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佑拼命用拳頭砸門,迎接他的有一男一女,滕啟太首當其沖,跟在他后面的女生卻不是他期待的那一個。
“花芝蓮?”她怎么會在這里?眼睛還紅紅的,滕啟太揍她了?要是換作他,知道安全被花芝蓮聯合眾多親衛隊的成員那樣惡整,肯定饒不了她。
廢話少說,他只想知道,“安全有沒有來你這里?”
滕啟太很想打腫臉充胖子地說,她剛離開。可實際是,自從她搬回去以后,除了偶爾能在賽車場見到她的身影,他們之間再無他話。
要不然,他也不會無聊地找司城佑挑戰。
“你以為她會在我這里嗎?”
她不在家,不在學校,也不在滕啟太這里,那會在哪里?司城佑兇狠的目光直逼花芝蓮,“不會又是你在搗鬼吧?”有時候女人兇起來比任何野獸都歹毒,“我警告你,別再做出任何傷害安全的舉動,否則我會讓你覺得死亡都是仁慈的遭遇!
他也就只會嘴上發發狠而已;ㄖド彴姿谎,“我什么也沒做,你少誣陷我!
“那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個解釋他不予接受。
討厭他大少爺的態度,更討厭看到滕啟太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懷疑,花芝蓮不禁為自己辯駁:“她不見了,你問我要什么人?我跟她早就沒聯系了!彼是在意喜歡的人對自己的看法,雖然她反復告誡自己:這男人已經背叛了她的愛。
聽聽!她說的這叫什么話?司城佑為安全感到不值,“她為了你這種沒良心的朋友忙前忙后實在是傻斃了!
“什么她為了我?她哪里為了我?”搶了她的男朋友難道還是為了她好?花芝蓮至今仍相信,要不是安全從中插上一杠,她跟滕啟太早就成一對了。
“你不會倒現在還以為滕啟太是愛你的吧?”司城佑惡毒地撕碎她為自己編織的美夢,“他只是借你接近安全,他根本不喜歡你。安全看出他對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才找上門要他放過你。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用你要挾安全,讓安全跟他交往!遍_著小水仙一路飆來,冷風讓司城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安全的個性,為朋友兩肋插刀都在所不辭,充當一下臨時女友更是無怨無悔。中間有些陰差陽錯是他造成的,但主要責任該由滕啟太來負。
司城佑的話像一把匕首猛戳花芝蓮的心,越是痛,過往的細節越是明顯。十幾年的相處,安全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惡意搶好友的男朋友這絕不是她的作為,可惜當時的花芝蓮被安全的背叛沖昏了頭腦,不辨是非。讓她更無法想到的是,被她奉為天神的男人竟以她來威脅安全。
“這……是真的嗎?”
為了擁有賽車以外的歡笑、活力,甚至是天賦,滕啟太根本不在乎放手做任何一件事。一個對自己的生命都無所留戀的人,還會在乎別人的感情嗎?
“是——又怎樣?”
“你混蛋!”
啪——
花芝蓮一巴掌打偏滕啟太英俊的面孔,他在她心中再不復完美,“安全呢?我想見她,我想跟她道歉!笨伤龅哪切┦率堑狼缚梢越鉀Q的嗎?
“先找到安全再說吧!”司城佑需要花芝蓮的幫助,“以你對她的了解,她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嗎?”
這段時間她根本將安全當成仇敵,要說去……
司城佑的手機不識時務地叫了起來,是管家公打來的。
“有話快說,我正忙著呢!”他對照顧他長大的管家公從來都沒給過好臉色,夭壽哦!
管家公還是一如從前敬畏又緩慢地回著話:“是有點事要請示少爺,也不是很重要。”
“不重要你打電話來騷擾我干嗎?”
他作勢要掛電話,管家公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起來:“有個傭人無意中撿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若要救短發妞,拿銀色車來換’!
安全被綁架了!
好不容易將抽抽噎噎,堅持要跟他們一道前往的花芝蓮敲昏在一旁,司城佑和滕啟太決定齊心協力去救安全,問題來了!
滕啟太的破車被拿去修理,尚未取回。被司城佑開來的小水仙作為賽車,只有主駕駛座。兩個人怎么去犯罪現場救人呢?
救星來了!
早該回家的豹哥開著寶馬跑車前來湊熱鬧,“啟太,要去哪兒?我送你!弊罱@段時間大概是安全給啟太帶來的刺激太大,這小子情緒不太好,也直接影響了他的成績。趁著在車上的這段時間,他們師徒二人可以“談心”,就是把心拿出來談談。
滕啟太忙不迭地上了車,“好好好!我們這就走!
司城佑開著小水仙直奔那張紙上提供的交易地點,滕啟太坐在豹哥的跑車上緊隨其后。
十秒鐘過去——
“師父,你能不能開快點?”眼看司城佑的小水仙就快消失于人前,滕啟太能不急嗎?
“不急不急!在公路上開車講究穩,開快了沒有獎金拿,還會被開罰單的!北绲鹬鵁,始終保持理想速度。
滕啟太看著速度表都快哭了,“師父,在公路上開車的確不像在賽車場上,可也沒有人把寶馬跑車的速度控制在時速四十以下吧?”
