣的一面,她還記得第一次在田里看見他時,她有多么的厭惡他。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她帶著微笑道:“你這樣子要是被人見了,我要捱罵的。”
“姊姊。”和秀心見她笑了,也松了口氣,怯怯的說:“是大少爺說要跟我們玩的!
“是啊,奶娘別怪他們,是我要玩的!备滴慕^咧嘴一笑。
“玩就玩,非得在臉上畫王八嗎?”她笑嘆一記,將托盤擱在一旁的幾上,自腰間取出一方手絹,輕端起他的臉,細細擦拭。
趕巧,這一幕又被不請自來的李丹娘撞見,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們每天形影不離已經夠讓她嫉妒了,偏偏他還總是護著和秀敏,甚至讓她的親戚住在小苑里,他還不曾同意讓她留宿過呢。
金玉娘跟四個孩子都聽和秀敏提過李丹娘,身分卑微的他們,見著身分尊貴的人,總有一種不知打哪兒來的自卑感及恐懼感,見她進來,他們都不自覺的直板板的站好,然后低下了頭。
李丹娘趾高氣揚的走過來,一點都不把金玉良跟四個孩子放在眼里,畢竟在她眼中,他們卑微得就像是五只螻蟻。
當她走近,赫然看到傅文絕那張被當做畫紙的臉,她陡地一震,憤怒的瞪著和秀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表哥的臉是怎么一回事?!”
和秀敏不免有點心虛,畢竟在傅文絕臉上亂畫的正是她的弟妹們!昂⒆觽兏笊贍斖,所以……”
“玩?!”李丹娘逮到機會,抓著她小辮子便用力扯!拔冶砀缡鞘裁瓷矸,你居然讓他跟你那些窮酸親戚玩?還把他的臉涂成這樣?!”接著她注意到他鼻梁上那只還缺了四條腿的烏龜,更是氣憤!巴醢?你讓那窮鬼小孩在我表哥臉上畫王八?我要告訴老爺子去!”
“表小姐……”金玉良急忙哀求,“孩子們不懂事,請你高抬貴手。”
“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愚婦,你等著瞧,我……”
“住口!”突然,傅文絕沉聲一喝,神情慍惱的瞪著她。
被他一喝,李丹娘嚇了一跳,頓時沒了聲音,只驚訝的瞪著兩只眼睛看著他。
“是我說要玩的,你憑什么在這兒罵人?”傅文絕站了起來,口氣和表情變得極為不悅。
李丹娘驚愕的瞅著他,羞惱卻又無法對他發作。“表哥,你……”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捧在掌心上哄著、寵著的明珠,可傅文絕如今卻把她當路邊不值多看一眼的石頭,反倒把和秀敏當寶,還讓她在這些下等人面前丟臉……不對,一定都是和秀敏跟他說了什么,才會讓他對她的態度如此冷淡又絕情。
她惱恨的瞪著和秀敏,等著瞧三個字沒說出口,心里卻已經有了打算,接著她又不屑的掃視了金玉良和四個沒規矩的孩子一眼,這才恨恨的離去。
第5章(1)
江東雖暖,但時序已進入冬季,早晚的氣溫驟降,也是很教人難受。
傅定遠在某個早晨,因為暈眩而在寢間里跌傷了,由于身體虛弱又行動不便,他開始臥床,但精神還可以,賬房老張跟老舒每天便改由到他床前向他報告府中的事宜。
這天,傅定遠要老舒把傅文絕也喚到床邊,他語重心長的對孫子道:“文絕,雖說你現在的狀況,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將打理傅家物業的擔子交給你,但……有些事,你還是得學著處理。”
傅文絕明白的點點頭!白娓,我會認真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