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莊橋的西服被何小敏壓到了,他俯下身體去拉衣角,忙亂之中根本就沒有聽見子矜在說什么。
“嘔!”何小敏忽然弓起身體,向前一傾。
莊橋忙向后退,已經晚了,一股熱流直噴向他,半身盡濕。
“。 弊玉娲蠼兄鴽_過來,順手拿出紙巾之類的去抹,可是滿身都是淋淋漓漓的污穢,一下子怎么能弄干凈,況且又酒氣沖天,子矜幾乎吐出來。
“你怎么這樣呀!”子矜為難地推了推何小敏,她卻完全沒有感覺,吐完后不再來回得動,轉過身抱著沙發墊子睡著了,氣得子矜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要緊!鼻f橋后退了幾步,“洗手間在哪里?”
“在這里!弊玉媾苋ゴ蜷_洗手間的門,“你沖洗一下吧!毕肓讼胝f,“你先洗,我去幫你找衣服穿!
莊橋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問。
子矜回到內室,在柜里來回翻找著,記得有兩套男子的衣服在這里,從身材上看應該差不多。
終于在柜子底部找到了一套米色的休閑裝,她匆匆拿到洗手間外,輕輕敲了敲門,“莊總,衣服在這里,你開一點縫,我遞給你!
門開了一道縫,伸出一只濕漉漉的手,把衣服接了過去。
子矜又飛快地找出一個口罩戴上,開始收拾被吐得一塌糊涂的地板。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莊橋從里面走出來,子矜竟有一些失神。
每次見他都是一絲不茍的西服,加上冷峻的面孔,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現在身上套著米色的休閑服,烏黑的頭發濕漉漉地滴下水來,再不像平常那樣精神得紋絲不亂,半瞇著一只眼睛,整個人透著清爽與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沒有想到你穿上還挺合身。”子矜喃喃地說。
“是嗎?”莊橋濃眉一挑,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低頭看了看衣服,“看來你認識的男人都差不多的身材!
“什么?”子矜怔了怔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飛快地解釋,“這不是我的,是小敏的表弟的,他在沒有找到工作前曾經死乞白賴地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不然,我們這里哪里可以找來男人的衣服。”
“哦。”他隨口應了一聲,好像并不在意,她這里曾經有沒有男人住過,剛才一問也不過是無心的。子矜有一種想笑的沖動,這個男人竟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莊總!弊玉娴沽吮瓱岵瓒藖。
“如果沒有人的情況下,你可不可以叫我莊橋?”莊橋接過那杯茶。
“。俊弊玉嫱耆磻贿^來,對上他的眼睛,又慌忙調開,用力地點頭,心底卻越來越開心。
“今天實在對不起,麻煩了你,把你的衣服也弄臟了。”子矜不好意思。
“沒什么!鼻f橋瞄了睡相難看的何小敏一眼,“喝醉了的人都這樣,如果我喝醉了,只怕比她還要難看!
子矜笑。
莊橋拍了拍身旁,“坐下來!
子矜猶豫著在他身旁坐下。
他順手為她整了整耳邊的碎發,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帶出一道紅暈,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你們原來是住在這樣的地方!鼻f橋轉了轉頭說,看見墻上掛著的幾張子矜的照片,走過去看,“你倒是沒有什么變化!
“不對。”子矜也走了過去,“我媽曾經說過,我越長越好看了!
莊橋笑了笑,很中肯地點了點頭,“是嗎?能讓我看看你以前的照片嗎?”
“可以呀。”子矜很快抱了幾本相集出來,一本本地翻給他看,“這是我小時候的,那個時候照相不多,這是初中的,這是高中的,這是大學的,這是畢業后的!
莊橋一張張很認真地去看,照片上的人明眸善睞,笑意粲然,雖然不是很美麗,但也清麗動人。
“喏,這是三年前我去云南那次照的!弊玉嬷钢唤M照片說,“你給我的那張,也是在這里照的。咦?”她驚奇地問,“你的手指怎么這樣冷?”她不加思索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指滑膩,卻冰冷似鐵。
“怎么回事?不是發燒了吧?”她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正常,她放下心來,只是奇怪,“為什么這樣冷呢?”
莊橋沒有理會她,而是專心地在看照片,良久抬頭問:“你去云南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是呀!弊玉纥c點頭,“怎么了?”
“沒什么!鼻f橋合上影集站了起來,“我該走了。”
“好吧,我送你!弊玉嬉舱玖似饋怼
“不必了!鼻f橋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就這樣,他竟頭也不回地走掉了,整個晚上的浪漫溫馨在這一刻好像從未發生!
真是怪人。
“嗚,你別走!”何小敏忽然叫了一聲。
子矜轉身跑了進去,卻意外地看到何小敏坐在沙發上,正在倒水喝。
子矜跑過去,“小敏,你怎么醒來了?”
“嗯。”何小敏吞了一口水,“怎么樣?我幫你試探得如何?”
“什么?”子矜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手指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焙涡∶舴朔,“你不是說他怪嘛,我就來幫你試試他,怎么樣?是不是還行?我看還行,把他吐成那個樣子,竟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你!你全是裝的?”子矜氣得幾乎說不出來話。
“也不會是!焙涡∶粢荒樀奶故帲拔业拇_喝醉了,但是我大腦很清醒,我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對你。”
“。!”
