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前生是為何而死都不知道,她對死去那一天的記憶很模糊,她不記得自個兒是怎么死的,又是何人害死了她。
或許她該感謝殺害她的那名兇手,若非那人殺了她,她也沒有機會再重活一次,若她沒死,此刻也許還活得那么窩囊又自卑。
“如今我既已知道一切的真相,明白你才是當年救了我之人,我會好好待你,我們……”
他話未說完,便聽容知夏漠然說道:“我困了。”
說完,她便轉過身背對著他,表明了無意再與他多談。
他愣了下,沒想到他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她卻仍對他這般疏離淡漠,想再說些什么,但最后全都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咽了下去,溫聲道:“那你快睡吧!
第4章(1)
容知夏依循著前生被殺害前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走在曾走過的一段回廊上,試圖想回憶起被殺害前究竟發生了何事,殺害她的人又是誰。
雖然因這人殺害了她,她才有了重生的機會,但若不找出這兇手,今生說不得還會再次遭人殺害。
來到一處月洞門,她停下了腳步。
“小姐,您在找什么?”見她一路走走停停,時而抬頭張望、時而低頭沉思,隨侍在側的曉竹按捺不住疑惑問道。
“我在找尋一段記憶!比葜耐蚰翘幵露撮T,她記得盡頭是通往一片桃花林,隱約有什么從她眼前一晃而過,她努力試著捕捉那一閃而逝的畫面,可惜依然想不起什么。
“什么記憶?”曉竹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么!比葜膿u頭沒再多說。為了今生不想再被殺死,她得盡快回憶起這段逸失的記憶,找出行兇之人,才能躲開這一劫。
菊兒安靜的侍立在她身側沒有多問什么,她察覺到小姐有心事,但她若不愿意說,身為下人的她們也不便追問,這時她抬首,剛好望見前方走來幾人,連忙低聲提醒道:“小姐,三少爺來了!
聞言,容知夏抬眸望去,原想退避讓墨瑞先行,但隨即思及她已不是前生那個畏縮的容知夏,沒必要再活得那么卑微,且以兩人的身份而言,她可是他的嫂子,更沒有理由避讓。
因此當墨瑞領著幾名待從走過來時,雙方便杵在回廊上。
“喲,你們瞧瞧這是誰,長得這副鬼樣子還敢大白天跑出來嚇人,也不怕讓人嚇破膽。”墨瑞本就是沖著她而來,言語之間充滿了諷剌和嘲笑,那張有三分神似陳氏的英俊臉龐,輕佻的斜勾著嘴角。
不久前玉荷找他哭訴,說她在容知夏那兒受了欺負,仗著她是武衛大將軍的女兒,對她是百般刁難欺凌。
他素來貪好美色,玉荷又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激得他憐惜之心大起,且說起來,玉荷算是他先瞧上的,他本有意收她進房里伺候,豈料竟被墨瀾搶先了一步。
這口氣他一直憋在心頭無處發,在玉荷找上他后,那口氣就仿佛尋到了出口,準備發泄在容知夏身上。
墨瀾他暫時惹不得,但這位世子妃他可不懼,且欺了她就像在打墨瀾的臉,讓他更加躍躍欲試,所以不久前得知她在此,便興匆匆帶著人過來。
瞅他一眼,容知夏不動聲色的回頭問菊兒,“這無禮的莽漢是誰?”
見主子似是另有想法,菊兒恭敬的稟道:“稟世子妃,他是三少爺!
“他是三少爺,這怎么可能,你認錯了吧?”容知夏懷疑的打量了眼墨瑞。
“本少爺正是你家三爺!蹦鹧銎鹉,用輕蔑的眼神鄙夷的睨視她。
“你真不是假冒的?”容知夏似是不相信,又再問了一次。
“誰有那個膽子敢假冒本大爺?”
