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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轉錢坤 第8章(1) 作者:葉山南
    “關雅彥!關雅彥你沒事吧?”

    亂境過后,夏悠涼跪在地上,心疼地以雙手輕輕按著雅彥受傷的腰部,淚水滑出眼眶,撲簌撲簌地從下巴滴落。

    有一滴眼淚滴到雅彥臉上,鼻與唇之間人中的位置;他努力地伸出舌頭舔掉,然后奮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哭什么?”

    “你不要說話!”她手指顫抖,在他裸露的腰脊上游走。指尖觸到絲絲血痕,令她眼淚掉得更兇:天啊,木刺扎進他肉里了,看著就好殘忍,一定特別痛……

    “啊!”雅彥突然痛叫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悠涼慌得聲音都抖散了。

    “你的眼淚……滴到我的傷口,痛死了……”

    “哇……”這句話令她情緒瀉洪,手一甩放聲大哭。

    他好可憐……剛才她為什么要那么笨,笨得去同情不該同情的人呢?像張志棟那種可惡的混蛋,就算讓他被雅彥打死又如何?她的愛心和同情心,難道不該用在她在乎的人身上?!她的一念之仁,竟害心愛的男人受傷了啊……

    “怎么辦?”她心慌意亂地抹掉眼淚,吸著鼻子在房間里團團打轉,“木刺……木刺很臟啊,上面有很多細菌,會讓傷口感染的!這里沒有破傷風針,你會死的!你會給害死的!而且你的腰之前就有傷。【退悴凰,也會殘廢的,以后不能走路了可怎么辦……”說到這兒,她的情緒再度崩潰,又放聲大哭起來。

    而此刻最該哭的那個人,臉上的表情卻是哭笑不得,“夏悠涼,你別再咒我了!庇质撬烙质菤垙U的,她還真會挑難聽的話來說,“我快痛暈過去了,可以……找個什么東西替我把木刺拔出來嗎?”他說這話時臉上隱忍的表情和脖頸處暴起的青筋,在在顯示了此言非虛——此時他正承受著劇烈的痛苦。

    “拔木刺?怎么……怎么拔?”此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顧著心疼流淚了。

    “過來,我身上帶著瑞士軍刀……過來……拿一下……”他抽著氣嘶聲說。

    “哦……”顫抖的手,抓了幾次才把他腰間的軍刀摘下來。然而,當雪亮的刀刃滑出刀鞘,她的眼眶濕潤了。這東西……好鋒利,真要劃在雅彥的皮膚上嗎?

    他會很痛的啊……望著他咬牙隱忍的表情,她怎么也下不了手。

    “別太激動,深呼吸,把情緒控制一下!彪m然他痛得快要睜著眼昏過去了,但仍然語聲冷靜地指揮悠涼的動作,“先劃開衣服,然后替我把木刺用刀尖挑出來,現在這里沒有消毒措施,等下回酒窖去取一瓶酒來也可以!

    悠涼跟著他的口令,像機器人似的做出一個又一個動作。當她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捏住刀柄,涼薄的刀尖輕輕刺上他的背部肌膚時,她與他共同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知道他有多痛……

    “關雅彥,你忍著點!毕乱幻腌,她手指捏緊了,向上用力一提。

    “。 睉K烈的尖叫聲,不是來自受苦的關雅彥,而是來自實施“手術”的夏悠涼。

    “你叫什么?”雅彥沒好氣道。

    “好痛啊……”她聲音又帶上哭腔。

    “又不是你在痛!”氣死他了,分明是痛在他身上吧?這女人在一邊唯妙唯肖地“配音”是怎樣?!

    “可是,看上去真的好痛……”話音未落,她咬牙拔下第二根木刺。

    就這樣,悠涼重復這殘忍的動作,一次又一次,看著細軟木刺被拉出他的肌肉,看著他黝黑的皮膚表面滲出點點血痕。漸漸地,她的手不抖了,鼻頭也不再因為想流淚而感覺酸澀了,亂成一團的百種心緒里,有一個念頭逐漸變得鮮明——她想保護關雅彥。

    她想為他分擔痛苦,像他先前對她所做的那樣;她想好好照顧他,像他先前所做的那樣。

    原來她真的很喜歡他,原來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會變得很想付出。

    在為雅彥拔除木刺的過程中,她甚至想:即使雅彥是窮得丁當響的流浪漢也好,是長相抱歉的平庸男子也好,她都不在乎,都喜歡到底。在這荒蕪的空間里,金錢沒用,美貌沒用,身家背景地位條件統統拋開,唯有愛才做數。

    她愛他啊……

    當最后一根肉眼可見的木刺被拔出,悠涼重喘口氣,放下眉鉗,“關雅彥,你痛不痛?”

