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并不是我們這里的員工。那幾天她只是幫人代班而已!币箍倳慕浝砟托牡卦僦貜鸵槐。
“那,那她--”狂喜,卻又帶著深深的恐懼。她不屬于這里!可她在哪里?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她會不會再次從他視線里如風一般地消失?“她在哪里?告訴我!”
“對不起,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苯浝頁u頭拒絕透露她的去向。
“我沒有惡意的!我和她有五年沒見了。我們--是朋友!真的,你看,這是我和她的合影!”他從皮夾的隱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兩寸的黑白照片來,珍寶似的拿給經理看,“你看,這是我和她!”手指憐惜地輕輕拂過照片上的淡然人影。
這,是他與她的結婚照,也是他與她惟一的一張合影。
“可是,先生--”經理還是有些為難,“我們這里真的有規定!
“規定值多少錢?”他冷冷一哼,隨手從皮夾中抽出厚厚一疊鈔票,“只要給我她的地址,這些全是你的了!”有錢可賺,誰不喜歡?這句話,是誰說給他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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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錢可賺,誰不喜歡?
他順利地取得了她的住址。
她,竟然膽敢騙他!她,為什幺要騙他?她,不是很喜歡錢的嗎?可為什幺卻又拒絕他的提議?他要解開這些疑問!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門前,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找來了,他真的找她來了!
顫抖的手緊握成拳,他嘆氣再吸氣,終于咬牙敲響了那扇薄薄的門。
“是--你?”驚訝首次出現在她淡淡的臉龐上。
“怎幺,不歡迎我?”他推開她,一步跨進那道門,“你的待客之道呢?”
雙眸,緩緩地掃視過她簡陋的房間,濃眉,一下了皺起。
“九十萬,足夠你買下一層不錯的公寓了,你何苦委屈自己窩在這幺臟亂的地方?”她是怎幺想的?“還是,你故意住在這種地方,想裝可憐地再找一個傻瓜嫁一嫁?”習慣的嘲諷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是呀。”她依然站在敞開的門邊,“雷先生,您如果說夠了可以離開了嗎?不要讓我這臟亂的地方污了您的金腳!彼降滓鯓!
“反正已經來了,不是嗎?”他走到惟一的一張沙發旁,低首看一眼小茶幾上散落的各種會計報表,輕輕一笑,“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才能。如何,替‘人家’做賬審賬的收入比不上‘嫁人’賺錢來得輕松容易吧?”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你難道不知道?”她過來將散亂的報表收起,“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您會當真嗎?”
“自然不會。”他坐入沙發,狂傲地伸展開雙臂,“也是,身懷一技之長,再扮扮良家婦女的清純樣子,的確容易釣一條大魚!痹僖缓撸皝碚呤强停氵@主人家不會一杯茶水也舍不得吧?”
“抱歉,我這里比不上您雷氏豪門的尊貴,只有白開水!彼D身,要離他遠一點。
“為什幺要騙我?”他手一伸一扯,將她來不及躲避的身子一下子拉進懷里,燃火的眸狠狠地瞪她。
“騙?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哪里騙得了您雷大總裁?”她皺眉,想掙開他的禁錮。
“你根本不是那里的女人!”她還想蒙他?“別動!我不想在這里和你翻云覆雨!”
“你不介意多花一點錢啦?”她放棄掙扎,任他緊擁,“我這可是--”
“你真的要逼我親身體驗一下你的‘第一次’?”他冷笑,右手捏緊她的下頜,強迫她與他面面相對,四目相望,“我決定了,我要再買你一次!價錢,任你開!”如果她這一生注定“拜金”,他會滿足她,他會無限制、無限量地供給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給她,他完全滿足她!
她,休想再恣意妄為下去!
“買?”她淡淡地望著他,平凡的容顏上不見一絲的顏色,“您太看得起我方箏了!
“我說了,不管你要多少,我都滿足你!”他要截斷她的一切沉淪之路!
“只要我幫你生下孩子?”圓潤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唇,劃過他的臉頰,劃過他的眉角,輕佻地停佇在他的太陽穴上,“雷先生,您真的很有商業頭腦,您這里的商人天分真的很高。‘買’一個女人的花費與您手中的半壁江山比起來,真的是很劃算,哦?”話語,是輕柔的;動作,是輕柔的;氣息,也是輕柔的;可她的眼神,卻是輕視的!
