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歡兩人的出現并未引起注意,只是讓門口招呼的小二露出為難。
"兩位可是要用膳?”小二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怎么看他們都是一副窮酸樣。
“不止用膳,還要住宿!辈辉诤跣《撇黄鹑说暮赡抗,常笑歡說完便舉步入內。
玉初生見狀,朝小二淺甜一笑,也快步跟上。
小二想阻止也來不及,常笑歡已大咧咧的往那甫結完帳,清整干凈的空桌坐下。
“這位爺,咱們這問客居里的每道菜價格都不低”小兒面有難色,想趕人,又不好將話說得太明。
“那又怎樣?”截斷小二的好意,常笑歡邪魅的眼睛盯得小二心頭竄上陣陣寒意。
“小的不是看不起兩位,實在是是”小二硬著頭皮還是說不出怕他們白吃的話來。
酒肆飯館只要有錢就能來,不管是富賈貴胄,還是喜愛舞刀弄槍的江湖人,算是龍蛇混雜的地方。
而小二當久了,雖知不能以貌取人,但還是免不了心中擔憂。
要真讓這兩人白吃白住,他不知要做多久才能還完,更別提掌柜會在他耳邊碎碎念多久。
瞧著小二額間泌出的冷汗和為難神色,玉初生打從心底不快。
他們的穿著不過舊了點,樸素了些,這也礙著他小二的眼嗎!
她微勾起冷笑!靶g哥哥,人家怕咱們白吃白喝,來頓霸王餐呢!
玉初生嬌嫩中帶著稚氣的調侃脆吸引起鄰桌男子的注意。
常笑歡看見了男子的好奇,朝他挑了下眉,隨即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子放于掌中。
“夠不?”他對小二說,眼卻不離男子。
小二眼都圓了,猛點著頭,“夠、夠了。”還太多哩。
他伸手想拿,常笑歡則動作快速的將金子收人腰袋中。
“將你店里的好酒好萊全送上來,再備好兩間上房還有熱水!
小二迭聲道是,哈著腰張羅去了,玉初生這才將心中疑問問出口。
“笑歡哥哥,你真要付銀兩?”她壓低聲問,心中懷疑起他選擇這間客居落腳是否真如他所言一般。
常笑歡知道她在懷疑什么,卻無意解釋,“你說呢?”
揣測不出他不置可否的回問真正的含意,玉初生只有試探的問:“笑歡哥哥真有把握那問客莊的人會來幫咱們付這些錢?”
常笑歡笑得邪魅,“等著吧!”
等就等羅。
玉初生無所謂的替自己倒了杯茶喝將起來,突然,越覺腦后的視線不僅惱人,簡直快將她燒穿了。
她猛地轉頭,意外的望進一對如子夜的帶笑星眸。
不管對方示好的微笑,玉初生眼兒一瞠,送上一記殺人兇光。
男子不在意的笑笑,朝她舉杯。
玉初生哪理會他,微掀唇,冷哼一聲便回過頭不再搭理。
男子笑容依舊,將高舉的杯就口一飲而盡,有趣的回視常笑歡探索的眼。
對男子眼中過分閃亮的好奇,常笑歡回以札貌淡笑,啜茶等著小二上萊。
在客棧里想圖頓安靜的吃食是很困難的。
常笑歡對四周的嘈雜并不在意,玉初生可沒他那份隨遇而安的能耐。
常年處于山中,她習慣清靜,一時間真的無法融入此等熱鬧中。
而令她食難下咽的原因除了吵,便是身后那道莫名的熾熱視線。
她蹙起兩道柳眉,惱慍的放下箸,瞪著一桌豐盛菜肴。
常笑歡瞄了眼,心下了然。“怎不吃了?菜不合胃口?”他關心的問,舉著的手卻沒停過。
“笑歡哥哥明知故問。”玉初生噘嘴嗔道。
她才不信他會不知道她身后有道緊盯不放的目光。
常笑歡佯裝一瞼莫名,好笑的道:“娃兒你這話可不對了,笑歡哥哥又不是你肚里蟲,怎知你在惱些什么?”
