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大伙兒抖著嗓子,縮了縮脖子。
如今眾人皆知,華敏只消一句話,便能影響封家少主的決定,封以揚可是將她視為珍寶一般,事事放縱她,任由她去。
這個錢奴少夫人簡直視錢財如性命,一天到晚忙著商行的生意,就連管帳一事都落入她手里,封家上下的生殺大權,幾乎可說是全由她一手把持。
再說了,少夫人不只是個錢奴,還是個醋勁極大的妒婦,不僅斷了紫鴛想過門為妾的美夢,還將她掃地出門,讓封以揚將她派至外地當起管事。
雖說能當上封氏底下首位女管事,是一件極為風光的事,但是詳知內情的人都明白,紫鴛可是含著滿腹委屈離開的。
“怎么回事?”華敏一下馬車,便聞見濃濃的藥油味兒,不禁捏起秀巧的鼻尖。
“少夫人,這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家丁們瑟瑟發抖的出聲求饒。
“我把這里放心的交給你們,你們居然這樣懶散,連有人闖進來也沒發現?”
華敏當真怒極了,被潑上藥油的花瓣,不知能制作出多少胭脂,這下全毀了,她好心疼。
“少夫人,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啊!”家丁大聲喊冤!拔覀儠円馆喼,可沒松懈懶散,每道門都有三五人看顧,絕無可能讓外人趁隙闖入!
“難道這些藥油會自己長腳走進來,又這么剛好的,全往花瓣上灑去?”
“少夫人,你要相信我們啊!上回那事兒也一樣,我們真沒看到任何人進來!
“會不會是鬧鬼啊?”
“對對對!準是鬧鬼了!”
鬧他們的大頭鬼!
看著家丁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華敏握緊粉拳,努力抑下想捶爆他們一顆顆豬腦袋的沖動。
這分明是有人內神通外鬼,專找她的碴兒,想斷她賺錢的財路。
可惡,她才不會這樣就認輸,無論那人是誰,都休想阻止她發財!
夜里,封以揚巡視完鄰近京城的幾個封氏商行,返回封府準備歇下時,卻發現妻子不見人影。
“少夫人呢?”進到屋內尋了一圈,始終沒見到心系的人兒,封以揚冷著臉質問下人。
一旁的蘇總管聞言,不由得抖了抖。自從前兩個月,納妾喜日上,少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對金當家說了些古怪的話,兩人又不顧禮節,在眾人面前……咳咳,于禮不合的事就甭說了。
總而言之,自那日過后,金當家對少夫人可說是越發予取予求,幾乎快將掌管封家大小事的權力,全都交到那個錢奴手上。
現在封家老老少少,誰還膽敢瞧不起這個差點被打入冷宮的少夫人?
說也奇怪,也是自那日過后,這個一向不把金當家放在眼里,擺明了是想利用金當家一時為情所迷,讓金當家成為合伙共謀生意的金山后盾,其心可議的少夫人,對金當家的態度丕變。
少夫人似乎當真在意起金當家,經常能見到她黏著金當家不放,偶爾書房還會傳出令人臉紅想逃開的曖昧聲響。
至于金當家,更是變本加厲,開口閉口不離少夫人,兩人感情如膠似漆,好得教人難以置信。
“少主,少夫人方才讓人回來傳話,吩咐奴婢告訴少主,少夫人今晚要在東野陵的別院過夜。”婉兒連忙上前福身稟報。
“東野陵?”封以揚皺起眉心,正解著黑絨繡紫花披風的雙手一頓!盁o緣無故,她為什么要在那里過夜?”
“奴婢也不清楚。”望著封以揚俊美的面龐,婉兒臉兒悄然一紅,心中暗暗喟嘆,少夫人當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兒。
“蘇總管,備好馬車!狈庖該P又將解開的系帶結上,轉身往外走。
“金當家,您片刻沒停歇的趕回來,連茶都還沒喝上一口呢!”蘇總管詫異的嚷道。
“不必了!狈庖該P頭也沒回的直往前走,那副心急的模樣,讓蘇總管又是猛嘆氣。
金當家只為了趕回來見少夫人,這會兒沒如愿見到,連口茶都不愿喝,究竟少夫人是對金當家下了什么符?
