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藍剛松了口氣,準備把精力再轉回她手里的報表,結果有人敲了一下她的門,便推門走了進來。
她一看是趙啟揚。
“杜藍,剛剛那是……”他應該是和送花小弟擦身而過,他看到了桌上的花,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奇怪,“又來送花?”
杜藍聳聳肩表示她也沒辦法。
“又是海潤的那個程子豐?”這一次不但表情,連聲音也變了。
見杜藍點頭,他又問:“今天是第三次了吧?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白了他一眼,她已經很煩了。
“看來是不懷好意了,以我的經驗,他是要追你了!”趙啟揚忽然一改剛才緊張的神色,咧開嘴,露
出一口白牙、“怎么樣,杜藍,被人用鮮花攻勢追求的感覺如何?”
“哼!如果你能想個辦法幫我阻止,我會很感謝你的!”杜藍沒好氣地說道。
“那好,下午拒絕他!”趙啟揚聽了一下樂了。
“下午,”杜藍抓住關鍵詞,“下午干什么?”
“哈哈……我過來就是為了通知你,海潤主動來電話,下午繼續上次的談判,所以,這些材料……”
他遞給她兩個夾子。
又是材料,杜藍翻了個白眼,“趙啟揚,你這個……”就知道他過來沒好事,又加重她的工作量。
他趁她沒發作前溜出她的地盤,嘴里還不忘調侃,“辛苦你了,下午我幫你解決纏人的大惡龍!”
杜藍翻了個大白眼,以前怎么會覺得他穩重又成熟呢,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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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談判進行得很順利,畢竟這確實是個能賺錢的策劃案子,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結束的時候,基本的方案已經確定了下來,就剩一些小細節,雙方仍在討價還價,總而言之,這個案子算是搞定了。
“杜藍!”
她正收拾東西準備閃,那個讓她心煩的聲音又先一步叫住了她。
她抬頭向他看去,只見程子豐梳著整齊的發型,半長的頭發很瀟灑的樣于,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臉上的表情充滿自信甚至是驕傲,這和四年前那個滿臉稚氣的學生是完全不同的,但杜藍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因為現在的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花收到了嗎?”他的眼神很熱切,身邊的女助理的目光卻能殺死人。
“嗯!”杜游點點頭,心里在想今年是不是得罪小人了,為什么偏偏遇上這種倒霉事。
“那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唆,我們今天……”
“杜藍!”他還沒說完,趙啟揚就強硬地打斷他的話,“收拾完了嗎?”
杜藍點頭表示,一切OK。
“那咱們走吧!”他很自然地想去攬她。
“等等!”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可惹惱了其他人,“等等,趙先生,是我先跟杜藍說話的……”程子豐暗示得很明顯——無關的人快滾開。
“有些事情是不能分先來后到的!”趙啟揚說得別有深意,眼睛熠熠發亮,就像他平時看上了一份深具挑戰性的工作一樣,身體里最原始的掠奪細胞都激
發了起來。
“是嗎?”程子豐也不簡單。聽他這么一說,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人家說時間越長感情越深倒是真的!”
“要說時間長,那我和杜藍可要算感情深厚了!”
“你……”
兩個男人都像要保護自己領域的斗牛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誰也不肯認輸。
杜藍有點兒受不了他們像小孩子爭玩具一樣的斗嘴,她“忽”的一下站起身,自顧自地推開椅子,向會議室的門口走去,她誰也不想理。
不知道同時被兩個男人緊追對其他的女性來說意味著什么,但對杜藍來說,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杜藍從來認為她不太可能會和一個沒有血親的人相處一輩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就算從前和程子豐在一起時,也只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他們的關系很淡,與其說是在談戀愛,不如說是同在學生會里擔任職務的他們為自己位置的鞏固多加了一個不會相互背叛的砝碼而已。杜藍在潛意識中有些抗拒那些感情的侵人,對她來說,過多而濃厚的感情只意味著負擔和壓力。杜藍覺得自己生活的已經夠壓抑、夠沉重的了,她不知如何和人親密、無負擔地相處一輩子。所以,這樣的局面,只會讓她覺得煩惱。
“等等,杜藍!”程子豐大聲地喊住她,“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當初我很后悔。能再見到你,我不會再放棄,我要再次追求你!”
杜籃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那義正詞嚴的樣子有些可笑,事過多年再來說這些,不覺得荒謬嗎?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她和他了。
她轉回頭之前看到了趙啟揚,他挑起眉頭,專注地回視她的目光,她以為他會說些什么,但他沒有,只是看著她,目光幾乎穿透了她的身體,辟開她的心,抓住了她最想隱藏的那部分情感。
杜藍轉回頭,背脊挺得筆直,冷冷地說了一句:“是嗎?真可惜,我已經不再有興趣了!”
