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聶小倩已再度的出現在安柏赫的眼前。
“吃生魚片嗎?”她問著。
“平時也挺愛的!卑舶睾章冻鑫⑿,已經猜得到她打算請他吃什么樣的料理了。
“那好,我們去吃日本料理!
賓果!
“我去將車子開過來!卑舶睾兆钥诖锬贸鲕囪匙。
“不用了,我們用走的就行,只要五分鐘就能到達那家店!甭櫺≠淮蜷_手掌比出五的數字,接著率先邁開步伐領路。
安柏赫跟著邁出步伐,并將步調維持與她相同的速度才好并肩同行。
“你身上很有愛的專門店的味道!鄙匣厮谒砩弦猜勔娏讼嗤牡悖菤馕妒趾寐。第一回到她店里,他粗心的沒注意到這一點,今天他才注意到整間店里四處都飄散著相同的淡香。
“喔!那是薰香,它的香氣可以平緩情緒,使人安定放松,放在店里使用最適合不過了,我們長時間工作很需要平穩的氣氛,客人進到店里來,也能放松心情,是我特地去找來的喔!”
“瞧你一臉得意的!卑舶睾沼X得手指癢癢的,有股想捏捏她嫩頰的沖動,但最終他還是忍下了。
那舉動太過親昵,他不能嚇跑她。
“當然要得意,很多客人都很喜歡這淡淡的氣味,甚至還托我代買呢!怎么?難道這味道你不喜歡嗎?”說著,聶小倩抬起手來聞聞自己身上的氣味,有些人對任何氣味都很敏感的。
沾染在她身上的香氣其實十分淡薄,要近身才聞得見,店里的味道就濃郁些。
如果他真不喜歡怎么辦?要換嗎?
“不會,我挺喜歡的,聞起來很舒服,也很適合你。”最后那句話,安柏赫說得十分輕柔,望著她的目光也是。
這是百分百的真心話,并非因為喜愛她而故意說來哄騙她的。
他說很適合她耶!
望著他突然投來的目光,聶小倩瞬間感到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又要臉紅了,于是趕緊移開視線,佯裝看著路上的風景好掩飾自己臉紅的事實。
聶小倩心底有股矛盾的情緒在拉扯著。
與安柏赫相處在一起輕松又愉快,她有些喜歡他了,卻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讓他明白自己的心事。
若他發現她臉紅了,會怎么想呢?會猜得到她的心情嗎?還是他也對她有那么一點意思呢?
“其實平時你也可以……”聶小倩話還沒說完,放在包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她低頭翻找出包包里的手機,但一見到來電顯示后,下一秒,手機又躺回包包里去了。
“為什么不接呢?”安柏赫的注意力一直在聶小倩的身上,她將手機扔回包包里的動作,他自然是看見了。
“是……我媽!甭櫺≠辉囍鴶D出笑臉,可臉皮全僵了,她真的笑不出來。
安柏赫先是一愣,接著一連串的笑聲不斷地自他嘴里發出。
兩天前的下午茶時間里,她說了很多,所以他現在非?梢岳斫鉃楹嗡辉敢饨幼约杭胰说碾娫捔,因為接了不是挨罵,就是得到一場相親宴,再笨也知道這通電話接不得的。
“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有同情心耶!居然還笑?”聶小倩的臉皮也不僵了,不知不覺中,也受到了安柏赫的笑意影響,話說完了,她也跟著笑出聲。
第4章(2)
兩人就這么邊走邊笑,目的地也就這么抵達了。
走入日式料理店,在兩人各自點好了餐點后,安柏赫這才正式的向她提問。
“為何堅持要請我吃飯呢?”
“其實我有個問題要問你!甭櫺≠淮丝痰男那轱@得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她希望他沒有認錯人。
“嗯?”安柏赫挑著眉等著她發問。
聶小倩做了一回深呼吸后,便將她的問題說出了口,“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他姓安,那天下午聽見了他前女友喊著他的,一開始,她沒多想什么,但事后卻漸漸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她努力地回想,終于想起來了。
安柏赫,她曾經認識過一個也叫安柏赫的人。
只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安柏赫,是個瘦小又不起眼的小男生,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的男人卻完全無法重疊在一塊,只怕會是同音字的名字罷了。
聽見她的問題,安柏赫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含笑地凝望著她。
看來她是想起來了。
“你叫安柏赫是吧?安全的安,柏林的柏,赫赫有名的赫?”她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巧,十幾年不見的人又教她碰上了,還讓她喜歡上了。
“沒錯,賣棺材的聶小倩。”這一回,安柏赫露出了白亮的牙。
聶小倩瞪大眼直望著對坐的男人。
賣棺材的聶小倩……很久、很久沒有人這么喊她了,打從她離開老家北上工作后,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喊過她了,只有打從學生時期就認識的人才懂得這么喊她,所以……
眼前的安柏赫就是那個安柏赫!
“你你你……”聶小倩手指著安柏赫,一直你啊你個不停,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對他說什么,因為她太震驚了。
本以為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不高,她甚至已經開始推翻這個可能性了,所以當他喊出了那個名字,她才會過于震驚,忘了該說什么,只能像個呆子似的死盯著他直看。
居然真的是他!
聶小倩尚未能找回自己的語言能力,這時,服務生已陸續為他們送上了餐點。
安柏赫將筷子塞入聶小倩指著他的手里,笑著對她說:“我們邊吃邊敘舊吧!”
“好……”聶小倩只能吶吶的應著。
見她應了聲卻不動筷,安柏赫便將溫熱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先喝口茶吧!”
見她乘巧聽話的喝了口茶后,他這才又開口問:“看你嚇成這個樣子,我以前的樣子真的跟現在差那么多嗎?”
他知道不像,但有必要那么震驚嗎?
“當然!焙攘丝诓韬,聶小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只長相完全不同,你以前甚至比我還矮呢!”
“呵……原來你記得比我還清楚!卑舶睾招χ,心底著實開心,因為她并沒有忘記他,他一直在她的記憶里。
“難不成你去整型了?”聶小倩小聲的問著,她沒忘了這俚是公共場所。
現在整型已算是很普遍的生活型態了,就她所知,去整型的男人其實并不少。
“你想像力可真好,但很可惜的,我沒有!彼没厝シr候的相片了,以前真有長得那么糟嗎?居然懷疑他整型,真虧她想得到。
雖然他說了真話,但聶小倩仍是有些懷疑,但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那不是重點。
“所以,當時你是搬到法國去了?”
“嗯!就在法國定居了下來,一直到今年才又搬回來!
“因為你母親去世了,才想搬回來是嗎?”她沒忘了他第一回來店里買紙扎曾說過是要送給去世的母親的。
“對,這是主要原因之一!逼渌脑蚓拖炔徽f了,以后若有機會,他會告訴她的。
“你很難過吧?”聶小倩輕聲問道。
雖然他們只同班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她仍記得他是單親家庭,母子感情似乎芬親睦,而她從不曾聽他提及有關父親的部分。
“嗯!剛開始的時間很難熬,我也不怕你笑話,只要想到她,我可是天天哭呢!”雖然是事實,可是現在已能帶著微笑說著,最親愛的人離去的事實,他已完全的接受了。
“但你現在很好不是嗎?”能走進愛的專門店,就表示傷痛已得到平復,活著的人就是帶著懷想及希望來為已逝者選購紙扎,也順便送上思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