聽他一說,玉初生的嘴噘得更高。
她側偏過頭,惱怒的吝眸瞪向后方,“那人直盯著人家吃不下。”
埋怨的嬌嘖頗有要常笑歡替她出頭的意思。
順著她的瞪視望去,常笑歡看到那男子唇邊噙著玩味的笑,目不轉睛的直盯玉初生。
“那你就讓他看,又不會少塊肉!彼麘蛑o道。
玉初生氣憤的回道:“又不是看你,你當然不會少塊肉!
常笑歡肩一聳,“小丫頭有人看就要偷笑了,還抱怨!
玉初生一聽,小瞼一皺,老大不高興的低嚷,“我十四了,再一年及笄就是大人了!崩险f她長不大,討厭。
對她不平的嚷聲,常笑歡早習以為常。
但那男子可不,他相當不客氣的笑出聲。
玉初生憤然轉頭,“笑什么?偷聽別人講話還笑那么大聲,你要不要瞼?”
她語氣惡劣的警告男子全不放在眼里,反加大唇邊笑意,似在嘲笑她的稚言稚語。
男子取笑的神情看得她又羞又惱,正想起身找他理論時,常笑歡卻早一步看穿她的意圖阻止了她。
“娃兒,”他語氣微沉,警告的喚道。
玉初生牙一咬,氣悶的跺腳,偏頭不看常笑歡。
對她的使性子,常笑歡只能搖頭。
“沒胃口就回房吧,問客莊的人就快來了!
他無奈的說完便招來小二領路,回房休憩。
●●●
常笑歡說的沒錯。
就在他簡單梳洗并小憩了下,門外即傳來叩門聲。
來人顯然很急,未待他出聲,便推門而入,大大方方的來到他面前,眼含審視的打量他。
同時,他也打量對方。
來人有兩個,一人進房便立于門邊,另一人就是自己面前這一個。
不用猜他也知道,面前這擁有王者之姿的男子才是正主兒。
常笑歡有趣的盯著眼前那張如刀鑿般好看卻太過嚴肅、緊繃的俊顏。
“滿意嗎?”他頑皮的眨眼。
沒預料到來者會是這么俏皮,聞人醉眉心打了個摺,往后退一步!安粷M意可以換貨?”他冷嗤。
讓人說成了貨物,常笑歡也不惱。
“這可難了,我可沒師兄弟好讓你換!彼室庹f師兄弟而不提師妹。
聞人醉冷眼看著他佯裝出來的為難。
“沒師兄弟,總有師父吧!币膊惶羲穆┒,他只問他想知道的。
常笑歡點頭,“有呀,不過不在了!
他的不在是指他們去了濟南,可他的語氣卻叫聞人醉想岔了。
“尊師可是鴛鴦俠侶?”鴛鴦仙逝了也無妨,只要他們的徒弟濟事便可。
“鴛鴦俠侶?”常笑歡故做不解的歪著頭,“大概是吧。”
似是而非的答案聽得聞人醉瞇起了眼。
“玉佩呢!”這小子是來耍著人玩的。
常笑歡毫無遲疑的將玉佩拿出,擱置桌上。
“還你,我師父的鴛鴦金針呢?”
聞人醉拿起王佩細細察看,確定了真是當日綁于竿上的家傳玉佩后,才自腰際取出金針。
常笑歡接過,沒同他那般的仔細檢查,只是隨意瞄了眼便收入腰袋中。
“說吧,究竟遇上什么沒法解的困難,非要動用金針喚我前來!睂柨颓f,他可是聽了不少小道消息。
對常笑歡邪魅中帶輕佻的神情,聞人醉心生不快。
“閣下既是鴛鴦前輩的傳人,醫術想必也不差吧?”他沉聲問,話中不無挑釁。
他的話不但質疑常笑歡的醫術,更擺明了看他不起。
“到目前為止,沒醫死過人。”他勾唇而笑,屈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
聞人醉聞言,鷹眸閃過一抹陰鷙!翱捎邪盐战庥墒N以上的劇毒混制而成的毒?”
常笑歡好笑的說:“呵,這可有趣了,我行醫數年,還是頭一遭遇上只聽便可解毒的趣事!碑斔巧癫怀伞
聞人醉神情瞬間沉冷,壓下胸中因他嘲弄而起的怒火。
“你的回答,會還是不會?”
常笑歡不敲桌改托腮,笑意盈然的潑他一桶冷水。
“不會。”那是什么態度,有求于人還敢擺高姿態。
聞人醉的怒氣瞬間形于外。“那你可以滾了。”
滾?
