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彼χf。
“這沒什么可笑的!彼唤櫭,“我和朋友們在一起時都是這樣,我以為你在美國那么長時間應該理解和習慣的。”
“是的,我理解。順便問一句,你和安逸也是這樣嗎?”
“當然。為什么這么問?”
“我們是兄弟,要一視同仁嘛!”他稍作停頓,微笑著又說:“如果今晚的事讓你不快,我向你道歉。”
“還要保證下不為例!”
他笑著說:“Yes,madam!
她這才笑了,調侃似的說:“被敲去一頓大餐還要道歉,不覺得冤枉嗎?”
“是!我感覺比竇娥還冤!”他笑著回了一句,先下車去給她開了車門。
她下車深深吸了口冷空氣,微笑著說:“不管怎樣,謝謝你的晚餐。我好久沒度過過這么愉快的周末了!”
“我也是!彼⑿χ,低聲感嘆:“可惜美好的時光總這樣易逝!”
她心中怦然而動,抬眼望著他,目光交匯時,他的眼神令她迷惑。她想起昨晚道別時的輕吻,臉上有些發燙,一時間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但他沒有。兩人相互道過晚安然后各自回家。
之后的幾天里,安適來過幾次電話,是朋友間的關懷和醫生的囑咐。接電話時,慕容能感覺到他的語氣總是格外的溫和親切——信號轉換可不會產生這樣的通話效果。
事后她似乎有些了然,心中也就稍有些不安,但只在瞬間就把這些拋開了。她有個類似《飄》的女主角斯佳麗的習慣——有些事以后再想吧!然而她平時太忙,根本沒時間考慮學習、工作以外的事,回到家已經筋疲力盡,躺到床上剛一動心思,不一會兒就安然入睡,且拜他所賜一夜好眠。一周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周五午餐時間,她接到他約她見面的電話,她回說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她猶豫著答應他晚上見面。下班時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已經在樓下。她掛掉電話,收拾東西的動作加快了,她可不想又害他被罰款。同事笑問她是否忙著與新的男朋友約會。她想起他的話,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他們一起去了上次去過的餐廳,下車前慕容再次強調了“AA”制的原則。點過菜,侍者走開了。
他微笑著問:“近來過得怎么樣?”
這是朋友間常有的問候。她自然地回答:“還好!你呢?”
“也還不錯!彼f,“你氣色不錯,睡眠好些了嗎?”
“好多了!彼⑿χf,“這還不都全是你的功勞?多謝了。”
“不客氣。”他從衣袋中掏出一只小小的常見的藥袋給她,“給你的藥!
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笨戳丝创樱瑥闹械钩鲆涣M性谑中睦。
他見狀,趕忙說:“這次和上次的那種不太一樣。”
“是嗎?”她仔細看了看白色的、綠豆大小的藥片,上面有“安定”兩個字,“我倒看不出來。不過上次那藥我也沒看,也就無從比較了!
“藥物的區別不在外表,最主要的是其有效成分的不同。”安適微笑著說,“看來你挺信任我的,吃藥前也不仔細看看,萬一我別有用心呢?”
“難道要像注射青霉素前一樣做個‘皮試’?”她笑著說,“我的確很相信你,不過我并不是對每個認識不久的人都這樣的。”
“這么說來你對我是另眼相看。俊彼σ饧由盍。
她鄭重地點頭,“不錯!想知道原因嗎?”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痹掚m如此,可他并不是無所謂。
“因為你是安逸的大哥。”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聽過那句話沒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原來如此,說實話,對他來說這答案有點傷人。
慕容見他神色有些異樣,便笑著安慰他:“生氣了?開個玩笑嘛!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嗎?朋友間就應該相互信任嘛!我可是把你當好朋友的!
“也是因為我是安逸的大哥?”
“不全是這樣!彼肓讼,很認真地說,“我當你是朋友,并不因為你是安逸的哥哥——我也認識安然,那僅僅是認識而已。而我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相處得很愉快,而且你挺關心照顧我的。你和安逸一樣,都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我對你很有好感,話又說回來,如果你不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我們也不會這么快就成為好朋友的!彼攘丝谒幻靼鬃约簽槭裁凑f了這么多,卻不愿深想下去,就習慣性地把問題先拋開了。
這時菜來了,是起司鱈魚排,聞著香味就已令人食指大動。她嘗了一口,滑嫩鮮美,回味無窮,不禁感嘆:“無上美味!”
安適微笑著說:“和你一起用餐是種享受,只是看著你就會令人胃口大開!”
她不禁皺眉,說:“這種贊美我可不喜歡!不過,總比說一看到我就倒胃口好些。我該說聲‘謝謝’嗎?”
“別難為你自己了。”他笑著說。
過了一會,他又說:“不知為什么我忽然想起一句成語。”
“說來聽聽!彼芨信d趣,不是對成語,而是對他可能出現的語法錯誤。她微笑著,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采。
安適輕易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目光炯炯注視了她好一會,才輕聲說:“秀色可餐!