“我不會放棄的,我……”
程子車很大聲地在她背后叫囂,但杜藍連頭也沒回,腳跟一轉,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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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嗎?”趙啟揚一邊開車,一邊詢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杜藍。
“嗯!”杜藍應了聲,他便也沒再搭話。
他們大概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白天在一起工作,晚上他會和她一起用餐,然后他會送她回家。
這樣子算是約會嗎?杜藍自己也搞不清楚,大部分時間,趙啟揚和她在一起討論的話題就是工作,要不,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談,杜藍自認為不是個聊天的高手,所以一般都是趙啟揚在說她在聽,他們這樣就叫做男女朋友嗎?自從那一次他們談過之后,誰也沒有再在言談中涉及過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趙啟揚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最起碼她從她最親近的朋友彭麗和絲蕊身上看到的,戀愛可不是像她談的這么平淡的,就連那個神經兮兮的程子豐和她有過什么關系,他也沒有對她問起過,盡管,她看得出來,他是很介意他的那些示好行為的!但也許,就像他說的,他很喜歡她,但光喜歡是不夠的,他或許還沒有喜歡到可以上升到愛那個字的地步吧!
想到這些,杜藍心里忽然有一陣悶悶的感覺,她打開車窗,讓晚風安撫她躁動的心。
“怎么了?”他的大手撫上她被風吹散的發絲,“怎么心浮氣躁的樣子?”
杜藍沒搭話,目光仍放在窗外飛馳的景物上,她的家近了。也許她之所以仍愿意陪他在這種不確定中搖擺的原因,就是他那在無意中流露出的溫柔,就如同此刻他撫上她頭頂的那溫熱的人掌。那溫暖、讓她眷戀。
車子忽然在路邊的停車位停下,她疑惑地轉過頭。
“既然煩,就下車走走吧”’他笑著對她說。
晚上的天氣很舒爽,時不時的有一陣微風吹過,他們手拉著手,慢慢地向杜藍的家悠閑地走過去。
“你一個人住在這邊?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媽媽,她呢?”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送過她很多次,只看到她一個人住。
“嗯,這邊是我租的房子,媽媽住在我原來住的地方,本來,搬出來是為了上班近……你呢?”杜藍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她記得高中時從別人口里得知,趙啟揚的父母都是開明的家長。
“我還住在以前那里,至于我父母呢,自從他們認識到自己抱孫子無望之后,就徹底放棄了我,兩個人結伴游山玩水去了!”
“哼,那你可真孝順。 倍潘{不自覺地頂了他一句,口氣有些酸。
“呵呵……也許很快就可以滿足他們的愿望了,對吧?”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被她瞪了一眼也不在意.“他們不逼我,一是相信我有把握自己人生的能力;二是,怎么說呢?他們認為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但不是意志的延續,他們可以教育我、引導我,但卻不會把他們的愿望強加在我身上,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當然,作為孩子,我會盡量滿足他們的期許,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責任,你說對吧?”
“他們很愛你!”杜藍低低地說了一句。
“是!不過有時候,看他們感情那么好,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好像自己插不進去似的,這樣也給了我很多獨立自主的空間。我的一個朋友說我對感情的事好像不太在乎,可能是因為我獨立慣了,家里的父母又很疼愛我,所以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缺愛,也不喜歡被束縛吧!你呢?”他低頭笑著問她,想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會用一種冰冷的外在來掩飾自己熱情的心。
“嗯!”杜藍聽了,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心里有些話,好想找人傾訴,還有那身上的重擔,也期望著有人能與她分擔。
“我……”她剛開口,就被正前方的身影嚇得沒了下文。
站在她們面前的人,是杜藍的母親。
“媽媽,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來了?”杜藍的母親沒說話,目光的焦點放在兩個人交握的雙手上。
趙啟揚感到杜藍的手在他的手掌中掙扎著,似乎很懼怕眼前被她稱呼為母親的人看出他們之間的關系。
杜藍見掙脫不開他的手,只好略帶慌張地對她的母親說:“媽媽,這是趙啟揚,我現在的老板……”
“是嗎?”杜藍的母親夸張地笑了一聲,“看來我是老了,我都不知道現在給人打工還要附贈給人牽小手。渴遣皇沁要提供點兒什么其它的服務,才能拿得到工資。
“媽……”杜藍尷尬地叫了一聲,害怕母親再說出什么過分的言語。
趙啟揚聽得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個首次見面的人,這樣的話,說得未免太唐突了些,況且這樣的話對自己的女兒也是一種侮辱,身為一個母親,未免也太不信任自己的孩子了!