    沒人回答她。

    她嚇了一跳,急忙去看他的眼睛——發現它們緊緊合著,她的心倏然抽緊,“雅彥!”

    他痛得昏過去了!

    天,這可怎么辦才好?

    正當悠涼急得束手無策的時候,展暉跨進門來,俊秀的臉上掛了一道血痕,表情非常頹喪,“沒追上。那家伙跑到酒窖里頭去了,還用桌子頂住門,我們的下一餐恐怕要成問題了呵……”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擔心食物問題?!悠涼又急又氣地喝斷他的憂慮:“別管那些了!雅彥他……他昏過去了!”

    “什么?”展暉神色一沉,急忙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查看好友的傷勢。見他腰背部有明顯的大塊淤腫,還滲著點點血跡。情況不容樂觀呵……他皺眉,伸手輕輕壓著雅彥的背肌,“他這樣……已經有多久了?”

    “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

    “不,不可能!闭箷熅従彄u頭,“他整個腰部的肌肉全都僵了,淤血甚至發黑……這傷,起碼有一段時間了——估計是上次被畫砸到時就有了。而且——”他凝重的視線落在雅彥的腳踝,“上次去酒窖的時候,他的腳也被扎傷了!

    什么?夏悠涼驚得喘了一聲,從那時起雅彥就受傷了?從那時起他就一直默默地忍受著疼痛,還若無其事地與她斗嘴、照顧她、安慰她,用受傷的身子擁抱無助的她?

    原來,他一直都痛著,也一直都忍著……

    “那……現在我們能做什么?”到了此刻,她的聲音反而冷靜下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想辦法醫好他——就算不可能,也一定要。

    而展暉的回答,卻仿佛槁木死灰般令人喪氣:“是呵……在這種地方,我們又能做什么呢?”他反問道。

    然后,幾乎是同時地,夏悠涼說了一句接近于異想天開的話語:“我要回去!

    展暉眼神一閃,“回哪兒去?”

    “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彼蛔忠活D,語氣是不容動搖的堅定,“我要把關雅彥帶回去,找醫生來醫好他?傊,他不可以有事!

    說得輕巧……展暉咧了咧嘴,發出無聲的苦笑,“怎么回去?怎么可能回得去?”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的!彼p眼發直、語氣呆板地一字字吐出,似要借著這木然的話語,給自己一點荒謬的決心,“我們既然有辦法來,當然也就有辦法回去!

    “什么辦法?”展暉揚起一邊眉毛,被她眼中的執拗撼動,忍不住在心中嘆息;蛟S,他可以……

    “我會想!庇茮鰩撞豢陕劦貒@了口氣,眼神——卻如鐵般堅固,“我會找。”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著,關雅彥的病情一點一滴地惡化。

    到了原本是該吃下一餐飯的時候,夏悠涼和展暉卻都沒了吃飯的興致,因為——雅彥開始發燒了。

    展暉只能用他有限的醫療常識做出簡單的判斷,“也許……是破傷風。那幅畫上的木刺令他的傷口感染,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是會死嗎?”悠涼的聲音比冰還冷。

    展暉沒有接話,徑自把頭別了開去,心頭太沉重了,他不知該怎么和夏悠涼說。

    他看得出,這女子已經愛上關雅彥了,如果雅彥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會受不了的。

    “你確定是破傷風嗎?”

    “不確定,只是猜測!闭箷熆嘈Γ爱吘梗也皇轻t生。”

    “但是——如果真的是破傷風,他就可能會死,是嗎?”她像著了魔似的抓住他剛才說過的話不放。關心則亂,她的耳朵只聽見最嚇人的部分、最壞的情況、最不能承受的可能性——的確,她不能承受雅彥會死的可能,他得活著!只有那樣,她才能活著!

    她——必須讓他活著。悠涼暗暗地捏緊了拳。

    “這棟別墅里可能會有藥嗎?”她看向展暉,后者流露出一個完全不抱希望的表情,“這是娛樂設施……正常來講是不可能有藥吧?”

    他話音未落,夏悠涼“霍”地站了起來,“照顧好他,我去找藥。”

    “夏小姐,請等一下!”什么?她瘋了嗎?這里哪會有藥呢?展暉無奈地看著她堅如磐石的容顏,半晌,嘆了口氣,“你留下來,我……我去找吧,你太容易跌倒了!