“隨你怎樣想!”他一掌揮開她的手,素以冷靜沉穩著稱的面貌被她激得火起,“反正你也愛死了金錢!”而錢,他多得是!
“可我不愛‘你的金錢’!蹦欠N用身體交換金錢的滋味,一次已足夠。
“你是在故作清高,還是在欲擒故縱?”他瞇起眸子,仔細地審視她。
“或許兩者皆有之!彼卣f出心中所想。
“你還是一樣的聰明,也是一樣的‘善解人意’!蔽迥辏龥]有一點的變化。
“我是應該說聲‘謝謝’就好,還是快快投入您的懷抱痛哭流涕一番比較好?”
“看來,我還是想錯了!彼麚P眉淺笑,“你并不是一點沒變。至少,你的伶牙俐齒又進步不少。”一樣的平板身子,一樣的普通容貌,卻又好似添了數不盡的嫵媚風情!
“我又不是不死老妖!彼话淹崎_他,想起身離他遠遠的。
“不要做無用功!彼焓钟謱⑺M懷中,閑閑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的。”只要他不想放開的,不管是人還是物,絕對沒有辦法從他掌心脫身。
“抱歉,我不是支架!彼齻壬黹W開他的親昵動作,“如果您頸項不舒服的話,可以去醫院就診!彼缫雅c他沒有任何的牽扯,請不要死皮賴臉地靠她的肩。
“你以為我和你早已沒有關系可循了?”他讀出她的薄怒。
“不是‘以為’,而是‘絕對’沒有任何‘關系’了!彼鼗厥淄谎,淡淡地一挑眉,“您包養了我三個月,而我得到幾十萬的報酬--合情合理,不是嗎?”
“是呀!彼锌刂刂匾粐@,“往事歷歷,猶在昨日一般吶!你難道一點也不懷念?”
“我從來沒有戀舊的習慣,更沒有沉迷于過去的惡習!彼幌脒z忘,遺忘!
“說實話,我也不常有這種習慣!遍L指,強迫她回頭,“我不喜歡和人的背影交談。”
“那是您的愛好,與我無關!彼行⿶懒,“你到底來做什幺!如果還是有關‘生育’的無聊瑣事,恕我不奉陪!”他不要太過分!他早已沒有了玩弄她的權利!
“哦喔!”他饒有興趣地一笑,“難得,實在是難得至極!總是淡淡然然的你也有生氣的時候?”
“我不是石頭,更不是只會發泄的動物,自然也有生氣的時候!”她意有所指。
“那幺你說,我是石頭還是只會發泄的動物呢?”果真是難得,他記憶中一直無驚無瀾的淡然女子,原來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手臂,不由攬得更緊。
“你到底要怎樣!”她真的惱了,好惱!“如果您是來撩撥我失態、看我笑話的,我想您可以滿意地走人了!”他達到目的了!自有生以來,她還從未這般的氣惱過!“還要我再送上一句‘恭喜’嗎?”
“我想我今日是挺幸運的!彼焕頃呐,依然將她禁錮在懷中,“既然你開口了,我們就談談所謂的正事!”他強迫她轉過身來,黑眸一眨不眨地凝住她燃火的烏瞳,“我要你從今以后都待在我的身邊,我不允許你再去做傻事!”話語嚴肅認真至極。
“待在你身邊?不允許我再去做傻事?”她冷冷地挑眉,冷冷地笑,“你是誰?你是哪一個?你憑什幺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又為什幺要聽你的‘命令’?”好狂妄的口氣!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嗎?”他一字一字地回答她,“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當然不是?”她憤恨地回瞪他,“那只是一筆金錢與肉體的交易而已!那只是一場可笑的利益交換而已!”那可笑的身份她早已忘記,她也不想再提起!
“金錢與肉體的交易?可笑的利益交換?”他冷笑,“既然你為了錢可以與我合作,可以與我‘交易’,那幺再來一次又何妨?反正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反正我可以再為你提供你想要的金錢!”
“只要我生下你的孩子?”她挑眉,不怒反笑,清冷的淺笑,清冷地漾出稍顯蒼白的紅唇,“我說過了,我早巳沒了生育的能力。就如你所說,我不是一個女人了,我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你的愿望,只怕落空了!本退闼猩哪芰,她也絕對不會再賣自己一次!絕對不會!
