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柏家別墅,她暫時居住的和室……孫語皙霍然起身,想起自己昏倒了,而在昏倒之前,柏杰趕她走!
她才恢復的臉色又轉白了。
他是不是還執意要她走?她居然在他面前昏倒了,他會怎么想呢?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賴著不走,才選擇昏倒?
她這個護士真沒用,居然給病人添麻煩!柏杰看不見,是怎么把她抱回房的?
重重的憂慮與疑問困擾著孫語皙,她既想找柏杰問清楚,一時又提不起勇氣。
原來愛可以使人失去勇氣,患得患失。這么痛苦的愛,她怎么會一腳陷了進去?孫語皙掀開被子,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怪只怪她第一天沖出去時,就不應該再回來,今天也不會深陷得不可自拔了。孫語皙脫下衣服,換上粉色的無袖洋裝。
他……應該還在睡吧?孫語皙猶豫了一下才推開門,步向客廳。
“語皙?”柏杰坐在側邊的沙發上,突然出聲。
孫語皙心頭一顫,著實被嚇了一跳。
“你……這么早起來?”她囁嚅地說,略做遲疑后,才靠近他。
“昨天醫生來看過你,他說你因為貧血才會昏倒,現在還好嗎?”柏杰透過鏡片,仔細地觀察她的神色。
慶幸,墨鏡沒在昨晚被他摔壞。
“很好……給你添麻煩了吧?很抱歉。我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天氣熱的關系吧,我一向很怕熱的!睂O語皙局促不安地解釋了一堆,說完后又覺得多余,不著邊際,反而給人欲蓋彌彰之感。
不知道柏杰會怎么想?
縱然愛他,不想離開他,她也絕不能讓他知道這份感情。
他是屬于季琪的……不屬于她。
柏杰盯著她不安的眼神漸漸沉靜下來,化?空洞。他的心莫名地為她揪疼。
她在想什么?為什么會有如此凄楚的神情?
“語皙……忘了昨天我說的話。”他只能如此說。
還不能問她,她為什么答應跟周宇琛交往,F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相信語皙絕不會說出令他滿意的答案。
還不到時候,必須先解決他跟季琪的婚約。柏杰經過一個晚上的冷靜后,決定先緩下孫語皙和周宇琛交往這件事。
但這并不表示他們就有機會交往。柏杰神色間依然凝著妒意。
孫語皙抬起眼睛望向他,無言地松了一口氣。
柏杰凝視她,看著她的神情重新恢復光彩,那兩片唇瓣帶出笑容,柔美的容顏一下子幻化得更加楚楚動人。柏杰的眸底泛出恍然與希望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可能,他已經可以猜出語皙答應和周宇琛交往的原因了。
“語皙,幫我泡杯咖啡。”他幾乎一個晚上未眠。
“好!睂O語皙點點頭,經過飯廳,瞥見一桌子未被動過的晚餐,又回到客廳,皺著眉頭質問:“柏杰,你昨天晚上沒吃飯?”
這女人以為在昨晚那種情況之下,他還吃得下嗎?
“醫生說你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昏倒,你平常有偏食的習慣嗎?”柏杰故意問。三餐桌吃飯,他知道語皙很偏食,很多東西不吃。
怎么轉到她這兒來了?還一猜就知道她偏食!
“空著胃喝咖啡不好,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睂O語皙心虛地想開溜。
“不用了,等一下再吃早餐。你的偏食習慣要改掉,別像個小孩子!卑亟芸刹幌M蛲淼那闆r再發生一次,他這種年紀還不適合患心臟病、高血壓。
“周媽媽腳扭傷,這兩天我來做飯。我是護士,雖然偏食,也知道怎么樣讓飲食均衡。”居然說她像個小孩子,他好像忘記自己是病人不是醫生。
“昏倒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柏杰提醒她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孫語皙頓時語塞,兩眼瞪著他好一會兒。
“我去做早餐!彼D進廚房,臉上沒來由地多了兩片紅暈。
柏杰是不是有一點關心她呢?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吧?在廚房里的孫語皙,快樂得就差沒哼歌而已。
她決定要忘記未來,享受暫時的快樂。最起碼現在她還在柏杰身邊陪著他,她很滿足了。
***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和你交往!睂O語皙借口過來看周媽媽,柏杰雖然同意了,卻只給她二十分鐘的“自由權”。
周宇琛看見她低垂的容顏上有一絲愧疚,怎么還忍心責怪她出爾反爾。
何況,這是他早料到的情況。
“柏杰讓你改變主意了?別介意!我不是沒人要的糟老頭!敝苡铊∫齽e放在心上。
孫語皙笑了,抬起的視線對上一張?。
“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你吧?你為什么不挑一個安定下來,也好讓周媽媽安心!