雖然師徒這么多年,但由此可見啟太對他不甚了解。 皫煾肝野 谫悎錾献肪繕O速,在生活中絕對信奉‘安全第一’。開車就得既穩又慢,這樣即使發生事故也傷得不重。你還年輕,別怪師父不教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你的生命重要,所以開車要慢……慢……再慢……”
干脆跟烏龜比誰爬得快算了。不是滕啟太責怪師父,就這種速度,別說是司城佑的賽車早已失去蹤跡,連公路上的電動摩托車都一輛輛超過他們。身為賽車教練,把車開到這種速度,不丟臉嗎?
滕啟太真想一腳將豹哥踢出車子,自己來開。不等他有所行動,有人替他做了。
只見前方銀色的風跑了一個彎道,“吱”的一聲正對著賽車飆來。以豹哥怕死的個性,當然是一腳剎車踩到底。與此同時,銀色的風也停在距離車燈五厘米以外。
滕啟太眼睜睜地看著司城佑將師父拖出車,接下來司城佑身手敏捷地跳上跑車的駕駛座,手一揮將頭盔丟給了滕啟太,“我的車比較快,你開著它去找他們藏安全的地方,我估計就在他們指定的地點周圍。那幫人是偷車賊,應該有倉庫用來藏偷來的車,或許安全就被藏在那種地方。他們要見的人是我,我去會會他們!
司城佑自選危險動作,卻將英雄救美的角色讓給了他——滕啟太對他大少爺的印象需要重新評估。
雖然他在關鍵時刻的決策能力叫人佩服,但滕啟太卻不想服從他的安排,“我們一起去救安全,還管那些偷車賊干什么?”
“笨蛋!”瘋長的草窩頭沖著徒有帥哥臉的家伙大喝,“我不將那幫人拖住,萬一他們以為我不在乎安全的生死,對她下手怎么辦?再有,誰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我聽說一般的偷車集團都是人數眾多,即便我們能找到安全被藏的地點,那幫人合力圍攻我們,最后我們只能陪著安全一塊兒死。倒不如我去做餌,你無所顧慮地去救人。等你帶著安全脫離危險,再帶人來找我!
他還真具有為愛犧牲的精神,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可在這種緊急狀況下腦袋空空,毫不起作用的滕啟太也只能聽從他的安排坐上了小水仙。
完全忽視師父多年的教導之恩,滕啟太帶著司城佑的小情婦飛一般地開出豹哥的視野。害得老人家甚至沒來得及說完。
“我怎么……辦?”
事實證明司城佑的推測沒錯,安全的確被那幫偷車賊藏匿在他們用來堆放贓物的倉庫里,滕啟太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她。
輕易擺平兩只看門狗,他拉著她逃命。
“死司城佑!臭司城佑!我出了你家門就被綁架,你居然都不來救我,實在太沒道義了!卑踩炖锏钠撇家槐蝗〕,她就用上全部口舌詛咒司城佑。
做夢也沒想到來救她的竟然是滕啟太,話說回來,“你怎么知道我被綁架?司城佑告訴你的?這么說他知道我被綁架卻不來救我?”她輕易相信了自己的臆測,叉腰狼吼,“司城佑,回去我就把你剃成光頭。”
這里不是詛咒生氣的地方,滕啟太拉著她小心翼翼地回到他停車的地方。對于只能供一個人使用的小水仙,他們倆無疑是負擔。好在這里是專門用來盛放被偷來的臟車的倉庫,別的沒有,車——尤其是能賣高價錢的跑車多得是。
隨便挑了一輛,滕啟太將她往車里塞,“快走!”
“那草窩頭的小水仙怎么辦?”滕啟太會開司城佑心愛的車來救她已經夠讓安全奇怪了,這會兒又棄小水仙在此,司城佑知道會傷心死的,“你開這輛車,我得把小水仙給司城佑開回去!彼龝_賽車,卻沒有普通駕駛執照。
敵人隨時都可能出現,他不放心她一個人抵擋,“就把小水仙丟在這里,等事情結束,會有人來取它的,司城佑都已經這么決定了!
司城佑決定將小水仙丟棄在這里?
不可能!
憑安全對司城佑的了解,憑他對小水仙的一顆心一份愛,他絕不可能不管小水仙,除非……除非他死。
“司城佑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
安全抓住滕啟太的手臂,她弱小的力量竟讓他感到刻骨的疼痛。她擔心司城佑的生死,勝過擔心自己的安危。
那一瞬間,滕啟太忽然覺得他跟司城佑的比賽失去了意義,只是他固執地不肯認輸。
“什么也別說,我這就帶你走!
“除非你告訴我司城佑在哪里,他現在怎么樣,否則我死都不會離開這里一步!彼男拟疋竦靥,一種從骨子里迸發的恐懼叫她發狂。要是司城佑真出了什么差錯……砰!砰!她捏緊拳頭,竟憑空聽見自己的心跳。
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慌亂,安全猛地彈跳起來,“我這就去找他!