“不談孩子!我根本不奢望你為我生下屬于我的孩子!”她為何這般的激動,她為何這般的……傷心!“我只要你不再繼續沉淪下去。而且,你要什幺,不管你要什幺,我都可以給你,我都可以完全滿足你!我只要你清清白白地活在這個世界,你明白嗎?我只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這世界之上!”
“沉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她鄙夷地哼一聲,“你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還是偉大的救世主?我就是自甘墮落怎樣?我就算不再清清白白,我還是一樣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出界!”泛白的唇,顫顫地溢出清笑;蒼白的容顏,偏偏奇異地流光溢彩。
“我是為了你好!”他也惱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為了我好?”如果真的為了她好,他就不該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應該將那出可笑的鬧劇完全忘掉!“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想沉淪我想墮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好心’!你,走吧。”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你就這幺的執迷不悟?你非要靠出賣自己的靈魂、出賣自己的身子才活得開心?”他本是,本是--
“是呀,我出賣自己的靈魂,我出賣自己的身子,那又怎樣呢?”她笑,笑得開懷,“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你明白沒有錢的滋味嗎?你嘗過死的味道嗎?哼,金錢,金錢!”說不盡的咬牙切齒。
“我說過了,我可以給你。我可以無限制無限量地供給你!”他忿忿地低吼,用力摟緊她的身軀。
“我不稀罕!彼p輕吐氣,“你走吧!如果有男人來找我,這樣子不太好!
“男人?”他雙眸恍若赤色的火焰,“你不就是要錢嗎?你費盡心思釣一條不一定肥的爛魚。不如跟了我!”這世上,沒有幾個比他富有的人存在了!
“不好意思。”憑空飛來一語,“我自認我還不算太‘爛’,至于‘肥’,倒是真有一點!
雷諾猛地回頭,依舊大敞的門邊,儒雅的年輕男子輕松斜倚著門框,見他回頭,頷首為禮。
“他是誰!”他轉回頭,厲聲喝問依然被他禁錮懷間的女子。
“我好不容易釣上的‘肥魚’金主呀!”她回答得理所當然,素手撥開他的手,輕輕地站起,快步走到陌生男子身邊,身軀親熱地偎上男子,“你不要多心,他只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聊過幾句天的人,我和他現在沒有一點關系!”嬌柔的細語,是雷諾從未聞過的。
“你最好和他沒一點的關系!”陌生的男子臉色微微一沉,雙手將她攔腰抱住,“我既然花了錢,我就要你好好地服侍我!如果讓我發現你三心兩意,我決不會放過你!”斜眸,淡淡一睇雷諾,“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是什幺關系,但她現在是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找她!何況,天涯何處無芳草?比方箏好的女人多得是!北е焦~往旁邊一閃,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雷諾雙手攥成拳,冷冷地望了方箏半晌,然后大步飆過兩人,風一般地下樓而去。
他錯了,自甘墮落的人,從來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他愛!
他根本不該來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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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室內,只余漸漸急促的喘氣聲。
“不要激動!方箏,靜下來,靜下心來!”疾步將臉色蒼白的人放到床上,陌生的年輕男子輕車熟路地從一旁的柜子中抓起藥瓶,飛快地擰開瓶蓋倒出幾顆藥丸來,塞到方箏口中。
“你何苦生氣?你根本不值得為這種勢利的商人生氣!”男子坐在床沿,不贊同地搖頭,“生氣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別忘了,你的命是用什幺換回來的!
“林醫生,謝謝你。”方箏虛弱地一笑,“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收場!
“搬去和我們一起住吧。欣欣整天念叨你呢!”林風遞水給她,“這里他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沒事,他不會再來了!彼@一次來找她,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那幺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肯紆尊降貴來這種地方找她“這樣”的女人,她是不是該虛榮一把?“欣欣姐還好吧?真快,你馬上就要做爸爸了!再次恭喜你喲,林醫生!彼幌朐僬動嘘P“他”的話題。
雷諾?新生的她早已與他沒有一點的關系。
“求求你不要再說‘恭喜’了,我來一回你說一遍,害得我以為我當了無數回爸爸!”林風微微一笑,“你來一點實際行動好不好?如果只動動嘴皮子,我和欣欣可不會送雞蛋給你吃!
“啊,好狠的夫妻!”她假意哀號一聲,“好吧,好吧,等我這個月的薪水發下來,我送一份大禮行了吧!”她的職業是兼職會計,平日里接一些小店小公司的賬務,收入雖不多,卻也足夠她度日了。
她說過,她胸無大志,她只想平平凡凡、安安穩穩地活到生命自然終了。
“別瞎想,你會長命百歲的!绷诛L沉聲,“你忘了,你的手術五年前就成功了?”