“我不是挑了你嗎?可惜被你?棄了!敝苡铊÷柭柤,神情里可沒有一絲遺憾的味道。
“你的口氣好像是我沒眼光。你太自負了吧?”孫語皙覺得自己可以和周宇琛成為好朋友,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除卻傲慢不談的話。
“天生我才,我有自負的條件!敝苡铊∫云降恼Z氣“陳述事實”。
怎么她周圍盡是一堆不懂得謙虛的男人?孫語皙想到秦世帆是如此,柏杰亦是如此,現在又加上一個周宇琛。
“既然周媽媽在睡覺,那我晚一點再過來看她。”孫語皙站起身!拔蚁茸吡!
“慢走。晚一點我會過去找你!敝苡铊∷退介T外。
“找我?有事嗎?”孫語皙轉回頭。
“沒事,打發時間!敝苡铊』匾砸回灠谅膽B度。
孫語皙狐疑地瞥他一眼,實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再見!碧诤踹@種人說的話,只會困死自己,有一個柏杰已經夠教她受的了。孫語皙告訴自己,隨便他。
周宇琛勾起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后在轉身進客廳后,又變成一副不茍言笑的表情。
“唉,怎么會這樣呢?”周媽媽拄著拐杖走出客廳,坐在沙發上。
“媽,你也聽到了。這次是你兒子被拒絕,你不能再認為是我敷衍你了!敝苡铊∶鏌o表情。
周媽媽睇了兒子一眼,“你是不是對語皙說了不中聽的話,還是表現得不夠誠意?”
“媽,這跟我的表現沒有關系。她喜歡的人是柏杰,不是我!
對了,她剛才也聽到兒子提到柏杰,而語皙沒有辯解。
“可是他不是有未婚妻了嗎?”周媽媽疑惑地皺起眉頭。
“是啊,這是你告訴我的。”周宇琛提醒她。
“那語皙還喜歡上他,這怎么辦?”周媽媽可?語皙緊張了。
“你這么擔心語皙,干脆我去拐柏杰的未婚妻,讓他們成雙成對好了!敝苡铊≌Z氣平板。
周媽媽瞅著兒子,眸底乍現光芒。
“這的確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你真聰明!彼χ呐膬鹤拥谋场
她不會連玩笑的真假都分不出來吧?周宇琛一臉惶恐地睨向母親。
***
孫語皙步上二樓。
柏杰又開著音樂在睡覺了。
落地窗投射進來的陽光灑了滿室,躺椅上的男人居然有辦法罔顧刺眼的光線拂照,沉入夢鄉──忘了,耀眼的光芒對現在的柏杰沒有影響。
真的睡了嗎?孫語皙狐疑地靠近窗下的男人。
“柏杰?”她輕輕喚了一聲。
躺椅上戴著墨鏡的男人毫無動靜。
“柏杰,我回來了!睂O語皙這一次輕輕推他的手臂。
依然一動不動。
真的睡得這么沈?
