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率人劫花轎時,季憐兒趁亂逃走躲在山中,而我剛好出現在那兒,被你錯認為是季憐兒。后來她失足跌落山坡被一名樵戶所救,為脫離原本的生活,她假裝失憶。樵戶夫妻倆收留了她,為她取名福娃,將她視如己出!
“那你身上為什么有她的……”
“銀鏈是嗎?”她回答,“她為了籌錢醫治福大娘,所以把銀鏈典當了,而我的恩師正巧買下它再轉送給我,所以……”
“什……慢著,你說的時間完全不對,你被我劫走的同時她應該還在山里,為何……”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她一嘆,話鋒一轉,“總之季功昭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現她的行蹤,他殺害了福老爹,帶走季憐兒,要將她送到京城獻給甘鳴遠以換取庇護。”
宋竹青哼道:“這季功昭真是個老蠢蛋,難道他不知道京城就快失守了?此時逃去京城簡直是自投羅網。”
“不管如何,絕不能讓季功昭將她送給甘鳴遠,她……她一定活不了的!毕肫鸺緫z兒,季慕書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是位善良的姑娘,無力反抗父親的安排,她只想人生重新來過,只想過安穩的日子,她……我們一定要救她。”說著,她眼神懇切的注視著獨孤我行。
迎上她哀求的眼神,獨孤我行沉吟須臾!按巳ゾ┏侵挥袃蓷l路,我即刻派人駐守攔截!闭f著,他輕拍了她的肩膀,“你別擔心,但關于你的事,你可得好好跟我解釋清楚!
她噙著淚,用力的點點頭。
這時,外面有人急急來報。
“獨孤將軍,范將軍的人在官道逮到檀縣太守季功昭,趙王爺正在審問他!豹毠挛倚幸宦牐@嘆著如此的巧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們逮到季功昭,除了他,還有別人嗎?”季慕書急問來報的人。
那人搖搖頭,“這……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急。”獨孤我行說著,輕托了她的背一下,將她往前推,“咱們瞧瞧去。”
尾聲
大堂上,季功昭、李氏母女、季憐兒及幾名侍從都被押到堂上待審。
季功昭及幾名侍從全被上鏈,而李氏母女及季憐兒因為是女人,則被寬容對待。
韶安王趙麒跟趙衍已來到堂上,當他們看見季憐兒時,著實嚇了一跳。這時,他們并不知道堂上的女子也是“季憐兒”。
“你便是季功昭?”趙麒收起驚訝情緒,神情威嚴地說。
“回王爺,下官正是季功昭。”
“季功昭,你在檀縣可是惡名昭彰!壁w麒說道:“戕害百姓,暴虐不仁,對百姓強取豪奪,絲毫沒有憐憫之心,這些事本王早已耳聞。”
“王爺饒命,下官愿意交出所有財物,只求王爺給我一家三口一條活路啊!
季功昭苦苦哀求。
“王爺,聽說您宅心仁厚,我們母女倆只是弱女子,求您高抬貴手給一條生路吧。”李氏拉著季敏兒跪地哀求。
趙麒聽聞季功昭的正室很早就過世了,側室李氏是個貪孌又奢侈的女人,跟他臭味相投。
他看得出來季敏兒是李氏所生,因此季功昭所謂的“一家三口”指的便是他與李氏母女,那么那與季憐兒十分肖似的姑娘是誰?
“弱女子?李氏,本王可是聽聞你平時囂張跋扈,豪奢成性,對下人如此,對百姓亦是如此啊!壁w麒哼道,“況且你們的財富全是搜括而來,當然要還給百姓,那并不能抵過你們的罪惡!薄巴鯛敚奔竟φ岩徽,“您的意思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你們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一刀斃命是便宜了你們!彼抗庖荒,聲線一沉,“季功昭,京城一役若是功成,事后百廢待舉,本王就先將你押入大牢,日后讓你服修筑勞役二十年以抵罪過!