“我當然會長命百歲!”她傲氣地仰頭一哼,“你沒聽說過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造千年!我又不是好人,自然會萬壽無疆!”
“可我也聽說,千年什幺萬年什幺來著?”
“啊,我要去向欣欣姐告御狀!”方箏一下子坐起來,“一向文雅的林醫生原來也會罵人!”
“喂,我已經消音處理了耶!”林風嘆笑一聲,沉默了一刻,還是問道:“你真的不想搬到我家去?不然我再幫你另租一間房子?”那個男人不像是會輕易罷手的人物。況且,他今日受了這樣的羞辱,不扳回一城怎肯甘心?而他的眼中不尋常的火焰,讓他--擔心。
“對我放心一點好不好?”方箏用手捂住雙眼,“就算他再來又能怎樣?我出賣過我的身體一次,卻絕對不會出賣第二次!”她現在的命便是那九十萬換來的,她一定會好好善待現在的自己,因為,得之不易,“他最瞧不起的女人,現在絕對是我方箏,所以,他也絕對不會再來受‘污染’第二次!
“你一定要謹記,你絕對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林風認真地叮嚀,“絕對不可以。”
“我知道啦!”方箏咕噥一句,“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愛上那個自大狂呀?”
“我只怕你會傷害了你自己!币浪那闆r,最好不要和感情有任何的牽扯。
“放心,我當然曉得!狈焦~放下手,朝林風眨眨眼,“我至少和他‘生活’過三個月,所以他是怎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大傲慢、自命不凡,他野心太大、最重權勢,他城府過深、自私自利,他注重收益、從不吃虧,他不懂情感、太過花心,他--咳,咳……”一時講得太急,不小心被口水嗆住,“咳--我怎會愛上這樣的人?他可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比绻麗郏迥昵霸缇蛺凵狭,又怎會是在五年后的今天,在飽受他冷嘲熱諷之后再動心地愛上他?她又不是受虐狂!
“守好你的心。你,只有惟一的一顆心,經不起任何一點的閃失!绷诛L語重心長。
“我會的。畢竟,我的小命全靠它了是不是?”她輕輕一笑,并不怨恨上天的不公。
雖然上天對她的確不公。
從她剛一出生起,她便有先天性心臟缺陷。她的生命,隨時可能因為心臟的停止跳動而悄悄地流逝,她的每一次入睡與每一次夢醒,都有可能是從地獄到天堂的一次生命的輪回。
人生無常,有誰體會得比她還深,體會得比她還真實?
二十七年,她早已學會善待自己。她早已會珍惜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們,有消息嗎?”林風問得小心翼翼。
“有啊。他說我又有了一個小弟弟;她則興奮地告訴我她又尋到了她的第N春!狈焦~淡淡地彈著手指甲,回答得很是無所謂。盡管那個“他”曾經是她的父親,盡管那個“她”也曾是她的母親,盡管那個“消息”早已不知是幾百年前的陳年舊事!
上天真的對她不公,對她苛待到了最頂點!
生來便注定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等不及她長大成人,她又注定成為一個拖油瓶,一個離婚家庭中勞燕分飛的夫妻誰也不屑搭理的、討人厭的、多余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何必孕育她,何必生下她,又何必勉強盡父母職責將她養到十六歲?
哼,她從來沒有因為幸運地活到了今天而感激過上天的“厚愛”,更沒有因為辛苦拉扯了她十六年而對父母的恩情痛哭流涕過!她的命,是她自己拼盡一切搏來的,她如今的安穩日子也是她流著淚出賣尊嚴、出賣靈魂、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既然“慈悲”的上天不曾善待過她,既然生養她的父母不曾珍愛過她,她又何必對著上天跪拜、何必向父母感恩戴德?
她寧可做一個真小人,也不屑成為一名偽君子。
她的命得來不易。
這蒼茫天地間,她只愛她自己。
其它,她從來不稀罕。
愛情?親情她尚且不要,別論什幺充滿變故、充滿不確定、充滿可笑的“愛情”。
“林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的心只有一顆,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心向來只屬于她一人擁有。
任誰,也搶奪不得。
任誰,也無法觸摸。
任誰,也不能窺視得見。
她的心,便是她的,便是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