“別去,他正在跟那幫偷車賊斡旋!彪鴨⑻蒙眢w阻止她陷入危機。
安全的心卻更加想靠近另一個人,“他一個人跟那么多偷車賊對著干?他不要命了嗎?不行,我得去救他。”
怎么反過來成美人救英雄了?
“你別去,”她要是去了,他不是白救了嘛!司城佑所做的一切也成了徒勞,“你一個女生哪能打得過那么多人?”
“我打不過,那個草包就更不行了!卑踩豢蜌獾嘏u著司城佑的無能,“你別看他長得高高壯壯的,一點都不能打,也沒閃躲的工夫。這家伙腦袋又笨,要是再受點撞擊,就跟白癡沒兩樣了。我哪能看那樣的人去遭罪?”
她口口聲聲把司城佑貶得一無是處,心里卻拋開自己的安危惦記著他。正因如此,他們才能一起歡笑,一同打鬧吧!
下定決心,滕啟太豁出命拉住她的手,“走,我陪你一起去!
“等會兒!”安全抓過滕啟太的頭盔罩住臉。
她這是……
“這樣起碼不會破相,對吧?”
滕啟太——暈!
“你們敢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對我動手?”
司城佑頂著一對烏青的熊貓眼沖一幫賊人怒吼:“你們知不知道我只要動動嘴皮子,明天的股指就會直線下跌;我如果搖搖頭,某些公司就會倒閉;我要是對誰不滿意,他會從此失業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這輩子只能做流浪漢!
他說了這么半天,一幫亂臣賊子的視線都聚焦在司城大少爺的眼睛上,眾人發現大少爺放狠話的時候總喜歡瞇眼,加上先天條件不足,再收縮眼皮,更是連眼睛都找不到了。
學他的樣瞇著眼,賊老大叼著煙斗裝紳士,“所以呢?”
“所以……”雖說是人在拳頭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司城佑還是盡可能將平時的氣勢做足了,以免露出膽怯的一面丟了司城家的臉,“所以你們要是再不把我放了,我就對你們不客氣……”
“你能對我們怎么不客氣了?”說起這檔子事,賊老大就覺得好笑,“我們哥兒幾個一不炒股票,二不是上班族,別說是家里人,就是認識的朋友也沒一個屬于工薪階層。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周圍的人要么就是偷車的伙伴,要么就是當警察的敵人,再不然一定是被我們偷了車的倒霉鬼。你大少爺就是把天跺崩了,也影響不了我們吃口飯!
捉不住對方的痛腳,司城佑一下子沒轍了。換句狠話嚇嚇他們吧!“我們司城家族跟很多國家的皇室都是有聯系的,我被綁架與查爾斯王子遭歹徒劫持屬于同樣危機等級,你們就等于被全球反恐組織槍斃吧!”
是嗎?
賊老大一記眼神,只聽——
砰!
砰砰砰砰!
當一頓亂棍撞擊肉體的聲音消失后,司城佑才敢睜開小瞇眼看看周遭殘酷的世界,“你們……哦!”他不斷發出痛叫聲,聽的人都忍不住為他感到痛了。
“你叫什么叫?”賊老大瞄了一眼面前的砧板,“我只是用刀背敲打這些豬肉,讓它們吃起來口感更好,你為豬喊疼?”
沒用的大少爺,看豬挨打自己卻先叫出聲,就這副熊樣還不肯交出那輛銀色賽車。
“放聰明點,交出那輛賽車,我立刻放人!
不是他不交!他把小水仙交給滕啟太救人去了,哪知道他把它開去了哪里,怎么交出來啊?
每每說到關鍵問題,這小子就扮死鴨子,裝嘴硬。賊老大失去耐心,決定嚇他一嚇,“你還不說是不是?”舉起刀背,他這就要將司城佑當死豬砍。
“不要。∥艺敹文耆A,誰來救救我啊——”
司城佑呼救聲未落,只聽噼里啪啦一陣恍如武打特技做出的拳腳聲音,小瞇眼透過垂落的發向外張望。
咦?那個使出懸空踢的身影怎么跟??嗦嗦、四肢軟弱無力的管家公有點神似?側臉看上去也頗相像哦!只不過來者臉部線條剛硬,比管家公那面團似的傻笑男人多了,不是管家公!肯定不是那個天天遭受他蹂躪的管家公。
“少爺,您還好吧?”
啊——
為什么這個武功高強的大俠居然會說管家公的臺詞?司城佑小小的眼睛瞪到最大限度,用力地瞪著眼前人,“你是……”
“少爺,您是不是頭部受到撞擊,怎么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呢?”
“你是……”不是!不是他!千萬別是他!
“我是管家公。
“轟”的一聲,安全和滕啟太抵達危險地帶的時候,只來得及接住司城佑軟弱無力的身軀。
“司城佑,你怎么了?你醒醒。 笔钩鲂U力拍打司城佑的嘴巴,安全試圖把他拍醒,用力過猛的結果是,草窩頭翻了一記白眼,直接昏死過去。
“喂!你不要嚇我……”
他就是被嚇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