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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日久生情,后知后覺,誤會重重,失而復得 >> 報恩妻作者:蔡小雀 | 收藏本站
報恩妻 page 2 作者:蔡小雀
    「你臟不臟?你是乞丐啊?狗吃的你也要?」他瞪著她。

    她愣住了,油光凝結在茫然微張的嘴角。

    「小乞丐,臟死了,誰要跟你玩?」劉常君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往亭子外奔去,「雪球兒,我們走!」

    劉惜秀怔怔地望著迅速跑遠了的一人一狗,眼眶濕了,她用袖子擦去,吸吸鼻子。

    「沒關系,說不定下次,下次他就會答應跟我玩了……」

    劉惜秀十四歲那年,義父劉蓮生升了六省巡檢,奉諭巡視外地,直至兩年後方才回京。

    當馬車駛進南城門,還尚未駛近劉府,接到消息的劉家上上下下就已是喜不可言,尤其是一向素雅簡樸的劉夫人,也忍不住在梳得烏黑油亮的盤髻上,多別了一支精致典雅的珠釵。

    十六歲的劉惜秀長高了些,可還是瘦,小小的臉蛋不盈一掌,唯有滿頭烏黑豐潤長發,增添了一絲少女婉約氣息。

    她聽聞爹爹回京,喜不自勝,一早就興沖沖地整理出了這兩年來臨摹的書法字,就盼著呈給爹看。

    因為爹說過,女子也該識字習學問,若能寫得一手好書法,對將來相夫教子、持家理事亦有極大助益。

    雖然她不像常君哥哥寫得一手好顏體,但她的柳公楷書,連府中的老夫子都贊很是看得過的。

    她將那疊紙箋收進匣子里,捧著它急急越過園子、穿過回廊,想盡快趕到書房去找爹爹,不想才繞過廊柱,猛然撞上了一堵堅實如墻的胸膛。

    「哎呀!」她身子一個失勢,懷里匣子再拿不住地滾落地上。

    砰地一聲,匣蓋碎裂,里頭的紙箋隨風四散!

    「我的字……」她顧不得跌得腿腳生疼,急忙撲跪著搶救。

    「你能不能有一次別這麼礙事?」十九歲的劉常君身形修長,已是個英俊挺拔的青年,深邃的黑眸里透著煩厭懊惱之色,卻還是彎下腰來幫著撿拾!高@是什麼……就你這字還想跟爹炫耀、邀寵?別笑掉人的大牙了!」

    「常君哥哥,對不起!顾晳T性地道歉。

    他將散落地上的紙抓回,一把在她面前撕碎了。「這麼丑的字,只會弄臟了爹的眼!」

    「常君哥哥──」劉惜秀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辛辛苦苦寫好的書法字,在他手中盡數毀壞撕裂,淚水頓時涌現眼眶。「你、你……」

    「我怎樣?」他手一揚,碎紙像被剪碎翅膀的白蝴蝶般,四下飛散。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聲線顫抖,十多年來頭一次感到憤怒。

    「我說過了,這字太丑!顾吡艘宦暋!高有,不要在我面前擺出可憐兮兮的小媳婦樣,我不吃你這一套!

    他已經夠嘔了,就因為人人都說她的出身有多悲慘又多可憐,於是他就得被迫接受一個甩不脫的義妹這麼多年嗎?

    本來家里好好的,就只有他一個孩子,可她莫名其妙冒出來,也沒問過他的意見,就自作主張地介入他的人生,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頭轉。

    就像人只需要十指,可她偏偏就是他掌上多長出來的一根手指頭,多余累贅得恨不得拿把刀把她切離了才好。

    他那些朋友都笑,說他爹幫他撿回來一個童養媳,說那個面黃肌瘦身量不足的小餓鬼是他未來的新娘子。

    他劉常君乃堂堂四品大官家的公子,讀書騎射一流,在友伴中向來是拔尖的,可偏偏她來了之後,如附骨之蛆般黏著他不放,讓他變成了人人口中的一大笑柄。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我遠一點!」他瞇起雙眼,威脅道:「還有,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哭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水塘里喂青蛙,聽見沒有?」

