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黃詩昀淡應一聲,關閉了郵件,又點開下一封。
“嗯哼是什么意思?”楊惠文瞥了她一眼。
“嗯哼就是我不知道!
“喔!秉c點頭,楊惠文別過頭去,托腮沉吟了半天,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干么?你對他有興趣?”她忍不住關心了句。
楊惠文聳聳肩,反問:“難道你不會?”
黃詩昀答不出話,她是對他有興趣沒錯,卻不是建立在男女之間的情愫上面。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叫陳佑祺的男人和陳士宇到底有沒有血緣關系?兩個人的外貌相似度雖然不高,但又有那么一點相像,再加上兩個人都姓陳……
搞不好是堂兄弟?天下間有這么巧的事嗎?
“你干么突然沉默?”見好友久久沒答腔,楊惠文喚了她一聲。
“喔,沒有啦,只是覺得……”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腦袋里的想法。
“覺得什么?”
黃詩昀想了想,好歹陳佑祺也是公司里的黃金單身漢,若是說他長得像自己的前男友,而且還是等級相差很多的那種,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她搖了搖頭!皼]有,沒事!
這種毫無建設性的推斷,還是擺在自己心里面就好。
再次碰見陳佑祺是在電梯里。
當時黃詩昀正專心思考著工作上的事項,并沒有注意到是他,只是感覺電梯停在某樓層,然后有人走了進來。
想了又想,她像顆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斜倚在鏡面上,頭垂得低低的,試圖讓腦袋從一堆數據里得到短暫的解脫。
新產品的測式工作進行得并不順利,由于去年開發出來的應用軟體在歐洲市場銷售相當成功,因此今年新專案的負責人壓力非常大,甚至可以說是到了神經質的地步,搞得組員快崩潰。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能夠連續加班兩個月毫無怨言?
“你要到一樓嗎?”突然,男人干凈的嗓音像是戳破了她耳邊的泡泡一樣,無預警地溜進了腦袋里。
黃詩昀頓時醒了過來,抬起頭,一見是他,她先是錯愕了幾秒,摸摸領后才生澀地答道:“是的,到一樓,麻煩你……咦?我剛才沒按嗎?”
“對,你沒按!标愑屿魅滩蛔≥p笑一聲,替她按了一樓,也替自己按下了BI,“難倒你不覺得今天的一樓好像比平常遠?”
她聳聳肩,尷尬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
兩個人保持沉默,看著電梯上方的數宇燈一層層往下跑。
“你加班到現在?”他出了聲。
“嗯!
“真辛苦!
很敷衍的三個字,聽在黃詩昀的耳里完全沒有撫慰效果,她眉頭輕輕挑了下,道:“你不也加班到現在?”
“一、兩天而已,沒什么!彼麄冗^頭,望著她的臉蛋,“我聽說研發部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月了!
她冷笑,如果只是一個月的話,她才不會變成這副僵尸樣。
“請更正,是兩個月。”
“喔!彼皖^去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真辛苦!
氣氛再次凝結,當電梯快要抵達一樓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你搭車上下班嗎?還是騎車?”如果是開車的話,她應該會把車子停在地下室的員工停車位。
“平常是搭車,不過今天有人會來接!
“誰?”
他追問得很自然,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毫不擔心是否會冒犯到她的隱私,這讓黃詩昀皺了皺眉,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感。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回答了!拔夷杏。”
她說得輕淺自若,卻在他心里重重抑下一顆巨石。
他的腦袋空白了兩秒!澳阌心信笥?”
口氣好像是受到了多么大的驚嚇,黃詩昀眼神略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自嘲般地苦笑道:“我也是有人要的,怎么?讓你很吃驚嗎?”
“什……”發現她完全誤解了自己,陳佑祺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不然呢?”
他來不及解釋,電梯“!钡囊宦暤诌_一樓。
電梯門緩緩開啟,他倆面面相覷了幾秒,不曉得應該把話說完還是就這么算了。
直到電梯門幾乎就要關上,黃詩昀連忙出聲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見……”
她低下頭,快步邁出了電梯,直往大門口走,胸口其名鼓噪不安。
是幻覺嗎?為什么她好像在陳佑祺的眼底讀到了一絲不該存在的情愫?到底是她最近自我感覺太良好?還是那家伙天生就是一臺會走動的發電機?
嗯,一定是這樣,他天生就懂得如何放電迷惑女人,不然,明明知道他換女人像換襪子一樣頻繁,怎么仍舊有一卡車的姊姊妹妹搶著撲倒他?
自我安慰在她的心里起了某程度的療效,令她釋懷了些,推開大應那扇厚重的玻璃門,室外的低溫讓她打了個寒顛,忍不住將外套攏緊了些才走出騎樓,卻不見男友的銀色LEXUS。
黃詩昀皺緊眉頭,難道他又忘記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按下速拔健,響了半天終于被接起。
“喂,登豪,你到了沒?”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試探性地伸出手,好像開始下雨了。
電話的另一端遲遲未出聲。
“喂?登豪?你聽得到嗎?”她又喚了一次。
“……喂?”
第3章(2)
這回終于有聲音傳來,可聲音卻不是手機的主人,而是個細嫩的女人嗓子,黃詩昀愣了下,道:“不好意思,我找吳登豪。”
“呃……我是他底下的編輯!北硕说呐孙@得戰戰兢兢,“那個……總編剛才跟社長去開臨時會議了,可能沒辦法接電話!
晚上九點半開臨時會議?黃詩昀眉頭一擰,有些不快。
不過算了,反正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更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好吧,那你可以請他回電給我嗎?”
“好!
“謝謝!
完畢之后,她收了線,從背包里拿出圍巾在頸上繞了一圈,退回騎樓內避雨。
在枯等了三十分種之后,她放棄了,吳登豪沒有回電,當然也不可能依約出現在她面前,她試著再拔電話過去,卻再也沒有人回應。
她很難不往壞的方面去猜測,只是她不希望把事情搞得太復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再也沒有多余的腦力去應付這種事。于是,她決定不再繼續當個又餓又累的傻子,還是自行搭車回家比較實際。
而這一切都被陳佑祺看在眼底。
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后,他就看見黃詩昀站在公司大門口,模樣像是在等人,好奇心夾雜旺盛的嫉妒之情,他當場就在下一個路口回轉,把車子停在公對面的黃線上,將引擎熄火,坐在車子里靜靜地望著她。
她在氣溫只有十一度的室外佇立了三十分鐘之久,看得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什么樣的男人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女朋友?她加班到九點半才離開公司,卻還得在寒冬中枯等一個小時的男人道歉,教他如何能祝她幸福?
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車子開過去,強勢地把她塞進車子里,只可惜他來不及這么做。
她突然放棄了等待,自行冒雨跑向公車站,搭車離開了,他甚至連一把傘都沒來得及借給她,只能看著公車漸漸駛離。
半晌,他伸手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這個時候,他的腦袋里只到下一個念頭——把她搶回身邊。
“等一下你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