“二、二十年?”季功昭一聽,腿都軟了。
“王爺,請饒了我跟小女吧,我們都是無辜的呀。”李氏聲淚倶下的哀求著。
“李氏,你不配無辜兩字。”趙麒語氣嚴厲地道,“戰后,你母女兩人眨為官奴十年。”
李氏跟季敏兒一聽,頹然地跪坐在地。
“姑娘,你是……”這時,趙麒看著神情哀傷、沉默不語的季憐兒,“你是季家的丫鬟?”
“回王爺的話,民女名叫福娃。”在季憐兒心中,“季憐兒”早就已經死了,她名叫福娃,跟季功昭一點關系都沒有。
“民女的爹是一名樵戶,一起安穩的在山間過日子,可季功昭傷害我爹還擄走我,要將我獻給甘鳴遠以換取庇護!彼f。
“真有此事?”趙麒怒視著季功昭,“真是豈有此理!你是見福娃姑娘長得神似你的女兒,才想擄她去討好甘鳴遠?!”
“不不不,這丫頭是我的女兒季憐兒啊!”季功昭急說。
“胡說八道!季憐兒早你們一步抵達臨山城,現在正跟獨孤將軍在一起。”季功昭激動地道:“她真是我的女兒!我怎可能認不出她來?”
“王爺,這丫頭真是季憐兒呀!”李氏也幫腔,“她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她!”
“住口!”趙麒沉喝一聲,“來人,將他們押進大牢!
“遵命!”幾名士兵答應一聲,立刻上前。
其中兩人押住季功昭,另外兩人則走向李氏母女。就在此時,狠毒的李氏趁士兵不備,忽地抽出其中一人的配刀,轉身便向季憐兒刺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教所有人來不及阻止。
李氏松開了手,冷冷的笑視著腹部中刀的季憐兒,“都是你這賤丫頭害的,我遭殃你也別想好過,去死吧!哈哈哈!”
“快把她拿下!”趙麒驚怒的一喝。
在士兵押住李氏的同時,腹部中刀的季憐兒也已倒下,趙衍立刻上前扶起她。
“福娃姑娘,你振作點。”他喊著,“快找軍醫來!”
季憐兒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唇角反而浮起一抹笑,“太好了,我的人生……可以重來了!
“什……”趙衍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十分疑惑。
這時,獨孤我行跟季慕書等人趕至,與剛好被押出去的季功昭跟李氏母女擦身而過。
季功昭跟李氏母女見了她,一臉震驚,可她不識得他們,看都沒看一眼。
季慕書只注意到倒在趙衍懷中,腹部一片血淋淋的季憐兒。
她立刻沖上前,“福娃!”一見季憐兒,她的眼淚已止不住。
季憐兒看著她先是訝異,然后笑了笑。“季姑娘……”
“季姑娘,你們認識?”趙衍疑惑地說。
“是的,我們情同姐妹。”季慕書緊緊握著季憐兒的手,“福娃,是誰?誰對你……”
“是李氏下的毒手。”趙衍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到她那么惡毒!
這時,獨孤我行跟宋竹青等人也靠過來了?匆娂緫z兒跟季慕書那相似到近乎孿生妲妹般的容貌都十分震驚。
獨孤我行忍不住驚嘆,世上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季姑娘,”季憐兒定定的望著季慕書,“你……你見著我爹了嗎?”
“嗯。”她點點頭,對季憐兒撒了個謊,“福老爹他受了重傷,但沒事,你別擔心,撐著點,好嗎?”
季憐兒臉色已整個發白,氣若游絲。
軍醫趕至時先替她把了脈,再檢査她的傷勢,而后蹙起眉,搖了搖頭。
見狀,季慕書心如刀割。季功昭被抓了,季憐兒就快擁有全新的人生……老天為何如此捉弄她?
“季姑娘,幫、幫我照顧爹……”季憐兒掛心的只有對她有恩情的福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