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獨子,他吃過太多父母加諸身上的苦頭,這次的狐貍精事件也是,不過也因為那只小狐貍,竟然解決了他多年的煩惱,接連數日面帶微笑的上班。
當天那只狐貍精甩門離去后,他在辦公室里狂笑不止,之后老媽停止哭泣,擦干眼淚,竟然不再追蹤老爸的行蹤。
所以今天天氣好,心情爽,他打了通電話給老爸。
“老爸。”嚴愷之日理萬機,講電話的同時,還得分心工作。
嚴漢勛的手指頭不耐煩的敲著辦公桌,口氣哀怨的說:“愷之,如果你要叫我回家,那么就掛電話吧!被你媽這么一搞,我的公司還沒恢復正常,別說回家了,公司沒收掉就算萬幸。”他先發制人,看來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沒有要你回家,老爸,這幾天我會回家住,只是幫老媽傳話!眹缾鹬忉尅
“傳什么話?她要干嘛?還鬧不夠?!”嚴漢勛口氣強硬。
那女人跑來公司鬧,讓他超級沒面子,要不是兒子乖順,他理都不想理孩子的媽。
“老媽說,這把年紀鬧離婚,會讓親朋好友看笑話,所以她不要那間大屋子了,近日內要賣掉,她要你盡快把你的東西搬到你那間屋子。”嚴愷之苦笑的說,等著看老爸的反應。
唉,一夫一妻多累,婚姻多恐怖,他怕極了婚姻,有時候覺得自己連交女朋友都怕,怕這兩老一邊一國,那就嚇死他了。
“她不住大屋,要去住哪?”
都多大年歲了,還鬧小姐脾氣,嘖。
嚴愷之扁扁嘴,還是招了,“媽說她要出國念書!
“念書?!”嚴漢勛既不屑又憤怒,“我開的就是出版社,什么沒有,書最多,你看見她讀過一本嗎?她還反對到底呢!念書?念個屁!”
身為兒子,嚴愷之此時能說什么?
“反正我話帶到了,其它的事,你自己找媽解決,我要忙了!
說話的同時,他聽到老爸身邊非常嘈雜,沒興趣細聽或關心,原本想要掛斷電話,卻在聽到老爸響應其它人的話語時,挑了挑眉,好奇的聽下去。
嚴漢勛連話筒都沒遮,直接對著走進辦公室的名惠大吼:“她不愿意回來公司?她不怕餓死?這年頭工作好找嗎?”
“所以希望老板給穎瑤合理的遣散費,畢竟不是穎瑤的錯!泵輷砹帲吘勾蠹彝乱粓,而且當天的情況真的很讓人看不下去。
“那你就叫她回來!我又沒要她辭職。”嚴漢勛頭大的說,他當老板的都愿意請員工回來了,員工還拿喬?!
“可是老板娘這樣……哪個女孩子還待得下去?現在工作不好找,對一個女生來說……”
嚴漢勛打斷名惠義正詞嚴的話,“你別說得那么可憐,好像我讓穎瑤去餓死一樣。”
“可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就是公司逼的!”名惠氣呼呼的說,哪有人這樣欺負女孩子的。
“那就叫她回來!”嚴漢勛拍桌子,宣告耐性用罄。
“她堅持要離職!笔桥紩@么做。名惠幾乎也是用吼的。
“那你付她遣散費。”
嚴愷之聽得津津有味,很欣賞老爸的漢子本色。
之后,電話那頭似乎又有抗議聲,可是嚴漢勛用更大的嗓門吼回去。
“又不是我罵她狐貍精,要告就去告那死老太婆!”
哇嗚!嚴愷之幾乎要吹口哨了。老爸,不要妥協,當老板就是要這樣……他精神上支持老爸。
哪知,嚴漢勛下一秒便陷兒子于不義,“不然叫她去我兒子的超市上班好了,那邊什么都缺,這樣可以了吧!”
什么?他有沒有聽錯?
老爸,你有這么恨你的兒子嗎?
“老爸!喂!”嚴愷之大叫,提醒老爸電話還沒掛斷,他不出聲不代表沒意見。
“你等等!眹罎h勛隨便回應他一聲,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兒子先擺在一邊,這些小員工什么都不會,刁鉆最厲害。
這時,幾位員工從名惠的身后站出來,異口同聲的說:“如果公司這么不近人情,那么我們全都要辭職!