馬車轔轔,停在朱漆高門前,封以揚低垂眼眸,身姿優美的下了馬車,蘇總管手里掌著一盞花苞形狀的隨行燭臺,等候著幫主子領路。
“你回去吧!狈庖該P接過華敏設計的燭臺,思及她滿腦筋賺錢的鬼點子,嘴角不禁微揚。
“小的不累,可以繼續伺候金當家。”蘇總管一向盡忠職守,自然不從。
“這里還有其他人能伺候,你陪著我巡視一天,也該回去歇下!
“可——”
“回去吧。”
封以揚交代完畢,執高燭臺轉身步入別院,蘇總管只好乖乖領命,安慰自個兒,主子這是體恤他,絕對不是想支開他……真是這樣嗎?
第9章(2)
“金當家!狈庖該P一路行來,別院里的家丁面露詫異,連忙欠身行禮。
封以揚全然無視,步履越走越急湊,穿過琉璃建造的主院,來到前些日子請來工匠翻新,重新辟成花田的后院。
滿腔焦躁的情緒,在那抹纖細的紫色身影映入眼底之后,終于平息下來。沒有離開。他的敏敏還在。
封以揚縮緊的胸口一松,徐緩走近背對著他,坐在一整片牡丹花叢之中的華敏。
將花苞燭臺往旁邊的石桌一擱,封以揚刻意放輕足音,無聲無息地靠近,從后方伸出強壯的雙臂圈住她。
“呀——”手邊正專心搗洗著花液的華敏,驀然一驚的縮起身子。
“瞧瞧我抓到什么了?”他將優美的薄唇貼在她耳后,低醇如絲的嗓音滑過她的耳畔,撥動心中每一根弦。
她不由自主的輕顫,心口泛開絲絲甜意,轉眸嬌嗔,戲譫地說:“原來是你呀。我方才還在想,是哪個想死的采花大盜,不怕被我掏光口袋,居然把歪腦筋打到我的頭上!
他啃吻起她白皙纖美的耳根,用身上的披風攏住嬌小的她,有了披風的掩護,他的雙臂可以肆無忌憚的做盡各種壞事。
“你可以盡情的掏空我,反正封家的錢,你花上一輩子也花不完!彼“诐櫟亩樽,朗朗低笑。
“嗯?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我徹底掏空了,我得繼續找下個目標才行。”她笑瞇了水亮的眸子,頰上的酒窩甜美漾動。
“你休想再找別人!彼麘土P性的咬住嘴里的耳珠,她嬌哼一聲,不是因為疼,而是敏感得難受。
“你來這里做什么?我不是有派人回去傳話!痹俨晦D移注意力,她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又淪陷在他邪惡的挑逗中。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為什么不回封府,要在這里過夜?”他不悅地啃咬起她細嫩的玉頸。
“曬好的玫瑰花瓣又被人灑了藥油,后天要運出京城的那批貨肯定趕不上了。那個混蛋根本是沖著我來,想斷我財路!”她氣惱的嚷道。“我不在這里守著,萬一那個混蛋跑來動這些花,我豈不是虧大了?”
聞言,封以揚微瞇起金眸,俊顏掠過一絲怒意。
就連王親貴族都不敢與封氏作對,此人三番兩次闖進封氏地盤,什么都不偷不取不毀,偏偏只對華敏制作胭脂的花瓣下手,針對意味未免太過濃厚。
“欸,你想會是誰?”瞥見他凝陣尋思的神態,華敏假意漫不經心的問。
“我怎會知道!狈庖該P低垂長眸,慵懶地挑唇微笑。
“難道你心中都沒有懷疑的人選?”一雙水眸瞇成兩條犀利的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