“您好,阿姨!”不管怎么樣,面對一位長輩,趙啟揚仍然主動伸出了示好的手,“阿姨,我現在不僅僅是杜藍工作上的伙伴,在生活上,我和杜藍也處于交往的階段!
“唉呀!那我可真是讓趙先生您見笑了!”杜藍的母親伸出手匆匆地回握了一下。就立刻有矛頭調轉,“你看,真是的,我這個女兒啊……就是這樣,干什么都是個問葫蘆.當初她辭職就沒跟我商量,我們還吵了一架。她要是早跟我說.她是為了趙先生你,不就沒這場誤會了嗎?”
話是好話,不知道為什么,趙啟揚聽著,就是覺得有些刺耳,他看了眼杜藍,發現杜藍的表情很壓抑,像是極力隱忍著什么。
既然人家母女都不說話,他這個外人也不好過多的說什么,只能笑著旁觀。
“那……趙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您現在辦的是什么公司。磕憧,杜藍什么也不說,我這個當媽的只好自己問問了!”
“沒關系的阿姨,我現在主要是為一些企業提供咨詢……”
“唉呀!那要是沒企業找你,你不就沒工作了嗎,這不是太沒保證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杜藍的母親打斷。
“夠了,你都知道了,還問什么?”正當趙啟揚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杜藍忽然出聲,語氣很僵硬。
“杜藍,你怎么這樣對我說話,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會打聽我的情況嗎?我辭職第一天你不就知道了嗎?他什么情況你會不知道?”杜藍的語氣很豐淡,卻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身體繃得直直的。
“我這可是關心你,我是你媽媽,我關心一下你和什么樣的人交往總沒錯吧!我就你這么一個孩子,我后半輩子還要靠你呢!你就找這么一個連生活都沒保障的人,靠得住嗎?你想以后和我一樣嗎?”杜藍的母親毫不在乎有外人在場,話說得異常尖刻。
“你覺得他是另一個程子豐嗎?”
杜藍平靜地把這句話擲到母親的臉上,而她的母親聽到程子豐這個名字,臉色大變。
“什么程子豐?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對程子豐說了什么嗎?”
“說了什么?說了什么也是為你好!”杜藍的母親經過一刻的驚慌很快鎮定了下來。
“為我好?好吧!就算是為我好,可我現在已經二十六歲了,不再是十八歲的小丫頭,你可以省省心,不用再這么為我好了!”杜藍的語氣中有很多無奈和心酸。
“你什么意思?”杜藍的母親指著趙啟揚,口氣尖銳地說,“如果我現在說我要你跟這個男的分手,你敢不聽我的?”
“媽媽,算我求你了,你以后想要什么樣的生活,無論是唱歌跳舞、住大房子、買漂亮衣服,我都會用自己的能力滿足你的,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控制我的生活了?”
“哼!”杜藍的母親冷哼一聲,口氣霸道,“我現在就要你和他分手,回原來的事務所去!”
杜藍沒說話,只是牽著他的手緊了緊,趙啟揚也用力回握住她,給她支持。
杜藍的母親看出她的決定,有些歇斯底里地對他們吼道:“好,你這樣就是不聽我的了?!”
“媽,除了這件事……”
“你少跟我來這套!”母親兇惡地打斷她,“你現在就為了一個男的不聽我的話,以后我還指望你什么?你跟你爸爸一樣,都是沒良心的東西。哼!你以后日子過不去的時候,別后悔!”
她吼完,便旋風般地拂袖而去。
趙啟揚的心里免不了有些愕然,他看著滿臉倔強卻全身散發著挫敗味道的杜藍,忽然不知道該找些什么樣的言語去安慰她。
杜益猛地甩開他的手向她的住處走去,趙啟揚在后面默默地跟著她。看著她掏出鑰匙,準備去開她住的大樓的防盜門,然后停住,沉默了良久,趙啟揚就耐心地等待著,半晌,杜藍才低低地說了句:“要上來坐嗎?”