    “不,我去。”悠涼已經大步走出了VIP房間的門。心愛的男人傷口感染在昏迷中,她知道自己沒別的選擇。即使跌倒一萬次,即使把這棟殘破的別墅底朝天翻過來找一遍——只要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她就不能放棄。

    這女子……這回豁出去了吧?展暉以復雜眼光目送著悠涼堅定而去的背影,久久,嘆出一口長氣:唉,她這樣子……害得他開始內疚了。

    原來,當一個人陷入絕望的谷底后全力反彈,周身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會超乎自己的想象。曾經是夜盲的夏悠涼,腳板構造有問題經常跌倒的夏悠涼,衣著單薄不停打抖的夏悠涼——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什么都不怕的剽悍野女人。

    她披頭散發、臉上污跡斑駁,樣子狼狽得像頭被雨水淋濕了毛皮的小獸,在這殘破灰暗的別墅里發足奔跑著。推開一扇又一扇吱呀作響的破門,翻過一堵又一堵殘垣斷壁,她用自己柔軟的十根手指,去用力地挖開每一片廢墟,想從里面找到哪怕是一瓶的藥品。好幾次,地上散落的碎玻璃扎傷了她的腳踝,她渾然不加理會,繼續急急地朝前走。

    她想,自己也許用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吧?很確定,這棟房子里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到過了,也都找過了,可是——正如展暉先前所說的那樣,沒有藥。

    這下……該怎么辦?在這可惡的靜止時間里,難道要她眼睜睜地看著雅彥死掉嗎?!

    可惡!可惡!可惡!夏悠涼心浮氣躁地用高跟鞋踹了一腳墻邊。她恨這個空間!她恨這座破房子!她恨把她和雅彥一起帶到這個空間來的那場大爆炸!

    然而,她更恨自己。為什么她這么笨這么渺小,什么都做不了?為什么她沒法子守護心愛的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能夠再來一次大爆炸,她寧愿把自己這樣一無是處的笨蛋炸成碎片,反正留著命也沒用!

    等等!剛才的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夏悠涼霍然疾抽口氣,瞠圓了杏眼,原來這念頭,一直深潛在她腦子里某處,此刻被逼急了,才真正浮出水面!

    如果——只是如果——再來一次大爆炸的話,一切……將會怎樣?

    展暉不是說了嗎?也許是爆炸產生的巨大能量將他們拋到了如今的世界。那么,如果再制造一次相同破壞力的爆炸的話,他們——有沒有可能回得去?

    深吸一口氣,夏悠涼用自己的一只手用力攥住了另一只手。她必須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的身體因為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而發抖。用爆炸來讓自己回到正常世界——這樣劍走偏鋒的、近似自殺的行為,誰會做?誰敢做?

    她緩緩地閉上眼,在內心里做出了決定。

    悠涼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VIP房間,對一臉期待的展暉說了四個字:“一無所獲!

    展暉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眼昏迷的關雅彥,用凝重口吻,也回應般地吐出四個字:“情況惡化!

    “什么?”惡化?夏悠涼猛地沖了過來,撥開展暉的身子,坐到雅彥身邊。

    “高燒一直退不下去,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只是都不管用!闭箷熣f道,語氣中透著焦灼,“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死,也會燒壞腦子!

    “雅彥……”悠涼輕輕喚著,低下頭,心疼地端詳這燒得滿臉緋紅的男人。他長得真好看,鼻子挺挺的,睫毛長長的;一張經?诔隹裱缘淖欤丝陶蛲纯喽o緊抿著。他額頭粘了幾根發絲,濕潤的汗意滿布在他的印堂和人中上;他的眼睛最迷人——可惜此時,它們緊緊閉著。

    悠涼看著看著,鼻間一酸。她好心疼他所受的苦,她一定要救他……

    她轉頭看向展暉,“這棟別墅,是木質結構的吧?”

    “嗯?”展暉呆愣了一下,仿佛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應該……是混凝土結構的吧?”

    “我想——炸了它!眱善〈捷p輕蠕動,吐出低啞顫抖的、但又是絕對認真的話語。

    “什么?!”展暉神情大震。夏悠涼要炸了別墅?!而他直覺的反應就是——

    “夏小姐你瘋了嗎?!”

    “我沒瘋!笔聦嵣,她就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會這么說的。

    “那你為什么……”想到別墅被炸毀的嚴重后果,展暉一貫溫文的神情也不禁嚴厲起來,“夏小姐,請不要拿生命開玩笑,把別墅炸了,我們都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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