常笑歡好笑的揚高眉,冷意進了眼。
“叫我滾?喂,這是客棧,不是你家,該滾的是你吧?“比兇,他不會啊!
聞人醉可笑的看向他瞬間變得冷冽的烏瞳。
“很不巧,這家客棧正是我開的!
“我知道,那又怎樣!”想趕人,得看他嘴上功夫行不行,常笑歡懶懶的掀高眼皮,一副無賴樣。
看夠了他的不正經,聞人醉火大的拍桌。
“別以為開門就得做生意,問客居不歡迎你這種客人。”有錢在他眼里還不見得是大爺。
“哈,這種人?”常笑歡指著自己,“敢問閣下,不才小弟我是哪種人?”
聞人醉微愣,一時說不出他有什么罪狀。
好半晌才氣虛的指控,“你意圖不軌。”不會醫術還來,害他白高興一場。
常笑歡愕然愣住,不明白自己何時意圖不軌來著。
他眨了下眼,心生一計的起身繞著聞人醉走。
“你怎么知道,我對你意圖不軌?”他拋著媚眼,刻意將“你”字說得曖昧,還故意以肩撞了他一下。
聞人醉嫌惡的撇嘴,雙眼防備的隨著他轉。
“少逞口舌之能。”他冷言點破他的詭計。
常笑歡唇角一垂,臉上是一副受傷又受辱的難過樣。
“不相信就算了,你怎么可以懷疑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嗯,真惡心,說得連自己都快吐了。
不止他想吐,連門邊的平順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聞人醉也快吐了,不過是被常笑歡氣得快吐血。
他送上一記凌厲目光,轉身便要走人。
常笑歡哪容得他走,指成爪地探向他的肩頭,企圖留人。
身后風聲乍起,聞人醉毫不遲疑地旋身避開,揚拳招呼回去。
“身手不錯嘛。”常笑歡贊道。手下也沒留情的一招比一招凌厲。
聞人醉冷哼未語,從容化解。
眼看兩人已過上十數招,站在門邊的平順只能干著急,也阻止不了。
突地,一抹纖白身影飛竄過他眼前,直掠向纏斗中的兩人。
常笑歡瞥見那抹飛來的熟悉身影,暗翻了個白眼,使出虛招逼退聞人醉后,身形一晃,長臂一伸,勾住來人腰肢往懷里帶。
“娃兒,你太胡鬧了,要是傷著怎么辦?”他輕斥,語氣充滿寵溺。
玉初生掙離他的懷抱,高揚柳眉,“我哪有胡鬧,是笑歡哥哥你在胡鬧!
常笑歡挑了下眉,神情不見有讓人拆穿把戲的難堪。
他笑捏她的鼻!坝殖段液笸取!
玉初生拍掉他的手,轉身朝那陌生卻不會令她覺得討厭的聞人醉道;“大哥哥,你就是問客莊里我們要找的人吧?”
面對一張樂笑如花,天真又可愛的面龐,聞人醉心中縱有氣也不好發,只得勉強的點個頭。
見他沒開口打算,玉初生眼兒一轉,蹦跳到他面前。
“我叫玉初生,和你過招的是我師兄常笑歡,大哥哥你呢,你叫什么?”
“聞人醉。”他淡淡的回答。
玉初生在嘴里將他的名字念了一遍,抬首問;“我可以叫你聞人大哥嗎?”
眼前這張興奮又期待的臉叫聞人醉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僵著臉點頭。
得到他的首肯,她又跳回常笑歡身邊。
“笑歡哥哥,聞人大哥已經來了,咱們可以同他走了嗎?”
她在當協調人,常笑歡豈會看不出。
“問你的聞人大哥羅,看人家歡不歡迎咱們前去打擾?”將問題推給聞人醉,常笑歡樂作壁上觀。
“聞人大哥?”玉初生疑惑的看向聞人醉。
聞人醉啞巴吃黃連,說歡迎違了自己的意,說不歡迎又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既然說什么都不對,干脆不要說,只瞪著始作俑者出氣。
常笑歡挑釁的回視,神情滿是得意。
兩雙眼在空中交會、廝殺,平順擔心他們又打起來,忙上前打四場。
“玉姑娘,問客莊當然歡迎兩人的到訪!逼巾樑阈Φ恼f。
玉初生不怎么在乎他的說詞的噢了聲,隨即歪頭打量他,“你是誰?”