一早起來他已經在客廳了,難道整晚沒睡?孫語皙頗?懷疑,靠近躺椅跪在地板上。
“柏杰,醒醒。”她輕輕拍他的臉頰,想試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他依然毫無反應,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在干擾他。
看來他是真的睡著了,孫語皙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意,安心地拿下他的墨鏡,準備藏起來。
平常任他作威作福,今天總算輪到她了。
孫語皙正高興地想著,突然一只鐵臂穿過腰后鎖住她,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下刻,便跟著貼在一副偉岸的體格上,動彈不得。
“你果然醒著!快放手!睂O語皙羞紅了臉。
兩個人擠在一張躺椅里,孫語皙被四只大爪緊緊困住,怎么用力都推不開。
“柏杰,你放──”孫語皙抬起頭,卻對上一張依然沉睡的臉龐。
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孫語皙狐疑地審視那張俊逸的臉,那雙始終不讓她接觸的眼睛依然閉著,呼吸自然反而不若她的紊亂,完美的唇型雖然呈一直線,卻不似平常那樣緊抿著,臉部的肌肉也有著睡眠中的放松狀態,不像平常他總是繃著不妥協的堅毅……孫語皙那張疑惑的容顏順下不安與“不應該”,卻是熱紅依舊,貼著那副堅實胸膛的纖纖十指,由推擠轉?放心與依戀。她不再掙扎,是相信他依然睡著。
就讓她暫時作作美夢吧!
夢中的這一刻,他是屬于她的,只屬于她……孫語皙的眸底浮上一層濕霧,慢慢地凝聚成珠,滑下容顏。
他的感覺告訴他,她正無言哭泣著。
為什么哭?柏杰的眉頭心疼地微皺著。
***
一輛黑色轎車開進柏家大宅,走下一位熱力四射的美麗女郎和一位目光尖銳的老婦。
李怡真一早就接到電話,如今親自出來迎接。
“季女士,小琪,歡迎、歡迎,快請進。”李怡真殷切地招待。
“柏夫人,怎么不見柏先生?”季如韻由季琪陪伴著走進大廳。
“我已經通知他了,很快就回來了。請坐!崩钼嫜埖,同時立刻有傭人奉來茶點。
三個人一同在沙發上坐下,季琪一直是緊靠著季如韻。
“季女士一回臺灣就帶著小琪來看柏杰,真是太感激了,我兒子如果知道小琪回來一定會很高興。”李怡真微笑著松了一口氣。
“姑姑……”季琪輕搖季如韻的手臂,投以求助的眼神。
季如韻拍拍她的手!鞍胤蛉,今天我帶小琪來──”
“季女士,歡迎光臨啊,我回來遲了,請別見怪。”柏又龍踏入大廳,熱情有余地招待,一瞥到季琪,嘴角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小琪,柏杰一直要找你哩,我看以后他是離不開你了!
“姑姑!”季琪噘著嘴,美麗的五官幾乎糾結在一起,又一次向季如韻求救了。
“柏先生,柏夫人,我看咱們也別客套了,我今天帶小琪來這里,主要是想談她和柏杰的婚約問題。”季如韻帶著肅穆的表情宣布。
“那真是太好了,上一次我也才和張蕓談過,也該是讓他們結婚的時候了!崩钼媪⒖探右耘d奮的語氣。
“是啊,是時候了。”柏又龍大笑著點頭。
“我不要嫁給柏杰!”季琪忍不住沖口而出。
柏又龍立刻僵住,李怡真則換上一張迷惘的臉。
“小琪,你和我兒子都訂婚了,怎么還開這種玩笑?”李怡真笑著睨視她,“你盡管放心好了,等你嫁過來,我們待你會比親生女兒還疼愛,誰也不敢欺侮你的!
“伯母,我不是開玩笑,我根本不愛柏杰。”季琪一本正經地直言。
“可是你們都快結婚了……”李怡真憂心霎起。
“小琪,這件婚事是我和你爸爸──”
“伯父,對不起,我真的不要嫁給柏杰,你和我爸爸的約定就此了斷,這是訂婚戒指,現在還給你!奔剧靼呀渲笖[放在桌上,然后看向季如韻。
“柏先生,我們今天是過來退婚的,所有的聘金跟聘禮,等一下我們會請人送回來,這件婚事就到此為止,以后我們就別再提了!奔救珥嵡宄乇砻。
柏又龍一下子呆住了。
“這……這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取消婚事?小琪跟柏杰訂婚時,不也高高興興的嗎?為什么現在要變卦?”李怡真急忙追問。
“小琪說她不愛柏杰,日后嫁給他,兩人也不會幸福,幸好還沒結婚,現在取消還來得及。柏杰一表人才,多得是名媛淑女追求,也不差我們小琪一個,柏夫人,你說是不是?”季如韻皮笑肉不笑地說。
季琪在一旁低垂著頭,倒想直接說是因為她不要嫁給瞎子。
其實她也挺愧疚,也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子,可是她總不能為了替他們著想,犧牲掉自己的幸福呀。
她知道嫁給一個瞎子,日后她會不幸福的,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樁婚姻不會美滿,為什么還要勉強結合,讓兩個人都不幸福?