他當然是跟著她爬了上來,她打開門,皮包隨手一扔,然后疲憊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他幫她關上門,這是趙啟揚第一次踏足杜藍的地盤,平時總是送她到樓下,她不開口邀請,他便不說、不問,耐心等待,杜藍的房間很整潔,這是他的第一印象,整潔得不像有人住過。沙發很干凈,連皺折都很少,茶幾上什么也沒有,完全可以想象它的主人決不會一邊看電視一邊捧著零食吃,然后像她這個年齡的所有女人那樣追看韓劇、日劇什么的,這個家迎面而來的便是寂寞的味道,這讓趙啟揚感到很熟悉。
杜藍拉過皮包,在里面翻找,趙啟揚看到她掏出一包煙,然后從里面抽出一根煙,點上,很急切地抽了一口,然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走過去,拉住她拿煙的手。
“干什么?”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要抽煙!”
“你在命令我嗎?”她的眼睛里充滿了倔強的叛逆。
“不是,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很擔心!”趙啟揚盡量用最柔和的語氣訴說著他的擔心。
杜藍沒說什么,只是拿煙的手不再那么用力,任他抽走她的煙,然后碾滅。
他坐到她身邊,試圖用輕松的語氣詢問:“嘿,請我上來,沒有話要跟我說?”
“說什么?”杜藍有些茫然地轉頭望向他,眼底里的無助和脆弱是他不曾見過的。
“那就說程子豐吧!”杜藍忽然像是熱絡起來似的提出一個話題,“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嗎?”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趙啟揚從不否認自己很想知道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程子豐在杜藍的生命中曾占據過什么樣的位置。但那并不代表他會強迫杜藍去解釋她不愿去說的事情,這是一種最基本的信任,但此刻,他希望杜藍能說些什么,什么都好,只要不那么壓抑就好,他怕她會被壓垮。
“程子豐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和他都在學生會里工作,也許是為了我們各自在學生會的利益,也許是大家都在談戀愛,總之我們就成了所謂的男女朋友,一起上圖書館,一起工作討論之類的,比起其他戀人我們的關系更像工作伙伴。大四快畢業的時候,我母親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找程于豐談了一次,具體他們說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第二天程子豐來找我說分手,他恨恨地跟我說,你和你媽媽看不起我這個窮小子,總有一天我發達了,一定讓你們后悔。后來我們就分手了,哼……”
杜藍哼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當時很平靜地和他分了手,我不否認四年的相處,我們多少是有感情的,但也許還沒到達愛的程度吧!我當時惟一的感覺是難堪,我不明白我母親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跑去問她,她說她是因為愛我,為我好,程子豐配不上我,我應該找一個更好的男人給我更好的生活,她把我弄糊涂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如果沒有,為什么在大學里那么出色的一個男孩子會配不上我?如果有,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和她過上更好的生活,為什么還要找什么更好的男人。我不知道她為什么總是說著為我好,卻做出那么多讓我難堪的事情。小的時候她讓我放學便回家,時刻守在她身旁:我長大了搬出來,她還要無孔不人地打探我的生活。我明白她一個女人把我養大很不容易,她很愛我,我已經盡量努力地聽她的話完成她的要求了,為什么還……她給的愛太沉重,我負擔不起!我有時候想,干脆不要理她了,隨她怎么鬧,我真的好累好累,為了她,我把自己的需要降到最低,把所有的情緒、渴望都隱藏起來,我現在已經不會和人相處了,我不知道她到底還要怎么樣?”杜藍說得語速有些快,但表情卻很平靜,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沉重的掙扎。
“你一直做得很棒,杜藍!”他抱住她,給她自信和力量,“你一直都是最棒的,不論工作上,還是作為一個女兒,總有一天,你的母親會以你為榮的,僅僅因為你自己!”
“真的嗎?”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睛中有渴望的神采,也許當初選擇他,便是因為他可以給她肯定。多年來忙忙碌碌地工作,滿足母親的希望,她所缺乏的是一個肯定。一個在她心中占有特殊地位的人所給予的肯定,以前這樣的人只有母親,現在多了一個他。
“當然!我是最有眼光的人!”
趙啟揚一直為杜藍的自信、鎮定、身上充滿光芒的樣子著迷,但現在只是看著她渴望他肯定時所流露出的脆弱和寂寞,他的心就像被扯開了一樣,一陣陣的心痛。
他低頭吻了她,但只是唇與唇一瞬間的接觸.杜藍便撇開了頭,冷靜地問:“你為什么吻我!”她可不希望聽到什么“可憐”之類的字眼。
他輕笑了一下,說:“你記得我們最后一次學生會活動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他看到她眼里的迷惑,他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對她說:‘你想起我對你說了什么,就知道我為什么吻你了!”
這天晚上,他留在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