慕容心中像是漏跳了一拍,啜了口甜酒。這飯后甜酒和果盤都是免費贈送的,分量少少的,但這份殷勤的確令人滿意。餐廳的經營者很懂得顧客心理,F代科技如此發達,人們不需要為季節操心,白色瓷盤里擺放著四時鮮果:紅的草莓,紫的葡萄,綠的獼猴桃,黃的哈密瓜,水靈靈的無比鮮艷。
她避開他的目光,看著果盤,輕聲說:“是啊,的確‘秀色可餐’!”她叉起一顆草莓,玩笑似的在跟前晃了晃,這才吃下去,對他微笑著。
安適知道她明白他的暗示,卻巧妙地忽略了,只會心地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吃完水果,慕容看了看表,他問:“要走了嗎?”
她微笑著說:“時間還早,我想再坐會兒。你呢?”
“我也沒什么事!彼衼硎陶撸返艨盏木票凸P,又要了杯熱可可,她則要了杯薰衣草奶茶。她這一說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笑著說:“先別忙著拒絕,打開看看總可以吧!”
她打開包裝,里面是兩個試管樣的淡紫色磨砂玻璃瓶,是香水。她不禁笑了,“你在國外那么長時間,難道不知道送女人香水代表什么意思?”
“不是香水,是純正的薰衣草精油!彼⑿χf
她看過有關的書,知道香水是由極少量的純植物精油和酒精等化學制劑調配而成的。精油則完全是從花草植物中萃取的,純正的精油比同體積的任何香水都要貴重,僅一毫升的精油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花草,這兩瓶加起來至少有四十毫升,其價值可想而知。她趕忙說:“太貴重了,我不……”
“請原諒!”他做個手勢,打斷了她的話,“你是因為貴重而無法接受嗎?我想不是。”
“沒錯。其實禮物貴重與否并不在于其本身的價值或價格,所以……”她微笑著說,“你的心意我領,但我說過我不會無端接受別人的禮物!
“如果我是‘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呢?”他笑問,啜了口熱飲,他接著說:“這不算禮物,確切說是‘藥物’。你知道,長期服用安定對身體不好,這次給你的藥和上次的有效成分不同,長期服用對身體沒有副作用,但鎮定安神的作用減弱了,因此需要一些輔助治療。薰衣草有鎮定安神的作用,精油用在臥室熏香,或者在洗澡水里滴上幾滴,經由皮膚毛孔吸收,效果會更好,不僅緩解疲勞,有助睡眠,而且有養顏美容的作用。這是朋友的關心和醫生的建議,我想你該不會拒絕吧?”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能不為之動容,他的這番心意的確令人難以拒絕。她笑著輕嘆:“我從不知道自己這么容易被說服!”
“這么說你是接受了?”
“是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安適笑了,說:“如果是這頓飯由你請,我想我不得不拒絕了。說好‘AA制’的,要遵守約定,不是嗎?”
好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無話好說了。停了片刻,她才又說:“說說你的‘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吧!但并不是什么要求我都能答應的!”她趕忙加上一句。
她以為他會提什么要求?安適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說:“下周的雙休日有時間嗎?”
“現在還不確定。如果公司沒什么事,應該有空吧!究竟什么事?”
“下周六晚上我有個應酬,想請你做我的女伴!
“下周六晚上?”她考慮了一會,“應該沒問題。能告訴我是什么性質的應酬嗎?我事先也好有所準備。”
“一個老同學結婚十周年紀念,他知道我回來了,請我務必參加。盛情難卻,但我不想一個人去!
她點頭。對他的做法表示理解,可是出席的場合不同,她需要重新考慮。
“為什么是我?”她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朋友間不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你是我在國內關系最好的、唯一的異性朋友!
“真是榮幸。 彼I諷似的說,隨即又問:“你不怕引起什么誤會嗎?”
“會有什么誤會?”他笑著反問,他知道她現在沒有男朋友。
她不知道他是真沒想到還是明知故問,就實話實說:“一起出席那種場合,人家一定會以為我是你太太或是女朋友。你不介意嗎?”
他微笑著說:“這話該是我來問,你介意這樣的誤會嗎?”
“當然介意啦!”她瞪了他一眼。
他自嘲地一笑,說:“我從不知道自己的行情這么糟!”
她不禁笑了,說:“這對你的自負是個很好的教訓!”
“你用不著急著改變主意,有一周時間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了,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你不介意剛才所說的誤會了?”
“介意歸介意,就當是為朋友犧牲一次好了!也不用說‘謝謝’。”她指了指桌上的盒子,笑著說,“你是‘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我是‘有求則應,受之無愧’!
安適聽了,淡淡一笑,看了下表,說:“時間不早了,要再坐一會兒嗎?”
她也看了下表,“不了!
他招來侍者,然后按照約定各自埋單。
開車送她到樓下,他照例為她開了車門,說聲“晚安”。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你下周六晚上的應酬,那下周日呢?”
“也沒什么事!彼⑿χf,“我怕周六會耽誤到很晚,希望你周日能好好休息。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起過周末。你考慮一下!比缓笏麤]做停留,說聲“晚安”就開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