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是說『做愛』?」
陳樂安差點被口水嗆到,臉脹得通紅!改阋欢ㄒf得這么白嗎?你沒有其它詞可以用嗎?」
「抱歉,用詞不精準一點不行!箍祩I一點尷尬的樣子都沒有,繼續就事論事,「『炒飯』本身就是個代稱,原意是指一種烹調方式;『上床』不代表一定會做那件事,蓋棉被也可以純聊天嘛!至于『嘿咻』這個詞就更奇怪了,是在表現聲音嗎……」
看他分析得頭頭是道,陳樂安臉紅到耳根,真想找個地洞鉆下去。她想,這應該算是種性騷擾……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她困窘,還是他終于分析完了,康偉業笑了笑,作出結論:「如果你覺得用中文講太刺耳,我可以用英文,make——」
「stop!」陳樂安立刻舉起手制止他,「不用再說!
「那這條要列嗎?」康偉業又是一臉無辜,「這條絕對用不上!
「當然要列!我不能讓你白占便宜!龟悩钒矚饧睌摹
「那你……開價多少?」康偉業小心翼翼。
「我……」陳樂安簡直氣瘋,「康偉業,你當我是什么?!」
「是你自己說要列的啊!箍祩I眉頭皺在一起。
「你拿出點誠意來。 龟悩钒矊λ喼笔疙。
「抱歉,這件事我沒辦法負責!箍祩I一臉歉意,「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你都有了喜歡的人,還來蹭蹋我!」陳樂安似乎已經看到慘劇在眼前發生。
「所以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啊!箍祩I無奈。
「口頭保證是沒有用的,萬一你真的做了……」陳樂安瞪著他,眼中釋放綿綿不絕的恨意。
「那我白紙黑字列在契約上:我康偉業保證絕對不會跟陳樂安做——」
陳樂安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你敢說那兩個字試試看!」
「那要怎么寫啊……」康偉業頭痛。
在陳樂安強烈的反對與抗議下,那條條款最后成了「甲方保證絕不與乙方發生□關系(*1),反之亦然。若任一方違反本條款之約定,經查證過失確實在該方,則他方得請求損害賠償(*2)!
兩處「*」號用小字附注在合約最后——
*1、□指「性」。
*2、損害賠償內容由他方依實際情況另定,過失方不得拒絕。
臨睡前,看著亂七八糟又落落長的合約,陳樂安暫時松了一口氣。對于訂契約這種事,她可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的,還好有文昭昭幫忙給建議;經過這一次,她也算是長了點見識。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她應該就知道怎么處理了吧?
不過,還有下次嗎?這種經驗對未來有幫助嗎?
陳樂安真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當然,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爸爸媽媽知道,他們一定無法理解,她是懷抱著多么偉大的情操想要向老板證明她是一個有用的員工……
她很有用……
「咕溜咕溜、咕溜咕溜、咕溜咕溜……」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把陳樂安從睡夢中叫醒,她不甘愿地接起手機——
「喂!
「樂安,早!」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哪位?」陳樂安沒好氣,瞇著眼睛看了看鬧鐘,才七點哩。
「你這樣不行喔!要早點習慣我的聲音!闺娫捘穷^的男聲笑了,「我是偉業,你的男朋友!
陳樂安腦子里的瞌睡蟲霎時嚇得連滾帶爬,跑得一干二凈!赣惺裁词聠?」
「沒事不能打給你嗎?」
陳樂安氣不打一處來!缚祩I先生,依據合約內容,你的確對我有『隨時傳喚』的權利,但這并不表示我就得時時刻刻接聽你的電話!
「你不接電話,又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
康偉業的反駁很有力,陳樂安無話可說,只好忍下這口氣。「請問康先生有什么吩咐?」
「跟男朋友說話不用如此卑微,不需要用『吩咐』這個詞,」康偉業一派輕松,「你要學著改變你的口氣!
「我剛被嚇醒,還來不及刷牙,所以口氣不好!龟悩钒裁头籽。
「喔,所以是被我嚇醒的?那我真不夠體貼!乖掚m如此說,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歉意。
「康先生有何指教?」陳樂安表面從善如流,私下握緊拳頭。
「晚上陪我吃飯。」
「晚上吃飯,你現在打電話給我干嘛?」陳樂安上火。
「讓你準備!」康偉業理所當然地道:「雖然我知道你其實沒什么事,不過這是我的禮貌!
陳樂安無言,他……還真有禮貌!「時間地點?」
「七點,在萊茵河西餐廳!
「等等!」陳樂安連忙道:「你不接我去?」
「餐廳位置靠近捷運站出口,你先坐公交車到火車站,再轉捷運就好了!箍祩I聲音帶笑,「我是為了你才特別挑這家餐廳,因為我公司附近沒有捷運站,不然就叫你到公司跟我會合了!
還真體貼哩!接一下女朋友會死嗎!「我知道了,地址給我!
「我等下傳到你手機里,」隨即熱心道:「你白天可以先找找你家附近的公車站,一定有到火車站的,再轉——」
「我可以自己google!龟悩钒擦⒖檀驍嗔怂。
「好,那晚上見!箍祩I話說完立刻切斷電話。
她還來不及說再見,他就切斷電話,陳樂安忍不住發火,這是對女朋友該有的態度嗎?他的「體貼」為什么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
陳樂安邊刷牙邊火大,叫她坐公交車、坐捷運,她就得這么聽話嗎?她偏偏不給他省錢。
坐出租車算是便宜他了,她今天要上租車公司網站,看租一天加長型禮車要多少錢。
拜他之賜,陳樂安一起床就精神抖擻,這種拼勁,在到「分分合合」部之后就沒出現過,也因此,她比平常早了二十分鐘到辦公室。
咬了一口炭烤土司,才剛打開計算機,還來不及連上搜尋網站,文昭昭就出現了——
「喲,今天小安來得很早。」
「作了個惡夢被嚇醒!龟悩钒舶г。
「哦?開朗女孩也會作惡夢?」文昭昭似乎心情很好,「是毛怪還是大眼怪?」
「是康怪!龟悩钒卜朔籽邸
「康偉業?」
「一大早打電話來,約我晚上吃飯,」陳樂安氣不完,「有沒有人這么閑!睜開眼連早飯都還沒吃,就想到了晚飯!
「欸,這是人家的禮貌啊!刮恼颜岩桓崩硭斎坏臉幼,「難道要他打來叫你『馬上到』?」
「你怎么幫他說話?」陳樂安皺眉,文昭昭應該與她同一陣線才對。
「就事論事啊。」文昭昭聳了聳肩。
「算了。」
陳樂安決定獨自進行「女友的復仇」,復仇之路本來就是孤獨寂寞的。
「既然你白天都沒事,那來接幾個case吧!你部長這幾天出差,有幾個case還來不及處理!
「男的女的?」雖然部長的case一般來說難度都相當高,但她更擔心的是遇上三高資優生或康偉業之類的怪咖。
「女的!刮恼颜焉平馊艘獾匦α诵,「要好好開導人家喔!將心比心……」
「我說啊,你們公司真的要好好檢討,」眼前的女子滔滔不絕:「說什么亞洲第一大,會員上萬人,結果我加入一整年了,你們就介紹不了一個象樣的男人給我……」
眼前的女客戶姓金,陳樂安會談前先聯絡了百年好合部的同事了解情況,知道同事私下都戲稱她「金娘娘」。據說這位金娘娘脾氣大,高高在上,擇偶標準嚴苛,完全不衡量自身條件,偏偏意志又強硬如頑石。而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她常把「我要投訴」當成口頭禪,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