“看來還可以哦!吐了他一身也沒有意見,還把我給背上樓,人不錯,努力吧!”何小敏拍了拍子矜的肩頭,向后一倒,再次縮到沙發里睡覺去了。
“原來你都知道,真無恥!你還故意吐了他一身!弊玉嫦胂攵枷胪,用力地搖她,“既然都是裝的,現在他走了,你爬起來去臥室睡去,不要再蹂躪沙發!
“又沒有男人讓我蹂躪,當然要蹂躪它了!狈肀Я藗墊子,繼續見周公去了。
“起來!弊玉嫒ダ齾s已經睡著了,幾乎分不清,她這一晚,倒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醉話。
子矜用力地揉了揉頭發,看來她不是遇到一個怪人,而是一群怪人!
被折騰了半夜,清晨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
子矜迷糊地拿過電子表,“啊!”她怪叫一聲翻身起來,飛快地洗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
坐在沙發上犯困的何小敏,揉了揉眼睛說:“完了,我眼睛壞了,好像剛才有人從我身邊飛過!
完了,完了。子矜心中暗叫,昨天睡得太晚,以至現在要遲到了。想到馮娉娉那張臉,她就不由得皺眉,不知道她又會怎樣為難自己。
“岳子矜!”果然,剛沖進辦公室,馮娉娉一臉冰霜地擋在門口。
“馮經理。”子矜微笑點頭。
“第二天上班就遲到,你就是這樣工作的嗎?”
“對不起!睙o須解釋,什么解釋都是枉然。
“史杰!對于遲到公司的規定是什么?”
“遲到半個小時以內,扣現金五十元!笔方苄÷暤鼗卮。
“嗯,一會兒讓岳子矜把錢交上去,另外,剛才我布置你的那些工作也讓她全部弄完!瘪T娉娉轉身離去。
子矜深深地吐了口氣。
“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史杰賠笑。
“沒有關系,應該的,誰讓我遲到了!弊玉嫘α诵。不是不生氣,但是生氣是沒有用的,馮娉娉的所作所為真是欠缺身為經理的風度,這樣下去,將來跌倒的只怕不是自己,而是她,所以沒有必要因為她而難為自己,更何況,昨天晚上她那惱羞成怒的神情,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理解。
“莊總,你覺得這個可行嗎?”外面忽然有人說話。
子矜猛地轉過頭去,莊橋正與幾位經理站在電梯門前,目光鎖在她的臉上,微微頷首。
看來剛才她們的對話都被他們聽了去,子矜匆忙打了招呼,沖入辦公室內。
不一會兒,手機上收到一封短信,“晚上一起吃飯,橋!
合上手機,早上的不快一掃而空,甚至又要笑起來?吹眠h處的史杰瞪大了眼。
女人的報復是可怕的!子矜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看著自己面前山一樣的活,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完成。
一直埋頭做到下午,連中午吃飯,也是一只手拿著面包,一只手在整理資料。直到史杰第二次提醒,她才驚覺是該下班了。
看看外面天都黑了,莊橋為什么還沒有來電話?她試著給他撥了過去。
電話僅響了幾聲就被接通,“我在開會!崩浔膸讉字后,電話被掛斷。
她想了想干脆把手頭的工作全部做完吧。又過了一個小時,所有的工作全部弄完,被放在一旁的手機始終沒有響。
看來這個會不知道要開到什么時候,她發了條短信過去,告訴他自己先離開了,才怏怏不樂地回家。
何小敏正在家里吃泡面,看見她回來,咧嘴問為什么沒有同莊橋出去。她累得懶得說話,和衣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有多長時間,耳邊有什么不停的響,她伸手拿來,卻是手機,迷糊地想,這么晚了誰打電話。
“子矜!彪娫捓飪H兩個字就讓她立馬清醒了過來,是莊橋。
轉頭看了看表,已是夜里十二點。
“這么晚?才開完會嗎?”
“是呀,好餓。”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我也餓!彼洁熘,自己也同樣沒有吃晚飯嘛。
“嗯?出來一起吃?”
愣了一下,“你在哪里?”
“就在你家樓下!
“什么?”子矜撲到窗邊去看,公寓樓下果然停著那輛911。
幾乎是一口氣沖到樓下,看到站在車邊的莊橋,遠處路燈的光芒下他卓然而立,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吸引人。
“想吃什么?”莊橋拋掉手中的煙。
她站著沒有動。
“怎么了?”他轉了回來,奇怪地問,“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讓成洛說說她。實在不行,還是那句話,我把你從這個部門調開!
“我想讓你抱抱我。”她低語。
“什么?”莊橋沒有聽清,低下頭來問,“你說什么?”
“我可不可抱抱你?”她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臉紅得快燒起來。
莊橋愣了一下,伸開雙臂,用力將她抱在懷里。
聞見他身上干凈好聞,還帶著淡淡煙草的氣息,面頰貼在帶著夜色味道的西裝外套上,有力的雙臂在腰間環繞,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可以放松下來,她低低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莊橋微微一顫,下巴放到她的頭上,感受她柔順的長發,眼眸里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
“這一天,我一直盼望的就是這一刻!彼穆曇魩е沟镊然,如她身上的清新氣息,如同張開巨大的翅膀,緊緊將他裹住,拖著他向更深處沉溺。
“是嗎?”他的唇從她的額間滑下,口中的熱氣卷進耳廊,帶起身心的顫栗。
“還要不要其他的需求?”誘惑的語氣在彼此唇間淹沒,帶著渴求的探索,吸吮著清新的氣息。
白天的所有疲勞和煩躁都被這個吻壓了下去,原來孤獨沉寂了三年,只是因為有一份緣分在這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