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那邊沒有再找你麻煩吧?”莊橋隨意地問。
“沒有!闭勂疬@個公司子矜還是覺得有一些刺痛,就像一個努力養大的狗卻被它咬了一口一般,“陳鴻遠聯系我了,告訴我星月也感到冤枉我了,他們正在調查自己內部員工問題,當然也不會再追究我了!
“唔,是不是還約了你回去?”
“當然不會,他們怎么會再約我回去!”
“為什么?”
為什么?這個問題還用問?子矜皺眉斜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以后不要再同星月公司的任何人有來往!彼鋈毁N近,眸色深重地鎖住她,語氣里帶有命令的意味。
“為什么?”這次換她問。
“因為——”他忽然低下頭,冰冷的唇輕輕落到她的唇上,聲音沉溺在他們的唇齒間,“他們傷害過你!”
震驚的不僅僅是臉上的表情,大腦也一片空白。因為受過傷害,動用公司的力量將她拉回自己身邊,因為受過傷害,將那些人全部視為仇人。從沒有一個人將她看得如此重!
冰冷的唇在她的唇上滑過,滾燙的呼吸與她糾纏,她被迫將頭向后仰起,手臂不自覺地尋找支撐,當手指剛觸到他的頸間,他已很快退了回去,唇上的空落竟讓她有些微的失落。
“你們!”身邊傳來一聲怒喝。
兩人嚇了一跳,同時轉頭。一張艷麗的面孔扭曲地怒視著他們,是馮娉娉。
“岳子矜!”她跳了出來,“你真大的膽子!”
還在溫情里的子矜還沒有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注視著她。
“我說怎么會這樣就進了公司,還真以為是什么人材,原來靠這樣的手段!”馮娉娉揮手向子矜揮去,手腕伸出一半就被在一旁的莊橋捉住。
“娉娉,你在做什么?”莊橋沉聲問。
“你說呢?”馮娉娉改了目標,轉頭向他怒喝,“你答應我不在公司內找女朋友的,現在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子矜在他們兩人之間打量著,這兩個人的關系好像非同一般。
“我以前是這樣說過,但是——”莊橋轉頭看了子矜一眼,“她并不是我在公司內找的女朋友!
子矜一顫,原來這只是游戲?!
“她先成為我的女朋友,然后才進的公司!币徽Z激起千層浪,兩個被浪擊暈的女子都呆在了那里。
“你?”馮娉娉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猛地抽出手,“憑什么?咱們認識三年了,而她我就從沒有聽說過,你為什么會找她?她哪里好?”
莊橋微垂了眼眸壓住了眸底里所有的傷痛,“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現在就是我的女朋友!”他半抬起頭直視著馮娉娉,聲音開始冰冷,“對于這件事,我不希望在公司任何一個角落里聽到!”
抬腳跨入電梯,還不忘將一臉迷茫的子矜扯入。
電梯里異常沉寂。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斜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子矜搖搖頭沒有做聲。
“別亂想,娉娉是成洛的表妹,三年前來到公司,年紀太輕,很多事不知輕重,你別同她計較,她本性并不壞!笔种肝⒂昧Γ瑢⑺氖忠桓募m纏。
“嗯。”她老實地點頭。
“不如還是換個部門吧,本以為她是成洛的妹妹會好一些,沒有想到會這樣!
“不要了!弊玉嫜雒嫖⑿,“剛來就換崗位,會落人口實的,我盡量與她相處。”
電梯暈黃的光灑在她的臉上,白皙的皮膚忽然溶入了許多溫暖,粲然的笑意讓人有想擁入懷中的欲望。
莊橋的眸色漸深,深吸了一口氣,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懼意。
他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會害怕!他生硬地轉開頭。
電梯一頓停了下來,他松開握緊的手,率先走了出去,“我去取車!
夜風清涼地吹過他的面頰,他停在車旁,倚著車抽出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坐在寬大的露天西式餐廳里,舒緩的音樂環繞在四周,餐桌上的燭火微微搖晃,莊橋的面容有些模糊。
氣氛是這樣的好,子矜深吸了口氣,剛才的不快已被吹走。
若不是電話鈴不合時宜地響起,這樣的夜晚太適合與情人說些情義綿綿的話。
“子矜!彪娫捘穷^傳來何小敏的哭聲,“你在哪里?”
“小敏?”子矜大驚,“你怎么了?”