“小琪,你真的要退婚嗎?”李怡真謹慎地再一次向季琪求證。
“是的,我要退婚!奔剧骱芨纱啵敛涣魬偎桶亟茉浻喕榈氖聦崱
“是因為……柏杰的眼睛看不見?”李怡真像是鼓起勇氣,直接切入婚事出問題的癥結。
柏又龍霎時向妻子投以詫異的眼光,仿佛絕不相信季琪的退婚是為了這個原因。
“是的,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和一個失明的人共同生活一輩子。我想柏杰娶了這樣的我也不會幸福的!奔剧髀手碧拱椎卣f,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隱瞞,找其他借口退婚,是季如韻說不能得罪在商場叱吒風云的柏家,才拿她已經不愛柏杰當借口。
“我兒子不會一輩子失明!”柏又龍一下子轉變態度,鐵青的臉色罩上一層寒霜。
“這……是當然的,我們也祈禱柏杰早日復明。柏先生,小琪不會說話,其實柏杰失明不是我們退婚的主要因素,你別放在心上。”對于柏家,季如韻還是有所顧忌的。
“退婚就退婚!我柏又龍的兒子還怕沒有人肯嫁嗎?我還有事,不送了!卑赜铸垜嵢黄鹕碜哌M書房。
“這枚訂婚戒指我們收回來,季琪和柏杰的婚事就此取消,明日我們會發出這則消息。季女士,你沒意見吧?”李怡真收起戒指,反應倒沒有柏又龍那般激烈。
“不知道柏夫人打算怎么發布呢?”季如韻以防人的心態假笑道。
“只是兒女感情不和,沒有特別原因。季女士的看法如何?”李怡真睇她一眼。她原來就對季如韻不具好感。
她一直知道季如韻對張蕓有著輕視的態度,她喜歡張蕓,頗看不慣季如韻的自以為“貴”,只是過去大家沒有撕破臉,和和氣氣的也就算了,今天她帶著季琪上門來退婚,大家也就不必再客氣了。
她會覺得對不起張蕓,是因為相信張蕓會?退婚這年事內疚且自責。日后,她會找機會向張蕓坦白這件事的。
“一切由柏夫人處理就是了,我們沒有意見!奔救珥嵎浅:蒙塘康目跉夂Φ。
“那就這么決定了。”李怡真轉向季琪,“小琪,你剛回臺灣,回家了嗎?”
“還沒有,我住姑姑家!奔剧饕荒樏糟。
“多陪陪你媽媽,你父親去世后,她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了,要好好孝順她!崩钼嬲\心地告訴她。
其實季琪本性不壞,只是年紀尚輕,愛玩,又被驕寵慣了。在英國那些年,父母不在身旁教導,更是被季如韻寵得無法無天,才會變得不懂事。李怡真希望她能夠多待在家里陪張蕓,一方面張蕓也有機會多教教女兒。
“我會的!奔剧鼽c點頭。給李怡真這么一說,她也覺得自己真的很少待在家里,是該檢討、檢討了。
“那么,我們告辭了。柏夫人,雖然兒女們的婚約解除了,不過,大伙兒還是朋友,有空可要多聯絡!奔救珥嵾想維持和柏家的交情。
李怡真只是含笑。
“不送了!彼呦驎浚挥晒芗宜涂。
李怡真打開書房的門。
柏又龍背著手,視線落在窗外,那張原來極具威嚴的臉龐一下子像蒼老了十歲,看得李怡真都不忍心。
“你說得對,我不該自作主張,?柏杰訂下這樁婚事!彼膽巡荒芟虬亟芙淮睦⒕胃。
“又龍,兒子的婚事,以后就由他吧!我們也別再管了!