    劉惜秀緊緊抱著僅存無幾的紙箋,想掉眼淚,卻又拚命忍住。

    抬起頭,她這才發現他撂完話便自顧自走掉了。

    劉惜秀強忍著嘆氣的沖動,將剩下的紙箋小心地放進匣子里,忽略心下隱隱作痛的受傷感,連忙趕往書房去。

    在書房外,她聽見了隱約聲浪飄出,下意識放緩了腳步,不敢貿然闖進去。

    「……咱們劉家每逢初一十五便開棚舍粥,說的是行善,其實不過就是盡一己之力罷了。好在這些年來風調雨順,百姓得以休養生息,終於能過上太平日子!箘⑸徤牢康,隨即話鋒一轉,「君兒,你身為官家子弟,平時衣食無缺,更該思圖盡忠安民。爹想過,今科鄉試是趕不及了,可你一定得好好讀書,兩年後若能考上舉人,如此一來再過春闈,然後有幸殿試……博得功名,將來好為君父效命,為百姓謀福。這是爹的心愿,明白嗎?」

    爹和常君哥哥正在說正事,看來此時不是她打擾的時候。

    劉惜秀才想悄悄離開,卻聽見劉常君的聲音響起。

    「是。孩兒知道了!

    聲調沉靜而恭敬,隱約帶著一絲認命的嘆息。

    她不禁抿住唇,忍住一抹笑意。

    常君哥哥在她面前總是表現出一副蠻橫不講理的大少爺、小霸王樣,可面對爹,他永遠都是那個世上最貼心最孝順的好兒子。

    「好,好,這才是爹的好孩兒……咳咳!」

    劉惜秀嘴角笑容倏然消失了。爹身子不好嗎?

    「爹,您還好嗎?」劉常君語氣有些著急,「怎麼這趟回家來,氣色看起來不大好,是不是路上受了風寒?我馬上讓人去找大夫!

    「沒事,爹沒事!箘⑸徤鷵u搖頭,一擺手道:「你盡管好生讀書去吧,先生還等著你呢!」

    「可是──」

    「爹這麼大個人了,若真生了病,不會捱著不說的!箘⑸徤瘍鹤哟认橐恍Γ溉グ!」

    「是!箘⒊>t疑地看了父親一眼,只得告退而出。

    第1章(2)

    劉惜秀及時閃避到柱子後頭,生怕他見著了自己又要生氣。直待聽他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過了片刻,這才抱著小匣子走進書房。

    「爹爹,您有空嗎?」她臉上笑容甫揚起,霎時僵止了,「爹?」

    方才還和劉常君笑語叮嚀的劉蓮生,已然整個人歪倒在太師椅上,一動也不動。

    那慈祥的臉龐閉目像是在養神,可灰白的顏色熟悉得令人恐懼。

    那是,死亡的顏色。

    「怎、怎麼會?」她手一顫,懷里的匣子墜落,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覆唬〔豢梢浴豢梢浴

    匣子里的華嚴經文被穿堂風一吹,剎那間四下飛散如白蝶,紙箋上娟秀墨字點點像淚,觸目驚心──

    生老病死憂悲苦,逼迫世間無暫歇……

    這只是一場惡夢,只是縈繞在她心底多年,害怕再度失去親人的一種恐懼感,它完全不是真的。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穿著一身白色喪衣的劉惜秀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的「幻覺」并沒有消失,沒有改變。

    白色挽聯一幅又一幅懸掛在大廳四周,隨風凄凄涼涼飄舞著。

    劉夫人伏在棺木上哀哀痛哭,劉常君挺直地跪在靈前,俊秀的臉龐憋得通紅,死死咬著牙,淚水卻拚命掉。

    周圍仆人們個個不停拭淚,面色哀戚。

    「爹……」她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了。

    劉常君突然轉過頭,雙眼血紅地狠狠瞪視著她。

    「都是你!是你這個掃把星!」他見母親哭得更哀傷,心如錐刺,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推開來,恨恨道:「你克死了自己的爹娘還不夠,為什麼還要害死我爹?為什麼?」

    「常君哥哥……」她跌倒在地,熱淚滑落頰畔。

    「滾!」他兇惡咆哮如受傷野獸!改銤L!」

    奶娘見狀不對,忙上前將劉惜秀拉走。「秀小姐,走吧,夫人和少爺已經夠傷心了,你在這兒……唉,就讓老爺……讓老爺安心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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