說完,不等老板開口,她們轉身離開。
“什么?連你們也要辭職?喂!喂!”嚴漢勛氣得頭發幾乎發白,丟下話筒,追了出去。
看!死老太婆捅出來的大樓子。
“喂!老爸!喂!喂!”電話那頭的嚴愷之馬上驚叫。
死老頭!居然就這么離開了。
他看著無聲無息的電話,頭皮微微發麻。
身為老爸唯一的兒子,跟他相處了三十年,他太了解老爸接下來會干出什么事了。
“喂?你好,我是嚴漢勛的兒子嚴愷之。”
霍穎瑤沒有想到會接到這個人打來的電話。他剛剛說什么?她將話筒拿遠,活像看著外星人。
“霍小姐,我是嚴漢勛的兒子嚴愷之,我想請你到我的公司上班!彼穆曇舻统,沒感情。
“。俊彼沒睡醒,在作夢嗎?
發現她沒有反應,嚴愷之繼續說下去,“我們那間小廟叫做“有有魚”超市,目前小本經營,沒有什么高尚的職稱,多半就是處理柴米油鹽等無聊小事,所以我想恐怕也請不起你,你若是嫌棄我的小公司,我百分之百可以理解你的難處……”
霍穎瑤眉頭越皺越緊,故意不客氣的問:“你誰啊?”
他稍作停頓,調整氣息,免得一時控制不住,爆出臟話,下一秒,再度以毫無高低起伏的聲音說道:“我是嚴漢勛的兒子嚴愷之,目前經營超市,若是你有興趣,希望你能到敝公司上班,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太有興趣,畢竟這算是粗重的工作,與你先前拿筆桿的文弱工作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翻個白眼。又來了,這個人是怎樣?自己說爽的嗎?還是有遺傳到他媽的本事?
啊,她剛剛罵臟話嗎?
有嗎?有嗎?
那去刷牙好了。
發現對方毫無反應,嚴愷之不得不捺著性子發問,“霍小姐?霍小姐?”
“嚕嚕嚕!
“霍小姐?”他的眼皮不正常抖動,那是氣怒到快要掀桌子的前兆。
“你在干嘛?”他緊握話筒,彷佛正掐著某人的脖子。
見鬼了!他為什么要打電話給這瘋女人?從頭到尾除了嗯嗯啊啊嚕嚕咕咕,她什么話也不說。
“嚕嚕嚕!瓏W滋……呸。”
她呸。
最后的音效,他聽得一清二楚,電話那頭的女人在刷牙。
刷牙?!
她和他講電話,居然同時在刷牙?她要不要干脆上個廁所?
嚴愷之非常憤怒的咬了咬牙,勉強以客氣的口吻說道:“相信現在才在刷牙的你必定不習慣敝公司從早操到晚的粗重工作……”
忍耐!拿筆桿的女人和拿槍的男人沒什么兩樣。
沒想到這回她馬上做出響應,“不會!”
她連刷牙的時候都還愿意用脖子夾著話筒了,這男人是在叫什么叫?
“?”嚴愷之微微愣住。
是他說得還不夠明顯嗎?還是這女人神智不清?
“霍小姐,我的意思是你貴為編輯,而我的經營的可是粗活居多的超級市場,恐怕不是很適……”
霍穎瑤一點也不想聽那勉強裝出來的客氣語調,惡意打斷他的話語,“我正覺得干膩了編輯,想動動筋骨,沒想到這么剛好!
嚴愷之的臉皮抽動三下,撫著直冒汗的額頭,不敢相信事情竟會演變到如此失控的狀態。
“霍小姐,你恐怕不是很清楚超市的工作內容,不僅拿刀、拿冰,還要搬上搬下,非常勞動筋骨……”
“就說了嘛,我想動一動,哪天方便過去正式面談?”霍穎瑤硬是反骨,堅決的說。
這么想打發她?平日她也是很好打發啦,可是據昨日名惠回報的消息,老總簡直是想拿掃把趕人,要不是她們幾個團結力量大,她真的會被人隨隨便便掃到一邊去喘。
剛好她很不想讓人隨隨便便的打發,姓嚴的死男人!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她也不再出聲,直想吹口哨。
再說啊,剛剛他不是說得很高興?
“嚴先生,你何時方便?”
嚴愷之依舊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