李怡真很想把真相告訴丈夫,讓他好過點。但是她明白,說出來只怕又會引發一場風暴,還是別說吧。
柏又龍緩緩轉回頭,焦距對上妻子。
“這件事……該怎么跟柏杰說?”
“你別擔心,這件事由我來說,又龍,柏杰一定很快能夠恢復光明,你相信我!崩钼嫖⑿Φ匕参恐。
柏又龍狐疑地瞅著妻子!扒皫滋炷氵哭哭啼啼的,為什么現在變得這么有自信?”
“我去看過兒子,有一個很好的護士在照顧他,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勸柏杰接受手術,而且手術一定會順利完成……我們對自己的兒子要有信心,你說是不是?”李怡真不想把話說得太滿,以免引起丈夫懷疑。
一旦柏杰“手術成功”,奇?似的恢復光明后,這件事將圓滿結束,她的丈夫不會憂心太久了。
“我本來就說過他一定沒問題,是你一直在擔心!卑赜铸堄彩前褐掳,不承認自己也害怕兒子手術可能失敗的事實。
李怡真但笑不語,她太了解丈夫的硬脾氣了。
***
“你來干什么?”柏杰打算以冰冷的態度趕走不速之客。
奈何人家不當一回事。
“打發時間。”周宇琛品嘗著孫語皙泡的咖啡,一張俊臉略微板著。不是挺滿意咖啡的味道,但勉強可以接受。
柏杰的鼻梁上依然掛著墨鏡,這是經過一番“威脅”后,才讓孫語皙交回來的。
如今透過鏡片,他冷冷地瞪著坐在對面的家伙。
“這是我的房子,我記得跟你沒什么交情。”
“我們又不是朋友,當然沒有交情!敝苡铊》畔卤,?
起視線迎向對面投以觀察的眼色。
他的第六感接收到一波冷硬的瞪視,是由對面筆直掃射過來。
“你來這兒打發時間,不認為找錯地方?”柏杰立刻由周宇琛身上撤走冰冷的焦距。
“我不介意換地方,只是你肯把語皙借給我嗎?”錯覺?
周宇琛一臉狐疑。
“妄想!”柏杰準備讓他明白,語皙只屬于他。
“那我只好委屈點了。”周宇琛淡然地說,同時直接點出,“你一直把我當作情敵看待,不累嗎?”
“你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臉皮倒也真厚。
“你的未婚妻和語皙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真愛?”周宇琛忽略他的嘲諷,以揶揄的語氣詢問。
“別碰語皙!卑亟苈犓破降木娉錆M十足的威脅。
周宇琛挑起眉毛,“難道語皙沒告訴你,我被正式拒絕了嗎?”
“語皙拒絕了你?”柏杰狐疑的語調里夾雜著一絲難掩的愉悅。
“不錯──”
“周宇琛,你提這件事做什么?”孫語皙端出一盤水果,對周宇琛投以一個頗有微詞的眼色,請他少開尊口。
“如果不做澄清,我怕自己會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多冤枉!敝苡铊∧闷鹨粔K蘋果投進嘴里。
“別亂說話!”孫語皙臉色微紅,既尷尬也窘迫。
柏杰會怎么想?害得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言歸正傳,晚上我得趕回臺北了。語皙,我想麻煩你照顧家母,有空過去看看她!敝苡铊∫呀洸活櫮赣H的反對,請了一名傭人,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她辭去,只好拜托孫語皙幫忙。
“好,我會去的。你難得回來一趟,為什么不多住幾天?”
孫語皙想到周媽媽一個人住那么大一間房子,又沒人在她身邊陪伴,一定很寂寞。
“臺北有事必須處理,我會盡快再回來一趟。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事請你通知我。”周宇琛遞給她一張名片。
“我知道了!睂O語皙收下名片。
“那不打擾兩位,我先走了!敝苡铊∑鹕怼
“不送。”柏杰一副巴不得他趕快走的語氣。
周宇琛回頭睇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促狹的笑意,出其不意地一把攬住孫語皙的腰,視線始終落在柏杰的身上。
柏杰隱在墨鏡后的黑眸泛起一抹殺人的冷色,臉上肌肉緊繃著咬牙切齒的妒意。
果然,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且不管這家伙為什么搞這把戲,他的自制力倒是不錯。周宇琛嘴角的笑意加深。
“你干什么!”孫語皙推開他。這個周宇琛原來也是危險人物!