“你若真是三少爺,豈會如此粗蠻不知禮數,當著兄嫂的面說出這般粗鄙的話,這若是教父王和母妃知道,他們會做何想法?”她厲色再嚴斥道:“若是再被人傳出去,說奉王府三少爺不僅不敬兄嫂,還以尖酸刻薄之話來欺辱兄嫂,豈不辱沒了奉王府的名聲?再說,三少爺侮辱兄嫂之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這不啻是在打皇上臉面,萬一皇上怪罪下來,三少爺擔得起這罪名嗎?”
本已打算好羞辱她一番的墨瑞,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瞠大雙眼狠瞪著她,一會兒后才粗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你少拿皇上來壓我!”
“三少爺的意思莫非是在質疑我與世子的婚事不是皇上下旨賜婚,全是我在胡說八道?”
“我可沒這么說!
“可我親耳聽見三少爺方才指責我胡說八道,你身后那幾個隨從應當也聽見了吧?”
墨瑞登時惱羞成怒,低吼道:“好呀,你這丑婦倒是挺牙尖嘴利的!
容知夏掃他一眼,淡淡啟口問,“菊兒,三少爺方才看見我這個兄嫂時是怎么說的?”
菊兒機伶的答道:“三少爺方才批評世子妃長得這副鬼樣子還敢在大白天跑出來嚇人,也不怕讓人嚇破膽!
“你這賤丫頭,這兒哪里有你說話的分!”墨瑞怒斥一聲,揚手煽了她一巴掌。
菊兒被打得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容知夏瞬間沉下臉,冷聲道:“在我面前打我的侍婢,三少爺眼里還有我這個嫂嫂嗎?你侮辱我也就罷了,還敢在我面前動粗?菊兒、曉竹,咱們走,到王爺跟前去求他老人家評評理,看這奉王府是否有做小叔子的欺辱兄嫂的道理!”她說著舉步便要離開。
聞言,墨瑞嚇得趕緊攔下她,怕事情鬧到父王那里去,會被父王責罰,他趕緊堆起討好的笑容。
“欸,嫂子,方才是我一時沖動,我向你道歉,你別將我方才說的那些糊涂話放在心上,我那是腦袋發昏了才這么胡言亂語!
容知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白屓贍攲χ疫@張丑陋的臉,真是委屈了,沒嚇破三少爺的膽吧?”
“你瞧我這張嘴就愛亂胡說八道,你別擱進心里。嫂子縱使臉上有傷,也掩不去這花容月貌的風姿,你就大人大量,別同我計較了!
已將他逼得低聲下氣的道歉,她覺得夠了,見好就收。“這次我就念在三少爺是初犯,又無知不懂禮數,姑且原諒你,盼三少爺記住,我與世子的婚事乃是皇上所賜,你若再羞辱我,無異是在羞辱賜下這樁婚事的皇上,屆時要是傳到皇上耳里,當心會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她警告完,便帶著兩名侍婢甩袖離去。
留下瞼色陰晴不定的墨瑞,惡狠狠的瞪著她的背影啐了聲,“呸!
一個墨瀾壓在他頭上也就罷了,連個丑女也敢如此壓他,他遷怒的踹了一名隨從一腳。
他不會讓這丑女人得意太久,這個仇他定會報回來。
在得知墨瑞灰頭土臉的被容知夏罵回來,玉荷過來看他。
“沒想到她竟如此張狂跋扈,連三少爺都沒放在眼里,難道今后這奉王府里,就只能任由她這么橫行霸道欺辱咱們嗎?”仿佛說到傷心處,她嚶嚶啜泣起來。
被她這么一挑唆,墨瑞的臉色頓時變得陰獰!澳惴判,我不會放過她,她娼狂不了幾天!
嬌弱的抹抹淚,玉荷的道:“可她是世子妃呀,咱們又能拿她怎么樣呢?
萬一得罪她,那可不好,三少爺還是別去招惹她了。”她假意勸道,實則暗中在煽動他。
“世子妃算什么,你等著看吧,我早晚收拾她!蹦鸬哪樕祥W過一抹狠戾。見達成目的,玉荷施施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