平順的笑僵在臉上,“我是問客莊的總管,平順!
她又噢了聲,不再理他的走到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
“你們倆是瞪完了沒,可不可以走了?”她沒好氣的說。
早在聞人醉敲門入內時,她就躲在外頭偷聽了.自然是了解兩人不和的原因。
常笑歡先收回目光,“問他。”又不是他先瞪的。
聞人醉言氣得險些咬斷牙。
“不會醫術去了只是吃閑飯!彼鸫蟮牡莱鏊牟粷M。
玉初生瞠了眼偷笑不已的常笑歡,才解釋道:“聞人大哥,笑歡哥哥醫術不但精湛,解毒更難不倒他!
聞人醉懷疑的挑高一眉……
“我知道光說聞人大哥不會相信,既是如此又何妨讓我兩人先看過那中毒之人再下定論!
她的一番話說得聞人醉臉色乍青還白,明白是自己太過急切才會以“問”定是非。
他逸出輕嘆,卻拉不下臉道歉,只是別扭的開口,“兩位請吧!
常笑歡仰高頭,率先走出房外,嘴里還不饒人的嘀咕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取其辱。”
聞人醉聽得臉都黑了,克制著自己不出手揍向驕傲得像只孔雀,走在前頭的常笑歡,他握緊拳,踱著沉重的步子離開這讓他吃癟的地方。
●●●
隨著聞人醉到問客莊,常笑歡氣都還沒喘足就讓他拉到聞人醇的房里。
一見到床上聞人醇的慘樣,常笑歡收起散漫,仔細的察看他臉上的傷。
“這傷多久了?”希望還來得及。
“快二十天了!甭勅俗碚Z氣沉重的道。
常笑歡逸出一聲放松的輕嘆,“還好,還來得及!闭f完,他坐在床邊,探上聞人醇的脈,閉上眼靜心聽著。
隨著他眉頭皺皺越深,聞人醉的一顆心也糾擰成一團。
連聞聲趕來的童梅也禁不住的白了臉,淚意泛上眼眶。
時間緩緩的過去,常笑歡久久才睜開眼,若有所思的瞟了玉初生一眼。
隨即傾身翻看聞人醇緊閉凹陷的雙眼,確定所中之毒和自己所斷定的是同一種后,他才起身面向等待的眾人。
“常公子,如何,醇兒可還有希望?”童梅沖向前扯著常笑歡的手焦急的問。
對童梅有違禮教的舉動,常笑歡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夫人放心,令公子還有救,不會死的。”隱瞞心中所知事實,他選擇道出眾人最期盼的結果。
眾人多日來懸高的心終于得以放松。
聞人醉雖放寬了心,還是謹慎的問:“醇弟究竟中了何種毒?”
常笑歡抬首看他,唇角慢慢揚起一朵壞壞的笑。
“十八相送。”就不信他聽過。
果然,聞人醉一臉茫然。
“沒聽過?”常笑歡存心不給他臺階下。
他惱極的咬牙。他要是聽過會露出一臉蠢相嗎?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大概死好幾百次了。常笑歡好笑的想道。
“沒聽過也沒啥丟臉的,我相信在場眾人沒一個聽過。”當然,玉初生除外。
常笑歡明著像是好心解了聞人醉下不了臺的難堪,實則是在取笑。
聞人醉哪會不知他話中暗藏的奚落,心中自問客居隱忍下的怒氣整個炸了開來。
他握拳跨出第一步,眼里全是常笑歡的嘲弄、取笑。
再跨第二步,聞人醇被毀容的模樣倏然閃進眼里。
他在干什么?聞人醉停下腳步自問。平素的冷靜。自制全上哪去了?
他深吸口氣,退回原位。
為了醇弟,多大的屈辱他都要忍。
不,該說是眼前這沒一刻正經的小子不值得他生氣,也沒那能耐令他理智全失。
對,不值得。
感到心中怒火全熄,聞人醉恢復慣有的溫文神情,只是那對閃著冷冽的鷹眸,泄露了他偽裝的從容。
對聞人醉瞬間變幻的神色,常笑歡只覺可笑,也替他可悲。
一個人時時刻刻都得戴著面具示人.不叫可悲叫什么?