“你送我出去吧!敝苡铊∽狡鹚氖志屯铣鲩T,背后都快燒出一個洞了。
孫語皙莫名其妙地被拉出門外。
“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告訴我?”她猜測。
“你絕對有希望,別沮喪。”周宇琛拿她當妹妹般,拍拍她的臉頰,然后就走了。
孫語皙一臉茫然地目送他。這人莫名其妙,說話也像透著玄機。
她狐疑地轉身準備進屋,一陣車子引擎教她又回頭去觀望。
一輛白色房車停下來,走出一位高雅的婦女。
“柏夫人,你來了!睂O語皙走上前。
“語皙,不是說好叫我伯母的嗎?”李怡真拉著這位柔麗的女孩子多瞧了幾眼。跟她的兒子還真是登對。
“伯母,你坐了那么久的車一定累了吧?先進屋里休息──”
“語皙,我這趟來是有件事要告訴柏杰!崩钼鏀[出憂心忡忡的臉色,表現出難以為齒的模樣。
“伯母,出了什么事嗎?”孫語皙跟著緊張起來。
李怡真無言地瞅著她瞧了一會兒,這才開口:“本來這件事情應該由我來告訴柏杰,但是……語皙,你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伯母盡管說!睂O語皙認真地點頭。
李怡真于是吩咐司機進去通知柏杰一聲,便拉著孫語皙往外頭走去。
“這件事情不方便在里面說,你陪我散散步好嗎?”
“伯母,到底發生什么事?”瞧柏夫人神色凝重,又如此慎重其事,孫語皙也急著知道。
“是……你的表妹……她的姑姑季女士今早帶她來家里退婚了。柏季兩家已經正式解除婚約!崩钼娴痛怪^緩緩地走著。
孫語皙呆愣住了。
小琪退婚……是為什么?
“語皙?”李怡真發現孫語皙沒有跟上來,立刻回頭。
“你也很吃驚吧?我不知道該怎么讓柏杰知道這件事,尤其是這種時候……唉!”李怕真一臉愁容,又為難地搖了搖頭。
“伯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小琪……她是自愿退婚的嗎?”孫語皙依然不大能夠接受這突來的消息。
“唉,我能夠明白小琪的心情。誰會愿意嫁給一個可能一輩子都失明的丈夫?她不愿意,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讓她退婚!崩钼姹憩F得很是無奈。
“是為了柏杰的眼睛?!”孫語皙錯愕極了。
“是為了柏杰的眼睛。”李怡真肯定的點頭,“小琪說她已經不愛柏杰了,她要解除婚的,這是她親口說出來的,明天我們就會發布消息!
孫語皙不知道白己是不是該完全相信李怡真,并不是對她的話質疑,而是小琪是她的表妹,她雖然任性了些,卻也是個好女孩,她無法相信小琪會因為柏杰失明就取消婚約。如果她愛柏杰,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除非她找小琪證實這件事,否則她絕對無法相信。
“語皙,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件事轉告給柏杰知道?”李怡真向她露出乞求的神色。
“伯母……你讓我找小琪問清楚,再讓柏杰知道好嗎?”
孫語皙委婉地說。
李怕真頓了一會兒,倒也很能夠諒解孫語皙的心情。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她點頭。
“對不起……”孫語皙真的感到歉疚。
李怡真拍拍她的手!吧岛⒆,小琪退婚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別放在心上。”
但畢竟她和季家是親戚,和小琪又是感情很好的表姊妹,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語皙,我不進去了,改天我再來看柏杰!崩钼婧軣o奈地嘆了口氣,“這件事不解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笔聦嵣希皇遣幌朐偬巳脒@淌渾水。
“伯母,等我找小琪問清楚后,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柏杰的,你放心!
“謝謝你,那我回去了!彼斎环判牧。該做的,她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