“我找不到家了!焙涡∶舸罂。
子矜咬了咬牙,何小敏一定又喝醉了,隔著電話她似乎都可以聞到酒氣,“你現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看看身邊有什么建筑?”子矜幾乎想把她給吃掉。
“有什么?好的,我看看,哦,有一個酒店,上面有一個紅紅的大牌子,叫什么名字?哦,我再看看,好像叫什么樂海!
“好了,我知道了!焙仙想娫,子矜歉意地望著莊橋。
“走吧!鼻f橋站了起來。
“做什么去?”子矜一愣。
“去找你的朋友!币雇碛幸恍├洌f橋隨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子矜的肩頭。
“不好意思!倍嗪玫囊活D晚餐被破壞掉了。
“咱們之間還用說不好意思?”莊橋轉身去取車。
子矜望著他沒入燈火之中的身影,心底有一股暖流壓也壓不住地涌上來。肩頭是披著他的外衣,那種熟悉的男子氣息將她包圍,她微仰頭,今晚的夜色真動人。
“你在哪里呀?怎么還沒有來?”一路上何小敏的電話不斷打來,子矜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莊橋。
穿行了幾條街道,終于在第三家樂海酒店分店門口找到何小敏。她倚在路燈下,正努力地推開一個前來糾纏的陌生男人,看見子矜從汽車里下來,高興地大叫:“子矜,我在這里,你怎么才來呀?”
那個男人看見有人,悻悻然地離開了。
“混蛋!去死吧!還敢調戲老娘!”何小敏向那人比劃了一個罵人的手勢。
“好了!弊玉娣鲎∷澳愫攘诉@么多,人家不調戲你調戲誰?”
“我沒喝多少!焙涡∶舸蛄藗嗝,一股酒氣熏得子矜頭暈。她笑嘻嘻地倚在子矜手臂上,指著從車上下來的莊橋說:“哦?你終于還是被這個小子釣上了?我就說了,多好的條件呀,你還懷疑別人目的不純,你以為你是百萬富婆?”
子矜真想用什么把她的嘴堵住,這些話都被莊橋聽見了,真丟臉。
還好看莊橋的臉色,他似乎沒有聽見。
他走了過來,看了隨著何小敏來回搖擺的子矜一眼,伸手將何小敏接了過去。
“莊帥哥。”何小敏指著他的鼻子格格地笑,“沒有想到你長得帥,人也這樣好。”
“小敏!”子矜怒喝。
莊橋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將何小敏小心地扶到車里。
“怎么了?”坐到車里的何小敏還不愿意安靜下來,盯著子矜的臉不住地看,“你好像不高興呀。怎么?我妨礙你們了嗎?”
子矜不愿理她,將頭轉向一邊。
何小敏不依不饒地將她的頭轉了回來,嬉笑著說:“看,生氣了,當初你還天天說這個莊橋真討厭,還說他不知安了什么壞心眼,現在竟然因為他連我也不喜歡了?”
“我哪里說過這些!”子矜用力推了推她。
“說過,你記性一向不好!”偏偏何小敏還不清楚狀況,不停地糾纏。
“還說我,你今天怎么喝這么多?”子矜轉移話題。
“那個,那個東西!他竟然說分手!他竟然說分手!我愛了他整整三年!”何小敏咬牙切齒。
“三年?”子矜皺眉,“我怎么不知道?”
“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何小敏放聲大叫,“五年前你父母去逝了,你哭得天昏地暗,然后你又找工作,找得頭疼,你哪里有空知道我有男朋友!焙鋈凰龑⒆煲黄,放聲大哭起來,“你們都是又壞又自私!”
子矜頓升歉意,伸臂將她抱在懷里,“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錯了。明天我幫你去找那個人叫來問問,看他憑什么把你丟下!
“好,子矜,你真好!現在有了好男人,你一定要珍惜呀,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只有好男人幾乎沒有。”何小敏哭聲漸低,最后竟伏在子矜懷中睡著了。
子矜忽然感到酸酸的難受,五年前,她以為自己失去了一切,是何小敏在身邊天天安慰她逗她開心,不至于讓她重拾信心,在這片高樓林立的熱鬧世界里孤獨地活著。雖然,她小心,她防備,她不相信人,但是直到莊橋的出現,他那獨特的行事作風,他那莫名的喜歡以及他默默的關心,讓她這顆平寂的心開始浮動。
莊橋的臉沉浸在夜色里,立體感更加的突出,他的不動聲色,又忽然讓子矜感到如此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