人活著,就要做自己,若要活在別人營造出來的假面具下,那不如再投胎,換個人做。
聞人醉不懂他眼中的同情為何,他不想問,也不想深思探索,因為那不重要。
“閣下可否解說一下何謂十八相送,好解我等心頭疑惑!彼卸Y的問。
對他刻意的疏離和淡漠,常笑歡不太習慣的皺眉。
他還是喜歡看他被自己氣到快吐血的樣子。
“十八相送。”他肩一聳,沒一刻正經的死樣子又跑出來了!皼]啥好說的,說了你們也不懂,白費我唇舌,浪費時間!
他真的是有氣死人的本事。聞人醉努力的調息,壓下那又被他挑惹起的怒火。
“好,不問十八相送,那他臉上的傷,還有眼睛呢?”千萬提醒自己離他遠一點,免得他醫好醇弟剛好給自己送葬。
見聞人醉又給他氣得雙頰肌肉隱隱抽搐,常笑歡樂得咧嘴。
“那傷是小事,至于眼睛嘛,就有點麻煩了。”
“怎么說?”一聽到麻煩兩字,眾人放下的心又緩緩升高,慢慢的緊縮。
“他的眼睛因受毒性侵浸太久,到時就算毒解了,視物也會模糊不清”
“那怎么辦?二少爺要失明了!逼礁恍募钡娜陆写驍嗔顺Pg未盡的話。
“誰說他會失明來著?”常笑歡受不了的瞥了眼平富,心中將他和鴛鴦歸為同類,呱噪又愛亂下斷論。
嘴快遭來白眼,平富只能怪自己多嘴的捂著嘴,不敢再開口。
常笑歡抿了下唇才又繼續說:“要解他身上的毒其實不難,可不巧,我手邊剛巧缺了最重要的一種藥,所以,在我找到那藥之前,需以天山雪水來清洗他的眼睛,如此,待他毒解清,眼也復明了。”
“天山雪水我可以派人快馬取來,至于你說的藥,藥名為何?或許”
“沒有或許,”常笑歡截斷聞人醉的話,“我所說的藥其實不能算藥,而是一種只生長在西域的毒草!
“毒草?”聞人醉驚愕的低叫。
常笑歡對他的大驚小怪投去責怪的一瞥。
“沒聽過以毒攻毒嗎?”枉費他在商場打混那么久。
又一次啞巴吃黃連,聞人醉真的是有苦說不出,有話吐不盡。
“聽過。”他從牙縫硬擠出話!澳悄樕系膫兀磕阌性偕輪?”
“耶,滿識貨的嘛,還懂得再生草是生膚圣品,不錯!”他贊賞有加,就差沒舉手鼓掌。
對他的椰榆,聞人醉記下了,總有一天,他會加倍討回來的。
“你到底有沒有再生草?”他無力的問,只覺全身精力全讓他給氣得一絲不剩。
常笑歡收起笑容,“沒有!薄
“沒有!”聞人醉忍不住吼了出來,實在很想直接掐上他的脖子,最好掐死他了事。
常笑歡賊魅一笑,走到一直沒吭聲的玉初生身旁。
“我沒有,她有!
方才陷人沉思的玉初生莫名的抬眼,納悶眾人熱切的目光為何朝她直射而來。
“發生什么事?”她頭上長角了嗎?做啥全望著她?
聞人醉咬牙道:“你有再生草?”
“再生草?我沒有。”
在眾人的抽氣聲此起彼落后,玉初生才慢吞吞的道:“不過我有再生草制成的生膚膏!
她話一說完,立即響起一片輕吁。
聞人醉快被這一對師兄妹給氣瘋了。眼角瞥見一抹往外緩移的身影,他立刻移形換位攔人。
“閣下上哪?”鉗握住他的臂膀,聞人醉的話全從鼻中哼出。
常笑歡實在不怎么欣賞眼前他這面目嚴重扭曲變形的丑樣。
“解手,你要一塊去嗎?”
一塊去?聞人醉松開手。他若一塊去,難保自己不會一時沖動,將他埋人糞坑中。
常笑歡暗暗偷笑,吐了吐舌,跑到房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放聲大笑。
有了捉弄的對象,也不枉他跑這一趟了。